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蕭峰審問慕容氏四小家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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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種詭異的寂靜。
甘寶寶拭去修羅刀上的血跡,將其歸還給秦紅棉。
四女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蕭峰身上。
眼神複雜,既有未散的餘悸,也有深切的依賴。
以及那一絲無法忽視的、關於他真實身份的驚疑。
蕭峰卻並未立刻對她們解釋什麽。
他的目光轉向地上那四個麵如死灰、眼神空洞的慕容家小輩。
他心中確實存著一個不小的疑問。
慕容龍城那老狐狸,就算再托大,也不該隻派這四個眼高手低、華而不實的小輩前來送死?
這其中是否另有隱情?
或者說,慕容龍城根本還不知道他在此地?
他緩步走到四小家將麵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陰影,將四人籠罩。
他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說吧,慕容龍城派你們來,除了送死,還有什麽後手?
他本人現在何處?”
鄧雲川聞言,胸口劇烈起伏著。
他用沾了塵土和血漬的手撐著地麵,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上半身勉強抬起半寸。
方才被蕭峰震傷的內腑還在隱隱作痛,每動一下都牽扯著鑽心的疼。
他眼底滿是懼色,卻偏要梗著脖子。
故意把聲音提得又高又硬。
“哼!蕭峰惡賊!要殺便殺!
休想從我們口中套出半句關於老祖宗的消息!”
話剛說完,喉間便湧上一股腥甜。
他慌忙咽下。
可尾音還是控製不住地發顫。
像被風吹得晃蕩的殘燭。
那點“視死如歸”的架勢,瞬間泄了大半。
公冶玄比他更狼狽些。
半邊臉頰貼著地麵,沾了一層厚厚的灰。
額角還淌著血,順著下頜滴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他聽見鄧雲川的話,猛地側過臉。
後槽牙咬得咯咯響,牙齦都滲出血絲。
聲音帶著氣音,卻硬撐著不肯示弱。
“慕容氏沒有孬種!你休想得逞!”
說罷還想抬手撐著起身。
剛一動,胳膊就軟了下去。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又摔回地上。
胸口的傷讓他倒抽一口冷氣,臉色又白了幾分。
包無咎沒敢開口。
隻飛快地往旁邊擰著脖子,後腦勺對著蕭峰。
仿佛這樣就能隔絕對方的目光。
他的肩膀控製不住地往懷裏縮。
手臂緊緊夾著身子。
連呼吸都放得又輕又短。
後背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透,貼在身上涼得刺骨。
偶爾有蕭峰的影子掃過眼角,他都會下意識地哆嗦一下。
卻死死咬著唇,不肯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響。
活像隻想鑽進地縫裏的兔子。
風逐浪是四人裏最“沉得住氣”的,卻也隻是表麵功夫。
他梗著脖子轉向另一側。
下頜線繃得很緊,故意擺出一副冷硬的模樣。
可眼神卻不敢落到蕭峰身上。
隻死死盯著地麵上一道幹裂的石縫。
指尖無意識地摳著地上的泥土,指縫裏全是灰。
蕭峰的目光掃過他時,他甚至能感覺到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心髒像被一隻手攥著,連跳動都變得沉重。
蕭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目光從鄧雲川發顫的嘴角,掃到公冶玄滲血的牙齦。
再落到包無咎縮成一團的肩膀、風逐浪摳著泥土的指尖。
這四人分明怕得要死,卻偏要裝出硬氣的模樣。
像極了被踩住尾巴卻還想炸毛的貓。
他緩緩搖了搖頭。
語氣裏帶著幾分毫不掩飾的不屑。
“倒是有點硬氣,可惜用錯了地方。”
他不再多言。
並指如風,閃電般在四人身上幾處奇穴連點數下。
“呃啊——!”
“嗬!”
四聲淒厲的慘叫瞬間劃破山穀!
那並非單純的疼痛。
而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深入骨髓、鑽入靈魂的奇癢與劇痛混合的感覺。
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體內啃噬。
又像是筋脈被寸寸撕裂。
四大家將原本強裝的硬氣瞬間崩潰。
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扭曲。
額頭上青筋暴起。
冷汗如瀑般湧出。
眼淚鼻涕一齊流下,形象全無。
發出不成調的哀嚎。
“說,還是不說?”
