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娶回去當平妻,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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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還沒亮呢,聽雨閣裏便一片熱鬧。
秦心語扛著大包小包衝進屋子,直接將宋裏裏從床上拽起來。
“別睡了,快起來梳妝打扮,先把我給你帶來的裙子換上,藍色最襯你膚色了,我站你旁邊也能顯白些。”
“什麽?”宋裏裏還沒清醒。
秦心語野葡萄似的眼睛亮閃閃,“方才聖上下旨了,說剿滅那幫山匪是大喜事,要在禦花園辦個賞花宴,邀請了好些大臣,還讓帶個家眷,擺明了就是要給你慶功。”
頓了頓,又挽住宋裏裏的手臂,“裏裏,認識你之後,我真是沾了不少光。”
“嗯?”宋裏裏不解。
秦心語解釋,“帶家眷,一般都是正妻或者嫡子嫡女,可因為我和你關係好,就落在了我頭上,我還沒去宮中參加過賞花宴呢,聽說禦花園的牡丹都是從梵西運來的,什麽顏色都有,甚至還有墨色呢!”
籽棉瞪大眼睛,“還有這樣稀奇的顏色,那奴婢豈不是也能跟著去飽飽眼福了?”
“是啊!”秦心語笑著點頭。
兩人說說笑笑,眼中滿是憧憬。
宋裏裏心底卻隱隱的有些不太安穩。
收拾好後,宋裏裏三人便準備出門。
在侯府門口,遇到了也準備出發的宋家人。
老侯爺,沈海萍以及宋梨,宋極星。
瞧見宋裏裏,這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他們得知了宋裏裏剿匪立功的事,今日進宮也是受邀去給她慶賀。
一想到這個孽女今日要大展風頭,大家心裏頭便都不是個滋味。
“嗬,走狗屎運的人出來了。”宋極星語氣譏諷,“早知當個女人能如此輕鬆,當初我也該投胎女兒身,跟在男人後麵當狗屁膏藥,還能撿這麽大個功勞,比起我拚死拚活上場殺敵可輕鬆太多了。”
宋裏裏不傻,自然聽得出來他這是在譏諷自己。
說她其實什麽都沒做,隻是跟蹤淩水洲去剿匪,又恰好遇到救兵趕到,這才誤打誤撞立了功。
“你嫉妒是嗎?”宋裏裏絲毫不惱,“何必等到投胎當女人,你現在也可以,進了宣武門往左拐就是淨身房,做完出來,立馬就是我的二姐姐。”
“你!”宋極星氣不打一處來。
正想動手,卻被老侯爺嗬斥,“還不快上馬車,磨蹭什麽呢!”
今日宋裏裏進宮領賞,若真的掛了彩,怎麽向聖上交代?
宋極星極不情願,卻也隻得作罷。
他真想不明白,身為自己的妹妹,怎麽能說話如此刻薄。
簡直不如小梨萬分之一!
宋家人坐馬車離開了。
“你這哥哥,比外頭的陌生人還不如呢。”秦心語吐槽,“原先還覺得他文質彬彬,現在才知道都是裝的,日後誰嫁給他,那可真是倒大黴了!”
宋裏裏心口微微是有些發堵的,但隱藏得很好。
朝著秦心語擠出微笑,“這麽高興的日子,說他做什麽,走,咱們也出發!”
好姐妹同坐一輛馬車,有說不完的話題,很快就將宋裏裏心頭的陰霾給驅散了。
說說笑笑間,便抵達了皇宮。
禦花園裏已經有不少人,正三三倆倆的圍在一起交談。
有知曉風聲的,瞧見宋裏裏出現,便立馬圍了上去,或巴結或套近乎,熱情到宋裏裏幾乎招架不住。
聽著這些人的奉承,她隻覺得頭大。
聽了幾句後,便找個由頭拉著秦心語去賞花了。
待在角落裏,兩個人嘰嘰喳喳爭論麵前的花是什麽品種,可比和那些人客套來敷衍去有意思多了!
