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在少林寺火場上撿漏的武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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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如濃稠的墨汁浸透嵩山,蕭峰踏著滿地焦黑的碎石緩緩下山。
    殘陽為他周身流轉的金銀真氣鍍上一層血色光暈,每一步落下,青石階都泛起若隱若現的陰陽魚紋路。
    憑借超凡入聖的武道靈覺,方圓十裏內每一絲氣息的波動都清晰如掌紋——
    那是數千道如蛛絲般交織的隱晦氣機,正從鬆濤間、岩縫裏、殘碑後,如毒蛇吐信般悄然蔓延。
    山道兩側的古鬆突然無風自動,針葉簌簌作響。
    蕭峰目光掃過某棵傾斜的古柏,樹皮裂縫中赫然藏著個灰衣漢子。
    那人屏住呼吸,喉結卻因緊張劇烈滾動,腰間葫蘆裏的酒液隨之微微晃蕩。
    百丈外斷崖邊的藤蔓後,兩名武者蜷縮如蝦米,其中一人正用匕首反複刻劃岩壁,留下的劃痕深淺不一,顯是心緒難平。
    更遠處的破敗山神廟中,七八道氣息交疊,有人在低聲爭執,話語間“大還丹”“易筋經”等字眼,被山風撕成碎片送來。
    這些如鼠蟻般潛藏的大宋武者,將身形與陰影融為一體。
    有的將耳朵緊貼樹幹,借木質傳導捕捉細微聲響。
    有的指腹摩挲著懷中短刃,刀鞘上的銅飾在暮色中泛著幽光。
    更有甚者,將口鼻埋進腐葉堆裏,隻為掩蓋自身氣息。
    他們的瞳孔映著遠處仍在燃燒的少林寺,閃爍著貪婪的幽光,仿佛那衝天火光中,正源源不斷地傾瀉著武功秘籍與療傷聖藥。
    蕭峰太清楚這些人的心思。
    此刻的少林寺雖已是斷壁殘垣,藏經閣的飛簷在烈焰中扭曲成猙獰的鬼臉。
    可對江湖中人而言,哪怕是從灰燼裏扒出半頁《少林羅漢拳》的正宗拳譜,便能讓街頭賣藝的雜耍人躋身三流高手。
    一粒少林寺秘煉的大還丹,足以讓垂死之人續上十年陽壽。
    半瓶塗抹傷口便能生肌止血的虎骨膏,更是能在幫派火拚的生死關頭,成為逆轉局勢的關鍵。
    這些在他眼中如草芥般的物什,卻是這些小人物夢寐以求的登天梯。
    山道邊的灌木叢突然傳來窸窣響動,三隻野兔驚竄而出。
    藏在暗處的武者們如驚弓之鳥,刹那間屏息斂氣,衣袂摩擦的細響卻此起彼伏,如同秋夜寒蟬驟歇時,草叢中此起彼伏的蟲鳴。
    蕭峰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金銀真氣在周身流轉,將這些慌亂的氣息盡數碾碎成無形。
    對他而言,這些在廢墟中覬覦殘羹冷炙的身影,不過是棋盤上未被落下的棋子,不值一提。
    想到此處,蕭峰棱角分明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那笑意如臘月寒霜般凜冽,轉瞬便消散在暮色裏。
    殘陽為他鍍上一層暗紅的光暈,將他挺拔的身影斜斜地投在焦黑的山道上,與滿地破碎的青磚、斷木融為一體。
    於他而言,那些潛藏在暗處的身影,不過是塵埃裏爭食的螻蟻,微不足道。
    他,堂堂大遼皇帝,金戈鐵馬中鑄就無上威嚴。
    絕世武者,十晝夜閉關悟創神魔混天神功,此刻周身流轉的金銀真氣已達天人之境,舉手投足間似有山河傾覆之威。
    又豈會將這些覬覦少林寺殘羹冷炙的小人物放在眼裏?