蕭峰的聲音依舊平淡。
仿佛隻是問了一句“吃飯沒有”。
這種源自極高明內力操控的逼供手段,絕非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所能承受。
“說!我說!快停下——!求求你!”
包無咎第一個撐不住。
整個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在地上瘋狂撲騰。
手在滿是塵土和血跡的地麵上亂抓,指甲縫裏嵌滿了泥屑。
他的聲音早沒了半分之前的隱忍。
隻剩撕裂般的嘶啞。
每一個字都裹著哭腔。
眼淚混著額頭上的冷汗往下淌,糊得滿臉都是。
連呼吸都帶著斷斷續續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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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像快要溺死的人在抓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鄧雲川緊隨其後,心理防線徹底垮了。
他再也撐不住之前的硬氣。
雙腿一軟,整個人癱成一灘泥。
胸口劇烈起伏著。
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連貫。
“是……是我們自己要……要求來的!
老祖宗他……他根本沒收到確切消息!
不……不關他的事!”
他下意識想替慕容龍城摘清。
卻忘了自己此刻的狼狽。
話沒說完,就被身上的劇痛逼得倒抽一口冷氣。
眼淚也跟著湧了出來。
公冶玄捂著被蕭峰點中的穴位。
身體還在不受控製地抽搐。
冷汗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滴,砸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他張著嘴,聲音又細又碎。
帶著難以忍受的痛苦,斷斷續續地哀嚎。
“我……我們以為……四人聯手……足、足以拿下你……
想……想搶頭功……才瞞著老祖宗來的……”
說到“搶頭功”三個字時,他的聲音低得像蚊子叫。
滿是羞愧和恐懼。
頭也不敢抬,隻敢盯著自己沾滿血汙的衣角。
風逐浪是最後一個開口的,卻比誰都急。
他猛地抬起頭。
臉上還沾著泥土。
眼神裏滿是慌亂。
生怕說慢了一步又要遭罪。
忙不迭地把知道的全倒了出來。
“老祖宗……他、他可能在參合莊!
也、也可能去了少林!
我們真的……真的不知道他具體行蹤啊!
求你……求你別再點我們的穴了!”
他一邊說,一邊急著擺手。
手腕上的淤青露了出來。
語氣裏的哀求幾乎要溢出來。
哪還有半分之前裝出的冷硬模樣。
蕭峰垂眸看著四人癱軟在地的模樣。
指尖不自覺地收緊。
他們說的是實話。
可父親蕭遠山的下落依舊毫無頭緒。
他沉默片刻。
目光陡然銳利。
語氣裏添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急切。
“既知道他可能在參合莊。
那你們可聽說過,慕容龍城在莊中或別處,囚禁過武林高手?”
這話像一塊石頭砸進平靜的水潭。
四小家將的身體瞬間僵住。
連抽搐的幅度都停了半拍。
方才還在發抖的肩膀繃得筆直。
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了脖頸。
包無咎的臉白得徹底。
連耳尖都沒了一絲血色,活像剛從冰水裏撈出來。
他喉結滾了滾。
聲音裹著氣音發顫,連舌頭都打了結。
“有……有的……
去年年底我路過祠堂,偷聽過老祖宗和長老說話……
提、提過‘後山密室’……
說關著幾個‘有用的人’……”
說著,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地上的枯草。
指節泛白。
仿佛那幾句偷聽來的話燙得他手心發疼。
鄧雲川見狀,忙不迭地抬起雙手在身前胡亂揮舞。
掌心的汗漬在空氣中劃出模糊的濕痕。
生怕蕭峰多等一秒就會動怒。
“但我們隻是旁支小輩!
連參合莊後山的石門都沒見過!
那些人是誰、為什麽被關……我們真的不知道啊!”
