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碩特部，都蘭城。
    齊爾罕和巴圖爾二人帶著殘軍驚魂未定的回到城中。
    “父汗！兒臣回來了！”
    二人的身影出現在汗府。
    “怎麽樣？此戰什麽結果？現在的明軍戰力如何？”
    固始汗滿是期待的看著自己的兩個親兒子。
    “父汗降罪，孩兒此戰損兵折將，出師不利。”
    齊爾罕說著，直接跪在地上。
    固始汗看到兩個兒子的樣子，先是一愣，隨後皺眉問道。
    “怎麽回事？”
    “父汗，咱們被林丹汗騙了！察哈爾根本不是在和明軍對峙，而是被圍殺！
    林丹汗的數萬人被明軍圍困在鄂托克城，孩兒率軍抵達後，明軍正在進攻城池···”
    齊爾罕低聲訴說著他們幾日前看到的那恐怖的一幕。
    “什麽？半個時辰橫推一座城池？”
    “父汗，這是真的！還有孩兒派出兩萬大軍被明軍一種神秘的火器瞬間給吞噬！”
    巴圖爾聲音顫抖的也在一旁補充。
    “你們帶出去四萬勇士，折損了多少？”固始汗壓住自己的情緒，低聲詢問。
    “在鄂托克城外被明軍的火器滅了兩萬人，明軍騎兵追殺時折損四千多人。”
    固始汗一聽，瞬間愣住。
    “也就是說，你們連明軍的屁股都沒摸到，一戰折損兩萬四千勇士？”
    齊爾罕和巴圖爾全都沉默的跪在地上。
    啪！啪！
    固始汗憤怒的拿起馬鞭直接抽在二人身上。
    “踏馬的！老子一統和碩特部，也沒死這麽多人，讓你倆去協助林丹汗打明軍，戰敗就罷了！現在回來還敢騙我？”
    “父汗，兒臣沒有騙你！這是真的！”齊爾罕跪在地上強忍疼痛的回話。
    “報！大汗！城外來了一隊明騎兵，送來一封書信和一個木盒。”
    幾個衛兵匆匆出現匯報，同時把木盒放下。
    固始汗發泄完怒氣後，才轉身看向地上的木盒。
    “打開！”
    衛兵立即上前，把木盒打開。
    固始汗在看到盒中之物的瞬間，猛然睜大了雙眼，他邁著大步上前，最終確定盒中就是林丹汗的首級！
    特別是後者雙眼怒睜，滿臉猙獰的神色，格外嚇人。
    作為多年的老對手，林丹汗的臉他在熟悉不過。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明國這些年自顧不暇，怎會有能力殺了林丹汗？”
    固始汗呢喃著，腦中一片空白，他身軀忍不住的顫抖著，幾步後退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汗座上。
    “大汗，這裏還有明軍留下的一封信。”
    衛兵見狀，把信封放在固始汗跟前。
    “打開，念！”固始汗盯著書信許久後，吐出三個字。
    對漢文化比較精通的巴圖爾起身拿起書信，打開看完後道：“父汗，這是大明皇帝給您的信，說是察哈爾林丹汗背叛朝廷，他率大軍出關誅殺，不日北上滅亡察哈爾部，複漠南草原為明土，要咱們在西北安撫蒙古諸部。”
    和碩特部在大明初期，屬於兀良哈三衛，後來草原廝殺競爭激烈，和碩特部向西遷移，但在名義上一直屬於大明朝的蕃臣，雖然兩百多年來，常和大明有摩擦和小規模戰爭，但和碩特部並沒有否認大明宗主國的身份和地位。
    這也是朱由檢會發來書信命其安撫西北蒙古諸部的原因。
    “齊爾罕，巴圖爾，你們給我說實話，明軍到底怎麽擊敗的林丹汗？”固始汗神情有些恍惚的再次問向自己的兩個兒子。
    “父汗，孩兒真的沒有騙你，您若是不信和詢問回來的勇士們，當日一戰的情況，所有的勇士幾乎都看的真切。”
    固始汗在聽到兒子的回話後，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地麵的盒子不語。
    許久後，他滿是血絲的雙眼逐漸恢複神情，聲音沙啞的開口道。
    “告訴索南，遼東黃台吉的提議暫且擱置。”
    十幾天的時間過去，大明皇帝親征鄂爾多斯，在鄂托克城下全殲察哈爾大軍，斬殺林丹汗的消息傳遍整個西北，直接引發軒然大波！
    西北諸多蒙古部落在得知明軍在鄂爾多斯一戰覆滅和碩特兩萬多大軍後，幾乎所有的大小部落全都沉默了。
    另一邊。
    朱由檢已經率軍抵達歸化城。
