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晴晴的睫毛掃過陸晨頸動脈，她喉嚨裏發出微弱的嗡鳴聲：“左眼看到倒計時了。”玻璃幕牆外廣告牌的藍光在她瞳孔裏明滅，汗珠順著發梢滴進陸晨的領口。
    陸晨摸出戰術匕首挑開她作戰服領口，電子紋身正在鎖骨位置生成血紅數字。遠處傳來齒輪咬合的異響，他拽著劉晴晴滾進通風井，鐵梯硌得肋骨生疼。
    “十三分四十七秒。”劉晴晴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在納米纖維作戰服上劃出白痕，“剛才那管抑製劑有問題。”
    培養艙碎裂聲從下層傳來，陸晨的夜視鏡捕捉到三個畸形生物正在舔舐滿地營養液。他摸出電磁脈衝手雷時，劉晴晴突然對著通風管道嘔吐，淡藍色黏液腐蝕得金屬壁滋滋作響。
    “王八蛋往抑製劑裏摻了神經同步劑。”她抹了把嘴，戰術手套內側的分子檢測器亮起紅燈，“隻要我活著，那些克隆體就能通過腦波共振找到我們。”
    陸晨的槍管突然彎成問號形狀。王董的鱷魚皮鞋尖出現在通風口上方，定製西裝前襟別著伊甸園的六翼徽章。
    “聽說你前年去仁愛醫院掛了男科？”陸晨突然拋出手雷。爆炸氣浪掀飛天花板時，他盯著王董腕表投射的病曆影像笑出聲，“ed治療費比我的懸賞金還貴吧？”
    劉晴晴的鞋跟碾碎爬過的機械蟑螂，黏液在靴底拉出淡紫色絲線。她拽過陸晨的領帶擦拭指縫裏的組織液，突然發現掌紋變成了電路圖。
    下層實驗室傳來玻璃爆裂聲，十七個培養艙監控屏同時彈出警告。金絲眼鏡男的茶匙掉進咖啡杯，濺起的液體在數據板上暈染出人臉輪廓。
    “老板！”研究員撞開防爆門時被電流掀翻，“克隆體在跳科目三！”
    陸晨反手擰斷機械警衛的液壓管，冷卻液噴在天花板上形成詭異的笑臉。劉晴晴正要把電磁槍插回槍套，突然發現武器變成了電子體溫計。
    金絲眼鏡男抬腳碾碎機械蟑螂的複眼，碎裂的鏡片倒映著培養艙幽藍的光，在他臉上割出細碎的光斑。中年人後撤時踩到培養液打滑，戰術靴底扯出粘稠的絲線。
    “七百具克隆體的腦波正在共振。”眼鏡男擦拭鏡片時彈出激光切割器，藍光掃過中年人耳後蠕動的神經接口，“就像收音機集體鎖定了午夜情感頻道。”
    警報突然變成嗩呐般的尖嘯。3號克隆體正用機械關節跳蒙古舞，腹肌漏出熒綠培養液。油膩男人撞開防爆門時領口撕拉出線頭，“那群走屍在跳……”
    電子喉結突然爆出火星，油膩男人掐著脖子跪倒在地。眼鏡男腕間的智能佛珠亮起紅光，金屬隔離網轟然降下，把某個跳芭蕾的克隆體攔腰切斷。
    陸晨後槽牙的備用芯片燙得要命。束縛帶彈開的瞬間，他聞到消毒液裏混著麻醬味。監控探頭突然轉向，用摩斯電碼在牆上敲出逃生路線。
    “停！”陸晨對著空氣吼。三具屍傀立刻擺出千手觀音的造型，有個缺下巴的還在用機械臂調整頭紗。街道上的警衛憋笑憋得防爆盾直抖，有個新人笑噴了鼻涕泡。
    莫裏斯把半杯卡布奇諾潑在虹膜鎖上，實驗室大門冒著熱氣緩緩敞開。“昆侖山那組信號不是拷貝件。”他扯下領帶纏住流血的手掌，“是原裝貨。”
    全息屏突然彈出陸晨初中體檢報告，生殖健康欄被人畫了坨大便圖案。金絲眼鏡男踩碎最後一顆佛珠，七百個培養艙同時噴出幹冰，中年人手忙腳亂摸走粒子震蕩器。
    “要薯條嗎？”某個克隆體頂著陸晨的臉遞來能量棒，嘴角沾著奧利奧碎屑。中年人奪過零食塞進褲兜，轉身撞見五具屍傀正在疊羅漢，最頂上那個比著剪刀手。
    金屬垃圾桶發出哐當悶響時，劉晴晴的指甲正摳進培養艙邊緣的橡膠密封條。藍色紋路在她小臂上跳了兩下，像是皮下有微型電弧在遊走。
    陸晨盯著屏幕的眼神突然聚焦，敲擊鍵盤的節奏變了。四十七行代碼同時變紅，光標瘋狂閃爍起來。
    “找到個加密信道。”他後頸的芯片散熱孔冒出白霧，“他們在實時上傳意識數據。”
    警報聲炸響的瞬間，劉晴晴撞翻了消毒劑托盤。地麵浮起詭異的熒光，三個培養艙在暗處同時亮起。陸晨拽著她滾到操作台下方，子彈擦著頭頂飛過，在金屬牆麵撞出凹坑。
    “說好的集群意識呢？”劉晴晴踹開冒煙的配電箱蓋板。
    陸晨突然抓住她手腕。三十米外的廊道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十二個陸晨克隆體列隊走來，戰術靴踏地的頻率完全一致。最前排的突然歪頭，學著劉晴晴剛才蜷縮的姿勢抱膝坐下。
    “別動。”陸晨太陽穴暴起青筋。他能感覺到某種黏稠的思維觸須正試圖纏上自己的意識，像泡在膠水裏的蜘蛛網。
    克隆體隊列開始混亂。第三個突然抬手撓鼻尖，第七個的機械眼珠轉向走廊逃生標誌。最末尾的絆了一跤，被同伴踩住褲腳扯掉了腰帶。
        陸晨突然按住她握設備的手。控製台屏幕閃過綠光，某個坐標正在自動標注。十二個克隆體同時捂住右耳——那裏本該有通訊器的位置。
    “莫裏斯在調試主控程序。”陸晨扯斷操作台側麵的數據線，“現在漏洞率是17，三分鍾後會降到3。”
    警報突然變成婚禮進行曲。兩個克隆體開始跳交際舞，金屬關節發出生澀的吱呀聲。劉晴晴的ep砸中某個轉圈的克隆體，對方突然僵住，擺出金雞獨立的姿勢。
    “他們在模仿。”她眯眼看著倒地的克隆體，“兩小時前我翻牆也是這個姿勢。”
    陸晨突然拽著她撲向通風管道。身後響起金屬撕裂聲，六個克隆體正手拉手撞破防爆玻璃，像串螃蟹似的滾作一團。某個冒火花的殘肢拍在劉晴晴腳邊，手指還在比劃ok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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