額頭上的冷汗順著太陽穴往下淌。
在沾了灰的臉頰上衝出兩道淺痕。
他說話時牙齒都在打顫。
語氣裏滿是哀求的哭腔。
公冶玄下意識地往包無咎身後縮了縮。
肩膀垮得更厲害。
原本滲血的牙齦此刻咬得發白。
他沒敢說話。
隻一個勁地往蕭峰方向點頭。
腦袋點得像搗蒜。
眼神卻躲躲閃閃地飄向地麵。
連餘光都不敢掃過蕭峰的臉。
喉結滾動了兩下。
像是有話堵在喉嚨裏,卻半個字都不敢多吐。
顯然是對“密室囚人”這事既好奇又怕得要死。
連私下議論都沒敢有過。
風逐浪的手指死死摳著地麵的裂縫。
指甲縫裏嵌滿了泥屑。
指腹被磨得發紅。
他也跟著點頭。
幅度不大卻格外急促。
眼底的怯意幾乎要溢出來。
仿佛“密室”兩個字是什麽碰不得的禁忌。
他張了張嘴。
想跟著附和兩句。
可聲音剛到喉嚨口就咽了回去。
隻發出一聲細若蚊蚋的氣音。
最後還是縮了縮脖子。
把剩下的話全憋了回去。
蕭峰的心沉了沉。
慕容龍城果然在暗中關押高手。
這讓他更難安心。
父親若真與慕容龍城對上,會不會已經……
他強行壓下翻湧的情緒。
再看那四個小輩時,眼中隻剩冷意。
原來竟是如此?
這四個狂妄自大的小家夥,瞞著長輩來搶頭功送死。
而慕容龍城那邊,還藏著囚禁高手的秘密?
他忍不住嗤笑出聲。
搖了搖頭。
這局麵,比他預想的還要複雜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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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四位美女將這番對話聽在耳裏。
看向蕭峰的目光裏,崇拜與愛慕像溫水浸過的糖。
悄悄融開了先前的幾分疑慮。
鍾靈抱著閃電貂的手臂緊了緊。
大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
死死盯著蕭峰挺拔的背影。
方才他彈指間製住四人、問話時不怒自威的模樣,早讓她把“害怕”拋到了腦後。
她不自覺地往前挪了兩步,離蕭峰更近些。
連小貂對著四小家將嘶叫時,她眼底都帶著點“我這邊更厲害”的雀躍。
那點崇拜裏,藏著少女毫不掩飾的心動。
木婉清指尖仍扣著喂毒短箭。
可原本冷得像冰的眼底,竟悄悄化了絲軟意。
她望著蕭峰垂眸聽供詞的側影。
下頜線繃得沒那麽緊了。
耳根甚至悄悄泛了點紅。
她素來瞧不上畏縮的男人。
可蕭峰這般有手段、有擔當,連逼供都透著股磊落。
倒讓她先前對“身份”的芥蒂淡了。
隻剩些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傾慕。
連扣箭的力道都鬆了半分。
甘寶寶站在稍遠些的地方。
嘴角悄悄勾起抹淺淡的弧度。
她見多了江湖上虛有其表的男人。
卻沒見過蕭峰這樣。
既能憑實力震懾宵小,又在追問時藏著對親人的牽掛。
她的目光軟得像江南的春水。
落在蕭峰身上時,滿是“可靠”的信賴。
那愛慕藏在溫柔裏。
是成熟女子對強者的欣賞與動心。
連指尖都輕輕蜷了蜷。
秦紅棉握著修羅刀的手鬆了又緊。
先前對蕭峰真實身份的疑慮,早被他此刻的沉穩與果決衝散。
她望著蕭峰麵對咒罵時波瀾不驚的模樣。
眼底的複雜漸漸褪成了敬佩。
她一生要強,卻也佩服這樣能鎮住場麵的英雄。
那點愛慕藏得深。
隻在她看向蕭峰的目光裏多了幾分堅定。
仿佛認定了跟著他,便不必怕前路的風浪。
這般心緒翻湧間,鍾靈率先忍不住湊上前。
故意讓小貂齜牙咧嘴地對著四人嘶嘶叫喚。
“快老實交代!還有沒有沒說的?
不然放貂兒咬你們哦!它可是很毒的!”
木婉清也收了眼底那點軟意,重新冷著臉。
指間的短箭扣得更緊些。
寒聲道。
“若有一句虛言,便讓你們嚐嚐我箭上劇毒的滋味。”
甘寶寶和秦紅棉雖未說話。
可那目光裏的溫柔與堅定,比話語更有分量。
落在四小家將身上,添了層無形的壓力。
在身體極致的痛苦、蕭峰的威懾,還有四位美女這般帶著“維護”意味的恐嚇之下。
四小家將更是知無不言。
把自己知道的慕容家瑣事也倒了些出來。
卻再沒什麽有用的信息。
問清情況後,蕭峰心中的疑慮稍減。
至少知道小輩送死是自作主張,而非慕容龍城的圈套。
但另一個擔憂卻愈發濃烈。
父親蕭遠山一直未曾露麵。
以他的性子,若知道慕容龍城有所行動,絕不會如此沉寂。
莫非……父親真的遭遇了不測?
