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鳴不得人心，所以鄉間有很多編排他的故事。隻是現在想起來，有個故事應該是和黑風寨有關。
    很久以前，黃鶴鳴還沒歸鄉的時候，有個兒子很優秀，也很善良，叫黃玉郎。他很不讚同他的父親黃鶴鳴的做法，兩人經常吵架。後來黃玉郎不小心發現了黃鶴鳴的什麽秘密，被黃鶴鳴親手殺死了。
    黃玉郎死後沒多久，他妻子就生了一個兒子，也死了。黃鶴鳴就把這個孫子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後來黃鶴鳴歸鄉，這個孫子也被帶了回來。隻是鄉裏人都傳那不是他孫子，而是他的兒子，是他同兒媳生的。這個時候黃鶴鳴的孫子已經長大成人，經常被人指指點點。他一怒之下就離開了家去了黑風寨落草為寇了。”
    周野聽著這麽狗血的故事，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這個故事你覺得幾分是真？”
    金波不好意思一笑。
    “我也說不好。實在是黃鶴鳴的名聲太臭了！大家又鬥不過，隻能編排一些醜事給他。也有人說黃鶴鳴有斷袖分桃的癖好，所有的孩子都不是他的，而是他情夫的。還有人說黃鶴鳴喜歡吃人乳，每天都不吃飯，隻吃人乳，府裏養了許多奶娘都供應他一人。反正什麽都有，真真假假，誰也分不清！”
    “那黃家和黑風寨表麵上有沒有聯係？”
    “有，很久以前，青塘縣也不是黃家一手遮天，那時候還有其他幾個大家族。後來黑風寨多次劫掠幾大家族，導致這幾家迅速敗落。黃家也是抓住機會迅速崛起。”
    “為什麽縣衙裏的人都不知道？”
    “因為黑風寨也劫掠過黃家，隻是次數比較少，損失也不大。黃家因此找了縣衙的麻煩，逼他們去剿匪！然後幾個縣令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大家都認為黃家和黑風寨有仇，所以從來都沒有往這邊想過！”
    周野一下子就覺得金波說的很有道理。
    就周縣丞那幾個蠢貨，隻會拍黃鶴鳴的馬屁，哪會想到還有人家也防著他們呢！
    周縣丞如果知道黑風寨和黃家的關係就不會無腦地把黃家的命案推到黑風寨身上。
    如果黑風寨真的和黃家有密切關聯，如今黃家被重創，那鄭縣尉的剿匪估計真的是有去無回了。
    周野要考慮的是後續問題，要提前準備應對黑風寨可能會對青塘縣的報複。
    周野派人傳信給黃家的幾個內應，讓他們注意黑風寨的消息。
    黃家出了這麽大事，黑風寨一定會派人來打探。
    ……
    鄭縣尉帶著眾多衙役捕快出縣城不到半天，就來到山腳下一間破廟休息。
    “大人，我們真的要去找黑風寨？”
    鄭縣尉聽出武都頭的暗示，但他不能先說要退。
    “不去怎麽交代？”
    “大人！你平時也跟江湖人士有接觸，這黑風寨是什麽情況你不了解嗎？我們去就是死啊！”
    “那你說怎麽辦？周縣丞還有那個劉縣令，是他們要我們死！”
    “要不，我們幹脆直接帶著兄弟投靠黑風寨算了！”
    鄭縣尉被嚇了一跳，沒想到武都頭這麽 大膽。
    “算了吧！我有官身，又有家產，就這麽丟了去做草寇？你們不也有家小嗎？”
    “那也是！”
    武都頭像是才想明白有些懊惱。
    鄭縣尉見時機成熟，才說道：
    “這樣，我們進了山隨便抓幾個獵戶殺了，當成賊寇回去交代。到時候我假裝受傷嚴重，就能脫掉這個職責了！”
    “大人的辦法好啊！隻是，”
    武都頭指了指周圍的人。
    “這麽多兄弟，怕有人告密啊！”
    鄭縣尉點點頭。
    “等會兒，你找幾個可信的兄弟，分開行動，你去殺人，再把人頭帶回來。就說遭遇了土匪，其他人不知道內情，能回去高興還來不及，不會懷疑！”
