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實在理解不了這位大宗師是怎麽想的！
    先是對一個平平無奇的葉輕眉的筆記十分執著。
    現在周野給他提供了獲得的“機會”，他又要用這個機會，換回前錦衣衛指揮使肖恩。
    “你師父跟肖恩有交情？”
    回城的路上，周野詢問同行的海棠朵朵。
    海棠搖搖頭。
    “沒聽說啊！誰知道啊，他老人家從來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周野聽海棠都這麽說，也不糾結了。
    反正如果能用肖恩交差，也算是了結他和苦荷之間的羈絆。
    不用再發愁怎麽製造一份假筆記去騙大宗師。
    不過周野肯定，北齊朝廷有很多人不希望看到肖恩回來。
    從局外人的視角來說，肖恩在時錦衣衛權勢滔天，實力雄厚，對上南慶鑒察院不落下風。
    那時北齊和南慶還能打個有來有回。
    肖恩對北齊是絕對有功的。
    但是肖恩在時的錦衣衛同時又聲名狼藉，殘忍好殺。
    沈重的父親嚴格來說就是被肖恩害死的。
    而周野現在是錦衣衛指揮使，當然也不想讓自己的前輩回來。
    位置沒地方擺啊！
    如今的朝廷已經形成了新的格局和勢力劃分。
    肖恩回來，又難免會讓一批老家夥有借口死灰複燃。
    周野總體來說並不看好這件事。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先抓住費介，否則免談。
    ……
    “大人英明，那個廚子確實有問題，進了詔獄才老實。費介之前住到了他家，給他的家人都下了毒，以此威脅他買了那個老太太的野菜。
    現在老太太和費介的畫像都已經製作完成，我們幾個衛所正在聯合搜查各個客棧。”
    聽到盧烽的匯報，周野又不滿意。
    沒辦法，時間緊迫。
    “光客棧不行，普通住戶家裏也要排查。他能住進那個廚子的家裏，就能住進其他普通百姓家裏。
    嗯，藥店也派人盯住。他隨身帶的毒藥應該不多，如果還有其他計劃，一定會準備更多毒藥。”
    盧烽有些為難，雖然現在錦衣衛人多，但是按照周野的意思，就是要搜索全城了，工作量依舊很大。
    但他還是點點頭，領命下去安排了。
    旁邊坐著的海棠朵朵，吐出一枚棗核，笑道：
    “說不定費介已經離開上京了，大張旗鼓值得嗎？”
    “就當是練兵了。今天是費介，明天可能是陳萍萍。近十幾年，我們北齊對上南慶總是輸多贏少。我希望從錦衣衛開始，我們要逐步掌握主動！就算這次無果，改進一下流程，下次南慶暗探再搞事情，就要多掂量掂量了。”
    海棠又咬了一顆冬棗，點點頭。
    “說的不錯。師父叫我保護你，你總是在鎮撫司待著，還需要我保護？不如出去走走？也許費介這次的目標是你呢？
    你這個錦衣衛指揮使上任以後，搞出這麽多花樣，我要是鑒察院的陳萍萍，我就先派人殺了你！”
    周野心裏咯噔一下，倒吸一口涼氣。
    他還真忽略了這個問題。
    他已經成了第二個肖恩，雖然實力上還欠缺一點，但被鑒察院當成目標很正常。
    苦荷讓海棠保護他，有可能是想到了這一點。
    周野盤算了一番，決定按海棠說的那樣，以身試險。
    海棠朵朵現在是九品高手，有她保護周野並不擔心自己武力值不夠。
    至於費介，他個人倒是不怕。
    周野不是大宗師，不需要那麽多花樣，一副砒霜就死了。
    從這一點來說，是費介還是別人沒什麽區別。
    重要的不是多種多樣的毒，而是下毒手法。
    周野覺得自己隻要不給對方下毒的機會，任對方的毒再厲害也沒辦法。
    ……
    周野認識海棠朵朵也有十年了，也算是從小看到大，很了解她的性格。
    帶著她和司慶，出了鎮撫司就去了上京城有名的小吃街。
    海棠一點都不像聖女，和普通的女孩一樣，兩眼放光，什麽都想嚐一嚐。
    周野早就不是以前的窮小子了，跟在後麵大方地付款。
