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見麵了，惡魔之手。”
    “什麽？”
    周野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這麽中二的稱呼。
    斯坦丁自嘲地嗤笑一聲。
    “我們早就察覺有一雙黑手在幕後攪動著本地的局勢。我們內部，反抗軍內部，綠區，紅區，甚至是我們國內，似乎都有這人的痕跡。可找來找去沒想到，你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
    “抱歉啊，怨我喜歡易容，很久之前的習慣了。”
    斯坦丁點點頭，終於知道自己哪裏錯了。
    易容這事兒，他們特工很熟。
    但那都是衝鋒陷陣的前線人員在做，因為易容很麻煩，戴著假麵皮也很難受。
    誰能想到一個幕後大佬喜歡天天玩spay啊！
    “好吧，我輸了！你是要拿我跟我們的軍隊交換利益，還是直接處死我？”
    周野笑了。
    “都不是，我想用你的命，塑造一個某國英雄。”
    “什麽？”
    這次輪到斯坦丁聽不懂了。
    周野擺擺手，湯姆被帶了進來。
    “他？他不過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
    斯坦丁也和湯姆打過不少交道，對他很不屑。
    湯姆現在有周野支持，腰板也硬了，回懟一句。
    “你也一樣！”
    斯坦丁聽到這話，還真沒法反駁。
    雖然他是替cia撈錢，還有個正當理由叫籌謀經費。
    但他做的那些事本質上說和湯姆沒什麽區別。
    甚至湯姆還好點，他就是單純為了賺錢。
    “不，他不是一個簡單的商人！”
    周野接過兩人的話題，他剛從網軍那裏獲得了一個人設腳本。
    這是網軍大數據側寫出來的，最容易受國民歡迎的人設。
    “湯姆先生是最純正的某國人，他有八分之一的印第安人血統，八分之一黑人血統，四分之一猶太人血統，還有四分之一昂撒人血統，他是雙性戀者，自定義性別的支持者。”
    “你這算法不對吧？”
    “我有印第安人血統？”
    斯坦丁和湯姆同時產生質疑。
    周野現在很淡定了，更離譜的謠言，他都見過了。
    “別管對不對，這種血統最正確！”
    周野又繼續念著手中的文件。
    “湯姆先生不是某國那種傲慢的精英階級，他和普通民眾一樣，上的是社區大學，享受的是快樂教育。”
    湯姆點點頭，這倒是真的，但總覺得還是有點不對。
    “二十歲的湯姆，響應了國家的號召，隨著我們強大的某國軍隊，去了海外。軍隊去哪，他去哪！在上帝的眷顧之下，他成為了一個百萬富翁。但他並沒有像其他富豪一樣沉迷享樂，他的資產全部用來幫助那些動亂地區的婦女兒童以及小動物們了。他給戰區飽經風霜的人民，帶去了光明。”
    “這不合適吧？”
    湯姆越聽越心虛，他的確二十歲就當軍火販子了，隨著某軍到處跑。
    但他和好人好事可沒有關聯。
    “你在戰區有沒有去過紅燈區？”
    湯姆老臉一紅，點點頭。
    “那你有沒有享受過童工給你端的食物？”
    戰區很多孩子很早就工作，所以湯姆又點點頭。
    “那你有沒有在房間裏亂丟食物，結果招來老鼠？”
    湯姆皺起眉頭還是點了頭。
    “婦女，兒童，小動物，都有了。”
    “啊？”
    湯姆這麽沒原則的人，都覺得周野瘋了。
    斯坦丁也譏諷道：
    “你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嗎？”
    周野無所謂地笑道：
    “當然，我會以湯姆的名義捐贈幾所學校，順便找些人和你拍照！這件事才算成！”
    “這就成了？”
    “你們某國的政治家不都是這樣嗎？我會在網上給你造勢，隔著網絡他們哪知道你是什麽人？但他們會把你想象成我們給你立的這個人設！”
