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這一切都是為了淩水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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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裏裏不惱不怒,言語卻犀利如尖刀,字字紮進謝效忠的胸口。
    其餘人都紛紛竊笑起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夠了!”淩水洲直接砸了手中的酒杯,黑臉煞麵地剜向宋裏裏,“宋裏裏,想吸引我的注意力有得有個度,做過了,隻會讓我更厭惡你!”
    今日是謝效忠邀他來參加作詩宴,宋裏裏卻這樣胡攪蠻纏,叫他麵子往哪兒擱,日後誰還敢請他做客?
    宋裏裏目光轉向他,“是他先下的賭約,我辦到了,拿本該屬於自己的銀子,有什麽不對?至於吸引你的注意力,世子殿下想太多了,你在我眼中沒銀子重要。”
    淩水洲整張臉沉如墨汁,雙拳攥得咯咯作響。
    而這時,管家小跑著過來,湊在謝效忠耳邊說了幾句,謝效忠的表情立馬變了。
    顧不上肉疼,他丟了銀票給宋裏裏,然後便拉著淩水洲一眾人離開了亭子。
    臨走時,還不忘憤憤瞪了宋裏裏一眼。
    宋裏裏毫不在意,不疾不徐地彎腰撿起地上的幾張銀票,拍拍灰,揣進了懷中。
    再攢個幾百兩,她便能在城中買一套小宅院,到時候從宋家分出去,不至於帶著籽棉居無定所。
    鏢頭此時走過來,“作詩宴的賓客到齊了,都在碧落齋,我們也過去吧,記住了,若是遇到危險,一定要立馬衝上前去保護。”
    話落目光落在宋裏裏的手上,眉頭緊蹙,“你手怎麽了?”
    宋裏裏也跟著低頭,這才注意到滿手剛結痂的凍瘡潰爛淌血,模樣可怖,想來應該是剛才劈木板弄的。
    “趕緊找地方處理好,別衝撞了那些賓客。”鏢頭叮囑道。
    “好。”宋裏裏答應著,穿過了廊橋往旁邊的院子去。
    因為處理傷口的緣故,宋裏裏晚一步往碧落齋去。
    穿過花園時,她眼尖,發現房頂上有個蒙麵男人,身形幹練飛快前進,手中的長劍在日光下閃著寒光,而奔去的方向,赫然就是碧落齋!
    宋裏裏暗叫一聲不好,立馬掏出腰間的長鞭,也快步跟了上去。
    此刻碧落齋裏熱鬧一片,舞女肆意扭動曼妙的身姿,而淩水洲一眾人則喝酒欣賞,時不時蹦出句詩句,便立馬滿堂喝彩。
    “世子殿下小心!”人群中也不知誰喊了一句,刺客幾乎是應聲執劍而入,直奔著淩水洲的麵門而去!
    淩水洲大驚失色,丟了酒杯,腳步倉皇地往屏風後躲。
    “快來救世子殿下!”謝效忠大喊道。
    聽見動靜的鏢頭等人紛紛掏出了武器,但他們被安排在了院外的廊橋上,此刻趕過來根本來不及。
    眼瞧著黑衣男人越來越近,謝效忠一個翻身,拔出了牆上懸掛的弓箭,“世子殿下快躲到我身後!”
    淩水洲毫不含糊,立馬躲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手生,謝效忠嚐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將羽箭搭在弓上。
    黑衣男人冷笑,長劍直接劈開那把弓。
    “想殺世子殿下,那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謝效忠立馬張開了手臂,護在淩水洲跟前。
    黑衣男人高高舉起長劍,懸在謝效忠頭頂。
    謝效忠迅速從腰間掏出匕首,朝著黑衣男人的腹部狠狠刺去。
    但,刺了個空!
    反倒是碧落齋裏傳出沉悶的響聲。
    循聲看去,宋裏裏手持長鞭而立,冷眼淩厲地看著被她一鞭子卷飛到角落的男人。
    她今日是來當護衛的,若真讓此人行刺成功,那工錢豈不是就沒了?
    鏢頭等人也趕了過來,迅速將男人給捆成了粽子。
    遞給宋裏裏一個讚許的目光後,鏢頭走到謝效忠麵前,雙手抱拳,“謝公子你沒事吧,放心,我們現在就押送他去官府。”
    “不行!”謝效忠急忙大喊。
    反應太大,嚇得鏢頭差點原地跪下,“謝公子,有什麽問題嗎?”
    謝效忠麵色難看,藏在袖子裏的兩隻手死死攥緊。
    有問題,問題大了!
    “此人是奔著世子殿下來的,便是大案,依我看,應該先將他關在我府上的地牢裏,等晚上我爹回來再親自審他!”
    謝效忠的爹是刑部尚書,想來的確是更適合。
    鏢頭便改口,“那地牢在哪兒,我押他過去。”
    宋裏裏抬腳踩在那人背上,巴掌大的小臉古井無波,“他今日不論衝誰來,按照規矩都應該送官府,官府審過後,是送刑部還是送刑場,自有定奪。”
    說著,宋裏裏的目光投射過去,銳利如劍,謝效忠心中一陣發虛。
    他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又惱又恨。
    宋裏裏這個賤人,壞了他在淩水洲麵前英勇護駕的計劃不說,如今還想將他雇來的人送官。
    真去了官府,他豈不是也要跟著完蛋?
    男人被拖拽起來,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謝效忠,“這不對吧,當時和我說的可不是這……啊!”
    話沒說完,謝效忠已經衝上前去,狂扇他耳光,“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幕後主使是誰!”
    宋裏裏回神蹙眉,將他給扯開了。
    那人已經被抽得跟豬頭似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角甚至還有血跡滲出。
    即便如此,他也顫顫巍巍地舉起手,對準了宋裏裏,含糊不清道,“素她,她讓我腫麽幹的,她說隻要演好這場戲,就給我五百兩。”
    謝效忠原地跳起,聲音拔高,“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自導自演的,雇人來當刺客,你再衝出來保護世子殿下,好叫世子殿下愛上你,宋裏裏,你好心機!”
    “胡說八道。”宋裏裏眉心皺得幾乎能夾死蒼蠅。
    謝效忠冷笑,“那你說說看,為什麽會假扮鏢師混進作詩宴?得了吧,晉州誰不知道你愛世子殿下愛得發瘋,想方設法想得到他的心。”
    宋裏裏以往為了淩水洲沒發瘋,甚至有次還混進了煙花之地,當著淩水洲的麵要和花魁一較高下,再加上她今日突然扮做鏢師,就更讓人覺得這話是真的了。
    賓客們看向宋裏裏的眼神裏充滿了鄙夷和唾棄。
    “我不認識這人,把他送去官府,自會還我清白。”無數道目光刺來,宋裏裏冷靜開口道。
    淩水洲厭惡地掃向她,“你還想鬧到官府去?非要鬧得晉州人人皆知才滿意嗎!宋裏裏,你不要臉,本世子還要呢,被你這樣的女人糾纏,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在亭台裏裝出不在乎他,原來隻是為此刻做鋪墊。
    “死心吧,你搞這些小把戲不會讓我愛上你,反而會覺得你惡心, 想當我的世子妃?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