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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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林管家目送黛玉夫妻進京的船隻,心底默念著,老爺啊,您還真是神機妙算啊。小姐現在跟姑爺相處的很好,您就安心吧。
    林如海臨終前交代的每件事,都是林管家親手操辦的。不論是給皇城送信將姑爺的身份告知聖上,還是請來道教真人為兩人結婚契,他全都門清。
    當時他對此事很不解,老爺說,“當今聖上信奉道教,不似太上皇推崇佛學。若兩個孩子結了道契。聖上忌憚定然不會隨意拆散他們...屆時,即便是對此事不滿,黛玉的地位也是穩的。”
    。
    從揚州抵達京城,一行人全程基本都要走水路。運河航行受風向、水位以及閘口調節的影響,順風時約莫半月二十天,逆風則可能延長至四十天以上。
    船艙內,胤礽倚靠在扶臂上小憩,
    黛玉就守在他身旁看書,這些日子,兩人一直在哄孩子,不讓她暴露。
    孩子也很乖,一直沒有鬧,隻有沒有外人在場時,才會小小聲說話。
    胤礽近來一直沒有表現出不喜歡孩子的舉動,也沒有再冒出傷害孩子的念頭,藍嫣就沒有再折騰他。
    但是胤礽他暈船,每天都會吐,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服下黛玉給他熬的安神湯這才睡著。
    藍嫣隔著肚皮給她娘聊天,“娘親,在看什麽。”
    林黛玉將書冊移到胤礽腹前,給孩子看,“是詩經,你可要聽?”
    藍嫣活動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兒,臉蛋子貼著肚皮,“好噠,娘親。”
    林黛玉的嗓音,是南方的吳儂軟語,讀起詩經來,別有一番韻味。
    藍嫣聽的搖頭晃腦,不知不覺在孕囊中仰泳起來,玩的開心了,還會咕嚕嚕的吐泡泡。
    身體的不適,讓胤礽醒來,他的聲音有些幹啞,
    “我睡了多久?”
    “小半個時辰吧,你可好些了?”
    “嗯。”“你再睡會兒,我問過了,明早就抵達京都碼頭。”
    “不睡了,她鬧得厲害。”胤礽撐起身子,擰著眉頭,指了指腹部。
    林黛玉總是聽對方說孩子不聽話,有些不高興,“那可真是難為你了,可歎我不能替你分擔一二,平白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份孕育的辛勞。”
    胤礽眉頭擰的又深了幾分,麵色也沉下來,“林黛玉,孤懷孕了,還是你的孩子。”
    林黛玉也反應過來,方才她的語氣態度不算好,她不大好意思的找補著,“要我扶你起來走走嗎?”
    胤礽抿了抿唇,“不用。”
    船艙的房間不大,隻有休息的一張床鋪和盥洗的工具,胤礽起身後,讓原本狹窄的房間變得更加局促。
    “孤出去走走。”胤礽緊繃的聲線透出些許煩躁。
    “娘親,我跟灌藥爹出去走走。”偏偏肚子裏的孩子這時還學他說話。
    胤礽委屈地癟了癟嘴,眼眶紅紅的想要哭,這都什麽事兒啊,他辛苦懷個孩子還要被說教,孩子也不聽話...胤礽長腿一邁,打開房門,頭也不回的走了,結果沒走幾步,扶著甲板又吐了起來。
    林黛玉聽到聲音忙小跑出來,扶著胤礽的手臂,把他又帶回了房間。
    “剛才是我不對,不該不體諒你,還那樣說你。”林黛玉給對方倒了杯水,讓對方漱口。
    胤礽眼眶紅紅的,他也覺得他現在情緒很不對勁,可心裏就是委屈,他拂開林黛玉的手,“你根本沒有體驗過孕育孩子是什麽滋味,憑什麽來訓斥孤。”
    他深吸一口氣,手指著腹部,“而且孤揣著這孩子,就像是揣著一個活蹦亂跳的兔子,她無時無刻都在動,唯有跟你在一起、聽你說話她才會安靜下來,剛才就是她把孤鬧醒的。”他越說越委屈,眼淚不受控的越流越歡實,最後竟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藍嫣一動不動,豎著小耳朵在聽她爹的話,聽到她爹是因為自己才哭的,兩隻小手對在一起,歪了歪腦袋,認真的思索著,她爹控訴自己的話,她真的那麽厲害嗎?
    林黛玉看著哭的不能自已的胤礽,站在一側,手腳都要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這人哭起來怎麽跟寶玉不一樣啊,瞧瞧這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嘶,該不會她愛哭的性子傳染給這人了吧?
    001在空間看戲,想說他們三個都錯了,其實是胤礽受孕激素的影響,情緒波動比較大而已。
    胤礽哭的聲音不大,再加上船艙外的聲音比較嘈雜,倒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林黛玉即便是有了未來的一些記憶,到底不是個會哄人的主兒,她就安安靜靜的坐在對方身邊,陪著對方。
    胤礽這邊發泄夠了,簡單擦擦臉,也不吭聲,直接側躺下背對著林黛玉。
    林黛玉瞅了眼胤礽的後背,嘴角一撇,臭男人,矯情死啦。
    天色越來越暗,丫鬟端著做好的飯食送到房間,順帶著把痰盂換掉,煤油燈點上,做完這些迅速退下。
    胤礽確實餓了,吃飽後,還是想去外邊走走,他憋在這間屋裏半個多月,已經夠夠的。
    哭了一場之後,他心裏倒是痛快不少,也沒覺得之前痛哭時被林黛玉看到有多丟臉,畢竟孩子都懷了,哭算啥丟臉...
    胤礽:“你要不要出去透透氣。”
    林黛玉輕笑一聲,“怎麽?哥哥你這是又好了?”
    胤礽嗯了一聲,林黛玉也不再繼續刺激對方,跟在對方身後剛走兩步,又退回來拿上小桌上擱置的酸梅子。
    藍嫣窩在孕囊中,除了眨巴眨巴眼,四肢一動不動。小小的腦袋瓜,很認真很認真的反省著,是不是她太過分了,才會把她爹折騰哭。
    孩子每天都很活潑好動,最開始胤礽還沒覺出什麽不對勁,等他們兩人在船上溜達了整整兩圈,身體都沒有任何不適,他察覺出不對勁來。
    他一手按在腹部,感受著裏邊的動靜,靜悄悄的,一點反應沒有。
    “林黛玉,你說有沒有可能孤把孩子哭死了?”
    林黛玉:“嗯?”
    胤礽拿起林黛玉的手覆在肚子上,讓對方去感受。
    以前黛玉的手放在肚皮上,孩子都會用小手小腳丫子頂一下,這次卻沒有丁點反應。
    倆人趕緊回到船艙內,胤礽見孩子不動彈他也急了,解開衣襟,仔細盯著肚皮,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