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帶著康敏去大理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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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紫緊緊攥著腰間軟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宛如冬日裏的霜雪。
    身後的朱紅紗帳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為她內心的憤怒而呼嘯。
    她死死地盯著銅鏡裏自己微微發顫的眼尾,那眼神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突然,她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猛地抓起桌上的螺子黛,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地麵。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青瓷碎裂聲,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瞬間驚醒了廊下值夜的小乞丐。
    那孩童睡眼惺忪地探頭張望,正好撞見阿紫那淬著毒般凶狠的目光,嚇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連滾帶爬地逃進了雨幕之中,仿佛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趕。
    “康敏......”阿紫對著滿地狼藉咬牙切齒地低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仿佛要將心中的怨恨都通過這疼痛宣泄出來。
    “明明昨日還為庫房鑰匙跟我撕打,今日竟能笑著看我清點漕糧?”
    銅鏡裏倒映出她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她忽然想起午後康敏斜倚朱欄的模樣——那抹慵懶的笑意就像毒蛇吐信,看似無害,卻字字句句都像毒針一樣紮進她心裏,讓她如芒在背。
    夜風裹挾著傾盆暴雨,如同一頭咆哮的巨獸,猛地撞開了半掩的窗扉。
    阿紫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渾身一顫,隨即突然抄起案上的青銅燭台。
    燭台上的火苗在風雨的肆虐下明滅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恰似她此刻混亂而又憤怒的心境。
    她踩著滿地的碎片,不顧一切地衝進雨簾之中。
    繡鞋瞬間就被泥漿浸透,冰冷的泥漿順著鞋麵滲進鞋裏,可她卻渾然不覺,滿心隻有對康敏的憤怒和疑惑。
    轉過九曲回廊時,阿紫遠遠望見段喬的院落還亮著燈。
    昏黃的燈光透過窗紙,映出少年伏案寫字的剪影。
    那安靜的畫麵與她此刻的瘋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也仿佛成了她發泄憤怒的目標。
    “段喬!”阿紫如同一陣狂風般踹開雕花木門,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回蕩。
    燭火被這突如其來的氣流猛地一激,猛地爆起一串火星。
    段喬手中的毛筆應聲折斷,墨汁在宣紙上洇開大片烏黑,如同他此刻被打亂的思緒。
    他驚愕地抬起頭,望著阿紫濕透的裙擺和臉上猙獰流淌的雨水,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阿紫姐姐,這麽晚......”
    “少廢話!”阿紫甩著鞭子,像個失控的陀螺般逼近段喬。
    手中的青銅燭台重重砸在桌上,震得硯台裏的墨汁飛濺而出,灑在桌麵上,宛如一幅抽象的畫作,卻充滿了憤怒的氣息。
    “你娘最近到底發什麽瘋?是不是蕭大哥答應立她為後?”
    她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破鑼般的沙啞,仿佛嗓子被憤怒和嫉妒燒得幹裂。
    “那個蕩婦配嗎?她都換了三個老公了!”
    段喬聽著阿紫對母親的辱罵,心中湧起一陣怒火,他緊緊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如同即將斷裂的白玉。
    他想起母親說過的大理王位,想起牆上那柄寒光凜冽的玄鐵劍,那是蕭峰的佩劍,象征著力量與權威,也仿佛是他們計劃的一種寄托。
    可此刻,麵對阿紫的質問,他的喉嚨像被浸了毒的絲線勒住,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他別過臉,不願直視阿紫眼中的瘋狂,仿佛隻要不看,就能逃避這一切。
    “阿紫姐姐請回吧,夜深了。”
    “裝什麽糊塗!段喬,你最好說實話,否則......”阿紫的話還沒說完,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她心中一驚,猛地將段喬抵在牆上,手中的軟鞭如靈蛇般迅速纏住他的咽喉。
    “敢叫人,我現在就勒死你!”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厲,仿佛真的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阿紫姐姐想要什麽?”段喬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和無奈。
    “就算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什麽。”
    他心中清楚,阿紫是師尊蕭峰處理幫中事務的得力助手,自己本不想與她為敵,免得師尊責怪,但也不願輕易吐露秘密,畢竟這關乎著他們去大理的計劃,關乎著母親的期望,也關乎著自己的未來。
    阿紫手中的軟鞭又收緊了幾分,段喬的脖子上立刻浮現出一道紅印。
    “說!你和你娘到底在謀劃什麽?康敏最近為何突然對幫中事務不聞不問?”
