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把金蓮父女留了下來，隻有在他身邊，黃家人才暫時沒辦法。
    可是他還有很多事情做。
    所以隻能和宋慶兩人，一人帶一個。
    周野雖不那麽好色，但也不至於帶個老頭子出門。
    於是晚上他去鳳來閣的時候，金蓮就化妝成男人，跟在了他身邊。
    “大人，要不我回去好了，我和宋大哥，還有我爹待在縣衙就好！”
    “你知道什麽？縣衙今晚很危險，宋慶能顧住你爹就不錯了，再加上你？你會拖死他的！再說了，哪有老爺逛青樓不帶小廝的？”
    “可我不好意思啊！”
    “放心，不讓你幹別的，你在門外守著就行！”
    周野雖然也沒逛過，但是帶足了銀子自然有底氣。
    他叫了幾個年歲稍大的陪他聊天喝酒。
    金蓮就真的被他安排在門外。
    周野此番自然是有目的的。
    這些大齡妓女，要麽是工作年限長，閱曆豐富，要麽是被主家賣過來的小妾。
    她們可不會替沒良心的前任保守秘密，也不大可能是別人的暗探。
    如果已經年老色衰還躲在青樓給人當探子，那隻能說明業務能力太差了。
    周野來就是為了打聽青塘縣誰家比較富。
    黃家自然是毋庸置疑的第一。
    但黃家也分很多戶，有些是驢糞蛋子表麵光，有些則是深藏不露。
    飽暖思淫欲，沒有比妓女更懂這些富人的！
    就拿黃家來說，黃家最有名的第三代就是十七郎和十二郎。
    因為兩人都年紀輕輕就有了功名，你也別管是不是考的，反正都有。
    但他們家都是商鋪，產業多，現錢不多。
    而黃家現錢最多的是黃鶴鳴的哥哥，黃鹿鳴。
    這老家夥比黃鶴鳴還老，頭兩年還在逛青樓。
    鴿子蛋大的珍珠隨手就往姑娘衣服縫裏丟。
    官員裏最有錢的也不是萬年替補，縣丞周布仁，也不是管錢糧的主簿吳有義，而是縣尉鄭少德。
    鄭縣尉出手闊綽是黑白兩道都知道的。
    他經常幫助江湖人士，也獲得了一個諢號，叫“及時雨”。
    意思是撒錢像下雨一樣。
    剛開始周野言語引導，後來成了這些妓女們的攀比了。
    周野隻需要靜靜地喝酒，就聽見她們互相炫著自己知道的別人家的財富。
    夜半三更，周野才結賬，帶著金蓮往回走。
    還沒到縣衙，就看到火光衝天。
    這些人，又放火！
    周野走到縣衙後宅，就看到宋慶和金波站在著火的住所外麵，兩人都沒事。
    “大人，果然不出你所料，他們來了五六個被我趕跑了，走的時候放了火！”
    “沒人來救火？”
    “沒有，所以我說幹脆讓它燒吧！”
    周野點點頭，認為宋慶的決斷沒有問題。
    他靈光一現，現在雖然沒人來，但是火勢繼續下去，總會有人來收尾。
    這個人很可能是鄭少德，因為他是縣尉，這是他的職責。
    周野把宋慶叫過來耳語一番，然後就匆匆離去。
    ……
    周野一刻未停，幸好鄭少德住的並不遠。
    實際上所有的官員為了方便上班，都住的很近。
    所以他們不來救火，毫無疑問就是早就知情。
    周野翻牆進入了鄭少德的家。
    他家不算大，但也有三進的宅子。
    周野懶得耽誤功夫，直接去了後宅的書房。
    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東西往往都會放在這裏。
    鄭少德家有些仆人，但防備力量跟黃家比差遠了。
    現在又是人熟睡的時候。
    所以周野沒有受到什麽阻礙。
    書房上了鎖，他用簪子就撬開了。
    進去後，點著火折子看了看。
    果然像傳聞中一樣，鄭縣尉是個武夫，不喜歡文玩古董，就喜歡金銀。
    書房裏的各種擺件，裝飾物都是金銀製品。
    周野沒有動這些，因為特征明顯不好變現，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拿。