    蕭峰才懶得管他們在廢墟中掘地三尺,翻找那些在他看來不值一提的武學典籍、療傷聖藥。
    隻要不阻攔自己的去路,便如蚍蜉撼樹,不值一哂。
    呼嘯的山風裹挾著遠處火場的焦糊味撲麵而來,卷起他破碎的衣擺獵獵作響,宛如一麵殘破的戰旗。
    蕭峰卻恍若未覺,周身金銀真氣如水波般微微流轉,那些來勢洶洶的勁風在觸及他身前三尺時,竟詭異地消散無形,化作細碎的氣流繞身而過。
    他步伐從容,每一步落下,青石階上便泛起若隱若現的陰陽魚紋路,整個人仿佛踏在無形的雲階之上,飄逸出塵。
    蕭峰的身影在山道間越行越遠,最終化作天地間一抹模糊的黑點,轉眼便消失在蜿蜒曲折的山道盡頭。
    而暗處那些窺探已久的武者們,直到再也尋不見那道令人心悸的身影,才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
    短暫的寂靜後,此起彼伏的呼喝聲驟然響起,眾人如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爭先恐後地朝著那片仍在燃燒的廢墟蜂擁而去。
    他們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扭曲變形。
    爭搶推搡間,有人被絆倒在地,卻又迅速爬起,繼續朝著那象征著機遇與財富的方向狂奔,仿佛晚一步便會錯失畢生所求。
    已經離開嵩山的蕭峰眼底盡是冷漠與不屑。
    在他波瀾壯闊的宏圖霸業中,這些在利益泥潭裏掙紮的小人物,終究隻是他登頂武林之路上的匆匆過客。
    待到他日,他以絕世武功重定江湖秩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這些蠅營狗苟之輩,連成為他踏腳石的資格都沒有,不過是曆史長河中微不足道的塵埃,終將被歲月的風輕易吹散。
    ……
    ……
    ……
    待蕭峰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山道拐角,藏在鬆林裏的灰衣漢子“噗通”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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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連腰間酒葫蘆的軟皮都被攥出褶皺,葫蘆口的木塞“咯咯”作響。
    “老天爺……那當真是人能使出來的武功?”
    他盯著遠處仍在冒煙的鍾樓殘骸,聲音發顫,
    “磚瓦就跟雪片似的往下掉,鍾樓就跟紙糊的似的!”
    話音未落,岩石後突然鑽出個獨眼武者,膝蓋重重磕在碎石上卻渾然不覺,喉結上下滾動著吞咽唾沫,獨眼倒映著天邊未散的火光:
    “那周身金光……活脫脫是降世的煞神!
    你們瞧他彈指震碎青銅香爐的模樣,分明是把內力凝練成了刀刃!”
    “何止是刀刃!”樹杈間忽然垂下兩條髒兮兮的褲腿,倒掛著的精瘦少年一個倒翻落地,發辮裏還沾著鬆針,
    “我親眼看見他掌心的陰陽魚氣旋,把飛過去的碎石都絞成了齏粉!
    這哪是武功,根本是神仙鬥法!”
    灌木叢裏傳來布匹撕裂聲,滿臉絡腮胡的刀客踉蹌著爬出來,刀鞘不知何時已經扭曲變形:
    “我在三十步外就被氣浪掀翻,那熱浪……
    像是把人按在烙鐵上烤!”
    他扯開衣領,露出胸口大片通紅的灼傷,
    “要不是我躲得快,這會兒早和那些武僧的骸骨作伴了!”
    老乞婆拄著竹杖從樹影裏顫巍巍走出,渾濁的眼睛盯著少林寺方向,竹杖頭在地上劃出細碎火星:
    “當年藏經閣走水,燒了三天三夜都沒塌半角……
    這人竟能讓千年古刹一夕成灰。”
    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節捏得竹杖“咯吱”作響,
    “咱們這些人……在他眼裏怕真是連螻蟻都不如。”
    “都別愣著了!”
    樹杈間猛然躍下精瘦老者,枯槁的手指捏著判官筆在掌心敲出急切的“噠噠”聲,三角眼裏翻湧著熾熱的貪婪,仿佛兩簇燃燒的鬼火,
    “藏經閣西北角那排檀木櫃用的是千年陰沉木,當年玄慈方丈親口說過,就算天雷劈頂也能扛上三日三夜!”
    他突然壓低嗓音,喉結詭異地上下滑動,
    “我還聽說十八年前西域僧王進貢的《大力金剛掌》孤本,就藏在第三層暗格裏……”
    這話如同一把淬了毒的鉤子,瞬間勾住了暗處眾人的魂魄。
    灌木叢中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響,滿臉絡腮胡的刀客扯掉被樹枝掛住的衣襟,鋼刀出鞘時帶出半片焦黑的樹皮:
    “老東西說得在理!我親眼瞧見藏經閣東牆塌落時,有本藍皮冊子裹著金光飛了出去——
    八成是《易筋經》!”