    “不過大人不是要帶傷回去好交代嗎？不如你跟我們一起，等我們殺了人，再給你弄點傷，就說被土匪砍傷了。”
    鄭縣尉一想，覺得是武都頭怕擔責任故意拉他一起背責任。
    不過這種時候，確實需要他身先士卒才能獲取信任。
    “行，那你叫幾個信得過的人！注意保密！”
    “是！”
    兩人商定結束，就帶著十多人脫隊離開。
    半炷香後，武都頭和他的十多個兄弟渾身浴血，帶著鄭縣尉的屍體回來了。
    “不好了，鄭縣尉被黑風寨的土匪殺死了，我們快回去稟告周縣丞！”
    ……
    “你們說的都是真的？鄭縣尉真的被黑風寨的人殺死了？”
    周縣丞看著蓋著白布的屍體，眼睛紅紅的，像是不敢相信。
    眾多的衙役和捕快都跪在地上看著他的表演。
    他就像第一次遇到周野，哭何驛丞時那麽情真意切。
    “我的鄭兄啊，你怎麽年紀輕輕就去了呢？我對不起你啊！本想讓你立功受獎，哎，是我把你推進了火坑！”
    吳主簿在一旁勸解。
    “大人不必難過，鄭縣尉求仁得仁，死得其所。我覺得應該上書朝廷，表彰他的英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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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更重要的是要替他報仇！我要替鄭兄報仇！黑風寨是吧？來人，拿著我的信去州府求援，讓他們派府軍過來協助剿匪！”
    “大人英明！黑風寨敢殺朝廷官員，必須要進行剿滅，州府知道死了一個縣尉一定會重視的！”
    周縣丞瞟了他一眼，吳主簿立即意識到，自己說的多了，趕緊閉上嘴。
    周野在門外聽了很久，才從外麵走進來。
    “向上級求援這種事，周縣丞不知會我一聲嗎？”
    周野聽到消息說剿匪隊伍隻有鄭縣尉一個人死了。
    立即意識到不對。
    他忽視了一個問題，周縣丞在縣衙的威望肯定還是比鄭縣尉高。
    鄭縣尉憑什麽帶走這麽多衙役去剿匪？
    那些衙役捕快竟然不吵不鬧地聽從安排？
    隻能說明周縣丞早有安排！
    隻是周野也想不到周縣丞的目的。
    他的官場手段還是比不上這些老油子。
    所以他立即趕到了縣衙，聽了一小段話，才算知道了一點。
    周縣丞是想府軍過來。
    死個鄭縣尉就是要一個正當理由，順便除掉一個異己。
    調府軍是來對付莫須有和我“隱藏的力量”？
    周野也隻是懷疑，所以打算進一步試探。
    “劉大人，你肯出麵上書州府，自然是好！但是如果你不同意，那也別怪我多事，我是一定要為鄭縣尉報仇的。”
    周縣丞看起來不打算讓步，順便用給鄭縣尉報仇來道德綁架周野。
    “鄭縣尉是誰害死的，你能不清楚？”
    周野心裏暗罵，麵上還要冷靜。
    “我也沒說不同意！周縣丞太急躁了，不符合你的性子啊！”
    “我也是為了鄭兄難過，大人見諒！”
    “行吧，不過求援剿匪，何必去州府？府軍的實力你們也知道。不如，我們直接向邊軍求助？我認識邊軍的人，讓他們派個遊擊將軍過來，剿滅黑風寨還不是順手的事？”
    周野說的很自信，實際上他認識的邊軍，就是宋慶他們。
    周縣丞一愣，迅速反應。
    “那倒是不用！邊軍事多！再說我們跳過上級，向別處求援，總是不好的！”
    他這麽一說，周野確定了他要的就是府軍。
    笑道：
    “行，聽你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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