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互相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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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在市正監還是裴府,蕭麥開戰前,都曾給人留去自由的選擇。
    但在隆福寺,他似乎沒有這樣做?
    蕭麥笑了笑“還讓你找到規律了,可你沒見到,我已經把百姓都驅離了嗎?”
    “可是,可是……”那弟子啞口無言。
    忽然,蕭麥想起薑達的叮囑,心存一絲善念。
    他歎了口氣“也罷,我就給你們一線生機。”
    得知還有機會活下來,連受傷的赤纏,都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睛。
    可在蕭麥勾起的嘴角上,他們看到了那所謂的一線生機,暗藏更恐怖的危機。
    蕭麥一抬手“互相揭發吧,把彼此的罪行都說出來。揭發多的,罪行淺的,可以活;揭發少的,罪行重的,嗬——”
    眾人聞言皆倒抽一口涼氣,心道蕭麥這招實在太壞了,這是要從內部瓦解隆福寺啊!
    然而,他們又偷偷地瞥向四周同門,盤算揭發師兄弟,好像比直麵蕭麥容易太多了。
    “對了,可以重複揭發,別人揭發過的,自己也可以再揭發,但隻能揭發武功比自己強的,免得淨逮著武功弱的欺負。”蕭麥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另外,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別提了,我不想聽。”
    這次很快有人叫嚷“萬一有人誣告怎麽辦?”
    “真真假假,我會自行分辨。”蕭麥指著一個捕手說道,“去廚房拿些吃的過來,動作快些。”
    他刻意用開玩笑的口吻強調“走慢了,打斷你的腿。”
    “是!”捕手不敢耽擱,轉身就跑。他剛剛搜查過廚房,知道位置在哪兒。
    蕭麥又衝神殿內遲疑的眾人說道“你們開始吧。等吃食送到,就開殺戒。”
    聲落如驚雷。
    殿內眾人無不感到五雷轟頂,冷汗沿著額角汩汩滑落。
    終於,有個年輕的弟子,指著一個身形肥碩的弟子說道“我,我叫淨琉,我揭發玄火師兄,去年他打著賜福的名義,奸汙了蔡家寡婦。後來那寡婦懷了身孕找他,他就給人灌墮胎藥,結果讓蔡寡婦流血流死了,屍體就埋在後院菜園子裏!”
    胖大修士聞言,氣得目眥盡裂“胡扯,胡扯,全是血口噴人,上個月你偷香火錢,被我撞見,今日才公報私仇誣陷於我!”
    “隻是偷香火錢嗎?”蕭麥說道,“算不得死罪,又揭發了死罪,功過相抵,淨琉你可以走了。”
    “啊,謝謝蕭神捕饒命,謝謝蕭神捕饒命!”淨琉大喜過望,一刻也不敢在殿內多待,撒丫子逃出神殿,向著寺門衝去。
    見揭發同門真的能活下來,動搖的眾人再不敢遷延,紛紛開口揭發。
    “我叫炫珠,我揭發炎寂,他表麵清修,實際上貪財好色!騙取的善銀一整個禪房都裝不完,還打著祛邪的名義,玷汙前來祈福的女信徒,好幾個不堪受辱都上吊自殺了!”
    “放屁,你敢汙蔑我!”炎寂“當”的一聲,把法杖往地上一戳,震得石板地麵塵土飛揚,“我殺了你!”
    “嗖——”
    正當炎寂欲舉棒殺人,一枚飛石先至。
    “嘭!”
    一團血霧濺開,炎寂撲通一聲倒地,眾人俯身望去,隻見紅白之物從碎裂的顱骨中流出。
    蕭麥像盤核桃一樣,盤著幾個飛蝗石,朝眾人冷嗬一聲“揭發就揭發,別動手。”
    炎寂是隆福寺的執法長老,武功自是不弱,居然被一石擊殺,毫無反抗之力。
    寺眾們就此斷了念想,不敢說話,害怕被報複的弟子,也壯起膽子大聲叫嚷。
    “我揭發炎狂,他是個江洋大盜!以前喝醉了親口承認過,當初曾在蒼州連殺了二十八口人命!”
    “我揭發淨瞳,他是朝廷懸賞多年的海盜頭子,著了病才下船,跑到隆福寺給海盜當內應,做人口走私的買賣!”
    “我揭發烈昭,他跟京城黑道勾結,騙信眾去賭,賭完還放高利貸,害得無數百姓家破人亡!”
    “我揭發焦尾,他藏得什麽經,傳的什麽道,根本就是個流氓頭子,私底下開妓院,搞暗娼,女人全是從信徒手裏騙來的!”
    “我揭發燧石,他曾領著幾個武道修士,外出收租,百姓給不起租子就打人,這麽多年下來,打殺了起碼十幾個!”
    “我揭發……我揭發,我揭發我自己,是當朝陳侍郎的私生子,當年犯了法,老爹就買通赤纏,讓我在隆福寺安身立命!”
    “我也揭發赤纏,他怎麽可能不認識束倫、梅娥,這倆人能脫罪,就是赤纏親自去刑部說和的!”
    ……
    指控步步升級。
    寺眾為了渺茫的生機,如同瘋狗般互相撕咬,將平日掩蓋在法袍下的貪婪、淫邪、殘忍盡數暴露出來。
    昔日道貌岸然的大師、護法,此刻個個麵紅耳赤,爭辯、謾罵不休,烏煙瘴氣得好比菜市場。若不是蕭麥壓製,隻怕早已打作一團。
    蕭麥冷耳旁聽,默默記下每個人的罪惡,並時不時點出經係統鑒定並無深重罪孽在身之人,令其先行離去。
    很快聽到取吃食的捕手腳步聲,蕭麥開口道“快點,時間差不多了。”
    一個叫淨灼的弟子,連著攀咬了四五個,都沒被放走,又聽到蕭麥的催促,終於狠下心來,決定爆一記猛料。
    “我揭發傳功大師燃晦!他入寺前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盜‘蠍尾蜂’,手上背了幾十條人命。前段時間,捕門到處調查一個化身為影,偷襲捕門指揮的人,就是他!”
    此言一出,大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了燃晦身上。
    殿內眾人,是忌憚燃晦的赫赫凶名。他或許不是寺內心眼最多、最奸詐惡毒的一個,但絕對是武功最高且擅長逃生術的人。
    一手化影土遁的神通驚駭世人。
    要是有人能從蕭麥手底下逃生,那絕對非他莫屬。
    所以在先前的攀咬當中,眾人都有意識地避開了燃晦。
    而殿外眾捕手,則紛紛眼前一亮。
    近來被偷襲的捕門指揮就薑達一個,而這次跟著蕭麥來隆福寺的大多數人,就是薑達率領的上章隊!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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