第34章 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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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麥自然不會留人:“今日把鐵沉舟放了,世人隻會以為,與我為敵不用付出代價!”
    裴繼業小女裴承玉則直接下令道:“放箭!”
    “嗖嗖嗖——”
    精神狀態早已繃到極限的眾將士,再承受不住重壓,不及統領下令,就紛紛瞄準蕭麥,激發箭矢。
    他們亦處在乾坤氣域內,動手前蕭麥已知其動向。
    他立即側躺下來,拖著鐵沉舟也側過身,把他當成了肉盾。
    “鏗鏗鏗——”
    不管強弓還是硬弩,箭矢打在重甲之上,皆如撓癢癢般被瞬間彈開。
    蕭麥則趁四方視野遮擋,從握匕首的指尖,激射出了七瓣七蕊花!
    戾火紅花乃蕭麥心神魂魄所化神通,不知不覺間也一直在變強,激發之後,
    先是飛到鐵沉舟麵前,然後在蕭麥神識控製下,緊貼著匕首刺進去,輕鬆割開鐵沉舟有將氣加持的皮膚,深深地紮入了皮肉之內。
    “啊——”
    鐵沉舟吃痛之下,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蕭麥趁機將匕首刺入,“噗呲”一聲切斷喉管,終止了他的嚎叫。
    這時,幾個將種已經衝至近前,長戟鐵槍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蕭麥拾起手邊尺劍,一招蕩開眾人的攻勢,同時徹底切下首級,脫去頭盔,高高舉起:“上前一步者死!”
    見到一個鍋裏刨食的袍澤,頃刻間身首異處,說不驚悚是假的。
    先是眾營長駭得不約而同後退,接著,將戰意匯集於鐵沉舟身上的軍陣,也因戰意潰散而肝膽俱碎。
    一輪齊射沒解決掉蕭麥,最前排的軍士就開始往後退,連軍官都彈壓不住,因為他們也在後退。
    後排的軍士看不到前排的情況,又聽得慘叫,以為是我方敗了,蕭麥馬上就會衝過來割草,於是也開始逃跑。整個戰陣瞬間崩潰,好在將門精銳終究足夠勇悍,士兵們就算是逃跑也沒跑多遠,而是就近找地方躲了起來。
    眾營長見狀,麵麵相覷。
    奉命阻截蕭麥的將門營長共有六人。
    除了鐵沉舟,還有裴崇起、裴承玉、甘選鋒、宇文驍、拓跋真。
    這五人當中,沒一個敢說武功在鐵沉舟之上。
    所以鐵沉舟的死亡,對他們震撼極大,就算猜測現在一擁而上,大概率能把蕭麥剁成肉醬,也不敢行動。
    但這種震懾終究沒有持續太久。
    裴崇起率先回過味來,旋即大罵道:“該死的王八蛋!當我們的麵殺我們的人,今日不剁了你,我等還有何顏麵立於世上!動手!”
    將種凶悍,舉世皆聞。
    裴崇起一帶頭,藏在胸中的血性旋即爆發,眾人這便要一擁而上。
    “誰敢!”
    蕭麥斷喝,同時施展乾坤一氣功的壓製之法,將沉重的威壓落在每個人肩頭!
    在對危險的本能預知下,五大營長齊聲後退,一時不敢有人上前。
    “我今日前來,隻為取裴素一家首級,無意連累他人。”
    蕭麥趁眾人又被震住,立即開口,再次陳明立場。
    “可總有人不知死活,偏要螳臂當車。也罷,讓你們瞧瞧,我蕭麥憑什麽說到做到。馬哥!”
    一聲呼喚,紅鬃馬疾馳而來。
    眾營長以為蕭麥要上馬再戰,甚至有人懷疑他是想逃跑。
    誰知,紅鬃馬行至跟前後,蕭麥並未上馬,而是從馬背上取下一張寶弓,一根箭矢。
    弓是青霄弓,箭是雕翎箭。
    裴承玉自幼研習射箭與躲箭之道,以為蕭麥是想靠一副弓箭來挽回局勢,便忍不住出言譏諷:“姓蕭的,要不是看在你師父的份上,誰還能容得你在京城逞凶!”
    蕭麥一笑,取下弓後,他摸了摸紅鬃馬的臉頰,說道:“馬哥,去吧!”
    紅鬃馬旋即轉身,一溜小跑,停在了離將府大門最近的第二個十字路口中間。
    將種們無人不知,蕭麥胯下紅鬃馬極其善戰,實不在當世一流高手之下。
    如今蕭麥以寡敵眾,正缺夥伴相助,卻故意趕走紅鬃馬——當然,說趕走不太準確,準確地說是讓紅鬃馬棲身它處。
    這種感覺就好像——
    裴崇起等人,忽然冒出一個令人遍體生寒的想法:蕭麥是將出殺招,讓紅鬃馬先行躲避。
    可什麽樣的神通招式,值得紅鬃馬躲那麽遠?
    好在,眾人離答案並不遙遠。
    送走紅鬃馬後,蕭麥彎下腰,鄭重其事地把青霄玉女弓和雕翎箭放在地上。一邊放,一邊笑道:“背靠大樹好乘涼。說我藉師之名逞凶,嗬,諸位若不是背靠將門,又有誰敢來與我爭鋒?”
    “這——”
    裴承玉頓時語塞。
    “我也沒心情與諸位爭辯,師父的確教過我不少東西。他一劍誅魔,斬殺屍棺老祖的事跡,諸位都該聽說過了吧?”
    除了大雕通風報信外,將門在荊湘還收買有細作,加上四大校尉之一的元鏡所帶回來的消息,李疏狂那一劍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以說,若不是那一劍,裴繼業對蕭麥的態度不會如此審慎。
    裴承玉則是想起那劍就來氣,她發現自己又找到了話頭,便懟向蕭麥:“李劍仙的劍,與你有什麽關係?難不成他能千裏飛劍,再救你一命。”
    “何勞師父出手?那一劍的精髓,我早已悟透於心。本想留給裴繼業,你們卻跳出來。哈哈,也罷,又不是隻能出一劍。我最後一次警告諸位,不想跟鐵沉舟一般下場,就速速讓開,我好隻殺裴素一個。”
    正值春寒時節,天風凜冽,不時還會落雪。
    蕭麥的話,更似一道詭風刮過,凍得在場諸人一陣陣地惡寒。
    裴崇起的腦筋疾速飛轉:蕭麥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若不是,他真以為憑虛張聲勢,就能嚇倒將門?
    裴承玉則對蕭麥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她心想,李疏狂那一劍,連屍棺老祖都斬得,如此絕招,豈會輕易傳給沒有血緣關係的蕭麥?換作是她,隻怕對親兒子也得有所保留吧?
    甘選鋒則是齒根發冷,“存活”是他的人生信條,在這險惡的江湖中做任何事,都要以存活為第一要義。他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賭蕭麥的話是真是假。
    拓跋真身為拓跋家族的一員,向來崇尚“有勇不謀”的家族傳統。他悄悄觀察其他人的態度,他們上,自己就跟著上;他們不上,自己也不會為裴家肝腦塗地。
    宇文驍的想法是,蕭麥的修為跟李疏狂比,畢竟有差距,李疏狂能誅魔,蕭麥未必能斬將。
    但是,哪怕僅僅是重創裴繼業,蕭麥也是大功一件。他有寶馬護駕,可在一擊之後迅速脫離,之後李疏狂再至,裴繼業以傷病之軀,麵對劍仙絕對必死無疑。
    刹那間,宇文驍想通了:為何蕭麥一副完全不懼將門的做派?他就是故意來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