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九霄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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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鸞發簪從黑水柱中掙脫,哀鳴著飛回陸雲掌心。簪身滾燙,仿佛在傾訴白璃被吞噬時的痛苦。陸雲握緊發簪,母親臨終的景象在腦海中閃回——她將這支發簪藏入他衣襟時,嘴唇蠕動卻發不出聲,現在想來,說的應該是"活下去"。
    "雲兒..."無相的聲音將陸雲拉回現實。那個有著父親麵容的存在站在三丈外,黑水構成的身軀不斷滴落又回流,"把發簪給我,我可以保留你的意識。"
    星玥捂著心口後退半步,重鑄的真鏡正與體內光暗雙子種共鳴,銀黑交織的光芒從指縫溢出。她右眼深處的黑芒忽明忽暗,夜玥人格正在與主人格爭奪控製權。
    陸雲眼角餘光掃過密室出口,盤算著突圍路線。無相似乎看穿他的想法,輕笑一聲打了個響指。地麵突然劇烈震動,祠堂方向傳來九聲悶響,像是棺蓋被掀開的聲音。
    "讓你見見真正的陸家先祖。"無相的身影逐漸虛化,"他們可比壁畫上記載的...熱情多了。"
    最後一字餘音未散,九道黑影已破牆而入!那是九具身披陸家先祖服飾的幹屍,每具幹屍手中都握著一柄雷光纏繞的古劍。更駭人的是,他們天靈蓋上插著青黑色水晶,正是無相控製傀儡的標誌。
    "第一代到第九代家主。"無相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你最熟悉的,應該是這位——"
    居中那具幹屍上前一步,腐朽的麵容依稀能看出與陸雲有三分相似。陸雲喉嚨發緊,這是陸家開族老祖陸九霄,祠堂正中掛著他的畫像,族中孩童每日都要叩拜。
    "不孝子孫..."陸九霄的幹屍開口,聲音如同砂紙摩擦,"見祖不跪?"
    九柄雷劍同時舉起,劍尖匯聚的雷光形成電網封死所有退路。這分明是陸家秘傳的"九霄驚雷劍陣",唯有族長一脈才能修習。陸雲幼年曾偷看族兄演練,因偷學未成反被鞭笞三十。
    "星玥,退後!"陸雲混沌體全開,體表星光紋路亮如實質。右臂魔化程度加深,鱗甲間生出尖銳骨刺。麵對先祖遺骸,他竟有種麵對九座高山般的壓迫感。
    第一道雷霆劈下時,陸雲以混沌劍氣硬接。兩股力量相撞產生的衝擊波掀翻密室屋頂,露出外麵詭異的天空——千裏雷雲如漩渦般匯聚在祖宅上空,漩渦中心正是陸雲所在位置!
    "血脈鎖要解開了..."星玥喃喃道。她看到陸雲眉心金紋正在分裂,形成九個小型的鎖鏈圖案,其中第一個已經斷裂。
    陸九霄的幹屍似乎也察覺到異常,攻勢驟然加劇。九具遺骸配合默契,雷劍交織成死亡之網。陸雲左支右絀,很快添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最危險的一劍直取咽喉,他勉強側身避開,卻被另一具遺骸從背後刺穿右肩!
    "呃啊!"陸雲踉蹌跪地,黑血從傷口噴湧。這些雷劍竟能傷到混沌體,劍身上附著的先祖意誌如同劇毒,阻止傷口愈合。
    星玥見狀,心口真鏡急速旋轉。她雙手結印,銀黑光芒交織成奇異法陣:"真鏡映天!"
    法陣籠罩陸雲,奇跡般複製出另一個"陸雲"虛影。這個虛影擁有與他完全相同的招式,暫時分擔了一半壓力。但施展這種高階鏡靈術後,星玥右眼的黑芒又擴散了幾分。
    "沒用的..."夜玥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這些老怪物生前至少是合體期,就算隻剩一成實力也非你們能敵。把身體交給我,我能調用終末之種的力量..."
