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煩王眼珠子一轉，回道：“照你這麽說，那咱們這次動員三大部族的力量對付林川，結果豈不是一定拿捏得很準呢？”
    趙巴兒笑道：“賢王高明，確實如此。我們要擊垮林川，甚至是生擒林川都行，可他就是不能死了，若是死了，豈不是太便宜楊弘和蒙遠他們了。
    我們不僅要得到河套，更要他們一直就這樣拚命地內耗下去，直到兩敗俱傷，這樣一來，賢王，整個北方六郡，我樓煩可以不用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哦！”
    未來，拿下河套，拿下北方六郡，樓煩王憧憬著那自己的擁有多少肥美的牧場、多少牛、馬、羊群，多少嫵媚妖嬈的女人。
    樓煩王興奮極了，顧不得趙巴兒還在身邊沒有退下，就開了混戰。
    趙巴兒尷尬地笑著，這他媽叫什麽事呀！於是躬身拱手，匆匆退出帳外。
    ……
    離開陽翟，全軍北上已經三天。
    行軍中，林川下達死命令，沒有尋到樓煩王庭之前，為了保證偷襲的突然性，全軍上下一旦發現任何一支遊牧小部落，無論青壯老幼、亦或婦孺，皆殺無赦！
    他必須這麽做，這是迫不得已的選擇，因為絕不能暴露行蹤，否則功虧一簣不說，甚至會帶來滅頂之災。
    同時，為保持整支軍隊的機動性，北上的乾軍肯定不會帶上過多的物資和食物，所以，若想保證充足的物資，唯有一個辦法，就是對這些小部落進行瘋狂的掠奪。
    每場殺戮之後，林川要求將士盡可能收集戰馬，馬不光能增添腳力，更是充足的食物來源。
    清晨。
    朝陽緩緩地從地平線上升起，和煦的陽光灑在無際的原野上。
    遠處，有嫋嫋炊煙升起，一個很小的樓煩部族聚攏在一起，約莫總共百餘戶，不到一千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部落慢慢變得喧囂起來，婦人們在一起忙著自家男人和孩子們的食物，晨光中，迎接著新的一天，他們絲毫沒有覺察到厄運已經悄然來臨。
    數百武裝到牙齒的乾軍鐵騎一字排開，他們身背軍弩，手持環首長刀，滿臉盡皆彪悍之色，充滿殺氣的眼神中漠視著天地間一切生存死亡。
    這支隊伍前，夏侯韜昂首而立，手中長戟一指，數百騎在長戟的指揮下緩緩向前驅馳，慢慢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最後盡皆信馬由韁，朝這支匈奴小部落襲來。
    在這個小部落的外圍，巡弋數支由數十人為一組的乾軍遊騎小隊，他們嚴密地觀察著戰況，目的隻有一個，絕不能讓小部落中任何人逃走，誰不能躲過大乾鐵騎的屠戮。
    突然發現乾軍來襲，這支小部族很快陷入一片混亂，婦人們抱著孩子匆匆躲進帳篷，渴望能躲避乾軍的刀鋒。
    很多青壯紛紛上馬準備誓死抵抗，千萬別小看眼前的胡人，長期以來，他們從不缺乏勇氣，個個空有一身蠻力，他們所缺的隻是少了犀利的武器。
    戰鬥瞬間打響，這些胡人無法在乾軍麵前抵擋住幾個回合，他們武器實在太簡陋，隻有一些比較原始的捕魚狩獵的馬叉和簡陋的青銅劍。
    即使他們有高超的射術，但是射向乾軍的箭居然是原始的青銅箭簇，根本無法穿透乾軍的鎧甲。
    數百乾軍一個個嗷嗷叫，他們早已殺紅了眼，如虎入羊群。
    沒過多久，一場殺戮終於慢慢安靜下來，到處是嘶鳴的戰馬以及地上殘缺不全的肢體。
    沒有人在意眼前發生的一切，這是數千年來農耕文明與遊牧文明之間不死不休的戰爭，在乾軍如潮一般的歡呼聲中，這個不起眼的小部落就這樣消失在了茫茫草原。
    乾營，林川幾人在篝火前。
    林川說道：“廉柏，你將此事先和大家說說。”
    廉柏旋即說道：“好，主公，各位同僚，事情是這樣的。這幾天，我乾軍屠戮好幾個小部落，今日，在進行善後事宜時，從一位死去的部落青壯身上。
    我無意間發現散落在地的一封信。信是用羊皮卷寫的，內容也比較簡單，因為即將爆發大戰，這位青年他收到族長的命令，要明日趕去樓煩城，他在信中告訴他心愛的女子。
    這場戰爭應該很快就會結束，希望心愛的女子一定要等他回來，當他凱旋時，他們倆就準備結婚。”
    秦東胡是個很豪爽的人，哈哈笑道：“哎！我說廉大總管，你什麽時候變得兒女情長啦，這分明就是一封男子寫給女子的情書嘛！”
    林川白了秦東胡一眼，“好了，東胡，你都是將軍了，怎麽還跟大頭兵似的，想說什麽都堵不住嘴！”
    秦東胡回道：“嗬嗬，上將軍，好多年的脾氣，改不掉了嘛！”
    林川示意廉柏接著說下去。
    廉柏說道：“起初，我也沒什麽太在意，但是猛然間，我忽然察覺到這裏麵卻給我們透露一個大信息。”
    李懷文也應該想到了什麽，忍不住點了點頭，“廉大總管說得有道理，該封信的關鍵是那名男子被召集去樓煩城，信中說有大戰即將發生，這很值得深思。”
    廉柏急忙回道：“軍師說得對，我想到的正是此點。男子信中說之所以被族長召喚去樓煩城是因為大戰在即。
    那麽，從另一側麵說明，應該不僅僅他一個人收到信息，有可能是他的部族內所有青壯都要去，如此一來。
    就牽扯到一個問題，我們遇到的、屠戮的樓煩及其他大小部落青壯都可能都去樓煩城，那麽他們要和誰打仗？”
    李懷文緩緩說道：“廉大總管，你的意思是樓煩那邊已經知道我們要進攻他們，他們一直在集聚力量，隻要找到我們，就能與我們進行決戰，甚至是圍殲。”
    秦東胡吸了口涼氣，大大咧咧地回道：“軍師，你說的也太有點匪夷所思了吧，咱們北上才幾天呀，況且這幾天仗打下來都不留活口，他們怎麽會這麽快知道的。”
    林川略顯擔憂地回道：“東胡，你還沒明白？其實我們根本沒有走漏風聲，而是我們北上出擊樓煩一事，樓煩那邊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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