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你都幹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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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裏裏的心髒,不受控地跳動著。
她努力深呼吸,想讓自己平複下來。
寂靜的房間裏,那砰砰聲卻怎麽都停不下來。
漸漸地,宋裏裏發覺了不對勁。
這好像並不是她的心跳聲啊。
正打算再聽清楚一點,倉頡卻往後退了步,順勢推開了旁邊的窗戶。
薄涼的夜風鑽進屋子裏,瞬間吹散了屋子裏拔高的溫度。
而倉頡什麽都沒說,直接從窗戶離開了。
悄無聲息的,等宋裏裏眨眼,人便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宋裏裏這才重新點燃蠟燭,坐在桌前,雙手托腮,思考著麵前的情況。
晉州城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大亂,而倉頡因為她,被扣留在了這裏不能走不說,現在就連他手下的倉頡軍,也已經被人盯上了。
自己真是罪大惡極!
不管用什麽辦法,她都要死死盯住那個假倉頡,不讓他真的對倉頡軍動手。
宋裏裏想著,便回到了榻上躺下,開始養精蓄銳。
第二天清晨,她精神滿滿地爬起來,下意識地開口,“籽棉,我那套暗黑色的衣裳在哪兒,你去幫我找出來吧,我想穿。”
說完這話,四處卻靜悄悄的。
宋裏裏這才想起來,籽棉已經離開了。
她這習慣,得趕緊改了才行!
自己去衣櫃裏翻了一通,宋裏裏總算是穿戴完畢,然後去了前廳。
一走進去,就看見假倉頡在等著。
自打知曉他是假的之後,宋裏裏怎麽看他,就怎麽覺得不爽。
不管是什麽地方,仔細品味後,都會發現,統統不如倉頡。
“這麽盯著我做什麽?”假倉頡的聲音,略顯緊張的從黃金麵具下傳來,“是我什麽地方不妥嗎?”
宋裏裏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倉大哥說什麽呢,我不是天天這樣看你嗎,你怎麽還沒習慣啊。”
“……確實很難習慣。”假倉頡扯了扯嘴角,“不過,我會努力適應的。”
宋裏裏嗯了聲,主動催促道,“倉大哥不是還趕著去見倉頡軍的兄弟們嗎,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假倉頡點頭,和宋裏裏準備出發。
如今宋裏裏已經和侯府分家,進出自然也不用再從侯府大門走了,無形走也算是和老侯爺還有沈海萍拉開了距離。
可沒想到的是,今天打開定勝宅的門時,卻發現沈海萍正蹲坐在台階上。
聽到身後有人開門,沈海萍趕忙扭頭站起來。
“侯夫人,你在這裏做什麽?”宋裏裏臉頰繃緊,下意識將假倉頡往身後扯了扯。
倒不是袒護他,而是擔心沈海萍瞧見他,又要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目前還不知道假倉頡究竟有什麽目的,不能讓他出事。
這舉動落在沈海萍眼中,讓她又忍不住一陣悲涼。
“在你眼裏,我就是一個會隨便對侍衛動手的人嗎?”沈海萍問道。
宋裏裏麵無表情,壓根不回答這話,“侯夫人有什麽事情直說,我很忙。”
沈海萍感覺到她的冷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你跟我過來。”
遲疑了一瞬,宋裏裏還是跟著她去了角落。
“你祖母和大哥今日就要回江南了,你也跟著一起走吧。”沈海萍說道。
宋裏裏詫異看向她,“為什麽?”
沈海萍表情複雜,猶豫了半晌,開口道,“你留在晉州城裏,隻會影響小梨和世子殿下的感情,還不如趕緊離開,反正祖母那麽心疼你,等你去了江南之後,必定會給你尋個好人家的。”
去江南,宋裏裏的日子能比現在過得好。
“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麽空手去,我手裏還有點積蓄,都給你,就當提前給你嫁妝了,日後你就別回晉州城了。”
沈海萍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布包,準備塞給宋裏裏。
可宋裏裏不接。
手往後縮,那小布包直接掉在地上,發出了啪嗒一聲悶響,好像是什麽東西碎了。
“侯夫人放心,我如果想插足他們之間,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過去我看不上的男人,未來也不可能再放在眼中,宋梨喜歡,就讓宋梨好好擁有吧。”
至於去江南。
她不可能去,也去不了。
扔下這話,宋裏裏直接從那個布包上方跨過,和假倉頡走遠了。
留下沈海萍站在原地歇斯底裏,“宋裏裏,我這是為你好,你懂不懂啊!”
宋裏裏腳步微頓。
沒回頭,蔑然冷漠的聲音,卻已經傳到沈海萍耳中,“為我好?侯夫人這段時間對我的好,我還真是消受不起!”
她被丟在貞女堂無人問津,回家後被各種欺負,被辱罵被毆打,這些事情,沈海萍都有參與。
這就是她所謂的好嗎?
那宋裏裏隻想求求沈海萍,別再對她好了!
宋裏裏說著,便帶著倉頡走遠了。
直至徹底看不見宋裏裏的背影,沈海萍這才收回了視線。
她蹲下身去,將那個布包撿起來,顫抖著手打開,看著裏頭已經被打碎的玉鎖,痛到幾乎不能呼吸。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侯府,還沒坐下,老侯爺便走了過來。
“你一大早去什麽地方了,我找你半天,如今家裏的錢呢,你都拿出來給我。”
“沒了。”沈海萍輕聲道。
老侯爺滄桑的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什麽叫做沒了,昨晚我明明看你收拾出來一些東西的,海萍,如今正是緊要關頭,我得趕緊把錢湊了給世子殿下。
他有錢招兵買馬,才有機會能贏了那幫逆賊,隻要贏了,那未來皇上的位置就是他的了,咱們也能跟著雞犬升天,你懂不懂啊!”
麵對即將要發生的戰爭,老侯爺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畏懼。
有的隻是興奮和激動。
侯府已經走了太多年下坡路了,眼下就是翻身的機會啊。
“海萍,我沒時間跟你鬧了,錢呢,快拿出來!”
老侯爺說著,眼角餘光撇見了沈海萍手中的布包。
他立馬搶過去,打開看,果然是一些地契房契,以及幾張散碎的銀票。
老侯爺照單全收,都收進了自己的懷中。
至於那個碎掉的玉鎖,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直接就給扔到了地上。,
玉鎖和青石地板撞擊,碎得更加徹底了。
沈海萍急得不行,趕忙蹲下身子,想將那些碎片攏到一起,卻被紮破了手指,瞬間鮮血如注。
老侯爺見狀,心疼地去拉她,“這玉鎖都碎了,你還撿他幹什麽,讓下人來打掃了就是。”
“這是裏裏出生時候戴過的玉鎖,是侯爺你親手給她刻的,你忘記了嗎?”沈海萍問道。
老侯爺滿臉不屑,“是又怎麽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還記得那麽清楚幹什麽。”
人的腦子就這麽大,沒用的事情該忘就得忘,免得占地方。
“侯爺,玉鎖壞了,裏裏和我們的關係,如今也已經崩裂。”沈海萍眼神虛空,痛苦地閉上眼,“回不去了,都回不去了,她如今不肯信我半個字,也不肯,把我當母親了。”
聽到這話,老侯爺猛地察覺到什麽。
“你幹什麽了?你該不會是去找她說了什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