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千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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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微露,太初峰頂的雲霧被染成淡金色。星玥一襲白衣立於懸崖邊,純白的太初仙翼在身後輕輕搖曳。千年光陰未曾在她容顏上留下痕跡,唯有那雙眸子沉澱著化不開的滄桑。
    "星玥大人。"赤霄踏著火雲而來,發間已染上幾縷霜白,"歸墟封印又出現波動了。"
    星玥纖細的手指微微一顫,目光轉向南海方向。那裏看似平靜,但以她太初之境的修為,能清晰感受到歸墟深處傳來的異常震動。
    "比上次劇烈三成。"她輕聲道,聲音如同山澗清泉,"淨大人預言的千年之期將至。"
    赤霄歎了口氣:"各派掌門已在青銅殿舊址等候,您要見見嗎?"
    星玥搖頭,展開仙翼:"我去歸墟看看。"
    "太危險了!"赤霄急忙阻攔,"上次探查的三位大乘修士至今昏迷不醒!"
    星玥指尖凝聚一縷白光,在空中勾勒出玄奧軌跡:"太初九劍·鏡花。"
    白光化作一麵水鏡,映照出歸墟深處的景象——漆黑的海底深淵中,七十二座青銅豐碑組成環形大陣。每座碑上都刻著陸雲的樣貌,或持劍而立,或盤膝修煉。中央處懸浮著一口青銅鍾,鍾身布滿細密裂紋,隱約有青光從裂縫中滲出。
    "封印在減弱。"星玥輕撫水鏡中那口鍾,"他在裏麵很痛苦..."
    赤霄不忍地別過臉。千年前那場大戰後,七十二青銅殿化為豐碑鎮守歸墟。修真界將這裏列為禁地,唯有星玥每月都會前來,在封印外靜坐三日。
    "淨大人離開前說過,"赤霄猶豫道,"若封印出現異動,或許該考慮她的建議了。"
    星玥眸光一凝:"你是說...闖混沌源地的三生九死關?"
    "至少是個希望。"赤霄取出一枚玉簡,"淨大人留下的路線圖,標注了九處險地。"
    星玥接過玉簡貼在眉心,海量信息湧入神識。三生九死關是混沌源地最危險的試煉,闖過者可逆轉生死,但萬古以來成功者不過五指之數。
    "準備飛升大典吧。"星玥突然道,"三日後,我將太初之位傳於你。"
    赤霄大驚:"這怎麽行!太初之力隻有您能..."
    星玥打斷他:"千年來,我已將太初本源一分為二。你繼承的部分足以守護此界。"她望向歸墟,眼神堅定,"我要去找他。"
    ......
    三日後,太初峰頂霞光萬丈。修真界各派領袖齊聚,見證傳承大典。星玥立於祭壇中央,純白仙翼完全展開,灑落無數光羽。
    "赤霄。"她輕喚,"上前來。"
    赤霄單膝跪地,額頭浮現一枚火焰紋章。星玥指尖凝聚一團純淨白光,緩緩按在他眉心。
    "太初之靈,傳承不滅。"
    白光入體,赤霄渾身劇震,發絲由紅轉金,背後漸漸生出一對淡紅色的光翼。各派修士齊齊躬身,恭賀新一任太初守護者誕生。
    儀式剛結束,南海方向突然傳來震天巨響!一道青銅光柱衝天而起,將雲層染成詭異的青金色。
    "不好!"星玥臉色大變,"封印破了!"
    她顧不得解釋,化作白光射向南海。赤霄等人急忙跟上,眾人趕到時,隻見歸墟海麵形成一個直徑千裏的巨大漩渦。七十二座青銅豐碑劇烈搖晃,其中三座已經倒塌!
    "退後!"星玥厲喝,同時祭出九柄光劍環繞周身,"太初九劍·天羅地網!"
    九劍交織成陣,暫時穩住剩餘豐碑。但旋渦中心突然伸出一條青銅觸須,粗如山嶽,表麵布滿猩紅眼珠。觸須輕輕一掃,兩座豐碑當即粉碎!
    "噬界獸的分身!"赤霄驚呼,"它想救出本體!"
    星玥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血符:"以我之血,喚太初之靈!"
    血符化作漫天光箭射向觸須,每一箭都精準命中一隻眼珠。噬界獸吃痛,觸須瘋狂扭動,掀起萬丈巨浪。
    "星玥..."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漩渦深處傳來,"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嗎..."
    星玥渾身一顫——這聲音雖然扭曲,但分明帶著陸雲的語氣!
