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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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憑現在的線索,宋裏裏實在無法推斷出什麽來。
    她隻能暫時先放棄了。
    “大哥,可以麻煩你幫我解開繩子嗎?”宋裏裏輕聲問旁邊的將士。
    將士的琵琶骨被洞穿,抬手宛如酷刑,卻還強忍著幫忙。
    終於,宋裏裏身上的繩子被解開了。
    她全身發軟,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咬牙站起來,差點又跌坐回地上。
    好在,最後憑借驚人的意誌力撐了下來。
    她踉踉蹌蹌,朝前方走去。
    淩水洲見她朝自己靠近,眼底閃過我就知道的神情。
    宋裏裏當然會來幫他的。
    畢竟,宋裏裏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哪裏能見他這般受苦啊。
    可是等著等著,卻發現宋裏裏直接越過了他,然後蹲在了這條粗繩最尾巴的掌櫃跟前。
    “掌櫃,你還好嗎?”宋裏裏關切詢問。
    “東家,我好痛,我……我是不是快死了啊?”掌櫃一開口,眼淚便滾了下來。
    他年歲大又身體弱,根本扛不住這樣的“酷刑”,後半程若不是有個將士自己忍痛扶著他,就得倒地當死狗一樣被拖著了。
    可即便如此,這一路失血過多,此刻也是進氣少出氣多,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洞穴裏彌漫著熏天的臭味,地上更是厚厚一層不明粘液,踩上去都拉絲的那種。
    這種情況下,若不及時被救治,的確是必死無疑!
    “不是讓你跑嗎,為什麽又回來了?”宋裏裏詢問道。
    掌櫃眼淚滾得更凶了,很是委屈,“我、我跑了,可看見有人往這邊衝,還以為又是土匪,就嚇得又跑回來的。”
    然後,就弄成這樣了。
    他伸出手,攥住了宋裏裏的衣角,“東家,我真的不想死,我還要回家呢,我媳婦兒在等我,再過七日便是她的生辰了,我答應了要帶她去看煙花的。”
    “你不會死的,放心。”宋裏裏安撫他,“別說話了,保存體力。”
    而後,宋裏裏左右看了看,然後徑直走回了淩水洲跟前,開始扒他的衣服。
    她手上沒力氣,隻能兩隻手一起用力,扯到內衫,頭也湊了上去。
    “宋裏裏你瘋啦!”淩水洲驚愕地瞪大眼睛,想掙紮卻又因為琵琶骨的劇痛而不敢動彈。
    他憤怒大喊,“我知道你覬覦我很久了,如今想趕在那個土匪回來前先把清白給我,可現在是做那種事的時候嗎?”
    撕拉——
    清脆的裂帛聲後,宋裏裏連扯帶咬,將淩水洲胸口的衣裳扯下來一塊。
    而後轉身回到掌櫃跟前,將布料揉成團,直接將傷口的縫隙都給填上了。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隻是要給他止血而已。”宋裏裏輕聲道。
    她的襦裙已經被地上的粘液弄得髒兮兮,其餘將士的衣服也都在打鬥中沾滿了泥點和血跡。
    看了一圈,隻有淩水洲的衣裳最幹淨。
    淩水洲意識到自己會錯意,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立馬道,“誰讓你平時總做這類似的事情,否則本世子怎麽會這麽想呢,行了,不說這些了,你趕緊過來給我弄掉這個該死的東西!”
    “取不了。”宋裏裏拒絕了。
    “你不取,我們怎麽逃出去?”
    宋裏裏回答,“若取下這粗繩,傷口便會成了一個貫穿的缺口,止不住血人便會死,而且創麵暴露在空氣中,還更易感染潰爛,到時沒準整條胳膊都得壞死砍掉。”
    有個將士認同這說法,“我先前聽靖王殿下說過,若被武器刺中不能隨意拔出,否則容易堵不住出血死翹翹。可宋三小姐怎麽會懂這個,難道以前這樣被傷過?”
    淩水洲聽到這話便想笑。
    問的這是什麽傻話。
    誰不知道宋裏裏是晉州城裏出了名囂張跋扈的女人啊,誰敢這樣傷害她啊。
    可下一瞬,卻聽見宋裏裏輕聲道,“嗯。”
    淩水洲愣了,“你什麽時候受過傷,為什麽我不知道?”
    宋裏裏不理他。
    將士則是滿臉擔憂,“那宋三小姐你沒事吧,不對,你肯定沒事,否則現在哪能這樣活蹦亂跳出現在我們麵前啊。”
    “沒什麽大礙,先前在貞女堂的時候總被老前輩拿著刀嚇唬,我就幹脆自己撞上去紮穿了小腿,把事情鬧大了,她們便不敢再找我麻煩了。”宋裏裏這才輕聲對將士說道。
    雖然她說得風輕雲淡,可將士還是能想象到,宋裏裏當時處境有多艱難。
    誰願意主動往刀子上撞啊,肯定是被逼到絕路上,才咬牙鋌而走險的。
    宋三小姐,好可憐啊。
    正想著,卻又聽見淩水洲道,“原來你是這樣受的傷,難怪沒有告訴我,算你有些良心,知道去貞女堂是為傷害小梨的事情贖罪,哪怕被欺負,也是遭報應。”
    頓了頓又道,“不過呢,好歹你也算我的半個女人,她們欺負你,便是在打我的臉,等出去後,我幫你收拾貞女堂的那幫賤人。”
    對於淩水洲的言論,宋裏裏已經見怪不怪,不想吐槽什麽了。
    她失憶了,並不記得推宋梨落井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即便真有這件事,她被罰去貞女堂做苦力,便已經是聖上給出的責罰。
    至於淩水洲說,那幫人欺辱她,是她理應遭的報應,簡直可笑。
    若真是這樣,那隻要有罪之人,便能被隨意對待,這世上還要條律規矩做什麽?
    統統替天行道好了!
    但這些話宋裏裏都懶得說,免得淩水洲又說出什麽自戀言論。
    本來被土匪綁架就煩,聽他說話更煩!
    好在淩水洲傷口疼得厲害,又被這洞穴裏的臭味熏得腦袋昏沉。
    一直到日落西沉,都沒有再說過話。
    宋裏裏也靠在洞壁上休息,但一直在用疼痛刺激自己,將軟骨散的藥效從身體裏逼退。
    期間,她還探看了好幾次掌櫃的情況,發現他雖然血止住了,人卻開始全身滾燙。
    這是傷口潰爛發炎了,若不再趕緊想辦法,怕是連今晚都熬不過去。
    可,到底要怎麽辦?
    正想著,宋裏裏便聽見有人正急切的朝這邊走來。
    她好整以暇地抬頭,看向了洞口,正好和滿臉急不可耐的獨眼男對視上。
    獨眼男注意到,宋裏裏身上的繩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你們怎麽給下的藥,連個女人都捆不住,要你們有什麽用!”獨眼男怒罵,“去拿迷煙過來!”
    宋裏裏看向獨眼男,“用不著這麽折騰,隻要你能把他帶出去治好然後放了,你做什麽我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