    星玥咬牙不答,繼續維持法陣。陸雲趁機調整呼吸,內視體內狀況。母親玉簡中提到,解開血脈鎖需要"至親之血與至恨之淚"。至親之血好理解,但至恨之淚...
    他看向無相那張父親的臉,胸中恨意翻湧。這個怪物不僅玷汙了父親形象,還操控先祖遺骸對付後人。若說有什麽能稱為"至恨",莫過於此!
    "第一重鎖,開!"
    陸雲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青鸞發簪上。簪尖亮起刺目金光,自動刺入他眉心第一個鎖鏈圖案。斷裂聲如驚雷炸響,體內某道枷鎖轟然崩塌!
    刹那間,一股純淨至極的先天靈力從丹田爆發,形成金色光柱直衝雲霄。陸雲全身毛孔都在噴薄靈光,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更驚人的是,這股靈力與混沌靈根完美融合,暫時壓製了結晶化蔓延。
    "這是...先天無相體的力量?"陸雲震驚地感受著體內變化。僅解開一重鎖就有如此威能,若九重全開...
    沒時間細想,陸九霄的攻勢已至。這次陸雲不躲不閃,右臂魔爪直接抓向雷劍。兩者相觸的瞬間,雷霆之力竟被混沌靈根吸收轉化!魔爪順著劍身蔓延,眨眼間腐蝕掉半截劍身。
    "逆徒!"陸九霄的幹屍暴怒,棄劍用掌。這一掌看似平平無奇,卻蘊含陸家絕學"九霄驚雷掌"的精髓。陸雲倉促格擋,被震飛十餘丈,撞塌三麵牆壁才停下。
    星玥想要救援,卻被兩具先祖遺骸攔住。她心口真鏡急速旋轉,複製出對方的雷法反擊。但這種程度的模仿隻能暫緩敗勢,很快她就被一道雷光擊中右肩,踉蹌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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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玥!"陸雲目眥欲裂。混沌結晶因情緒波動加速蔓延,已經覆蓋半邊脖頸。他強行催動新生靈力,身形如電射向星玥。
    陸九霄怎會放過這破綻?九具遺骸同時結印,空中雷雲分出一道水桶粗的紫雷劈向陸雲後背!這一擊若中,不死也殘。
    千鈞一發之際,星玥的真鏡突然脫離心口,擋在陸雲身後。鏡子與紫雷相撞,爆發出刺目強光。當光芒散去,真鏡表麵出現一道裂紋,而星玥噴出一口銀血,氣息驟降。
    "不!"陸雲接住墜落的星玥,觸手冰涼。她右眼已有一半被黑芒占據,夜玥人格正趁機爭奪控製權。
    "陸...雲..."星玥艱難地握住他的手,"用...發簪..."
    她指向自己心口真鏡的裂紋,意思很明顯——用青鸞發簪修複真鏡,完全激活光暗同體的力量。但這意味著要放棄封印無相的機會...
    抉擇時刻,陸雲的手在發抖。無相的笑聲從遠處傳來,充滿譏諷:"選啊,我親愛的兒子。救心上人,還是當救世主?"
    陸雲低頭看著星玥蒼白的麵容,想起她為自己付出的一切:本命精血、心鏡破碎、終末侵蝕...他顫抖著舉起發簪,對準她心口。
    "明智的選擇。"無相的聲音突然靠近。陸雲猛地抬頭,發現那張父親的臉就在咫尺!更恐怖的是,無相的外殼正在剝落,露出底下真實麵容——與陸雲一模一樣!
