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康敏私生子段喬大發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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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仙樓的雕花窗欞漏進幾縷暮色,將滿座江湖客的麵孔染成青灰。
    角落裏縮著三個身影——
    腰間懸著短刃的灰衣漢子攥緊酒碗,指節泛白。
    懷抱長劍的少女低頭盯著杯中遊動的酒花,睫毛不住顫動。
    唯一敢抬眼打量四周的老者,銀須被手汗浸得發潮,時不時用袖口擦拭額角冷汗。
    “諸位說的可都是真的?”
    灰衣漢子突然開口,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話一出口,整座酒樓瞬間靜得能聽見燭芯爆裂的聲響。
    獨眼刀客獰笑一聲,獨眼泛起血絲:
    “怎麽?你要給契丹狗說話?”
    “不敢不敢!”
    漢子慌忙擺手,酒碗裏的酒水潑在粗布衣襟上,
    “隻是...隻是傳聞也得有個限度,少林銅鍾重逾千斤,常人徒手...”
    話音未落,鄰桌的灰袍書生“啪”地甩出折扇,扇麵上的判官畫像幾乎貼到漢子鼻尖:
    “放肆!玄苦大師的徒弟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莫非你是蕭賊安插的眼線?”
    少女猛地起身,木椅在青磚地上拖出刺耳聲響:
    “就算蕭峰是契丹人,可他在大宋武林……”
    “住口!”
    紅衣女子的繡鞋重重碾過瓜子殼,腕間金鈴震得人心慌,
    “敢為蕭峰這個契丹狗喊冤,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這小娼婦的舌頭割下來下酒!”
    二樓的跛腳老者冷笑一聲,鐵拐重重杵地:
    “去年我親眼看見,給蕭峰說話的那個鐵匠,全家老小的腦袋都被掛在了城門口!”
    老者身旁的虯髯大漢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三道爪痕:
    “瞧見沒?這就是給蕭賊說好話的下場!”
    他抓起酒壇狠狠砸在地上,瓷片飛濺處,眾人紛紛後退。
    角落裏的白發老道撚著佛珠,渾濁的眼珠掃過三人:“無量天尊,苦海無邊,莫要執迷不悟。”
    灰衣漢子喉結滾動兩下,終究沒再開口,隻是默默將腰間短刃往衣襟裏塞了塞。
    少女踉蹌著跌坐回椅子,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上的纏繩。
    老者長歎一聲,顫巍巍端起酒碗,酒水晃蕩間,映出滿座江湖客扭曲如惡鬼的麵容。
    ……
    ……
    ……
    雕花窗欞外最後一抹殘陽斜照進醉仙樓時,白衣少年踏著吱呀作響的樓梯拾級而上。
    月白錦袍纖塵不染,腰間羊脂玉佩隨著步伐輕晃,墨發束在白玉冠中,被穿堂風掀起幾縷,襯得那張眉目如畫的麵容更顯清俊。
    他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眼尾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青澀,卻在踏入雅間的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滿堂的喧囂驟然凝滯。
    眾人舉著酒碗的手僵在半空,獨眼刀客剛要拍下的桌案懸在離桌麵三寸處,紅衣女子揚起的絲帕也忘了放下。
    少年脊背筆直地立在樓梯口,月光從他身後流淌進來,在他周身鍍上一層銀邊,倒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人物。
    “各位說話可要負責任。”
    少年清亮的嗓音打破死寂,目光如炬地掃過滿堂江湖客,長睫下的瞳孔漆黑如墨,
    “遼國陛下蕭大俠,武功蓋世,豪氣過人。
    雖然不是那種柔弱的大善人,但也不會故意殘害生靈,你們不能故意汙蔑別人!”
    這話如同一顆巨石砸進沸油,整個酒樓瞬間炸開。
    獨眼刀客“謔”地掀翻八仙桌,酸枝木桌麵轟然倒地,驚得酒壇骨碌碌滾出老遠:
    “好個不知死活的小白臉!竟敢替契丹狗說話!”
    灰袍書生折扇一抖,露出扇骨暗藏的機關刃,獰笑逼近:
    “看來你是活膩了,想嚐嚐被割舌的滋味?”
