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紮的生日宴非常熱鬧。
    不僅有各方勢力派來的代表，送上禮物。
    查紮還帶著他老婆阿曼，師弟摩梭，去給鎮上的窮苦百姓送米糧。
    長官鎮的百姓代表也為查紮送來祝福。
    明明是一個吃人豺狼，卻營造了一種和口中綿羊和睦相處的氛圍。
    周野細細想過，是因為查紮背靠旺度禪師，用宗教充當著麻醉劑，從而令長官鎮的百姓忽視了被吃肉喝血的痛苦。
    猜叔的禮物也送了出去，周野卻察覺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黃金在三邊當然也是硬通貨，沒人不喜歡。
    猜叔特意為查紮打造的金貘是一對，因為當地傳說貘一生隻有一個伴侶，所以還代表著忠貞不渝的愛情。
    查紮和阿曼也是在旺度禪師祝福下結婚的模範夫妻。
    這樣的禮物，表麵上看非常合適。
    然而查紮和阿曼表現出來的反應，卻略有尷尬。
    這種情況周野見過不少，有個專門的詞，叫貌合神離。
    其實三邊這種地方，像查紮這樣的大佬，很少有專情的。
    但阿曼的地位不一樣，她和師弟摩梭都是旺度禪師的弟子，是旺度的代言人。
    所以阿曼和查紮之間更多的是政治聯姻，沒有感情，但也非常牢固。
    這也並不稀奇。
    周野比較不能理解的是猜叔。
    他在查紮生日這幾天，就能看出來的事情。
    猜叔一個老謀深算的家夥，和查紮相處了大半年，沒有看出來阿曼和查紮之間有問題？
    居然還送了這麽一個刺激查紮和阿曼情緒的禮物。
    周野思來想去，覺得猜叔是故意的。
    查紮和阿曼的師弟摩梭一直反對猜叔跟查紮的合作。
    這個摩梭年輕英俊，和查紮比，顯然更得阿曼喜歡。
    他和阿曼也經常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不合時宜的親近。
    別人知道他倆是旺度禪師座下師姐師弟的關係，一般不會多想。
    但拋開這層關係，就會發現他倆的關係非常不正常。
    所以周野認為猜叔也知道了查紮三人的複雜關係。
    故意刺激查紮，就是為了促使他來解決摩梭。
    這招激化矛盾，也是周野常用的陽謀，除非目標本身鐵板一塊，否則一定會成功。
    所以他對猜叔又多了一些警惕。
    ……
    查紮過完生日，又留了猜叔幾天，說是要談合作。
    可是混在猜叔手下裏的周野很清楚，查紮過完生日就去山上拜見旺度去了。
    等查紮回來，第一時間就以阿曼犯了戒律，在祈福儀式上褻瀆神靈的罪名，將她活埋了。
    查紮逼迫摩梭親自動的手。
    顯然查紮上山，是去找旺度打招呼去了。
    畢竟阿曼和摩梭是旺度的親傳弟子。
    而旺度明顯隻保了摩梭一人。
    周野其實對查紮的家事並不感興趣。
    他感興趣的反而是查紮身後， 佛法高深的旺度禪師。
    周野很好奇這超脫紅塵的方外之人，是如何在爭權奪利之中，擁有這麽高地位的。
    查紮處死了阿曼，也警告了摩梭，再也無人掣肘，答應了和猜叔的合作。
    由猜叔建立冷鏈運輸網，負責長官鎮的牛肉運輸。
    而猜叔借助查紮的影響力，打通運輸網絡後，要運的就不止是牛肉了。
    猜叔見合作成功，也趁著查紮高興，提起毛拉和孤兒隊的衝突問題。
    查紮果然並不在意幾個手下的死，聲稱願意坐下來和陳會長聊聊。
    但話裏的意思，也是想要一些賠償，希望在陳會長的玉石礦中分一杯羹。
    周野全程聽著查紮和猜叔的聊天，當然明白了對方的暗示。
    他事後就把查紮的條件告訴了傑克馬，由對方匯報給陳會長。
    但周野並不喜歡查紮。
    比起吳強那種愛欺負，傷害他人的純惡，還要不喜歡。
    查紮收養了很多孤兒，當初靠著這個手段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結果他把這些孤兒訓練成軍隊。
    孤兒隊那些孩子，十幾歲的年紀，就為了他殺人或者被殺。
