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麵前會有人給我遞上紙巾
    可剛才的監控室又一次切換變成了現在的手術室走廊
    遞來紙巾的是夏樹，拿著紙巾的同時，我看到了手臂上的水珠
    這個醫院漏水了嗎？還是剛才外麵下雨我回來的時候沾染了雨水
    但看著遠走走廊盡頭的窗戶，外麵豔陽高照，我突然又一次想起了那副場景
    劉冬依然目光灼灼的看著遠處的太陽，可他的心髒已經停止跳動了有一會
    我沒有特別的記錄時間，隻知道風吹過了幾陣，隻記得蝴蝶和樹葉停留在了劉冬身上多少次
    一直都沒有實感，我感情蘇醒的同時，心髒開始跳動震碎著冰封著的內心
    我盡力了嗎？我覺得自己沒有，如果不聽劉冬的，不救心隻要能把他救回來，我是不是還有這一個酒友在身邊
    為什麽在孤獨樹下沒有找到劉冬的時候，就直接沒有了實感那？
    在按下劉冬眼皮的時候，我也沒有實感；帶著劉冬下山的時候也同樣沒有
    直到現在，直到看到陽光，我記憶中劉冬的麵孔才變得越發清晰
    擦去了臉上的淚水之後，我想要去透透氣，場景沒有再次迅速變化
    我能夠感受到酸澀的雙腿邁步時候軟的差點站不住腳，出門之後呼吸著新鮮空氣
    劉冬邏輯不同的話，讓我現在都在思考著含義，腦中又一次屏蔽了感情
    場景又一次變化，我看到了並不愛劉冬的母親，不知道是演戲還是怎樣來的很晚
    比蔡季雯的父母還要晚了不少，可來了的第一時間依然是鬧著要找蔡季雯父母要個說法
    蔡季雯父母的到來，一定是因為出了車禍的女兒，而不是因為劉冬
    隻是在劉冬母親說出劉冬現在在太平間躺著的時候，臉上有著一抹震驚
    但可能他們隻是覺得這樣的話自己的女兒就被打上了喪偶這個難看的標簽
    他沒有麵孔的臉龐，卻讓我無比清晰的注視著他們的心理活動，簡單的像是廚藝精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否是預製菜
    甚至於陰明的到來我都沒有太過的情緒表達
    陰明好像又諷刺了我幾句，可我還是呆呆地站著，我能感受到我的呆滯
    可好像又有些晚，明明已經想通劉冬無論如何跟我的關係都不大
    那這股情感是因為什麽？我真的盡力了？可為什麽在我手裏的資源我一個都沒有用
    手術室中被推出的蔡季雯，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卻能感受到她的虛弱
    我真的盡力了嗎？我真的盡力了嗎？擅長用的謊言和話術我為什麽不用？
    那如果我以後也是這樣那？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對嗎？
    揉著腦袋，我坐在了醫院長廊，沒有想要進入病房的意思，順便以蔡季雯朋友的身份聽著周圍的爭吵
    陰明在其中當著和事佬，卻被劉冬的母親一巴掌扇到了一旁
    她倒是比我有骨氣，我感受著陰明心中出現的怒氣，但卻被劉冬母親坐在地上的無賴做法熄了火
    醫院中出現了很多圍觀我們的人，擠成人群，可他們好像已經見怪不怪
    隻是看戲的心態注視著他們的鬧劇
    直到蔡季雯的父母終於提出補償，劉冬的母親才從無賴變作了賣慘，說著自己的不容易
    這一次我做出了反應，身體不自覺的因為感受到她的惡心開始反胃
    捂著嘴我慢慢擠開人群走向了廁所
    宣泄了之後，我開始洗著臉，腦中還是重複著我盡力了的語句
    我開始狠勁的搓著自己的臉，有時候力道太大，手指插進鼻孔
    感受著流出的血，我依然狠勁的擦著自己的臉
    再次抬頭之後，我卻在鏡子裏看到了讓我後退兩步的場景，區別於之前我看不到自己的臉龐
    現在旁邊多了一個劉冬無神的臉頰，我揮拳剛想去砸鏡子，但卻停住了手
    好啊，沒走就行，你就他媽給老子好好看看
    我是這樣想的，鏡中的劉冬也變成了一個大笑的樣子，沒有聲音
    甚至連一開一合嘴唇的動作都沒有，隻有整個張開的大嘴，仰著腦袋
    心中的負罪感消失的一幹二淨，他最好一直纏著我，我到要讓他看看我怎麽救人的
    我沒有盡力，我隻是他媽不想救你這個尋死覓活的家夥罷了
    邁步的時候，耳邊的笑聲卻更加猖狂，直到讓我耳鳴，再也聽不到他的笑
    .......
    離開了廁所，蔡季雯應該是也已經醒了，夏樹慌張的開始尋找著我，最後在男廁所找到了我
    我也看著夏樹沒有五官的麵孔，詢問著她為什麽慌亂
    “蔡季雯醒了，要找你”
    “醒那麽快？”
    夏樹疑惑和害怕的情緒我能夠感受的一清二楚，隻是我不想多做解釋
    帶著夏樹我就來到了原先的病房中，陰明的情緒我懶得感受，反正不是什麽好情緒
    “你就是樊陽”
    我眯著眼睛看著詢問我身份的人，白花花的大背頭，中氣的聲音，應該是蔡季雯他爹
    還沒有做什麽反應的時候，蔡季雯就先一步對我說著
    “樊陽...劉冬那？”
    “你看看幾點了”
    蔡季雯不是不知道幾點，而是不想要麵對而已，我注視著因為舉動太大，而被她扯下的點滴針頭
    她帶著血的手握著我的胳膊，我也看著她臉上平麵，她好像也被嚇到了，手又縮了回去
    “你有救劉冬的辦法對嗎？他隻是不想見我對不對”
    我沒有想法去怪現在狼狽的蔡季雯，而是看向了站在門口的陰明，他有些驚恐的看著我
    收回眼神後，我揉著蔡季雯的腦袋，她如果還是這副樣子遲早會瘋的
    蔡季雯也終於繃不住自己的情緒，可卻還是沒有辦法麵對
    抱著我哭的時候，嘴裏還是一直念叨讓劉冬出來見她，她已經想好了的
    這時候我也看到了她亮起的手機，在我從廁所趕過來的時候，她一直在跟一個人發著消息
    隻是每個消息的前麵都帶著感歎號而已，而那個人的備注沒有卻被蔡季雯很認真的備注著
    “喜歡還是愛”
    可能是摸著蔡季雯後腦勺的舉動讓陰明覺得我還是沒有決定好自己心要放在那裏的我
    惡心的出言讓我有些不想理他，隻是他蹬鼻子上臉就是他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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