    二樓的紅衣女子笑得前仰後合,金鈴叮叮當當響成一片:
    “瞧這細皮嫩肉的,不如先把他衣服扒了,看看是不是個繡花枕頭!”
    話音未落,角落裏的駝背老者劇烈咳嗽起來,枯枝般的手指指著少年,咳得滿臉通紅:
    “快!抓住這契丹狗的走狗!莫要讓他跑了!”
    少年卻半步不退,腰間玉佩在混亂中撞出清脆聲響。
    他抬手握住腰間軟劍,指節泛白卻仍保持著優雅的姿勢,眼底燃燒著倔強的光:
    “道聽途說的話也能當真?若各位拿不出真憑實據,今日我便要為蕭大俠討個公道!”
    這番話激起更洶湧的罵聲,有人抄起酒碗狠狠砸來,陶片擦著少年耳畔飛過,在身後梁柱上撞出細碎裂痕。
    酒碗碎裂的聲響在寂靜中炸開,獨眼刀客鐵塔般逼近,腰間長刀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少年蒼白的臉泛起冷意:
    “小子,蕭峰那蕭狗賊是你什麽人?
    你為什麽敢不要命地幫他說話?”
    滿座江湖客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豺狼,將少年圍在中央,此起彼伏的冷笑混著酒氣撲麵而來。
    少年輕撫衣擺上沾染的酒漬,忽然仰頭輕笑。
    暮色從雕花窗欞斜斜切在他臉上,半邊被映得緋紅,半邊隱在陰影裏,倒像是水墨畫裏走出來的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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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瞞各位,”
    他抬眼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眼底卻燒著執拗的火,
    “蕭峰是我的師尊。我的一身武功,都是師尊教的。”
    這話仿若驚雷劈碎漫天烏雲。
    紅衣女子的笑聲戛然而止,金鈴懸在半空忘了搖晃。
    灰袍書生手中折扇“啪嗒”落地,露出扇骨間猙獰的機關刃。
    就連拄著鐵拐的跛腳老者也忘了咳嗽,喉間發出嗬嗬的抽氣聲。
    唯有燭火劈啪作響,將眾人扭曲的麵孔投在梁柱上,像極了修羅惡鬼。
    “放屁!”
    獨眼刀客突然暴喝,長刀出鞘半尺,
    “蕭峰豈會收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為徒?分明是契丹狗派來的奸細!”
    他話音未落,角落裏的駝背老者突然尖聲怪笑:
    “定是那蕭賊用妖法迷惑了你!
    不如讓老夫替天行道,廢了你這一身邪功!”
    說罷枯枝般的手指成爪,直取少年咽喉。
    少年身形如燕,腳尖點過翻倒的八仙桌,腰間軟劍出鞘如銀龍擺尾。
    劍鋒掠過老者腕間,幾片枯葉般的皮膚飄落,卻並未傷人。
    “契丹狗豈會教大宋人武功?
    莫不是被妖術迷了心智!”
    獨眼刀客將長刀重重剁在桌上,震得碎裂的瓷片跳起半尺高,
    “分明是想替那賊子狡辯!”
    灰袍書生折扇一拍掌心,尖笑刺破喧囂:
    “蕭魔頭殺人如麻,哪有閑心收徒?我看這小子定是收了好處,在這胡言亂語!”
    “哈哈哈!”
    紅衣女子笑得花枝亂顫,金鈴叮當作響,她指尖蘸著酒水在桌麵畫出扭曲的符紋,
    “若你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娘子,倒還有幾分可信度!
    蕭峰那色中惡鬼,見到美人兒腿都挪不動——
    你個男娃娃,憑什麽入他的眼?”
    此言一出,滿堂哄笑如潮水漫過梁柱,驚得梁間燕雀撲棱棱亂飛。
    角落的虯髯大漢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刀疤:
    “魔頭蕭峰的絕世武功豈會傳給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
    他抓起半塊啃剩的醬牛肉狠狠砸來,
    “蕭峰會看上你?
    除非少林寺的銅鍾能自己飛上天!