    可是他自己卻是謹慎許多。
    但什麽都不吃，什麽都不碰，也不合適。
    他是來釣魚的，沒有餌怎麽釣魚？
    所以他會選擇性的吃一些東西。
    周野以己度人，對方要下毒總要預判他要吃什麽。
    他故意一會兒甜，一會兒酸，口味多變，讓人摸不清楚。
    沒一會兒，三個人手裏就多了各種小吃，邊走邊吃。
    周野手裏攥著一串糖葫蘆，剛才咬過兩口，並不喜歡，卻也沒丟。
    海棠嘴裏已經塞滿食物，懷裏卻抱了一堆。
    周野懷疑萬一打起來，海棠隻能把這些食物當暗器飛出去。
    司慶就矜持許多，雖然還是個孩子，已經學會克製自己的欲望。
    因為要保護周野，他也隻是拿了一包糕點拎在手裏。
    幾人從小吃街一頭，逛到另外一頭，並沒有出現意外。
    正好碰到錦衣衛闖進一戶人家，正在粗暴地進行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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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不能安排你的手下客氣一點？這一搜查，不知道多少百姓遭殃！”
    周野也支持文明執法，剛準備應下海棠朵朵的話，回去好好給錦衣衛定定規矩。
    可看到錦衣衛很迅速地搜查完畢，倒是沒有糾纏迫害百姓。
    說到底也隻是粗魯了一些。
    但時間緊，任務重，也沒辦法。
    他仔細一想，如果套用現代時候文明執法，那可就麻煩了，根本沒法查了。
    所以周野最終搖搖頭。
    “他們沒有問題，如果不想百姓受苦，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把人找出來！目前而言，讓百姓畏懼錦衣衛比讓他們相信劃算。”
    像是印證周野的話。
    錦衣衛再次闖進另一戶時，出現了意外。
    一個灰衣男人突然迎麵打翻質詢他的錦衣衛，衝到了街道上。
    海棠朵朵見狀，果然用手中的一張餅當做暗器飛了出去。
    那灰衣男人被擊中腿彎，摔倒在地。
    迅速被後麵的錦衣衛抓捕。
    “大人，這是通緝要犯，沒想到這次搜查還有意外收獲！”
    那邊的錦衣衛看到海棠出手，認出了周野，特意過來稟告。
    周野點點頭。這個時代受限於信息傳遞速度，通緝犯一旦跑出轄區很難抓到。
    所以他很理解這個錦衣衛的激動。
    周野突然意識到這種大搜查的重要性，也許平時就應該進行，不一定是搜查，可以是日常檢查。
    這就要搞出一種東西叫身份證。
    如果能清晰地登記本地人的信息，很多案件就容易許多。
    抓間諜，當然也會更容易。
    周野覺得有必要嚐試搞一下。
    那邊錦衣衛把通緝犯交給了衙門，又繼續搜查。
    周野和海棠，司慶轉了一圈沒有引出費介，正準備回去。
    他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蘆，不想再吃，卻也不想浪費。
    這一猶豫，他反倒是想到一種可能。
    “你們說，費介有沒有可能當著我們三人的麵，給這串糖葫蘆下了藥？”
    周野剛才吃了幾樣東西，都吃得很幹淨。
    他不喜歡浪費糧食。
    如果費介觀察到他的習慣，那麽這剩下的糖葫蘆是最好下手的東西。
    海棠朵朵聞言回憶了一下。
    “想在我麵前下毒，有點難。但是，剛才我幫忙抓賊的時候，是不是有個老頭靠近？”
    周野也想起那人，對方隻是從他們身邊走過。
    當時他們到注意力都在錦衣衛那邊，沒在意。
    “回去驗驗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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