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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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莊的守夜人局促站在棺材旁,愧疚得直掉眼淚,“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昨晚我本來盯著的,可等我醒來的時候,棺材就被打開了。”
    “你看過了嗎?”宋裏裏問道。
    守夜人搖頭,手指頭都快摳破了,“沒有,你說沒你在不能看,我就沒敢看。”
    頓了下想起什麽來,又趕忙解釋,“不過我看了墨繩,還好好地拴著呢,屍體肯定沒丟的。”
    就是不知道什麽樣了……
    “小姐,你要看看嗎?”守夜人問道。
    宋裏裏搖頭,“你去找手帕來蒙住口鼻,幫我把棺材重新合上吧,做完之後,記得洗手。”
    啊?
    “為什麽?”
    宋裏裏卻沒有解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出去一趟。”
    她在義莊附近繞了圈,不遠處的林子裏,赫然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
    正是宋裏裏昨日在人群中瞥見的那個!
    “你果然有問題。”宋裏裏將他翻過來,拿腳踩在他胸口,“就是你害死了芙蓉姑娘,是嗎?”
    男人見狀,驚愕地瞪大眼睛。
    他昨日跟著宋裏裏來的義莊,見她探入棺材裏,便覺得應當是有什麽,這才半夜偷偷去撬開棺材。
    可沒想到頭剛探進去,就聞到刺鼻的味道,旋即胸口如同刀割,痛不欲生,他不得不倉皇逃離。
    宋裏裏分明是個閨閣之女,又嫩得毛都沒長齊,怎麽會如此厲害。
    被這種人算計,他自知沒有活路了。
    想著,男人立馬打算咬舌自盡。
    宋裏裏料想到他會這麽做,直接掐著他的下頜用力掰開,然後塞了一把地上的雜草到嘴裏。
    “想死?”她澄澈的杏眸裏寒霜四起,“別做夢了。”
    除非交代為什麽要殺芙蓉姑娘,以及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否則別想死!
    男人露出絕望的神情,卻不肯透露半個字。
    宋裏裏到底沒學過怎麽審問犯人,被男人無視,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審問這種事情,若是遲聿或者踏風在就好了。
    肯定很快就能問出點什麽。
    對,去找遲聿!
    宋裏裏左右看了看,發現義莊所在的地方,和先前人販子關押妙齡少女的山洞很近。
    她幹脆將人五花大綁之後,直接丟進了那個山洞裏。
    但去靖王府這件事,還得低調些。
    所以宋裏裏選擇,還從那條水路翻牆進去。
    有了上次的經驗,再加上是白天,宋裏裏倒是比之前輕鬆多了。
    翻進去時,踏風正巧路過。
    “宋三小姐,你這是什麽特別的癖好,總是從水裏冒出來,你就這麽喜歡水啊,你是水鬼投胎啊。”
    “事出緊急,”宋裏裏顧不上自己渾身濕漉漉,直接扣住踏風的肩膀,“靖王殿下呢,我要找他。”
    踏風推開她,“男女授受不親,你幹嘛又找王爺啊,能不能離我家王爺遠點,他很忙,沒空被你……”
    “芙蓉姑娘死了。”宋裏裏說道。
    什麽?!
    踏風瞳孔猛烈震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誰死了?”
    “芙蓉姑娘!”宋裏裏重複,“她昨天死在侯府外頭的歪脖子樹上,我把她送去義莊了,還抓到了算計她的人,可我現在……哎,你慢點!”
    宋裏裏的話還沒說完,踏風已經抓著她的手臂往前衝。
    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聲線到底有多抖,“我帶你去見王爺,現在就帶你去!”
    宋裏裏遊了那麽久,本就累得不行,踏風走得又快,她一路踉蹌,經過拐角處時,到底還是失去了平衡,整個人直接往地麵栽去!
    就快吻上地麵時,一隻手扶住了她,將她扯進了懷中。
    鬆柏香氣縈繞在鼻尖,宋裏裏狂跳的心髒,忽然就平靜了不少。
    就是感覺遲聿的胸口好像塞了個什麽,硬邦邦的一片,還有突起,硌得有點不舒服。
    “慌慌張張跑什麽,本王的府邸是拿來給你瘋跑的?”遲聿聲色泛冷,“手。”
    宋裏裏下意識看自己的兩隻手,發現正揪著遲聿的領口。
    她趕緊鬆開了。
    而旁邊的踏風也慫慫地鬆開宋裏裏,還將手藏在了身後。
    王爺的表情好可怕,感覺要剁了他的手似的。
    “靖王殿下,我不是瘋跑,”宋裏裏勻了一口氣,“是芙蓉姑娘,她死了。”
    剛才和踏風說過一遍的話,宋裏裏現在又說給遲聿聽。
    遲聿頷首,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錯不錯。
    宋裏裏以為他是懷疑,“是真的,現在芙蓉姑娘的屍體停在義莊呢,那個人也被我綁起來了。”
    去了就能知道,她句句屬實。
    遲聿頷首,順勢也攥住了宋裏裏的手臂,邁步往外走。
    宋裏裏很配合,小跑著和他並肩。
    但走著走著就發覺不對勁。
    “王爺,咱們是要從什麽暗道離開王府嗎?”宋裏裏問道,“這條路看著不太對呢!”
    雖然她就來過一次靖王府,可記憶深刻。
    這是去遲聿那個院子的路。
    遲聿側頭,餘光落在宋裏裏身上,“你就打算這樣出門?”
    宋裏裏下意識低頭,這才想起來自己還穿著那件濕漉漉的衣服。
    下意識擺手,“沒事的,一會兒就會把衣服穿幹的,再說感染風寒也不是什麽大事。”
    喝兩天藥自然就好了。
    “別傳染了我。”遲聿回答,“先去換衣服。”
    宋裏裏隻好閉了嘴。
    靖王府裏是有女裝的,不光都是丫鬟的衣裳,宋裏裏倒也不在乎,索性連頭發也梳成了丫鬟的雙頭鬢。
    低著頭跟在邊上的時候,倒真和貼身伺候的丫鬟沒什麽兩樣。
    偏偏宋裏裏抬起頭,眨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詢問,“怎麽樣,像你身邊的丫鬟嗎?”
    那靈動狡黠的樣子,勾得遲聿心頭發癢。
    他抬手,拉開抽匣拿出一朵絨花,插在了宋裏裏的頭上,“挺像的。”
    海棠紅的小絨花,宋裏裏看了就覺得喜歡。
    下意識想問,這是特意給她準備的嗎?
    但再轉念一想,又將這話給咽回了肚子裏。
    這絨花應該是先前芙蓉姑娘的吧。
    亦或者,是遲聿身邊其他線人的。
    總之不可能是特意給她準備的。
    還是別自作多情了。
    宋裏裏連銅鏡都不看了,直接站起身往外走。
    遲聿望著她的背影,想起方才宋裏裏那寡淡得近乎沒有的反應,心情忽然煩躁。
    拉開的抽匣,被他狠狠給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