    他要收徒,也得是我等這般頂天立地的豪傑!”
    少年立在翻倒的八仙桌間,月白錦袍被穿堂風鼓起,卻穩如青鬆。
    他緩緩抽出軟劍,劍鋒輕顫劃出半輪銀月,燭光在劍身上碎成星子:
    “不管你們信不信!
    我便是師尊收下的第一個徒弟。”
    話音落時,整座酒樓陡然一靜,唯有他清亮的嗓音在梁柱間回蕩,
    “臨行前,師尊親手為我係上這枚玉佩,和我說:
    ‘日後你便是我蕭峰的大弟子’。”
    白玉佩在暮色中泛著溫潤的光,映得少年眼中灼灼怒意更盛。
    “休要再侮辱我師尊!”
    軟劍突然出鞘三寸,寒氣逼得最近的灰袍書生連退三步,
    “今日若有人再敢汙我師尊名聲——”
    少年手腕輕抖,劍鋒削過桌角,酸枝木應聲而斷,
    “就先過我這關!”
    醉仙樓的梁木被燭火熏得發黑,此刻卻映著無數張扭曲的麵孔。
    獨眼刀客獰笑一聲,獨眼閃過凶光: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
    既然你自稱是蕭賊徒弟,倒要試試你的骨頭有多硬!”
    話音未落,灰袍書生的折扇機關驟響,三根淬毒鋼針破空而來,直指少年咽喉。
    段喬白衣翻飛,身影如林間驚鴻。
    他足尖輕點破碎的酒壇,壇中殘酒飛濺成弧,竟在空中凝成半麵水盾,將鋼針盡數擋落。
    “般若龍隱太虛拳!”少年清喝一聲,拳風裹著凜冽氣勁橫掃而出,拳勢看似柔和,卻如雲霧藏鋒!
    站在場中麵對著酒樓中眾多窮凶極惡的人影,段喬的指尖還在微微發顫。
    他不過學武一年有餘,月白衣袖被劍氣劃破時,後頸的冷汗順著脊骨往下淌。
    獨眼刀客的鋼刀貼著耳畔劈落,鐵鏽味混著血腥氣直衝鼻腔,他踉蹌著撞翻八仙桌,慌亂間揮出的一拳竟帶起半道虛影。
    “看這慫樣也配稱蕭峰大魔頭的徒弟?”
    紅衣女子甩出的金鈴鏢擦過他肩頭,刺痛讓段喬瞳孔驟然收縮。
    記憶裏蕭峰教拳時的喝聲突然在耳邊炸響,他下意識沉腰墜馬,掌心翻轉間,般若龍隱太虛拳的起手式竟在慌亂中使了出來。
    拳風所過之處,空氣發出細微的嗡鳴,三枚鏢釘在半空中凝滯,繼而倒飛而回,驚得女子花容失色。
    灰袍書生的折扇機關彈出淬毒銀針,卻見少年步法一亂,堪堪避過要害,肩頭的衣物卻仍被擦破,還好沒有受傷!
    這讓段喬靈台清明,他想起師尊說過
    “亂中求定,以拙破巧”,
    段喬索性放棄花哨閃避,雙拳如搗蒜般轟出。
    看似笨拙的招式裏,暗藏降龍十八掌的剛猛與龍爪手的刁鑽,竟將書生逼得節節敗退,軟劍在慌亂中脫手飛出,釘入梁柱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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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拳法...這步法...”跛腳老者的鐵拐突然僵在半空。
    段喬喘著粗氣,發冠歪斜,發絲黏著冷汗貼在蒼白的臉上。
    他強撐著擺出防禦架勢,掌間卻已凝出淡淡的龍形虛影——
    那是般若龍隱太虛拳修煉至小成方能顯現的異象。
    酒樓眾人這才驚覺不對。
    他們平日在街頭巷尾欺淩小販、吹噓武功,哪見過這般精妙的絕學?
