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喪心病狂
    在昏暗的房間裏，趙啟銘如同一頭被困住的猛獸，焦躁地來回踱步。他的腳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要將地板踏出個洞來。燈光搖曳，映照著他那張陰沉的臉，掛著的那抹陰鷙愈發明顯。
    “這黑羽軍的訓練場，怎會如此難以打聽？我動用了這麽多眼線，竟毫無頭緒！”
    他咬著牙，低聲咆哮，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形成一個深深的 “川” 字，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好似困獸猶鬥的決絕。
    “看來，隻能使出那一招了。”
    他喃喃自語，聲音裏帶著一絲破釜沉舟的狠勁。思索再三，他腦海中浮現出聚賢閣的模樣，心中有了一個冒險的計劃 —— 找血影堂安排一次對聚賢閣的襲擊，以此試探黑羽軍的實力。
    趙啟銘心思一轉，便立刻坐到書桌前，桌上的燭光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他拿起毛筆，蘸了蘸墨，筆尖在紙上飛速遊走，迅速修書一封。信中，他詳細說明了對血影堂的要求，每一個字都寫得用力而果斷，仿佛在向血影堂傳遞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寫完後，他吹幹墨跡，仔細折好，用紅色的火漆封上，蓋上自己的印章。隨後，他大聲喚來貼身侍從，將信件遞過去，目光堅定地吩咐道：“你立刻騎上最快的馬，快馬加鞭送往亂石山。務必親手交到血狼手中，不得有誤！告訴血狼，事成之後，必有重賞。”
    侍從接過信件，感受到趙啟銘的急切與威嚴，不敢有絲毫懈怠，匆匆退下準備出發。
    亂石山，血影邊關分堂內，氣氛陰森壓抑，牆壁上的火把閃爍著微弱的光。血狼坐在主位上，正翻閱著近期的賬目，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這時，手下匆匆走進來，呈上趙啟銘的信件。血狼疑惑地接過，拆開信封，剛看了幾行，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來，茶水灑了一地。
    “這趙啟銘，簡直是喪心病狂！”
    他怒吼道，聲音在空蕩蕩的大堂內回響，“讓我們去襲擊聚賢閣？那可是黑羽軍重點保護的地方，他這是要把我們血影堂往死路上逼啊！”
    血狼氣得站起身來，在堂內來回踱步，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劇烈抽搐，雙手不自覺地握緊，關節泛白。
    血狼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四個月前，那時總堂收到楊宏花五千兩買凶殺鄭羽的委托。從那之後，總堂便千方百計與六皇子趙啟銘建立了聯係。趙啟銘出手闊綽，竟願意花二十五萬兩讓血影堂完成兩件任務。第一件，刺殺邊關大帥蕭楠，賞金 10 萬兩；副都總管封平，賞金 5 萬兩，而且明確蕭楠與封平的人頭缺一不可。第二件，整合馬賊，製造邊關混亂，賞金 10 萬兩，整合馬賊與製造混亂同樣缺一不可。總堂見這報酬豐厚，便毫不猶豫地接下了任務，還把血狼從京城分堂緊急派到邊關，同時調配了三惡、五毒、七怪、黑白無常、鬼手等一眾高手歸血狼調遣。
    可誰能想到，這任務執行起來困難重重。第一件任務，雖說副都總管封平已死，可那邊關大帥蕭楠卻像有神靈庇佑一般，始終安然無恙。血狼想起自己派出的人手一次次铩羽而歸，心中就滿是憤懣。為了刺殺蕭楠，他們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還損兵折將，黑白無常和三惡之一的殘暴飛鷹都戰死在一次次的衝突之中，結果卻一無所獲。
    第二件任務，血狼和手下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馬賊整合起來了。可每當他們準備在邊關製造混亂的時候，那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黑羽軍總會神兵天降，將他們的計劃攪得一團糟。那個黑羽王更是囂張地揚言，邊關他保了。
    血狼一想到黑羽軍，牙齒就咬得咯咯作響。
    如今，趙啟銘又讓自己安排偷襲黑羽王好友的場子，這不是明擺著要和黑羽軍徹底撕破臉皮嗎？血狼有心不接單，可又擔心趙啟銘把這事捅到總堂。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在總堂可就不好交代了，說不定還會被責罰。血狼越想越氣，衝著空氣怒罵道：“趙啟銘啊趙啟銘，你這不是把我們分堂往絕路上逼嗎？之前的任務沒完成，已經讓我們損失慘重了，現在又來這麽個要命的活兒，你可真夠狠的！”
    然而，當他的目光再次掃到信中提到的 “五千兩車馬費” 時，原本噴火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猶豫。他停下腳步，心中暗自盤算：“這筆錢，足夠我們分堂維持許久的開銷，還能購置不少精良武器。可這風險…… 實在太大了。一旦行動失敗，我們分堂怕是要元氣大傷。”
    血狼咬了咬牙，內心陷入了激烈的掙紮。
    經過一番漫長而痛苦的思想鬥爭，血狼終究還是沒能抵禦住金錢的巨大誘惑。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高聲喚來鬼手和奪命惡狼。兩人走進大堂，看到血狼陰沉的臉色，心中不禁一緊。血狼麵色凝重地說道：“兄弟們，這次有個棘手至極的活兒。趙啟銘那家夥要求我們去突襲聚賢閣，這事兒危險係數極高，但報酬也相當豐厚，足足有五千兩車馬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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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狼頓了頓，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掃視，觀察著他們的反應。
    鬼手一聽，微微皺眉，額頭上出現幾道細紋，他憂心忡忡地說道：“堂主，這黑羽軍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囂張高調挑戰邊關眾將，放下一周任其挑戰的豪言，結果三戰全勝，聚賢閣掌櫃據說就是黑羽王的兄弟，咱們真要去趟這趟渾水嗎？”
    鬼手心中滿是擔憂，對此次任務就充滿了不安，聲音也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奪命惡狼卻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仿佛看到了那五千兩銀子正朝自己飛來。他滿不在乎地說道：“怕什麽！有堂主您坐鎮指揮，再加上這豐厚的報酬，拚一把又何妨？”
    奪命惡狼性格凶狠貪婪，在他眼中，金錢的誘惑遠遠大於對危險的恐懼，此刻隻想著如何完成任務，拿到那筆巨款。
    血狼沉聲道：“我心裏清楚這事兒有多危險，但這五千兩實在太誘人了，咱們分堂也需要這筆錢來壯大實力。鬼手，此次行動由你負責襲擊，你擅長隱匿和突襲，務必做到出其不意，一擊即中；奪命惡狼，你負責救援，一旦鬼手那邊出現狀況，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接應，絕不能讓兄弟們有閃失。記住，一切行動都要秘密進行，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邊關城內，絕不能暴露行蹤。一旦被黑羽軍發現，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血狼一邊說著，一邊握緊了拳頭，給自己鼓勁道，試圖讓自己和手下都堅定信心。
    鬼手和奪命惡狼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心，然後點了點頭，齊聲說道：“謹遵堂主吩咐！” 聲音雖不高，但透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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