    他猩紅的眼睛掃視四周,刀柄攥出“咯咯”的骨響。
    “諸位莫要忘了虎骨膏!”
    獨眼武者突然扯開腰間皮囊,倒出幾滴渾濁液體在掌心,借著殘火的微光,液體表麵竟泛著詭異的幽藍,
    “少林寺秘製的續命聖藥,三滴就能吊住垂死之人的命!
    方才火勢最盛時,西廂房飄出的焦香裏混著龍腦香,那是存放虎骨膏的冰玉匣被烤化的味道!”
    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喉間溢出壓抑不住的低笑。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騷動,宛如被捅破的馬蜂窩。
    灰衣漢子狠狠將酒葫蘆摔在地上,酒水潑在仍有餘溫的碎石上騰起白霧:
    “管他什麽秘籍靈藥!
    先搶到就是老子的!”
    說著便要往前衝,卻被老乞婆一把揪住後領:
    “蠢貨!火海裏能活著出來的才是贏家!”
    她從懷裏掏出個漆黑陶罐,揭開蓋子的瞬間,刺鼻的硫磺味撲麵而來,
    “拿這個潑在梁柱上,保管火勢再燒三個時辰!”
    眾人見狀紛紛掏出壓箱底的寶貝:有人摸出西域奇蟲炮製的“避火丹”,表皮還沾著新鮮的血漬。
    有人抖開浸透桐油的牛皮,貪婪的目光在同伴身上打轉。
    更有甚者竟扯下死者身上的僧袍,將其裹在刀劍上做成簡易火把。
    火把亮起的刹那,映照著一張張扭曲變形的麵孔,瞳孔裏跳動的不隻是火焰,更是足以吞噬理智的瘋狂貪欲。
    “可惜絕大部分好東西都被那魔頭一把火燒個幹淨!”
    虯髯大漢怒目圓睜,脖頸青筋暴起如虯結的樹根,狠狠啐出的唾沫在焦土上砸出小坑。
    他手中鋼刀帶著未消的怒意,重重劈進身旁鬆樹,木屑飛濺間,樹幹上頓時現出尺長深痕,
    “咱們頂著烈日翻山越嶺,結果連半片《易筋經》殘頁都撈不著!”
    刀身震顫嗡鳴,似是也在宣泄他滿心不甘。
    “可不是麽!”
    灰衣漢子踢飛腳邊燒焦的木魚,木頭碎成齏粉揚起嗆人的煙塵,
    “那藏經閣的典籍,隨便一本拿出去都能換座金山!
    現在倒好,全成了灰燼!”
    他扯著破洞的衣袖猛擦額頭,眼中滿是痛惜。
    獨眼武者獨眼閃過怨毒,攥緊的拳頭關節發白:
    “聽說之前蕭峰隨手毀掉的《拈花指》圖譜,是少林寺鎮寺三百年的孤本!
    就這麽付之一炬,簡直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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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四周已是罵聲四起,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咒罵聲在殘垣斷壁間回蕩。
    “閉嘴!都給我閉嘴!”
    角落裏佝僂的老乞婆突然踉蹌著撲過來,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捂住大漢的嘴,渾濁的眼睛裏滿是驚恐,
    “你們不要命了?
    那可是能徒手熔青銅、掌碎巨石的煞星!”
    她劇烈咳嗽著,指甲深深掐進大漢皮肉,
    “當年丐幫長老多看了他一眼,全家老小當夜就橫屍街頭!”
    “老乞婆說得在理!”
    精瘦老者攥著判官筆的手微微發抖,三角眼警惕地掃視四周,
    “方才他隨手一揮,十丈外的佛塔就轟然倒塌,咱們在他眼裏不過是螻蟻!”
    他用判官筆狠狠戳了戳地麵,
    “不想死就把舌頭都給我吞回去!”
    “保命要緊!”
    發辮少年慌忙將火把按滅在沙土裏,聲音帶著哭腔,
    “我親眼見他彈指間震碎青銅香爐,那力道……咱們加起來都不夠他一掌拍的!”