    獨眼刀客的刀砍在少年拳勁凝成的氣牆上,竟被震得虎口發麻。
    虯髯大漢的九節鞭卷來,卻被對方隨手一抓,內力順著鞭身倒灌而回,震得他喉頭一甜。
    段喬越戰越勇,招式間的生澀漸漸褪去。
    他忽然想起蕭峰教他時說
    “天下武功,唯真不破”。
    段喬此刻終於明白,這些在酒樓裏靠造謠過嘴癮的“高手”:
    個個招式虛浮、內力渙散,又怎敵得過融合逍遙派輕靈、少林剛猛與丐幫雄渾的絕世拳法?
    ……
    燭火在梁間劇烈搖晃,將混戰的人影拉扯成扭曲的怪物。
    段喬的白衣已被酒漬與血汙浸透,發冠歪斜,幾縷碎發垂在額前。
    獨眼刀客嘶吼著掄起厚重的雁翎刀,刀鋒帶起的勁風刮得人麵皮生疼,卻見少年不閃不避,右拳如流星直搗刀身。
    “當啷”巨響震得整座酒樓發顫,雁翎刀竟從中崩裂,飛濺的碎刃擦著刀客臉頰劃過,在他獨眼下方留下一道血痕。
    “一起上!宰了這個契丹人蕭峰的狗崽子!”灰袍書生甩出三枚透骨釘,趁著眾人圍攻的間隙繞到側麵。
    段喬旋身避開迎麵劈來的樸刀,左腳虛點地麵,身形如柳絮般飄起。
    般若龍隱太虛拳的掌影在空中化作五道虛影,“嘭嘭”幾聲悶響,五名圍攻者同時倒飛出去,撞翻的桌椅揚起漫天木屑。
    其中一人後背撞上立柱,震得梁上積灰簌簌落下。
    紅衣女子腕間金鈴瘋狂作響,數十枚淬毒鋼針如暴雨襲來。
    段喬雙掌翻飛,拳風攪動空氣形成旋渦,鋼針竟在距他三寸處紛紛墜落。
    他猛地欺身上前,左拳虛晃,右拳卻直擊女子麵門。
    女子花容失色,倉促間舉起銀鈴招架,隻聽“哢嚓”脆響,精鋼打造的鈴鐺寸寸碎裂,拳勁餘波震得她噴出一口鮮血,癱倒在滿地狼藉中。
    “這...這是什麽邪功!”拄著半截鐵拐的跛腳老者聲音發顫,鐵拐在青磚地上劃出刺耳聲響。
    段喬抹去嘴角血跡,目光掃過瑟瑟發抖的眾人,呼吸雖仍急促,眼底卻燃起冷冽的光。
    他緩步逼近,每走一步,地麵都似有輕微震顫,空氣中隱隱泛起龍吟之聲。
    角落裏的駝背老者突然擲出三枚透骨釘,釘尾係著細長的鋼絲。
    段喬冷笑一聲,身形鬼魅般疾衝,雙掌連拍,掌影如遊龍穿梭。
    三枚透骨釘瞬間倒飛而回,“噗噗”幾聲,盡數釘入老者肩頭。
    老者慘叫著跪倒在地,鋼絲纏繞在梁柱上,將他整個人吊在半空搖晃。
    虯髯大漢揮舞九節鞭試圖偷襲,鞭梢如毒蛇吐信。
    段喬旋身躍起,借著酒旗的擺動借力,右腳淩空踢出。
    拳勁與鞭梢相撞,爆發出雷鳴般的巨響,九節鞭竟被震得節節崩斷,鐵節如子彈般射向四周。
    大漢虎口震裂,踉蹌後退時踩到滿地酒水,仰麵摔倒在碎瓷片中。
    ……
    當最後一名灰衣漢子被拳風震得撞碎窗欞,跌落在朱雀大街上時,醉仙樓已一片狼藉。
    桌椅盡毀,燭火熄滅,唯有月光從破窗灑落,映著滿地呻吟的江湖客。
    段喬倚著殘破的梁柱喘息,看著掌心微微發燙的龍形虛影,終於明白師尊所說“真正的武學,能以力破巧”的深意。
    他彎腰拾起半塊焦黑的佛牌——那是駝背老者用來汙蔑蕭峰的證物。
    段喬冷笑一聲揣入懷中,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緩步離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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