    歸化府知府李全德與守軍總兵高紹博和順義王卜失兔出城十裏迎接。
    “臣李全德攜歸化府官員恭迎吾皇！”
    “免禮。”
    朱由檢翻身下馬，緩步上前。
    “李全德，歸化府重建工作如何了？”
    “回陛下，歸化府十八座城池已經修繕九座，府衙和下屬城池官員已經由吏部補齊，目前府域中所有的百姓全部以城池為中心聚集生活。”
    “好，做的不錯！”朱由檢點頭稱讚一句。
    他目光看向一側身穿明甲的一個魁梧漢子。
    “高將軍，在歸化府條件不比內地，來此可適應？”
    “為國效力，末將不敢言苦！”
    說話之人名為高紹博，河南汝寧府人士，武舉人出身，在軍中效命多年，憑軍功升任參將，後跟隨趙率教在草原伏擊建奴有功，朝廷組建歸化府後，就把他派來為駐守將軍，領總兵銜，統率歸化府十八城兩萬多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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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將軍，歸化府深處草原，若是軍中遇到難事，可直接上書給朕。”
    高紹博聽到皇帝的話後，先是一怔，趕忙行軍禮：“謝陛下厚愛，臣銘記在心。”
    在大明朝，不是所有的將軍都有資格直接給皇帝上書的，單說九大邊軍的總兵官，除非是遇到緊急軍事問題才可以動用八百裏加急直接給皇帝上書，其餘的時候，若是有事，需要呈送兵部或內閣稟明，在轉呈給皇帝。
    “順義王，朕看你年紀也大了，朕在京城賜你一座府邸，你帶著家中老幼搬去京城居住如何？”
    朱由檢似笑非笑的看向卜失兔。
    後者一直站在李全德和高紹博等一眾官員後麵，聽到皇帝說話後，才緩緩上前。
    “陛下厚愛，臣謝聖恩。”卜失兔說著，跪地叩拜。
    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土默特部的大汗，而是大明朝的順臣，自從解散軍隊後，他深居簡出，大多數時候都躲在家中不出門。
    而現在皇帝要他搬去京城居住，為得就是進一步降低這位土默特曾經大汗的影響力，加強朝廷衙門的管製力。
    “嗯，好，歸化城朕就不進了，大軍在此休整後東進，朕要徹底滅了察哈爾，將漠南草原收複！”
    朱由檢當著眾人的麵說著，他既是說給歸化城的官員聽，同時也是說給卜失兔聽。
    ···
    與此同時，集寧城。
    盧象升和張之極二人帶著麾下十六軍正在圍困城池。
    “老盧，你輸了昂！咱們圍城超過十日了，現在城裏可沒投降的跡象。”
    張之極張嘴打趣著，目光已經瞄上盧象升腰間的一把短刀。
    “拿去！”
    盧象升說著，直接從腰間取出那柄短刀丟給他。
    “嘿嘿，老盧，願賭服輸，你可不能打小報告昂！”
    張之極仰頭說著，臉上帶著得意。
    “去去去，一邊去，你國公府啥玩意不缺？天天就知道到惦記我的東西，你有點小公爺的樣子嗎？”
    盧象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就在二人打趣的時候，一個哨騎匆匆跑來。
    “報！二位將軍，陛下親率大軍已經攻下卓資城，正在往集寧行軍！”
    盧象升張之極聽完哨報後，對視一眼，瞬間嚴肅起來。
    “小公爺，等陛下大軍一到，這集寧城翻手可得，你我分別負責兩麵城牆，不能讓城中的察哈爾高層跑了！”
    “嗯，分頭盯著！”
    二人說完後，帶著各自親衛隊分開。
    集寧城作為察哈爾的都城，其規模可以比肩大明的上等府府城，而且城池是用夯土外加磚石築造，防禦規模要強上許多。
    而盧象升和張之極帶著麾下大軍出草原，大多隻是隨軍帶的輕型火器，沒有攻城的重火器，他們二人選擇隻圍不攻的戰術。
    下午時分，一道大明日月龍旗，緩緩出現在集寧城西側。
    朱由檢站在禦駕上遠眺看去，一座規模不小的城池矗立在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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