    "很驚訝?"無相——或者說另一個"陸雲"——輕笑,"你一直是我的完美容器藍圖。陸家千年來,不過是為我培養合適軀殼的養殖場。"
    這句話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陸雲體內靈力暴走,混沌結晶瞬間覆蓋整條右臂。他狂吼著一拳轟向無相麵門,卻被輕鬆躲開。
    "憤怒嗎?痛苦嗎?"無相的聲音如同毒蛇鑽入耳中,"這些情緒都會讓容器更完美..."
    星玥突然掙紮著坐起,一滴銀黑交織的淚水從右眼滑落。這滴"淨世淚"不偏不倚落在陸雲結晶化的右臂上,奇跡般止住了惡化。
    "用...發簪..."她抓起陸雲的手,將青鸞發簪轉向無相,"刺他...心口..."
    無相臉色驟變,急忙後退。但已經晚了,陸雲將剛剛解封的先天靈力全部注入發簪,化作一道金光刺向無相胸口!
    "你找死!"無相暴怒,黑水身軀劇烈翻騰。九具先祖遺骸放棄所有防禦,不顧一切撲向陸雲。
    就在這生死一線間,星玥的真鏡突然飛起,與陸雲的混沌靈根產生共鳴。一道奇異的灰光從鏡麵射出,籠罩方圓十丈。在這光芒中,時間仿佛變慢了,所有人的動作都如陷泥沼。
    "混沌鏡像領域?!"無相首次露出驚恐表情,"這不可能!"
    陸雲感到自己與星玥的意識短暫交融,右眼突然看到陌生畫麵——自己昏迷時,星玥割破手腕將本命精血滴入他口中的場景。原來她為他付出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多...
    這一認知讓先天靈力再度暴漲,青鸞發簪突破無相防禦,刺入他胸口!沒有實體的黑水之軀竟被發簪釘住,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嚎。
    "不!這是心鏡鑰匙,怎麽能..."無相的身軀開始崩潰,卻仍在獰笑,"沒用的...白璃已經帶著第二把鑰匙去了創世神陵墓...你們阻止不了..."
    九具先祖遺骸隨著無相崩潰而倒地,重新變回普通幹屍。陸雲拔出青鸞發簪,發現簪尖沾著一滴漆黑如墨的血——無相本源精血!
    星玥虛弱地指著這滴血:"至恨...之淚..."
    陸雲恍然大悟,急忙將黑血滴在眉心第二個鎖鏈圖案上。血滴接觸皮膚的瞬間,他仿佛聽到無數冤魂的哭嚎,那是無相千年來的受害者們。
    "第二重鎖,開!"
    比第一次更劇烈的斷裂聲響起,陸雲七竅噴出金色靈光,體表浮現出古老道紋。第二重血脈鎖解開帶來的力量,讓他短暫窺見了合體期的門檻!
    但喜悅很快被擔憂取代。星玥的狀況越來越糟,右眼黑芒已經擴散到三分之二。更可怕的是,無相臨消失前提到的"第二把鑰匙"——如果青鸞發簪是心鏡鑰匙,那另一把會是什麽?
    答案很快揭曉。遠處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陸雲轉頭看去,創世神陵墓方向升起一道黑紅光柱。光柱中隱約可見一座祭壇,上麵擺放著...源初之鏡的其餘部分!
    "白璃..."陸雲握緊拳頭。這個女人比想象的更危險,她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一切。
    星玥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銀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她抓住陸雲的手,聲音時而是自己,時而是夜玥:"快去...陵墓...她要用...源初之鏡...複活終末本體..."
    陸雲抱起星玥,感受著她越來越輕的體重。解開兩重血脈鎖的他,已經能感知到體內先天無相體的雛形。但這遠遠不夠,要對抗即將複活的終末之影,他需要更多力量...哪怕代價是加速混沌結晶化。
    "堅持住,我們這就去陵墓。"他輕聲道,目光堅定如鐵,"這一次,徹底結束一切。"
    天空中的雷雲旋渦仍未散去,反而隨著第二重鎖解開而擴大。遠處創世神陵墓的黑紅光柱與雷雲相接,形成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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