    他今天一個人來，能帶走的有限，隻能挑最實在的了。
    翻找了一圈，隻在書桌前的盒子裏找到了一些碎銀子。
    這讓周野有些失望了。
    他環視四周，黑乎乎的，卻讓他看出來不和諧的地方。
    書桌旁邊的牆上掛了一幅畫像，靠近一看，夫子像！
    鄭縣尉這風格不掛財神，掛夫子？
    周野掀開夫子像，果然牆上內嵌一個櫃子。
    他撬開櫃子，火光一掃，金燦燦的，裏麵還有些銀票地契。
    周野一點不客氣，把金子和銀票都帶走，至於地契，直接點了。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奇想，用左手拿起書桌上的筆，在牆上寫上了大大的幾個字。
    “大盜莫須有，到此一遊！”
    ……
    鄭縣尉從周縣丞家裏出來，帶著等候已久的捕快們，醉醺醺地挺著大肚子來到了對街的縣衙。
    他進了縣衙才假裝慌張地大喊。
    “劉大人，劉縣令在不在？劉縣令沒有出事吧？哎呀，快救火，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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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其實周野他們住的那幾間房子已經燒完了，因為沒有和別的房子相連，慢慢開始熄滅了。
    “宋慶見過鄭縣尉！”
    宋慶大大方方地見禮。
    “哦，你是劉大人的隨從，劉大人呢？劉大人可不能有事啊！”
    宋慶笑道：“鄭縣尉放心！我家大人今天忙於公事，所以住在了書房裏。剛才已經說過了，不讓人打擾！”
    鄭縣尉暗道，他有個屁公事！哪有公事給他！
    表麵上還是恭恭敬敬。
    “大人沒事就好！還希望宋老弟跟劉大人美言幾句，我們也是連夜抓賊，現在才趕來，耽誤了救火，還希望大人不要介意！”
    “沒事，大人剛才說了，正好昨夜在這裏睡得不舒服，燒了重建就是了。鄭縣尉能來就是忠於縣令的表現，與其他人不一樣啊！”
    “啊？”
    鄭縣尉有些反應不過來，宋慶繼續發力。
    “大人剛才抱怨周縣丞就在街對麵，那麽大的火卻視而不見，不講同僚之誼！直言誰能來救火，誰就是和他一條戰線的朋友！”
    “我不是，我沒有！”
    “鄭縣尉你別自謙了，劉大人之前就看好你，我覺得有了今夜的事，提拔您代替周縣丞也是有可能的！放心，等會包在我身上，我去跟劉大人給你請功！”
    “別別別……”
    鄭縣尉趕緊拉住宋慶，翻手送了一錠銀子過去。
    宋慶一摸，最少十兩，暗樂。
    鄭縣尉笑著解釋：
    “我比較粗鄙，入不了劉縣令的眼，兄弟還是不要幫我說話了。”
    “你確定？”
    “確定！”
    正好周野此時已經返回。
    “什麽確定？”
    宋慶和鄭縣尉對視一眼，笑道：
    “鄭縣尉說縣衙的住宅燒了，他可以負責修！我問他確不確定，他說確定！”
    “啊？”
    宋慶朝鄭縣尉擠了擠眼，像是在問我找補得怎麽樣？你的銀子花得值嗎？
    鄭縣尉無奈回答：
    “大人，我雖然有心為縣衙做貢獻，但力量微薄……”
    “你說的對！”
    周野接話道：
    “你有這份心就不錯了，不能全靠你一個。這樣，讓縣衙所有官吏捐款修房，你帶頭捐個二百兩就行，不要破費太多！”
    “啊？”
    宋慶立即大喊：
    “鄭縣尉高德，為修縣衙捐款二百兩！”
    周圍的捕快都看了過來。
    暗道：“果然是及時雨，有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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