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某洗浴中心。
    霧氣彌漫的浴池裏，隻有兩個賓客。
    他們倆分開坐著，又不太遠，背對著背，也能聽清對方的話。
    “最近有消息嗎？”
    年紀稍大的中年男人，擦了把臉，始終注視著浴室的入口。
    另一個年輕一點也卻顯得更滄桑。
    “能有什麽消息？他整天不是學做菜，就是接孩子，根本不像一個黑社會大哥！”
    “他是不是你還不清楚？喪坤撮毛不都是替他看生意的嗎？”
    “可是他，最近真的沒有做過什麽！要不你還是讓我回去吧！喂！你當初說的，做滿三年，讓我回去穿製服的啊！三年又三年，我這都六年了。”
    “唉，當初讓你跟炮仗，誰知道他那麽快玩完，隻能又從黑貓這做起！你這三年也沒有什麽像樣的成績，怎麽回來啊？你知不知道現在低階警員都是大學生了，坐辦公室你行嗎？”
    “哇，怪不得都說條子靠不住啊！”
    “喂，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我什麽身份，條子不是條子，混混不是混混的！”
    “行了行了，這個月的費用在櫃子裏！回去注意安全。”
    “靠，你留著喝茶吧！我給黑貓開車都比這多啊！”
    “喂，別走啊！真是的，脾氣越來越衝！我給你留到下個月啊！”
    ……
    “你是不是又準備做什麽？”
    “小機啊，你說昊男在幹嘛？”
    “你老問他幹嘛？他在談戀愛！”
    “這不就是了，我完成第一部，以為第二部很快就可以完成。他在幹什麽，他在談戀愛啊！五年，我等了五年，等到他第一個女朋友死了，他又找了一個還在談。主角就沒點正事嗎？”
    “劇本是這樣寫的，他又不是你這樣的扮演者，他是本地人，隻能按照劇本的規劃一步步來！”
    “所以啊，我決定推動一下劇本情節。你放心，我經曆了第一本，我不會老想著殺主角的！”
    ……
    “老大，今天去哪？”
    周野上了車，保鏢兼阿仁問道。
    “阿仁啊，你來多久了？”
    “哦，我之前是跟炮仗哥的，後來坤哥讓我跟您，已經兩年了。”
    周野點點頭。
    “你膽子大不大？”
    “我還行！老大怎麽了？”
    “沒事，帶你見見世麵！”
    周野帶著阿仁，來到了銅鑼灣。
    紅欣和東腥在這裏都有場子，但他走進了一家屬於昊男的酒吧。
    因為還是白天，酒吧裏雖然開著門，但是卻沒有人。
    可是一進去，就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很多小弟，把門堵上了，也堵住了他們的路。
    阿仁緊張地摸出後腰的折疊刀。
    周野輕笑：
    “紅欣就這樣招待客人？”
    “你可不是我的客人！讓他進來吧！”
    蔣先生的聲音從酒吧深處的卡座傳來。
    小弟們立即讓開路，站在兩邊，虎視眈眈。
    周野見多了這種陣仗，倒是沒感覺，自然地走到蔣先生的對麵坐下。
    蔣先生正在吃午飯。
    主角昊男站在蔣先生的身後，成熟了許多，不再有以前的狂妄。
    隻是依舊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對周野的反感。
    “吃了嗎？”
    “沒有，哪家的飯？”
    “牛記！”
    “哦，來個烤豬扒！”
    周野看向昊男，昊男無奈隻能擺擺手讓小弟去買。
    “你約我來，不是就為了吃頓飯吧？”
    蔣先生喝了杯紅酒，咽下了嘴裏的殘渣，正式地和周野交談。
    “想和蔣先生談筆生意。”
    “什麽生意？紅欣和東腥有生意往來？我怎麽不知道？”
    “沒有嗎？五年前，你不是和七叔談了場生意嗎？”
    昊男終於終於忍不住，這件事可以說是他的一個恥辱。
    沒保護好蔣先生不說，還被人潑了髒水。
    他上前一步，阿仁也趕緊往前站，擋住了昊男。
    周野哈哈一笑，正好豬扒也來了，他不客氣地開始用刀叉分割。
    “如果是那種合作，應該是烏鴉來吧？你還不夠資格跟我談！”
    蔣先生還是風度翩翩，不為所動。
    “我夠不夠資格，蔣先生說的算，不過還是先聽聽我說的生意吧！”
    蔣先生沒有說話，周野放鬆地邊吃邊聊。
    “紅欣最近是不是有幾批貨丟了？”
    這句話一出，連阿仁也豎起了耳朵。
    “你怎麽會知道？就是我們幫內也隻有接貨的堂主知道！”
    “我劫的，我當然知道！”
    “碰！”
    “嘩啦啦！”
    蔣先生一拳捶在桌子上，周圍的小弟立即都抽出了自己的家夥。
    周野掃了一眼，繼續吃。
    “沒必要吧？”
    蔣先生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擺擺手。
    “你知道我有多想砍死你？”
    “第一，真動手，咱倆不一定誰先死。要殺我，你就不該和我坐這麽近！”
    蔣先生突然覺得自己屁股底下長了釘子，想往外挪挪，又怕在小弟麵前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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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我是真心來做生意的，既然敢說出來是我劫的貨，肯定有足夠的信心這筆生意，蔣先生會喜歡。”
    蔣先生這才真正認真麵對。
    “你們都下去！對不起啊，自從五年前出了那個事情，他們總是神經緊繃！生怕我再次出事！”
    “理解！”
    “所以，你說的生意是？”
    “哦，是這樣，全港島都知道我場子裏不賣藥。所以那批貨對我沒用。”
    “那我謝謝你，什麽時候給我們送回來？”
    “送回去可以，不過，我跟你要個人！”
    蔣先生皺起眉頭看了看身邊昊男。
    昊男也緊張了起來。
    周野一見他倆莫名其妙的眼神，立即就知道誤會了。
    “放心！我對你們昊男，不感興趣。他雖然能打，但打不過我！”
    蔣先生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要我們交出山雞呢！山雞現在不歸我管，歸竹連幫，我也沒辦法。”
    周野這才想起，自己還有炮仗的“仇”沒報。
    “咳，山雞我自己會找他。”
    “那你要誰？”
    “我聽說蔣先生找了一個導演給你女朋友拍片，叫什麽？王晶的！我想要這個人！”
    “你認識他？我叫他拍個片子，七推八推，所以幹脆讓他留在幫裏，什麽時候拍完了，什麽時候離開！”
    “蔣先生，你也是文明人，對待藝術家要用正確的方式。把他給我吧，三級片發揮不出他的實力！”
    蔣先生哼哼一笑。
    “藝術家？他們拍就是藝術，我拍的就是低俗？他們老瞧不起我是黑社會，可還不是按照我的意思拍了。”
    周野有些無語，這個蔣先生才是個穿西服的流氓啊！
    “幹脆點！那三批貨換王晶一個人！換還是不換？”
    蔣先生擦了擦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
    “我們的貨是水鬼劫的吧？我要加個條件，以後水鬼不能碰我的貨！”
    “抱歉，這個做不到！”
    周野吃完了最後的一塊肉，說道：
    “大家都做的賣命的買賣，到嘴的肉誰會不吃？有本事你們就幹掉水鬼，趟條安全的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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