    查紮也接濟貧民，但長官鎮是他的管轄區。
    鎮上的百姓之所以貧困，就是因為他壟斷了鎮上的核心產業。
    查紮又借助旺度的影響力，給自己塑造了一個虔誠的形象。
    但他卻利用宗教迫害著那些真正虔誠的人。
    利用善來為惡，是大惡。
    查紮令周野很不爽。
    一想到，一旦陳會長跟查紮和解，到時候自己就要一直從查紮的地盤經過，要經常和他打交道，周野就很煩。
    ……
    猜叔跟查紮聊完合作，就正式告辭離開了。
    周野從半路脫離，又返回了長官鎮。
    他還是想見一見，傳說中的旺度禪師。
    三邊的人對僧侶很虔誠。
    大概是因為本地的生活太過於地獄，所以即使毒販，軍閥都很崇敬僧侶，希望通過僧侶減少自己的罪惡。
    一邊做著惡，一邊念佛消惡，可以說寺廟是就所有惡的配套服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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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們是不會質疑僧侶的。
    但周野會，他覺得這個旺度才是萬惡之源。
    旺度修行的寺廟，就長官鎮外麵的山上。
    以前旺度是靠給平民講經出名的。
    但現在，隻有捐獻到達一定程度，才有和旺度麵對麵，接受他祝福的機會。
    還隻是機會，遇到旺度閉關，誰也見不到。
    周野可不慣著他，找僻靜的地方打暈了一個僧侶，換上了對方的衣物。
    然後翻牆，進入了寺廟的內院。
    三邊受地理麵積的限製，寺廟數量多，但都不大。
    周野很容易就找到了旺度閉關的禪室。
    湊巧的是，摩梭也來找旺度。
    周野避開正門，躲在了禪室的木窗外。
    “師父，爸爸！你明知我喜歡師姐，你為什麽要讓師姐嫁給查紮？”
    摩梭語出驚人，周野被驚得差點犯了影視中偷聽的大忌，叫出聲來。
    旺度禪師的確有股大師風範，語氣平和地說道：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困於欲望！你對你師姐那是喜歡？那是欲望！
    查紮對我們很重要！以前我是需要他替我做一些我不方便做的事，穩住我的地位。
    現在嘛，他已經成長起來，有了足夠的實力。我們也要端正態度，不能再把他當成隨意差遣的手下了。平等合作，才能走得更遠。
    這件事是你和你師姐做得太過，如果不是你們鬧得外人皆知，傷害了他的威信，查紮就算看在我的麵子也不會對你們下手的。”
    “可那也不用殺了師姐啊！師姐一直代表著您，他今日殺了師姐，明日就會殺我，等以後他也不會把您眼裏了。”
    摩梭情緒激動地挑撥，然而旺度氣度不改道：
    “隻要查紮一日放不下長官鎮的牛肉生意，他就不可能對付我！沒有我給活牛超度，信徒們是不會允許販賣牛肉的！
    你不必再說，我已經在查紮麵前保下了你，他就不會再對你出手。隻要你今後老老實實，不要再跟他作對！”
    “爸！”
    “你應該叫我師父！下去吧！”
    摩梭無論如何也勸說不動旺度，憤恨地跑了出去。
    “唉！”
    旺度歎了口氣，流露出一副關心的慈父表情。
    “師父！”
    從禪室的是佛像後走出一個清秀的男孩。
    旺度的表情瞬間就變了，變得猥瑣。
    那個男孩說：
    “師父，你別生我幹爹的氣！”
    旺度拉過男孩，滿臉堆笑。
    “查紮把你送來，就是最好的禮物，我怎麽會生他的氣？”
    木窗外的周野，從窗戶縫隙看到佛像前辣眼的一幕，又惡心，又憤怒。
    沒想到喜歡男孩的不止是神父。
    周野現在是創世神也是有廟宇的，想到要是有人在他的廟搞這種事，他非把當事人挫骨揚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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