甚至被關在了那所謂的“後山密室”裏?
想到這裏,蕭峰眼神一冷。
這四個廢物暫時還不能殺。
他俯下身。
出手如電。
並指接連點向四人的丹田氣海!
“噗!”
一聲悶響從鄧雲川丹田處炸開時,他還沒反應過來。
隻覺得小腹突然空了一塊。
緊接著,一股滾燙的內力像被無形的手攥著往外抽。
順著丹田的破口湧個不停。
連帶著多年的修為、世家子弟的驕傲,全跟著泄了出去。
他猛地捂住小腹。
身體像被抽走了所有骨頭,“咚”地砸在地上。
渾身抽搐著。
喉嚨裏擠出變調的慘嚎。
“啊——!我的武功!我的武功啊!”
緊隨其後的是公冶玄。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丹田處的氣勁像散了架的風箏,連一絲都留不住。
他素來以“慕容氏好手”自居。
如今卻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指甲狠狠摳進地裏,摳得指縫流血。
眼底布滿血絲。
對著蕭峰的方向嘶吼。
“蕭峰!你這劊子手!你斷我武道!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包無咎的反應最是崩潰。
他癱在地上,雙腿軟得像麵條,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內力流失的空虛感從丹田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想到自己多年來五更起、三更眠的苦修。
想到家族裏長輩的期許。
如今全成了泡影。
眼淚混著鼻涕糊滿了臉。
哭聲裏滿是絕望的怨毒。
“畜生!你就是個沒人性的畜生!
我包家世代忠良,竟栽在你這魔頭手裏!
你不得好死!死後要被挫骨揚灰!”
風逐浪是最後一個。
他原本還抱著“或許隻是暫時封穴”的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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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丹田的暖意徹底消失,連提氣都做不到時,那點僥幸碎得徹底。
他渾身冰涼,像掉進了冰窟。
望著蕭峰的背影。
聲音裏滿是又怕又恨的顫抖。
“天下第一大魔頭!你敢廢我們武功!
慕容家絕不會放過你!
老祖宗會帶著燕子塢的所有人,把你碎屍萬段!
讓你連祖墳都進不了!”
四人癱在地上。
臉色慘白得像塗了層白灰。
嘴唇紫得發烏。
涕淚橫流地滾在滿是塵土和血跡的地上。
活像四條離了水的魚。
他們視武學為命根、視家族榮光為天。
如今武功盡廢,等於把他們從雲端拽進泥裏。
連抬頭做人的資格都沒了。
這種絕望比死更磨人。
讓他們連最後的體麵都顧不上。
隻能用最惡毒的詛咒發泄。
“蕭峰!你早晚要被武林同道圍殺!
死的時候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我詛咒你眾叛親離!一輩子活在猜忌和孤獨裏!”
“慕容家的鐵騎會踏平你所有落腳的地方!
讓你連躲的地方都沒有!”
“廢人!我們成了廢人!你這惡魔!
我恨不得啃你的肉、喝你的血!”
罵到最後,他們的聲音越來越低。
漸漸變成了絕望的嗚咽。
有的用頭撞著地麵。
有的蜷縮成一團發抖。
眼裏的恨意還沒散。
可更多的是萬念俱灰。
死了倒幹淨。
可現在成了連雞都不如的廢人。
活著隻能受辱。
連給家族提鞋都不配。
這樣的日子,比下十八層地獄還難熬。
蕭峰對這番咒罵充耳不聞。
如同拂去身上塵埃。
他轉身。
對遠處那幾個嚇得瑟瑟發抖、一直不敢靠近的穀中仆人吩咐道。
“把這四個廢物拖下去,關進地窖,看好他們。”
仆人們戰戰兢兢地應下。
慌忙上前。
如同拖死狗一般將徹底崩潰、不斷咒罵哭嚎的四小家將拖離了現場。
蕭峰看著他們被拖走。
目光深邃。
廢了他們,一是懲戒,二是去除威脅。
第三……
若父親真落在慕容龍城手裏。
這四個慕容家還算重要的子弟,或許能成為交換的籌碼。
喜歡天龍八部在下蕭峰,天下第一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天龍八部在下蕭峰,天下第一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