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良捏了捏眉頭，努力回憶著中毒當日的情景，但是，他卻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看著他們期待的眼神，李文良這才搖了搖頭，語氣有些虛弱地道：“朱大人，老夫實在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至於為何中毒，老夫也說不清楚。”
    一聽李文良這麽說，兩人都有點驚訝了，居然本人不知道，為何中毒了。
    朱楨更是直接問道：“李大人，你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中毒的嗎？”
    李文良又在腦海中仔細回想，當日的情況，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最後隻能搖了搖頭，“當日，老夫剛將林大人扣押審理，但是好不容易發現的證據，竟然是假的。所以，沒有證據，隻能將他給放了。之後，老夫就隻覺得胸口一痛，然後就人事不知了。”
    李文良將當日所發生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
    蔣太醫和朱楨兩人聽了，也覺得這其中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李大人為何會中毒吐血。
    “此事甚是蹊蹺，李大人，你在昏迷前，可有經曆過什麽異常的地方？”
    李文良雖然清醒過來，可中毒一連躺了一個多月，此時身體虛弱地很，隻能半靠著舒坦一點。
    朱楨想到同時昏迷不醒的人，一想很有可能，“李大人，當日你們早膳吃了什麽。”
    李文良仔細回想了下，他有點想不起來，語氣有些虛弱的道：“不記得了。”
    朱楨一聽這話，頓時就語塞了。轉念一想，他怕是也想不起來當日用了什麽。
    而且他之前就調查過了，李大人中毒一事，林知府就曾審問過，膳食是無毒的，可卻是
    時間太長了，一個多月過去，就是有留下什麽線索，也應該都被清除幹淨了。
    “朱大人，可是還有其他人，與老夫一樣中毒了？”
    李文良原以為就他一人中毒，如今聽朱楨的話意，想來中毒的人應該不少。
    “不錯，與你從京城來的人，就十個人沒有中毒。其他人也和你一樣都中毒了，而且你們所中的毒，都是同一種。”朱楨看著他，一臉嚴肅地道。
    據他調查的情況，江舟府衙的官員，沒有一個人中毒。就已經能夠說明，這其中的問題怕是不小了。
    人還能等到他們到來，還是多虧了那十個護衛，要不是他們盡心盡力，怕是這些中毒的人，早就變成了一具屍體了。
    “朱大人，你是說，老夫帶來的人除了十個人，其他人都中了毒，那其他人沒事？”李文良一臉凝重的再次確認道。
    朱楨想到還有一人，“除了你們，還有一個人也中毒了是惠安縣的知縣。”
    李文良仔細想了想，“朱大人，怕不是你想的那樣了。”
    “李大人，怎麽說。”朱楨反問道。
    “如果早飯被下毒了，那麽不可能有十個人沒有中毒，想來這毒應該是下在另外的地方。”李文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另外的的地方？
    蔣太醫這時說道：“確實有可能，噬魂散毒性很烈，而且無色無味，不一定要口服。”
    “李大人，那你們那一日都接觸了什麽？”朱楨再次問道。
    李文良仔細回想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
    “老夫仔細想了一遍，也沒想起來，那一日和往常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扣押了江舟府的官員。”
    朱楨聽後，臉色愈發沉重，“李大人，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能這麽悄無聲息的下毒？”
    李文良仔細想了下，微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朱大人，老夫想不起來。”
    接著就想到黃仁軒也中毒了，便再次強調道：
    “朱大人，黃知縣他的情況如何？蔣太醫還請你全力救治黃知縣，他是審理知府貪汙一案的關鍵，絕不能出了差錯。”
    蔣太醫見他情緒激動，便出聲道：“李大人，你莫要激動，雖然服用了解藥，但你體內的毒性還沒完全解了。