    她的雙眼猩紅,透著近乎癲狂的狠厲,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段喬生吞活剝,從他嘴裏挖出所有的秘密。
    段喬被勒得臉色漲紅,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但他強撐著與阿紫對視,嘴角扯出一抹倔強的笑:“阿紫姐姐,何必苦苦相逼,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他心中明白,阿紫在幫中的勢力不容小覷,若是徹底得罪了她,不僅自己麻煩不斷,還可能影響到去大理的計劃。
    況且,阿紫對蕭峰極為忠心,師尊非常喜愛阿紫,他不敢賭蕭峰會不會因為阿紫而責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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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阿紫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不屑和憤怒。
    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幾分,段喬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我看你們母子是想背著蕭大哥搞什麽鬼!今日你若不說,休怪我不客氣!”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段喬的肩膀,鮮血瞬間滲出,染紅了段喬的衣衫,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段喬疼得悶哼一聲,心中卻在快速盤算。
    他深知阿紫的脾氣,若是不給出個交代,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且,阿紫在幫中消息靈通,若是真的將事情鬧大,對他們去大理的計劃極為不利。
    況且,他對師尊蕭峰非常尊敬,不敢輕易冒險賭蕭峰會不會因為阿紫而遷怒於他。
    “好...好,我告訴你。”段喬艱難地擠出幾個字,喉嚨像是被砂紙摩擦著。
    阿紫這才稍稍放鬆了力道。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呼吸,低聲說道:“師尊過幾天要帶我和母親去大理,我們要去奪回屬於段家的王位。”
    話音剛落,阿紫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的神情:“你說什麽?去大理爭王位?你以為這是兒戲嗎?蕭大哥怎麽會同意?”
    她鬆開了軟鞭,後退一步,死死盯著段喬,試圖從他的表情中判斷真假。
    那眼神仿佛要將段喬看穿,尋找任何一絲說謊的痕跡。
    段喬揉著被勒得生疼的脖頸,苦笑道:“千真萬確。母親說,我生父是大理鎮南王段正淳,這王位本就該是我的。師尊也答應幫我們。”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阿紫姐姐,此事事關重大,還望你不要外傳。”
    阿紫呆立在原地,腦海中思緒如亂麻般翻湧。
    她從未想過事情竟會如此,心中對康敏的懷疑瞬間變成了對這龐大計劃的震驚。
    “蕭大哥,你為什麽瞞著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更喜歡康敏這個蕩婦,她不就是妖豔一點嗎?會勾引男人嗎!我也可以這樣的”
    阿紫喃喃自語,眼中的瘋狂漸漸被複雜的情緒取代,有震驚、有嫉妒、有不甘,還有一絲迷茫,不知道自己在蕭峰心中的地位究竟如何,也不知道這個突如其來的計劃會對自己和丐幫產生怎樣的影響。
    ……
    在那淒冷的夜裏,阿紫跌跌撞撞地撲進房內,腳步慌亂而急促。
    繡鞋在光滑的青磚地麵上不住打滑,一個踉蹌,她重重地摔坐在雕花榻邊,發出沉悶的聲響。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下意識地顫抖著摸向腰間,那枚由蕭峰送給自己的玉佩,觸手一片冰涼。
    玉髓貼著心口,本應是溫暖的慰藉,此刻卻仿若淬了毒的冰刃,直直刺入她的心窩,痛得她幾近窒息。
    她緩緩抬起頭,望向那麵銅鏡。
    銅鏡裏映出的,是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宛如一朵在狂風中凋零的花。
    歪斜的珠翠隨著她發顫的身軀輕輕搖晃,仿佛也在為她搖搖欲墜的癡心而歎息。
    那模樣,恰似她此刻支離破碎的心境,再也拚湊不回曾經的完整。
