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憤怒地將範閑和言冰雲釋放了。
    此時，誰都能看出他對太後的不滿。
    海棠朵朵帶著他們離開。
    周野又讓人把沈冰凝送回家，沒有懲罰她。
    因為已經對她沒有任何期望了。
    等事態平息，周野才把司慶叫出來。
    “怎麽樣？你現在還支持沈冰凝嗎？”
    司慶顯然是被傷到了，滿眼的失望。
    “師父，我以後不會再多管她的事了！”
    “哎，努力練功吧！你有你的宿命，這裏麵並沒有沈冰凝！”
    周野總算是挽回了一個，心裏鬆快了許多。
    讓言冰雲回到南慶使團，本就是他故意的。
    這個過程中，何道人又露出了破綻。
    範閑能脫離一個九品高手的追蹤，周野是不信的。
    隻可能是他倆有勾連。
    不過，對付何道人要等範閑離開齊國，周野必須假裝沒有察覺他們的小動作。
    周野其實也不想這樣，他不喜歡算計這麽深。
    但背後的國家弱，他手中的力量小，就隻能這麽一點點地積攢優勢。
    ……
    本來交接完言冰雲，範閑就該返程了。
    但是齊國太後過壽，就多留了南慶使團一段時間。
    其實就是為了在南慶使團麵前，再給範閑一次露臉的機會。
    周野也在等範閑聯絡上京城內潛伏的鑒察院暗探，來驗證自己的謀劃有沒有出錯。
    而這個時候監視南慶使館的人前來匯報，說是範閑和上杉虎聯絡上了。
    周野也隻能感慨，範閑是真能折騰。
    他聯係上杉虎無非又是挑撥局勢，渾水摸魚。
    上杉虎現在並沒有明確的效忠對象，特別是他義父“肖恩”死後，他恨南慶，但對齊國也沒有什麽歸屬感。
    周野無奈，要收服這條猛虎還是要用點手段。
    他親自來到了大將軍府，等著上杉虎和範閑聊完回來。
    大將軍府的衛兵，知道他和上杉虎有仇，沒有放他進去。
    他就隻能站在門外等，也算是表明自己的誠意了。
    “你是真的不怕死，還是覺得我不會殺你？”
    上杉虎騎著馬回來，遠遠看到周野就充滿了火氣。
    “就算你要殺我，也該請我進去坐坐吧！”
    上杉虎下了馬，十分有壓迫力地盯著周野。
    周野坦然地和他對視。
    最終上杉虎，僵硬地指了指將軍府大門，憤怒道：
    “請吧！沈大人！”
    兩人先後進入大門，走到了客廳。
    上杉虎把馬屁交給下人，讓人上了茶水。
    “無論範閑和你說了什麽，都不要相信！”
    周野喝了口茶，就直接表明了態度。
    上杉虎嗤笑一聲：
    “你消息挺快！”
    “這是上京城，錦衣衛還沒失敗到連自己家門口都看不住！”
    “我不喜歡範閑！那小子一肚子壞水和你一樣！但他說可以幫我殺你，我憑什麽不和他合作？”
    “你要殺我，還需要和他合作？我說了，等我忙完，給你機會報仇！”
    “花言巧語，你以為我會相信？”
    “你信不信都無所謂！我有今天的權勢，全靠太後支持。你隻需要投靠太後，以你大將軍的身份和重要性，太後對你一定會非常重視！
    這樣你就可以趁機挑撥太後對我的信任，從而讓我失去權勢。
    而我一旦失去權勢，不過就是一個六品武者！你想殺我還不是易如反掌？”
    周野說得很隨意，但即使上杉虎這種久經沙場的戰將也臉色突變。
    “範閑跟我說話的時候，隻有我們二人，你從何知道我們的聊天內容？”
    周野微笑：
    “放心吧，錦衣衛沒有那麽邪乎！我不知道你和範閑具體聊了什麽，但是，我剛剛所說，就是你對付我的最好辦法！”
    上杉虎依舊驚疑不定，但是勉強恢複了鎮定。
    “那不就證明範閑是真心和我合作？”
    “不，恰恰相反，這個計策根本不需要範閑，你隻需要向太後上道效忠折子，就能實施。他隻是動動嘴，就同時收回你和太後的情誼，這太便宜他了吧？齊國內部的事情，何須他多嘴？”
    “哼！你不也是動動嘴，就想讓我放棄和範閑的合作！”
    “你又誤會了！你想殺我，盡管按照他這個計劃來就可以了。我隻是告訴你，範閑不可信，這就夠了！”
    上杉虎搞不懂周野的心思，他也懶得想得太複雜，直接問道：
    “你就這麽不在乎自己的命？等我獲得太後的支持，就是你身死之時！”
    “早跟你說了，等我把南慶使團的事情忙完，你盡管來找我報仇！你為什麽不信？”
    “哼！”
    上杉虎不好再說自己不信，像小孩吵架，他端起茶杯，表明自己的態度。
    周野假裝沒有看到，厚著臉皮繼續喝茶。
    上杉虎是隻老虎，想用好他，必須給他套上繩子。
    之前這個繩子是肖恩，肖恩假死，以後說不定還會真死。
    周野必須新找一根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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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看得出來，你跟肖老前輩感情深厚！”
    “你不配提他！雖然你也是錦衣衛指揮使，但和他比起來還是不夠！要不是他被南慶折磨多年，就憑你？怎能殺得了他？”
    周野才知道上杉虎對肖恩，不但有感恩之心，還有崇拜之意。
    上杉虎說起肖恩，眼睛裏都閃著星星。
    周野這時更覺得上杉虎對他的寬容是有道理的，除了之前並肩作戰的情誼，還有對他能力的認可。
    “既然你跟肖前輩感情這麽深厚，那你知不知道他還有一個親哥哥？算起來應該是你的大爺！”
    “你胡說什麽？我義父哪來的哥哥？”
    周野見上杉虎真的不知道，覺得事情有門。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肖恩前輩的親哥哥正是本國文壇大家莊墨韓！”
    “莊墨韓？那個酸儒？”
    上杉虎反應有點奇妙。
    周野點點頭。
    “是啊，肖前輩沒提過嗎？”
    “提過！可都不是什麽好話！你確定他不是我義父的仇人？”
    “這很合理，不是嘛？他倆人一個從母姓，一個從父姓，一個習文，一個習武，當然會性格迥然，互相有些矛盾，但畢竟是親兄弟！
    你知道這次我們為什麽要花大價錢把肖前輩從南慶換回來？要知道肖前輩得罪過很多人！太後同意換他回來，並一再強調要保他性命，多少也是看在莊墨韓的麵子上。
    上次莊墨韓跟著使團前往南慶也是為了肖前輩！不然，你什麽時候聽說過齊國的文壇宗師去過南慶？”
    上杉虎露出來思考的表情，周野貿然這麽說，他肯定不會直接相信，但他會去驗證。
    他抓住周野話裏的漏洞，說道：
    “太後要保我義父，你還敢動手殺他？”
    周野聳聳肩。
    “我也沒辦法，大宗師要他死，不信你自己去問！對了，你要是真想報仇，也可以找大宗師啊，我可以提供辦法！”
    上杉虎不友好地瞪了周野一眼。
    他當然不會蠢到去找大宗師報仇，就算想，也絕對不能提。
    萬一苦荷知道了，他活不到明天。
    大宗師們雖然都有絕頂高手的矜持，但不代表他們心慈手軟，恰恰相反，每一個大宗師都是打出來的。
    周野見上杉虎沒有上當，起身告辭。
    “有空去看看你大爺！他也無兒無女，就你這一個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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