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正忙著收集一些記者的信息。
    布萊克打來了電話，約他見麵。
    正好周野也準備看看他的狀態。
    兩人約在了一個咖啡館。
    布萊克隻剩一條胳膊，臉色也有些蒼白，看樣子之前的傷還沒有痊愈。
    不過他的眼睛亮得嚇人，精神十足。
    “咳咳，你找我有什麽事？”
    周野沒有動布萊克提前給他點好的咖啡，假裝自己還很虛弱。
    “我，我想向你道歉！我之前不該那樣對待你，還惡意浪費了你的治療費用！我願意承擔你接下來的治療費用。”
    “不用了，你我都知道，我的病，沒救了。你如果真的悔改，就應該知道，你傷害的不止我一個！”
    “我明白，我明白！我知道我再做什麽也無法彌補我的罪過！我害死了很多人！他們明明沒有得病，卻因為我遭受痛苦，乃至丟掉生命！我拿錢出來賠償了那些因為我而誤診的人！我又把自己剩餘的財產都捐了出去，成立了一個癌症患者救治基金，專門救治那些沒錢治病的人。但我知道，即使做了這些，即使讓我現在就死，也無法贖罪！我注定要下地獄！但我還想為這個世界做點什麽！”
    布萊克的態度非常誠懇，倒是讓周野有些意外。
    “即使你這麽說，這麽做了！我也沒法替別的人原諒你，因為他們已經死了，沒人有資格替他們原諒你！”
    “我明白！”
    布萊克眼睛裏泛了淚花，如果他不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演員，那就是真正地懺悔了。
    周野語氣輕快了一些。
    “不過，我個人可以原諒你！我還拿走了你的錢，你的車，我們兩清了。”
    “謝謝，非常感謝！”
    布萊克竟然感動到有些語塞。
    “你能跟我說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你產生如此大的變化嗎？”
    周野這時才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我看到了上帝！”
    “噗”
    周野差點被嗆著。
    見布萊克眼神關愛地看著他，一副悲天憫人的大師模樣。
    他趕緊擺擺手，讓對方繼續。
    布萊克神色虔誠地講述了自己的遭遇。
    他大部分遭遇是周野親手布置，不需要追述。
    隻是講到最後部分的時候，他的眼睛裏格外有神采。
    “我當時非常絕望，以為自己一定會死！我生前做過的各種事情都在我眼前閃過，我的不甘，我的後悔，我的遺憾，都在那一刻湧上心頭。我向上帝懺悔了！我發誓那是我最虔誠的一次懺悔！然後他顯聖了，他用一聲鍾鳴，提醒了我。我抬頭一看，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看到了我後腦處的炸彈。然後我就得救了，雖然最後損失了一條胳膊，但我知道，是上帝救了我！他要我回到人間，用自己剩餘的生命去贖自己之前的罪行！”
    周野撓了撓頭，他很清楚布萊克之所以能逃出生天，完全是自己第一次行動，不夠狠辣。
    但他又不確定這個世界有沒有上帝。
    他還沒找機會問，小機就在他腦海裏回答了。
    “這個世界沒有上帝，是他幻聽了。”
    好吧！周野沒有虔誠地信仰過什麽宗教，他隻信祖先留下來的智慧。
    所以他不理解布萊克的思路。
    但是布萊克因為宗教的原因，幡然醒悟，也算是一種治愈了。
    “既然你已經知錯，就用你的餘生好好去補償那些被你傷害的人吧！我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我會的！但是，我更想追隨你！”
    周野皺起眉頭。
    “什麽意思？”
    布萊克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才小聲說道：
    “我知道給我考驗的人就是你！你是上帝派來救贖我的！”
    我擦！周野徹底被布萊克的腦洞給弄迷了。
    “你胡說什麽？這種玩笑開不得！警察已經排除了我的嫌疑！”
    “我知道你不能說！沒關係！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知道你的目的！我願意幫助你，考驗，拯救其他的靈魂！”
    “我沒有啊，你別亂說！”
    “放心，如果警察找到你，我會替你承擔罪行。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你也盡管開口。如果不信我，你可以再次考驗我。你是我主的使者，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我隻希望跟隨神的旨意，救贖自己的靈魂！”
    周野被他神神叨叨的話弄得渾身刺撓。
    “你憑什麽說是我？”
    布萊克依舊一臉虔誠地笑著，他掀起衣物，揭開繃帶，露出了肚子上的疤痕。
    “你這個縫傷口的手法，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大家都這樣縫啊！”
    “反正我就是認出來了，這是神的旨意！”
    周野不想再跟他拉扯，直接站起來就走。
    布萊克也沒再說什麽，隻是在身前劃了個十字開始低頭祈禱。
    ……
    周野走出咖啡館，才開口問小機。
    “什麽情況？”
    “恭喜你治愈了第一位病人！”
    “啊？這才算治愈啊？那死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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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也不一定非像他一樣這麽，這麽邪門。但至少你的病人在死之前能懺悔，能醒悟自己的罪行，就是成功了。”
    周野知道，另外三個就算白死了。
    不過他更關心布萊克的狀態。
    “他到底是什麽情況？”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宗教思維太深了，自己給自己解釋了一套理論！但總歸是悔過了！我很確定，他剛才說的都是真話！”
    “那這麽說，他真的可以成為我的助手？”
    “看你啊！”
    周野想了一下，還是先不用布萊克了。
    等等再說，如果真的有事，他自己處理不了，再嚐試讓布萊克進入計劃。
    一個受害者，成為凶手的幫凶，還是挺出乎意料的！
    估計警察也想不到。
    ……
    周野買了很多家的報紙，都是持續報道“豎鋸先生”的。
    他挑選了吹捧最過分的，故事編的最離譜的，銷量最高的幾篇報道，找到了他們的撰稿記者。
    又深入記者圈子，了解了一些名聲比較差的人。
    還真讓他找到了幾個目標。
    有些人為了新聞報道，為了報紙銷量，居然枉顧人命。
    但他們又不違法或者違法了繳了保金就出來了，所以最多被人罵兩句。
    關鍵他們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黑紅也紅，居然拿到了比之前更高的收入。
    導致後來人都爭相模仿。
    他覺得這種人必須進行治療。
    周野選中了一位真實報的記者，名叫安德森。
    這位記者的稿子裏充斥著對“豎鋸先生”的崇拜，把他比作是羅賓漢一樣的英雄人物。
    甚至大膽猜測，調侃下一位受害人是誰。
    這對民眾有一定的煽動性，很容易造成惡劣的後果。
    但周野打聽過安德森的名聲，至少明麵上他沒有什麽惡行。
    所以周野隻打算給他一點小小的懲戒。
    他打印了一封信，找街頭的流浪者送到了報社。
    信的內容也很簡單。
    “如果你想知道豎鋸的事情，可以於周三晚上八點，前往喬治大道後街28號，樂趣玩具廠。”
    為了增加可信度，他發了一張之前拍的布萊克被囚禁時的照片。
    周野也不擔心安德森會報警，相反如果他選擇報警，周野也就免了他的懲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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