    "陸雲?"她試探著呼喚,"是你嗎?"
    旋渦突然靜止了一瞬,接著更加狂暴地旋轉起來。青銅鍾的虛影在漩渦中心若隱若現,鍾身上纏繞著無數青銅鎖鏈,似乎在與什麽力量對抗。
    "他被汙染了!"赤霄急道,"噬界獸在侵蝕他的神魂!"
    星玥眼中閃過決然,突然收攏仙翼,如利箭般射向旋渦!
    "星玥大人!"眾人驚呼,卻阻攔不及。
    旋渦中危機四伏。星玥剛進入就遭到青銅煞氣圍攻,太初仙翼被腐蝕得滋滋作響。她不顧疼痛,全力下潛,循著那一絲熟悉的氣息前進。
    終於,在歸墟最深處,她看到了震撼的一幕——陸雲的半身與青銅鍾融合,另半身卻已經青銅化,臉上爬滿詭異紋路。無數青銅鎖鏈從四麵八方刺入他體內,另一端連接著一個被封印在光繭中的恐怖身影。
    "陸雲!"星玥呼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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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人半青銅的身影緩緩抬頭,左眼清澈如昔,右眼卻是一片猩紅。
    "星...玥..."陸雲的聲音斷斷續續,"走...我快...控製不住了..."
    星玥不退反進,伸手觸碰他被青銅覆蓋的臉頰:"我來帶你回家。"
    "愚蠢!"陸雲的右眼突然凶光大盛,聲音也變得猙獰,"他已經是本尊的一部分了!"
    數條鎖鏈突然射向星玥!她閃避不及,肩膀被洞穿,鮮血頓時染紅白衣。
    "太初...淨化!"星玥忍痛結印,眉心射出白光沒入陸雲額頭。
    陸雲左眼頓時清明了幾分:"星玥...殺了我...否則它會..."
    "不!"星玥斬釘截鐵,"淨大人說過,混沌源地有三生池能救你!"
    她突然取出淨留下的玉簡捏碎,一道空間裂縫在身旁展開。裂縫那頭隱約可見一片混沌的星空,正是通往混沌源地的入口!
    "休想!"噬界獸的意誌操控著陸雲的青銅右臂,一拳轟向空間裂縫。
    星玥早有準備,九柄光劍同時迎上:"太初九劍·歸一!"
    九劍合一,化作一柄通天巨劍與青銅拳影相撞。衝擊波將周圍海水排空,露出海底的封印大陣。星玥趁機抱住陸雲,縱身躍向空間裂縫。
    "攔住他們!"噬界獸怒吼,所有鎖鏈同時暴起。
    千鈞一發之際,赤霄帶人趕到:"太初大陣·焚天!"
    無數火羽從天而降,暫時阻隔了鎖鏈。星玥和陸雲的身影終於消失在空間裂縫中,隻留下噬界獸不甘的咆哮回蕩在歸墟深處......
    混沌源地,三生池畔。
    淨望著突然出現的兩人,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終於來了。"
    星玥抱著半青銅化的陸雲,跪在池邊:"求淨大人救他!"
    淨輕撫三生池水:"混沌與太初在此交融,可淨化一切汙穢。但..."她嚴肅地看著星玥,"需要你付出代價。"
    "什麽代價?"
    "你的太初仙翼。"淨指向星玥背後,"將它融入池水,作為淨化之火。"
    星玥毫不猶豫地展開仙翼:"該怎麽做?"
    淨有些詫異:"失去仙翼,你將淪為凡人,再難踏入修真之路。"
    星玥低頭看著懷中痛苦的陸雲,眼神溫柔而堅定:"千年前他為我犧牲,如今該我了。"
    淨不再多言,指引星玥將陸雲放入池中。當太初仙翼接觸池水的刹那,純白火焰騰空而起,將陸雲完全包裹。青銅化的部分開始褪色,猙獰的紋路逐漸淡化。
    "啊——!"陸雲發出痛苦的嚎叫,掙紮著想要逃離。
    星玥緊緊抱住他:"堅持住!很快就好了!"
    淨化持續了三天三夜。當最後一絲青銅煞氣被煉化時,星玥的仙翼也完全消散。她虛弱地倒在池邊,看著恢複人形的陸雲緩緩睜開雙眼。
    "星...玥?"陸雲的聲音沙啞卻清澈,"這是...哪裏?"
    星玥淚如雨下,卻笑著說:"歡迎回來。"
    淨在一旁默默看著,眼中閃過欣慰。她抬頭望向混沌源地的星空,輕聲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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