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陸晨心裏一沉，抬頭看控製室方向，那棟小樓窗口爆出刺眼的紅光，警報燈狂閃。
    沒時間細想，身後風聲不對！
    一個、兩個、三個！
    黑影從不同的廢墟後頭鑽出來，動作快得留下殘影，悄無聲息地把他圍在了中間。
    這配合，根本不是人能做出來的。
    包餃子了……
    陸晨反手抄起地上半截鏽蝕鋼管，背靠著一堆搖搖欲墜的廢料架子。
    控製室還隔著老遠，硬闖就是送死。
    追蹤者不緊不慢地縮小包圍圈，無形的壓力幾乎讓人窒息。
    就在這時——
    啪！
    整個訓練場所有的照明燈，瞬間全部亮起！
    慘白的強光從四麵八方打過來，把每一處陰影都驅散得幹幹淨淨，亮得人睜不開眼。
    三個追蹤者齊齊僵住，腦袋上那半透明的麵罩“滋”的一下變暗，顯然是強光幹擾了它們的感應係統。
    “跑！係統歸我了！”林秋雨的聲音重新出現在耳機裏，又急又快。
    陸晨哪會放過這機會，趁著追蹤者停頓的刹那，猛地從包圍圈的縫隙裏衝了出去。
    幾乎同時，周圍的感應裝置被徹底激活，地麵“噌噌”彈出鋼針，牆壁射出金屬片，各種機關亂七八糟地朝著追蹤者招呼過去！
    “攔不住太久！”林秋雨喊道，“最多三十秒！”
    陸晨埋頭狂奔，肺都要炸了，心髒擂鼓一樣敲著胸腔。
    後頸的汗毛根根倒豎，那種被盯上的冰冷感又回來了！
    身後傳來金屬被蠻力撞碎、撕裂的巨響，那些機關正在被暴力拆解。
    控製室的門“砰”一聲向內彈開，林秋雨站在門口，拚命朝他揮手：“快！這邊！”
    陸晨最後幾步幾乎是撲過去的，被林秋雨一把拽進了屋裏。
    控製室裏很暗，隻有幾台老舊的控製台屏幕閃著紅綠交錯的光。
    劉晴晴靠在操作台邊上，懷裏緊緊抱著那個裝著“種子”的容器，臉白得嚇人，但整個人透著一股不同以往的清明。
    “重啟了三次！差點被反鎖死！”林秋雨語速快得像機關槍，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起，“這鬼地方的反入侵程序太變態了！還好我找到後門，把追蹤者的識別碼給改了！現在係統把它們當入侵者打！”
    陸晨撐著膝蓋，大口喘氣：“能拖多久？”
    “五分鍾，頂天了！”
    陸晨扭頭看向唯一的窗口，外麵強光依舊，但能看到追蹤者已經開始適應那些機關的攻擊節奏，雖然速度慢了，但還在一步步往前挪。
    “有別的路嗎？”
    林秋雨指著操作台底下，一個半開的圓形金屬蓋板：“維修通道！通地下的！這種鬼地方肯定有排水係統或者應急通道！晴晴說，種子能指路！”
    陸晨二話不說，上去就把蓋板整個掀開。
    一股陰冷潮濕、帶著黴味的氣息撲麵而來，底下是個黑黢黢的垂直管道，深不見底。
    “走！”
    林秋雨先跳了下去，穩住身形後，伸手接過了劉晴晴遞下來的容器。
    陸晨扶著劉晴晴，小心翼翼地把她送進管道，自己最後一個下去，反手將蓋板重新扣上。
    通道又窄又冷，隻能勉強弓著身子往前爬。
    “往哪邊？”陸晨壓著嗓子問。
    劉晴晴接過容器，那裏麵“種子”的光芒輕輕晃了晃，指向一個方向。
    “下…再往西…”她的聲音有些飄忽。
    三人順著管道往下，越走越深。
    腳下的金屬開始變得濕滑，空氣裏鐵鏽味混雜著一股說不出的化學藥劑。
    “啊——！”
    林秋雨叫聲變了調，腿上一麻，尖銳的痛感鑽心。
    那鬼東西的觸肢全是倒鉤，紮進肉裏死死不放。
    陸晨反應快到極致，一腳跺在怪物硬殼上，借力擰身，手裏的金屬管帶起風聲，“咚”一聲悶響砸在關節連接處。
    怪物尖叫，聲音刺得耳膜疼，鉗製一鬆。
    林秋雨連滾帶爬退開，小腿上血糊糊一片。
    嘩啦啦！
    通道兩邊牆壁的陰影裏，更多的黑影蠕動出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陸晨橫管擋在前麵，每一次揮擊都砸得金屬管嗡嗡響，專挑那些東西看著脆弱的地方下手。
    可它們沒完沒了，越圍越攏。
    劉晴晴身子忽然一僵。
    她懷裏那罐子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光，整個通道被映成一片詭異的銀色。
    光線順著她皮下的紋路狂湧，最後全灌進了她那雙死死抱著罐子的手裏。
    “來了……”
    她開口，聲音低得嚇人，平地沒有起伏，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陳腐味兒，“它找到我了。”
    “誰？！”陸晨吼著，手下沒停。
    話音未落，一股寒意憑空炸開，冷得人骨頭縫裏都結冰碴子——絕對的、不帶任何雜質的冰冷席卷了整個通道。
    守巢人！
    那感覺太熟悉了！
    冰冷的意念橫掃而過，那些圍上來的怪物動作猛的卡殼，觸須胡亂抖著，像是係統死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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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
    陸晨一把薅住發愣的林秋雨，推著兩人就往前衝。
    這詭異的停頓就幾秒鍾，怪物們晃晃腦袋，又瘋了似的撲上來。
    但就這幾秒，夠了！
    前麵水聲轟鳴，冰冷的渾水猛地漲起來，瞬間淹到大腿根，水流急得能把人衝倒。
    陸晨死死架住劉晴晴，林秋雨咬著牙跟在後麵，每一步都扯動腿上的傷口，疼得她直抽氣。
    “前麵！地圖上說前麵有岔路！”林秋雨的聲音在水聲裏都變調了，“這鬼地方水越來越急了！”
    “陰河！”林秋雨喊得嗓子都快破了，轟隆隆的水聲幾乎把她整個人吞掉，“這是廢棄的地下排水係統！”
    水嘩嘩地衝，沒一會兒就從小腿漲到了腰，冰得鑽心，骨頭縫裏那點熱乎氣兒都被抽走了。
    陸晨一手死死拽著劉晴晴，另一隻手扒著牆上生鏽的鐵疙瘩，手心火辣辣地疼。
    “西北邊！”林秋雨一隻手護著終端，屏幕上的地圖閃得晃眼，“前麵一公裏有個地方，連著以前數據中心的冷卻管道，我們能——”
    “不用了。”
    劉晴晴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平靜得嚇人，跟周圍這要命的環境格格不入。
    “到了。”
    她懷裏那個罐子猛地亮了起來，好像在應和她。罐子的光跟她皮下的銀藍色紋路一起閃，一明一暗，看著邪乎。
    陸晨騰出手，摸了下她額頭。
    “燒得厲害，幹擾器還頂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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