    少年的顫抖如瘟疫般蔓延,眾人麵麵相覷,咒罵聲戛然而止,隻餘粗重的喘息聲在死寂中起伏。
    大漢脖頸青筋暴起,剛要掰開老乞婆的手反駁,忽聽西北方斷崖傳來碎石滾落的“嘩啦”聲。
    刹那間,所有人如泥塑木雕般僵住——
    灰衣漢子舉在半空的酒葫蘆“啪嗒”墜地,獨眼武者的鋼刀“當啷”磕在岩石上,連遠處火堆裏木柴爆裂的“劈啪”聲都刺得人耳膜生疼。
    精瘦老者手中的判官筆“簌簌”顫抖,在焦土上劃出歪扭的弧線。
    死寂中,老乞婆的指甲深深掐進大漢皮肉,渾濁的眼球幾乎要從凹陷的眼眶裏瞪出來:
    “都別亂動!”
    她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破風箱,
    “當年丐幫長老在雁門關多看了遼軍一眼,當晚全家十七口就被用鐵鏈串著釘在城牆上,連繈褓裏的娃娃……”
    “何止如此!”
    發辮少年突然尖叫著後退半步,後背重重撞上焦黑的樹幹,
    “我師父說,去年阻住蕭峰去路的太行山三十六寨,寨中八百青壯被他用降龍掌震碎內髒,表麵卻連個傷口都沒有!
    屍體排成人牆,血流得把山道都染成了紅河!”
    少年顫抖的手指指向天際,仿佛那裏還殘留著當年的慘狀。
    獨眼武者喉結上下滾動,獨眼映著搖曳的火光,像是蒙著層血色薄膜:
    “你們可知鐵掌幫為何一夜消失?”
    他壓低聲音,卻讓每個字都帶著冰碴,“幫主不信邪,在蕭峰路過時放了三支透骨釘,結果……”
    他突然扯開衣領,露出胸口猙獰的掌印疤痕,
    “他的親傳弟子,全被內力震得經脈盡斷,七竅流血而亡,連幫中三歲孩童都沒留下!”
    灰衣漢子癱坐在地,雙腿像被抽去骨頭般綿軟,酒葫蘆裏淌出的酒水混著塵土,在他腳邊積成暗紅的汙漬:
    “我在燕京親眼見過……”
    他吞咽著唾沫,聲音幾近嗚咽,
    “見過被他盯上的刺客,被內力生生擰成麻花,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當確認隻是山風卷起碎石,老乞婆鬆開手時,指尖還在不受控地抽搐。
    大漢跌坐在地,額頭滲出的冷汗混著泥土,在臉上劃出蜿蜒的痕跡。
    幾個方才罵得最凶的武者,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對著蕭峰離去的方向連連磕頭,額頭撞在焦石上發出悶響:
    “蕭大俠饒命!小人有眼無珠!”
    精瘦老者顫抖著掏出懷裏的符紙,哆哆嗦嗦地在火堆上點燃,灰燼隨風飄散時,他仍在喃喃自語:
    “得罪不起……萬萬得罪不起……”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恐懼,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唯有遠處餘火仍在“劈啪”作響,似是在嘲笑他們的渺小與脆弱。
    “都噤聲!”
    獨眼武者突然壓低聲音,火把照亮他發亮的鼻尖,
    “趁火勢未熄,快找藏藥的地窖!虎骨膏的氣味混著焦煙,這會兒最好辨認!”
    眾人如夢初醒,再顧不得議論,舉著火把朝著寺院廢墟狂奔而去。
    爭搶推搡間,有人被絆倒在地,卻又迅速爬起來繼續往前衝,火把照亮的眼瞳裏,跳動著比火焰更熾熱的貪婪。
    ……
    蕭峰習得燃木刀法,雖說尚處初學乍練之境。
    但其內力雄渾深厚,宛如汪洋大海般深不可測,武道意誌更是堅如磐石,強悍絕倫。
    當他施展燃木刀法時,每一招每一式皆灌注了自身磅礴的內力與堅定不移的武道信念,使得這刀法之中所蘊含的火力尤為強猛。
    在蕭峰離去的這段時間裏,少林寺內已然陷入一片火海。
    熊熊烈火猶如凶猛的巨獸,瘋狂地吞噬著寺內的一切。
    眾多武者走到近前,雖有心撲救,卻被那強猛的火勢所阻,難以靠近。
    火勢愈發凶猛,能燒的東西基本都在這烈焰中漸漸化為灰燼。
    隨著時間的推移,可供燃燒的物件越來越少,那原本肆虐的火焰也漸漸失去了肆虐的動力,火勢逐漸減弱,火焰也慢慢熄滅。
    待火焰徹底消散之後,少林寺內一片狼藉,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
    曾經莊嚴肅穆的建築,此刻大多已麵目全非,隻剩斷壁殘垣,在無聲地訴說著剛剛所經曆的那場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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