可剛消停一會兒,忽然有個上菜的宮女路過,腳底一滑,托盤裏的東西便盡數潑在了秦心語身上。
那菜是涼的,不至於燙傷。
可秦心語的衣裳卻被弄髒了,大片油汙斑駁,還散發著一股花椒和香油的味道。
這樣子,是無法再參加賞花宴的。
宮女跪在地上抖如篩糠,“對不起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方才腿軟沒走穩,奴婢知道錯了。”
一邊說,一邊砰砰磕頭。
禦花園裏是碎石子路,宮女的額頭立馬破了皮,往外汩汩滲血。
秦心語心軟了,“行了,你下次小心點就是了,我不怪你,你走吧。”
宮女感恩戴德的跑走。
“你這衣裳怎麽辦,要不我把外衫借給你?”宋裏裏關切詢問。
秦心語擺手,“沒事,我馬車上還有一套備用的呢,雖然沒有這套好看,但也夠用了,我去換上。”
“我陪你去。”宋裏裏立馬道。
剛動身,德勝公公走了過來,說是讓宋裏裏去前頭的水榭裏,聖上要找她先喝杯茶。
“我自己去換就是了,待會兒再來找你。”秦心語說道。
聖上發話,宋裏裏不得不從,“那你快去快回。”
兩人分開後,宋裏裏被德勝公公領著去了禦花園中央的水榭。
四周都是靜謐的湖水,唯有這一處亭子位於水麵中央,進出都得靠小船,這也保證了此處絕對的私密。
宋裏裏過去時,水榭裏已經坐了不少人。
聖上,皇後,淩水洲以及安樂郡主。
宋裏裏走上前,不卑不亢地行禮。
“起來吧。”聖上發話,“坐下喝茶。”
立馬有宮女搬來了石凳,又遞上一盞茶。
宋裏裏品了品。
“如何?”聖上發問。
宋裏裏誠實回答,“回聖上,臣女是個不懂茶的,隻知道很解渴,很香,很好喝。”
這回答引得聖上哈哈大笑,“豪爽誠實,難怪是能和土匪較量的女子,的確不一般!”
頓了頓又道,“朕聽遲聿已經說了,你有勇有謀,明明身處為難,卻還能先照顧病危的百姓,甚至能和土匪二當家周旋,成功拖延到援兵趕到,是個奇女子。”
宋裏裏垂眸,說了句多謝聖上誇讚。
昨夜回侯府的路上,她便和遲聿說了,自己隻領該領的功,至於倉頡的那份,她不要,也希望別人不要冒領。
等有一天倉頡願意站出來,再由他自己將這份功勳領走。
遲聿答應了,也做到了。
“她倒是救了百姓,可水洲哥哥可就遭殃了啊,皇叔,太醫說,水洲哥哥這肩膀處可是要留疤的。”安樂郡主在一旁喊道,“我瞧了那傷口,肯定很疼的,是不是啊水洲哥哥。”
宋裏裏注意到,一旁的皇後眼底已經染起笑意。
倘若淩水洲順著這話點頭,她必然能借此做文章。
若隻是淩水洲遭殃也就算了,就怕要連累她下水。
頭疼,宋裏裏的眉心都蹙成了一個川字。
下一瞬,卻聽見淩水洲開口,“無妨,傷疤是男人的功勳,而且傷在肩膀處,除了親近之人誰也瞧不見的,至於疼,過段時間便也就好了。”
聽到這話,宋裏裏感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眼神都詫異了幾分。
這是她認識的淩水洲嗎,為什麽感覺怪怪的。
而淩水洲瞧她這表情,心底勾起了一抹得意。
果然,宋裏裏怎麽可能不喜歡自己呢?
這不,他稍稍一袒護,宋裏裏就感動得連表情都控製不住了。
至於昨晚為什麽宋裏裏沒有選擇救自己,他也從太醫口中得知了原因。
原來,那繩子尖頭帶著倒刺,若貿然取下卻不上最好的金瘡藥,必定會經脈受損,半邊胳膊就廢了。
宋裏裏肯定是知道了這點,才選擇救那個尋常老百姓的。
別說,他現在真覺得宋裏裏還不錯。
娶回去當平妻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