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後，乾人通過載著這場史無前例的大勝，一支數千人乾軍，在林川的率領下，勇敢非凡地跨越荒無人煙的八百裏瀚海，匈奴王城。
    這是一場足以令每一位乾人都為之驕傲的勝利，但是它同樣卻也成為後世之人評價林川一生的一場敗筆。
    當乾軍攻入王城，在迅速擊敗二倍於己的匈奴精騎後，林川似乎忘記了自己是這支軍隊的統率，他沒有強調軍紀，沒有約束任何一個人。
    事實上恰恰相反，他一個人信馬由韁地奔向遠處的一道山脊，忍不住長籲一口氣，美美地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四仰八叉地舒舒服服睡了一天。
    對！沒錯，是整整一天！
    乾軍瘋狂了，他們已經明白，上將軍短暫的離開對他們意味著什麽？帶來了什麽？沒有別的，那是上將軍要實現對他們的承諾，軍功、財寶、女人。
    三千乾軍仿佛演變成來自地獄的軍隊，隻要看到稍微衣著華麗一點的人，他們就會毫不留情地割下他們的頭顱，因為他可能是匈奴貴族，一顆匈奴貴族的人頭為自己能帶來什麽，那是任何一個貧寒者都為之癡迷的爵位。
    他們燒毀每一頂匈奴大帳，逼迫老人婦孺逃出來，掠奪財富，殺掉老弱，將有姿色的婦人盡情地蹂躪著。
    鮮血如同匯聚的溪流緩緩流入鄂爾渾河，淒慘的哀嚎與慘叫聲四處可聞，這裏就是一幅活脫脫的人間地獄般的景象……
    此役過後，遠在陽翟、代郡的匈奴人得知消息後放聲哭泣，他們的祖廟被乾人損毀。
    他們的父母、孩子被乾人無情地斬殺，他們的女人被乾人肆意侮辱，他們終於為自己野蠻行徑付出了慘烈代價。
    林川成為北方匈奴人心中的夢魘，他被描繪成十惡不赦、殺人如麻、甚至茹毛飲血的惡魔，世世代代成為匈奴人心中無法揮之而去的陰影。
    翌日。
    林川牽著心愛的大宛馬回到王城，眼前淒慘的景象令林川都忍不住為之動容，但是別無他法，華夏與匈奴仇怨已結，除了殺伐、不死不休的鬥爭外，已經很難找尋更好的方法了。
    零星的殺戮仍舊在繼續，仍有極個別的匈奴戰士隱藏在陰暗的角落裏。
    準備伺機反戈一擊，但是很不幸，很快就被三五成群四處搜尋目標的乾軍戰士發現並斬殺。
    婦人們集中在數個區域嚴加看管，稍有不從者殺無赦。
    林川喚來莫坤，“去告訴蕭明、趙累、孫奮，點齊將士集合，我們準備出發，此處可不是久留之地！”
    莫坤即刻領命而去。
    不多時，蕭明等匆匆趕來，皆衣衫不整，看來昨夜一個個都肆意妄為，極盡放縱，到了這一會兒，才吵醒他們的美夢！還有不少士卒沒到，一夜瘋狂之後，根本就喚不來。
    林川說道，“半天時間準備，我們南下回中原！”
    眾人領命。
    見軍主簿在此，林川問道，“怎麽樣？戰況結果如何？”
    軍主簿上前回道，“稟上將軍，卑職據經驗估算，此役斬殺匈奴青壯老弱人不下二萬人，俘獲婦人五千左右。
    此外，據軍士回報，仍有一支約千餘人的匈奴騎兵往北疾馳而去，綜合各部曲的情況，這支匈奴騎兵應該是護送匈奴單於的閼氏及重要親屬逃離。”
    嗯，情形和林川預料的差不多，“好，你下去準備吧，我們半日後出發。”
    蕭明冷不丁地來到林川身邊，嘿嘿笑道，“將軍，卑職請問那數千名婦人該怎麽辦？她們當中有很多是匈奴貴族的家眷和老單於的侍妾。”
    林川有些驚訝地望著蕭明，旋即冷冷回道，“蕭明，我看你是一夜風流後糊塗了吧！
    她們是什麽身份，沒有任何人可以隱瞞，難道你和將士們還想將這些貴族的女人們帶回中原嗎？
    別看她們現在對你們極具獻媚，那是她們心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她們想迫切地活下來。
    你們可不要忘了，你們殺了她們的男人、孩子、父母，她們對你們的切齒之恨是永遠抹不去的。”
    看到林川神情微怒，蕭明急忙擺手，辯解回道，“不！不！將軍您誤會了，卑職實在不是這個意思。
    卑職認為她們既然是匈奴部落重要的人物，或許對我們還有重要的利用價值。
    我們需不需要帶上一部分人，在遇到匈奴人追襲時，會因為我們人質在手而投鼠忌器。”
    林川冷峻的目光望著蕭明，他知道這是蕭明情急之下為自己的辯解，不過他並不想點破，回道：
    “不必了，匈奴人殘暴肆殺，對親情禮教與血緣關係看得比我們輕得多，挾持他們的女人，非但不能成為要挾他們的籌碼，反而會拖累我們行軍的速度，甚至會直接暴露我們的行蹤。”
    蕭明惋惜地回道，“我就不明白，他們真不在乎他們的親人。”
    林川上前，拍了拍蕭明的肩膀，回道，“你們還沒有看清冒頓以及他的手下是一群什麽樣的人！
    冒頓為了繼位大單於，殺了他的親生父親、心愛的女人、繼母、同胞兄弟，冒頓的手下有一支唯命是從的騎兵，他們沒有思想。
    隻是一具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冒頓的鳴鏑射向哪裏，他們的手中箭就射向那裏，他們自己就衝向那裏！”
    蕭明砸了砸嘴，“將軍，您說的沒這麽恐怖吧？”
    林川冷靜地回道，“或許你說得對，我們可以藐視敵人，但我們絕不能輕視對手，否則我們要吃大虧，蕭明，遲早有一天，我們要建立屬於我們的大乾鐵騎，和冒頓真刀真槍比畫！”
    蕭明嘿嘿笑道，“好啊！老蕭我早盼著這一天，到時候，定要帶上一票人馬，砍他娘的幾百顆匈奴人的狗頭！”
    林川回道，“老蕭，你放心，和匈奴的仗不知要打到什麽時候？不捉急，到時，有你老蕭獨當一麵的時候！”
    蕭明拱手，“那敢情好啊！將軍，我這就去命將士們準備，今日回師！”
    蕭明一說完，轉身便要走，林川叫住，“蕭明，且慢！”
    蕭明上前拜道，“將軍，還有什麽吩咐？”
    林川麵色冷峻下來，“那數千婦人，你知道該怎麽處理了吧？”
    蕭明見林川的麵色，吞了口口水，“將軍，您的意思是？”
    林川轉身，冰冷地回道，“殺！一個不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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