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的話說出來，劉彥宗和韓昉都愣了下。兩人對視一眼，又悄悄的瞥了眼皇帝，都覺得皇帝不當人。
    完顏昌和完顏杲都不年輕了，兩個四五十歲的人對毆，有什麽好看的？
    偏偏，皇帝要看戲。
    宗澤站在一旁，聽著趙桓的話也有些哭笑不得，自家陛下真是童心未泯。
    隻是，宗澤人雖然老了，一向不掃興，說道“陛下，依老臣判斷，完顏杲恐怕不行。他的下盤不穩，雙腿沒有蹬力。反倒是完顏昌，雖然上了年紀，卻出手迅猛，每一招都直奔完顏杲的要害。”
    虞允文點頭道“陛下，宗相公說得對，完顏杲太笨拙，完顏昌很靈活，完顏昌要贏。”
    其他進來的士兵，也在指指點點，都是看猴戲的姿態。
    完顏杲也發現趙桓來了。
    本來，他是指望著趙桓拉架，製止完顏昌毆打他的。沒想到趙桓來了，不僅不管，還要搞什麽賭博，賭誰能打贏？
    趙桓還是人嗎？
    可恨啊！
    “不打了，不打了！”
    完顏杲接連喊話，他的嘴角和眼角，以及他的腰子都挨了打，渾身疼得非常難受。
    完顏昌看到趙桓在一旁，反而更是起勁兒。完顏杲越是求饒，完顏昌下手越狠，直接招呼完顏杲的腰間和胯下。
    好一會兒，完顏昌跨坐在完顏杲身上，一手摁著完顏杲的脖子，一手抓著完顏杲的頭發，問道“完顏杲，認輸沒？”
    “認輸，我認輸！”
    完顏杲被打得難受，隻能認輸，否則還沒有回國，就死在趙桓的營地中，那就太淒慘了。
    他是金國的諳班勃極烈，是金國未來的皇帝，不能死了。
    他是要當皇帝的人。
    等回到金國，他還是諳班勃極烈。等將來，他成了金國的皇帝，一定會一一清算現在的仇恨，讓完顏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完顏昌哼了聲，才起身走到趙桓的前方，再度跪下道“臣完顏昌拜見陛下，吾皇萬壽無疆。”
    趙桓吩咐道“起來吧！”
    “謝陛下！”
    完顏昌道謝後，主動道“陛下，臣今天來見完顏杲，是想著即將回國，看一看完顏杲這個老兄弟。”
    “沒想到，完顏杲張嘴就噴糞。這樣對陛下有著敵意的人，回到金國後就會原形畢露，會報複大宋，會成為大宋的敵人。”
    “放他回去，是縱虎歸山。”
    完顏昌殺氣騰騰道“臣建議弄死他，再給他摁上一個病死的由頭。這樣一來，就算完顏吳乞買有想法，也找不出理由來。”
    完顏杲嚇得心頭一顫。
    不行！
    不能死在趙桓的營地！
    完顏杲顧不得渾身的傷，連忙爬起來跪下道“陛下，完顏杲知錯了。請陛下放心，完顏杲不會和天朝為敵的，完顏杲服了。”
    完顏昌說道“陛下，不要相信他。”
    完顏杲惡狠狠瞪了完顏昌一眼，繼續道“陛下，金國已經向天朝稱臣，金國皇帝也自稱兒皇帝。我完顏杲也是陛下的人，豈能再和陛下為敵呢？”
    在完顏杲內心，依舊想著報複。
    隻是，不能再逞能，先安全回國再論其他。
    趙桓笑道“起來吧。”
    “謝陛下！”
    完顏杲鬆了口氣，心中想著這一關總算過了。
    趙桓深深看了眼完顏昌和完顏杲，兩人敵對不是什麽好事兒，因為完顏杲的敵對會影響完顏昌為宋朝謀取利益。
    完顏杲要弄死完顏昌，也不利於培養金國的奸細。
    完顏昌是徹頭徹尾的金奸！
    這是改造好的。
    完顏杲卻不是，這就要做些安排。隻是改變完顏杲想法的人，不能是完顏昌，得是韓昉出麵。
    趙桓之前沒想到過這些，看到完顏昌和完顏杲的矛盾，才有了靈機一動。隻是趙桓沒有表露絲毫，吩咐道“完顏昌，回去好好休息，等著回金國。”
    “臣告退！”
    完顏昌完成了任務，就帶著劉彥宗告退。
    趙桓看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完顏杲，尤其完顏杲佝僂著背，走路一瘸一拐的，呼吸都急促，受傷頗多。
    趙桓吩咐道“虞允文！”
    “臣在！”
    虞允文上前行禮，雖說完顏昌取勝，他也沒有把皇帝的戲言當真。
    傻子才敢去說要什麽賞賜？
    趙桓說道“你帶著完顏杲去找醫師，敷點藥，再仔細的包紮下。如果要煎藥，再讓醫師開點藥。”
    “臣遵旨！”
    虞允文擺手道“完顏杲，隨我來。”
    完顏杲正需要救治，有皇帝的安排，連忙道謝後跟著虞允文離開。
    其他的士兵紛紛退下，宗澤也告辭去處理政務。
    營帳中，隻剩下韓昉。
    韓昉躬身道“臣韓昉，拜見陛下。”
    趙桓點頭道“韓卿，關於完顏杲的安排。朕剛才靈機一動，覺得應該促成他和完顏昌的和解，讓他們聯手。”
    韓昉一臉難以置信，驚訝道“陛下，完顏杲仇視完顏昌。現在，更是遭到完顏昌的暴打，怎麽可能和完顏昌聯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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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桓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為什麽不可能呢？”
    “完顏杲之前仇視完顏昌，是利益所致。因為完顏杲是金國的諳班勃極烈，為了金國利益，容不得背叛的完顏昌。”
    “現在淪為俘虜的完顏杲，喪盡臉麵，還能穩坐諳班勃極烈的位置嗎？”
    “恐怕是懸了！”
    “尤其是完顏宗磐，一定會發力對付完顏杲的。”
    “完顏杲為了坐穩諳班勃極烈，為了自身的利益。朕認為，應該會和完顏昌聯手。”
    “金國向大宋稱臣後，朕不會再進攻。金國沒了外患，必然有內鬥的。一個落敗的完顏杲，憑什麽繼續擔任諳班勃極烈呢？”
    趙桓說道“朕希望你從這方麵切入，讓他主動和完顏昌化解矛盾。當雙方聯合，都成了金國的投降派，金國的主戰派才會遭到打壓。”
    韓昉聽得心頭驚訝。
    沒想到，趙桓會從這個方麵切入，去進一步改變完顏杲的立場。
    皇帝太厲害了！
    韓昉越是琢磨，越是覺得可行。
    完顏杲也是個利益至上的人，他為了金國不投降趙桓，可是回了金國後無法當諳班勃極烈，即將失去一切的時候，一定會考慮個人利益。
    和完顏昌的仇恨，反而是次要的。
    韓昉想明白後，正色道“請陛下放心，等完顏杲回來，臣就會引導的，試一試完顏杲的態度。”
    趙桓點頭道“朕拭目以待！”
    說完，趙桓帶著周瑾離開了，留下來了思考著怎麽勸說完顏杲的韓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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