    湯姆已經不知道怎麽表達了，看了一眼同樣驚訝的斯坦丁，問道：
    “那你要他幹什麽？”
    “奮鬥了半輩子，響應了某國號召的愛國者湯姆先生，在五十歲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自己國家的軍隊中竟然滋生了許多蛀蟲。這些蛀蟲倒賣軍隊物資，虛報軍費，長期吸著聯邦政府的血。作為一個正直的愛國者，湯姆先生當即選擇把自己獲得的證據交給了一個cia，沒想到cia也被腐蝕，竟然對湯姆先生展開了追殺！ ”
    在場唯二的某國人，湯姆和斯坦丁都沉默了。
    周野讀的稿子，一半真，一半假。
    某軍的腐敗當然是真得不能再真，湯姆舉報腐敗這是假得不能再假。
    斯坦丁已經明白周野的目的，咬牙切齒。
    “你沒有證據！”
    “有證據當然更好！但誰說沒有證據，就定不了罪？
    控訴某國軍隊，控訴聯邦政府，本來就難度極大，不需要真的事件，隻需要有這個動作，民眾就會相信！
    以現在聯邦政府的信用，怎麽解釋，民眾都不會接受。”
    斯坦丁是cia，當然知道周野所說的道理，事實上他們幫助政客幹過不少這種事情。
    周野看斯坦丁的表情，知道差不多了，就又說道：
    “我這個人喜歡完美，所以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作為湯姆先生在cia中的朋友出現在這個故事裏，幫他活命，幫他揭發cia的爛事，當然證據你來提供。
    再提醒一句，你還記得布魯斯上尉嗎？那個在關卡和我們做生意，在我們的幫助下從中尉升到少校的前線軍官、他和你合作了不少次吧？他已經同意作為湯姆的另一位朋友，揭發軍隊的腐敗。
    我不一定非要你！”
    斯坦丁被周野嚇到，瘋狂搖頭。
    “你知道你的這個計劃會惹到誰嗎？那些國會背後的支持者！他們會想盡辦法殺死所有證人！”
    “所以，我會現在輿論上造勢，把證據放到網上，等事情已經無法阻止，再送你們回某國。到時候，你們就是英雄，就是王者歸來！
    我不明白你們在猶豫什麽？
    如果你們隻求利益，這件事將為你們獲得巨大的利益。
    如果你們愛你們的國家，那麽這件事對你們的國家絕對是一件好事。
    你們都清楚，我說的那些問題，都存在！”
    “可那時，我們依舊會死！那些大商人，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斯坦丁頭腦還是清晰的，沒有被周野的大餅砸暈。
    所以周野也沒騙他們。
    “是的，有這種風險，但湯姆先生！風險往往代表著巨大的利益。而對你，斯坦丁，你不同意，立即會死得悄無聲息，同意了，則還有機會活，且成為英雄，你自己選。”
    周野又歎了口氣。
    “我可是為你們某國人操碎了心！”
    ……
    周野拋出所有籌碼，就不再開口，等著湯姆和斯坦丁考慮清楚。
    他不著急，因為整個計劃，最關鍵的部分，是網軍的實力能否引導好輿論。
    至於人選是不是湯姆和斯坦丁，並不重要。
    找個肯配合的某國人並不難。
    “你是想讓我競選總統嗎？”
    貪婪的湯姆還是戰勝了膽怯，決定搏一搏。
    隻是周野搖搖頭。
    “你要競選，就不符合人設了。
    而且競選已經開始，臨時找專業的競選團隊也來不及了。突然殺出來，競選的紅藍雙方都會把你當成敵人，即使你加入他們其中一方。
    我要讓你成為某國的國民英雄，精神領袖，讓你像馬丁路德金一樣做一個演講，主題就是，和平！”
    湯姆眼睛冒起了金光，他不是黑人，如果他擁有馬丁一樣的聲望，就算這一屆不行，也能競選下一任總統。
    某國還有比總統更容易賺錢的職業嗎？
    一旁的斯坦丁也終於想清楚，雖然決定合作，但還是問了一個核心問題。
    “你做這麽多，為了什麽？我們國家的事，和你有什麽關係？”
    周野笑了笑。
    “我要你們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