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生米煮成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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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裏裏大抵是興奮得過了頭,等遲聿忙完回來,她已經趴在涼亭的石桌上睡著了。
    夜色轉涼,她縮著肩膀,臉頰泛著淡淡的潮紅,下頜處還有被壓出的睡痕。
    比起平日裏的模樣,多了幾分嬌憨可愛。
    遲聿眸色微動,伸出手,將散在臉頰的幾縷發絲給撥開。
    宋裏裏在睡夢中覺得有點癢,動彈了一下,然後尋了個更舒服的動作,繼續呼呼大睡。
    等再睜開眼時,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在遲聿的馬車上了。
    馬車走得很慢,故而沒有感覺到任何顛簸。
    而遲聿就坐在她身側,那股淡淡的鬆柏香始終縈繞在鼻尖,故而她睡得很安心。
    就是有點安心過頭了。
    她居然都流口水了,還將遲聿的袖子給打濕了一塊,昏暗的光線下,有些亮瑩瑩。
    宋裏裏又囧又尷尬,伸出手去,打算悄悄將這塊水漬給擦掉。
    遲聿卻側頭看她,“醒了?”
    “嗯,醒了。”宋裏裏趕緊用身子將那塊口水漬給擋住,臉上擠出笑,“不好意思啊王爺,我居然睡著了,剛才是你把我抱上馬車的?”
    “不然你希望是誰?”遲聿反問。
    “我隻希望是你。”宋裏裏幾乎是脫口而出。
    遲聿眼眸沉下去,嗯了聲,“如你所願。”
    隱匿在陰影中的嘴角,微微上揚著。
    馬車裏的溫度似乎在攀升,宋裏裏感覺身上有點熱,尤其是胸口,又開始滾燙起來。
    在草坡上和遲聿的親密接觸,此刻又浮現在眼前,甩都甩不掉。
    要命了!
    宋裏裏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
    她迅速轉移話題,“王爺,到時候淩水洲和宋梨成婚,你會去參加嗎?”
    “會。”遲聿頷首。
    身為皇叔,晚輩的婚宴,他怎麽能缺席呢。
    更別說這場婚宴,去的人真的很多。
    不奔著淩水洲去,也會很有意思。
    他甚至都開始期待了。
    正說著話,馬車已經到了定勝宅門口。
    如今宋裏裏是侯府和定勝宅的主人,便不用再被沈海萍的要求束縛。
    她想從哪個門進出,就從哪個門進出!
    宋裏裏跳下馬車,朝著遲聿揮了揮手,“王爺你也注意身體,切莫太操勞了。”
    “嗯,你也一樣,別出去閑逛,免得遭人盯上。”
    宋裏裏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放心吧,我保證不給王爺你添麻煩。”
    遲聿眸色漾起波紋,放下簾子,離開了。
    而宋裏裏心情很好,感覺身體都比先前要輕快得多。
    莫名地,就想蹦蹦跳跳。
    可剛蹦跳兩下,宋裏裏的動作就停了下來,目光幽深地看向不遠處的草叢,“誰在那兒,出來!”
    那人倒也聽話,真的走了出來,在月光下露出真容。
    淩水洲。
    此刻他臉上滿是憤怒和不可置信,“宋裏裏,你怎麽會坐皇叔的馬車回來,而且還和皇叔有說有笑的,你們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你這樣,對得起我在門口等你好幾個時辰嗎!”
    宋裏裏送他一記白眼,“世子殿下可以不等啊,我又沒讓你來找我。”
    再說了,先前就告訴了淩水洲,讓他身為妹夫,離自己遠一點。
    這才消停了幾天,怎麽又來了。
    淩水洲有完沒完!
    宋裏裏懶得搭理,直接抬腳要進府。
    手臂卻被淩水洲給攥住了。
    “你要去哪兒,給我站住,這件事情沒說清楚之前,你哪兒也不準去。”
    “你想讓我說什麽?”
    淩水洲抬手,指向遲聿方才離開的方向,“你和皇叔到底怎麽回事,宋裏裏,你該不會是和他好上了吧?”
    “沒有。”宋裏裏否認。
    她的確喜歡遲聿,但現在窗戶紙還沒捅破呢,幾次親密接觸也是形勢所迫,更別說好上了。
    曖昧都還算不上。
    但淩水洲不信。
    “皇叔那人向來不近女色,更別說送女人回家了,而且剛才你們還互相叮囑,這不是好上了是什麽?”
    宋裏裏無語道,“既然世子殿下心裏已有定奪,那還問我做什麽。”
    有意思嗎?
    “宋裏裏,你在貞女堂幹活的時候,是不是真的把腦子幹壞了,還是你故意氣我,就為了讓我後悔?”
    淩水洲拉著她,眼眶通紅道,“行,我承認我真的有點後悔了行吧。”
    今天他過來,也是為了找宋裏裏再聊聊。
    先前宋裏裏說什麽從未愛過他,那肯定是氣話,就因為他說要讓她當貴妾,所以才放的狠話。
    如果貴妾讓宋裏裏覺得不滿意的話,那就平妻。
    隻是剛退了娃娃親,轉頭又要娶回家當平妻,父皇肯定不會答應。
    “你先跟我生米煮成熟飯,等你懷上我的孩子,我就去和父皇求一道賜婚的旨意,到時候木已成舟,父皇不同意也得同意的。”
    聞言,宋裏裏一副看神經病的表情看著他。
    “我連正妻都不屑當,現在還要和你暗度陳倉,逼宮上位去當個平妻?”宋裏裏覺得可笑,“淩水洲,到底是我腦子壞了,還是你腦子壞了?”
    “不然你為什麽故意在我麵前,和皇叔舉止那麽親密?”
    淩水洲越說越激動,手上用力,幾乎要將宋裏裏的手給捏斷似的。
    他還注意到,宋裏裏身上有遲聿的鬆柏香,說明這兩個人今晚肯定相處了很長時間。
    腦子裏頓時一閃,想到了什麽可能,驚愕地瞪大眼,“宋裏裏,你該不會真的愛上他了吧!”
    “這是我的事情,和世子殿下沒關係。”宋裏裏擰起清秀柳葉眉,“與其在這裏蹲我,問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趕緊去籌備你和宋梨的婚事,就剩不到半個月時間了,若辦得不好,多叫人笑話。”
    畢竟,淩水洲先前逢人就說,一定會風風光光迎娶宋梨過門,讓她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若是辦不到,多打臉啊!
    可淩水洲此刻根本聽不進去。
    他眼中全是怒火,高聲質問,“你怎麽會真的愛上他呢,宋裏裏,難道你忘記了嗎,當初你是和我賭氣,才說要去追皇叔的啊,演戲而已,你怎麽當了真?”
    宋裏裏覺得可笑。
    她那時候壓根不是賭氣,而是真的失憶了。
    而淩水洲說她的心上人是遲聿時,她腦海裏也的確是能將那個模糊的身影和遲聿重疊。
    所以,哪裏是演戲,分明就是她即便失憶,也能重新愛上遲聿。
    正準備開口反駁,淩水洲的表情卻忽然慌張,聲線也發顫,“皇、皇叔,你不是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