    “為什麽……”阿紫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痛苦與不甘,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的哀號。
    她突然猛地攥起妝奩中那精致的鎏金胭脂盒,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銅鏡。
    隻聽“嘩啦”一聲,鏡麵如蛛網般裂開,出現千萬道裂痕。
    在那一道道裂痕裏,映出無數個扭曲的自己。
    那個曾在星宿閣裏,為了幫蕭峰分憂,日夜認真辦公的自己;那個在丐幫時,不顧危險,拚命剿匪的自己,此刻都仿佛成了對她最尖銳、最無情的嘲諷。
    窗外,細雨淅淅瀝瀝,如泣如訴。
    簷角的水珠接連不斷地砸在芭蕉葉上,“滴答、滴答”,每一聲都似重錘,叩問著她那已然破碎的心。
    阿紫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蜷縮在鋪著並蒂蓮繡被的床榻角落,將臉深深地埋進綢緞裏。
    這床被褥,是她瞞著眾人,懷著滿心的歡喜與期待,一針一線熬了三個漫長的夜晚繡成的。
    針腳雖歪歪扭扭,卻密密麻麻地綴滿了少女細膩而羞澀的心事。
    然而如今,蕭峰看向康敏時眼底毫不掩飾的溫柔,與看向她時那如同兄長般淡淡的關切,兩者之間的落差,如同一把鈍刀,一下又一下,緩慢而殘忍地剜著她的心。
    “蕭大哥……”她喃喃低語,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哭腔,仿佛受傷的幼獸在無助地嗚咽。
    指尖死死揪住胸前的玉佩,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記憶如洶湧的潮水般滾滾湧來:蕭峰在雨中教她掌法時,那寬大而溫暖的手掌,有力地包裹著她的小手,傳遞著力量與信任;月下指點她劍法時,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靜謐的夜裏回蕩,如同天籟,讓她沉醉;還有那次自己不幸中毒昏迷,在朦朧間,她真切地感受到他焦急的呼喚,那聲音裏的擔憂與關切,讓她以為,自己早已住進了他心裏最柔軟、最溫暖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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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阿紫像是被什麽刺激到,猛地抄起床頭的短刀,對著那已然碎裂的銅鏡瘋狂揮舞。
    “我哪裏比不上她?我能陪你出生入死,能為你擋下千軍萬馬!”
    她聲嘶力竭地呐喊著,刀鋒貼著臉頰迅速掠過,刺骨的寒意瞬間蔓延,但這寒意,卻遠遠不及她心底那萬分之一的痛苦。
    刀身映出她通紅的眼眶,裏麵滿是絕望的淚水;還有那淩亂如麻的發絲,肆意地散落在臉頰旁。
    恍惚間,她竟與康敏那日倚在蕭峰身側的模樣重疊在一起——那個女人眼角含春,舉手投足間皆是萬種風情,而自己呢?不過是個毛毛躁躁、不懂風情的小丫頭罷了。
    “是不是在你眼裏,我永遠隻是個不懂事的孩子?”阿紫絕望地丟開短刀,雙手死死揪住自己的頭發,發簪散落一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夢。
    她想起康敏身著月華錦裙,身姿優雅地為蕭峰斟茶時,自己卻因嫉妒而打翻茶盞的模樣,那時的自己,是如此的失態與莽撞。
    此刻想來,隻覺得自己像個滑稽可笑的小醜,在這場感情的戲碼裏,獨自上演著一出又一出的鬧劇。
    夜風呼嘯著卷著雨絲,毫不留情地灌進屋內,紗帳被吹得獵獵作響,如同阿紫此刻混亂而又無法平靜的內心。
    阿紫就這麽呆呆地坐著,像是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像,任由那徹骨的寒意浸透單薄的衣衫,任由淚水無聲地滑落,打濕了身下的綢緞。
    不知過了多久,晨光終於刺破黑暗,如同一把利劍,撕開了夜的帷幕。
    阿紫仍死死攥著玉佩,上麵刻著的“生死相隨”四個字,深深地硌得掌心生疼。
    突然,她發出一聲淒厲的笑,那笑聲尖銳而刺耳,驚飛了簷下棲息的麻雀。
    這笑聲,也徹底撕碎了她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原來她所有的崇拜、仰慕與刻骨銘心的深愛,在蕭峰心中,終究抵不過康敏那輕輕的一個淺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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