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朵朵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按照周野說的，又出了城。
    當夜平安無事，錦衣衛還是沒有抓住費介等人。
    第二天又繼續全城搜查。
    可是一大早，朝會上，彈劾錦衣衛的官員就更多了。
    他們已經收到了南慶大軍壓境的消息，並把這件事歸罪到周野搜查南慶暗探得罪了南慶。
    周野很無語他們的邏輯。
    常年吃敗仗，北齊的這些官員，即使是剛剛經曆大清洗後，上位的中青力量，依舊擺脫不了長跪不起的習慣。
    就連太後也動搖了，把周野叫進宮詢問具體情況。
    周野機智地把事情推到了苦荷身上，證據就是來找苦荷打架的大宗師。
    “太後，我之前毀了南慶在上京的情報網，也沒見大軍壓境啊！這次鑒察院派人來，按理說是要重新安插暗探，建立情報網，卻大張旗鼓地毒殺了幾個變節者。
    一開始我還不知道為了什麽！現在看，他們是故意搞事情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然後針對國師。您看，大宗師都來了，那一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苦荷的威望極高，太後和小皇帝全靠他的庇護才有機會掌權。
    所以聽了周野的引導，太後非常重視。
    “那國師會不會有事？”
    “不會有事的，我已經叫聖女回去保護國師了！”
    太後不懂武功，隻覺得周野所說的安排，一定是妥當的。
    “行吧，你多盯著，務必保護好國師！至於南慶大軍的事情？”
    “回太後，臣覺得以南慶的做派，如果真的想開戰，絕對不會大張旗鼓地靠近邊境。十萬鐵騎到達邊境，又不動手，說明他們隻是想震懾我們。
    越是如此，我們越要抓住那幾個暗探，否則拿什麽和南慶談判？”
    太後能走到今日，腦子還是有的，她點點頭。
    “愛卿辛苦了。那就讓錦衣衛抓緊搜查，早日抓住那幾個賊子，也省得大臣們擔心！”
    ……
    周野心事重重地回到鎮撫司。
    不抓住費介等人，就像鞋裏藏了沙子，讓人很難安心。
    可是上京城太大了，隻靠錦衣衛，還要幾天才能搜完一遍。
    他想過要找城防軍合作。
    羅風當初雖然算是被迫合作，但如今也受到了太後的重用，依舊掌管城防軍。
    但周野擔心他和羅風接觸過多，會遭受太後的猜疑。
    正猶豫的時候，海棠朵朵倒是先回來了。
    她進入議事廳，先不客氣地端起桌上的涼茶，灌了幾口，才開口：
    “拿到了！照你的意思，我又放了一本無字的假書回去。你跟誰學的？太壞了！還無字天書？看不到就說明機緣未到？真的有人會信嗎？”
    “當然，但陳萍萍不會信！不過，就算他發現是假的，那也是假書被拿回去之後的事情。”
    “哦，對了，有一個問題！我去換書的時候，那個大宗師和我師父，哦，確定那個大宗師就是葉流雲了。他倆應該都發現了我。沒辦法，他們就在洞外打架。”
    周野想了想，搖搖頭。
    “沒關係！我不知道陳萍萍用了什麽手段，請來了葉流雲。但葉流雲真正感興趣的是和國師交手，應該不至於那麽多事。”
    海棠沒做評價，而是問起其他事情。
    “搜查還繼續嗎？你還要出去當誘餌嗎？”
    周野點點頭，又搖搖頭。
    “搜查會繼續，但我沒必要再出去，他們應該不會再對我出手。”
    ……
    又過了一天，邊境再次傳來消息。
    南慶的十萬騎兵雖然靠近了邊境，卻再也沒有動作，像是在等待命令。
    這無疑又證實了周野的猜測。
    陳萍萍不是想打仗，而是要用這件事威脅北齊，保證費介等人的安全。
    而錦衣衛的搜查，終於有了突破。
    一支小隊在搜查的時候，遭遇不明人員襲擊。
    小隊十個人全部中毒，雖然都沒死，但都癱瘓了。
    錦衣衛的專屬大夫表示他需要花很長時間才能配出解毒的藥。
    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遭遇了費介等人。
    周野立即叫人縮小了範圍，重點就是這支小隊出事的附近。
    眼見終於有了希望，苦荷那邊卻先有了變故。
    苦荷和葉流雲兩人切磋了兩天，誰也奈何不了誰。
    海棠去看過了，葉流雲已經離開。
    也證實海棠放到山洞裏的那本假秘籍已經被人偷走了。
    這意味著陳萍萍的目的已經達到，費介他們隨時可以撤退。
    周野很急啊！忙活了幾天要是什麽都沒得到，那就太打臉了。
    他終於還是跟羅風打了招呼，請城防軍看住城門，嚴格檢查出城的人。
    然而費介的撤退，比周野預想的還要激進。
    “銅鑼街，一條街的百姓都出現了中毒症狀。我們的人已經發現是那條街的水井被下了毒。現在正在調集大夫和藥材給他們解毒。”
    “兵部侍郎府上被投了毒，一家老小都中了毒。禦醫已經去了，但是情況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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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野聽到消息後，握緊了拳頭，他知道費介這就是在威脅。
    雖然這兩次下毒，都不致死，但一個影響範圍廣，一個影響力大。
    周野如果還堅持追捕費介，後麵還有另一條街，還有另一個大臣會遭殃。
    可讓他認慫，他也不甘心。
    但事實上，他根本沒有選擇。
    太後直接從宮裏下了旨意，叫城防軍放開了城門處的檢查。
    卻沒有通知錦衣衛。
    這怎麽不算是一種警告？
    周野無奈之下，也停下了錦衣衛的搜查。
    明擺著要放走費介！
    ……
    南慶邊境。
    費介和鑒察院的幾個暗探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國土，見到了在這裏等他們的陳萍萍。
    “這沈重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這次差點栽在他手上！還是院長英明，提前安排了大軍壓境，接應我們！”
    費介在鑒察院地位超然，所以和陳萍萍說話比較隨意。
    其他人就沒有這種心態了，各個低著頭不敢直視陳萍萍。
    “你那邊任務完成了嗎？”
    陳萍萍坐在輪椅，語氣很平淡。
    費介見其他人不敢開口，隻能親力親為。
    “完成一半吧！變節者已經殺了，這你應該收到消息了。暗樁也埋了幾個，可惜啊，無法形成情報網絡。
    自從露了相，我們就東躲西藏，實在不利於開展工作。
    另外沈重身邊竟然有個九品高手，我打聽了一下，應該是苦荷的關門弟子海棠朵朵。年少有為啊，我是沒法近身。宗追成功下了毒，卻沒能成功。沈重太警惕了，從那之後，他就沒再出門。”
    陳萍萍點點頭。
    “沒事，我們說好的，這次是我的私事。能完成一半就算是完成了！”
    “院長，您另一條線怎麽樣？葉流雲都出手了，還能有差錯？”
    陳萍萍歎了口氣，露出了苦笑。
    “浪費了葉流雲的人情！東西雖然拿到了，卻是假的。”
    “啊？要不我再去上京一趟？反正他們不敢和我們打仗！我抓住沈重好好審一審！”
    陳萍萍搖搖頭，表情變得凝重。
    “下次吧！你徒弟進京了，京都水深，我們必須回去看著他。”
    “我徒弟？”
    費介先是滿臉疑惑，旋即眼睛發亮。
    他的弟子很多，能讓陳萍萍關心的隻有一個。
    “範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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