    至於惠安縣的黃知縣，他的情況比較嚴重。雖然服用了解藥，毒性隻解了一半，還要連著服用一天，可能才會醒過來。”
    李文良聞言鬆了一口氣，隻要黃知縣沒死，那麽這個案子，就可以繼續審下去了。
    “那就好，朱大人你保護好黃知縣，此人是案子的關鍵，不然出了什麽意外，唯一的線索就斷了。”
    麵對李文良這麽重視，朱楨心底也多了幾分的重視，他之前隻是按著規矩派人保護黃知縣。
    看來待會兒，他還要再分配一點人手過去，免得讓黃知縣出現意外。
    “嗯，李大人，你請放心，已經派人保護他的安全了。”
    李文良這時才安心了，接著又問道：“朱大人，黃仁軒手中的賬本呢！”
    “你的護衛親自交給老夫了，李大人你看一看，可是這一本。”朱楨將收好的賬本拿給他。
    李文良接過那本賬本，仔細瞧了一遍，又在腦中回想了之前的記憶，確定正是黃知縣提供的那一本。
    “不錯，就是這個賬本，朱大人你收好。”
    隨後李文良就將賬本，交還給朱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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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是真的賬本，朱楨接過賬本仔細收好，臉上的表情也緩和兩分。
    “李大人，你之前在江舟府，可調查出什麽了嗎？”
    李文良此刻還有點虛弱，半靠著牆道：“老夫被江舟知府擺了一道，線索基本上全斷了，除了黃知縣手裏的。朱大人，你怎麽也來江舟府了？”
    朱楨淡淡地回道：“李大人，陛下在京城得知你們昏迷不醒的消息。隨後立刻派了老夫前來調查情況。而蔣太醫他，也是陛下知道你們中毒了，特意讓蔣太醫隨老夫一塊來江舟府的。”
    “老夫，實在是愧對皇恩呐！蔣太醫，多謝你救了我們的命，這次要不是你，老夫怕是要亡在江舟府了……”李文良一臉羞愧的道。
    “李大人，客氣了，這是醫者應該做的，何況還有皇命在！”蔣太醫淡淡地說道。
    朱楨見李文良如此，便說道：“李大人，陛下皇恩浩蕩，你還是早日恢複身體，為陛下將差事辦妥了。這樣才能對得起，陛下對你的看重。”
    “朱大人，你說的有理，老夫要盡快恢複身體，盡快辦差才是。”李文良點頭道。
    朱楨見此就道：“李大人能如此想甚好。如今江舟府一事，陛下交給老夫辦理，李大人你找到什麽線索沒？”
    說起這個李文良滿臉羞愧，他將事情給辦砸了，“實不相瞞，真沒找到什麽線索，就是有的線索，老夫昏迷了一個多月恐怕也斷了。之前查到的賬本，根本就是假的，老夫隻有通商口岸的商戶，還沒來得及調查取證了。”
    朱楨問了一通也知道了，也沒得到有用的什麽線索。已經打草驚蛇了，現在想再次查案，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李文良滿是羞愧，“是老夫不夠謹慎，才造成如今的局麵……”
    朱楨沉思片刻，說道：“李大人，莫要太過自責，此次雖困難重重，隻要找到證據，總能查個水落石出的。”
    李文良微微頷首，“但願如此，李大人，接下來還需要你多多費心了。”
    朱楨一口應下，“嗯，李大人放心。你好好休養身體，其他的交給老夫。如果你想起來什麽有用的線索，也可以派人告知老夫。”
    李文良合著眼點點頭，“那就有勞朱大人了。”
    一旁的蔣太醫見他們說的差不多了，便出聲道：“李大人，既然你醒了那就讓老夫把把脈。”
    李文良立刻伸出手，“蔣太醫，那就勞煩你了。”
    蔣太醫手搭著脈，微微眯了眯眼，片刻後才道：“李大人脈象已平穩許多，隻要再調養幾日，便可無大礙。隻是這毒雖已解，卻還需小心調養，切不可勞累。”
    李文良感激道：“多謝蔣太醫，若不是您，老夫怕是凶多吉少。”
    蔣太醫連忙道：“李大人言重了，治病救人乃是下官職責所在。”
    朱楨看向蔣太醫問道：“蔣太醫，這毒您可查出究竟是何來曆？”
    蔣太醫皺了皺眉，“回朱大人，此毒甚是罕見，下官也是翻閱了諸多古籍，才略知一二。
    李大人中的毒，應該是來自西域的一種奇毒，名為‘噬魂散’。中毒者起初並無明顯症狀，待到毒性發作，便會昏迷不醒，若不及時救治，恐有性命之憂。”
    “噬魂散？江舟府可沒有西域的商人，怎麽會有這種毒？”朱楨一臉不解。
    這幾日，朱楨也是調查了不少事，對於在江舟府，見到西域的毒也感覺奇怪。
    “蔣大人，這毒是西域來的，你沒認錯？”李文良也有點不信。
    蔣太醫見他們如此，這不是質疑他的醫術嗎？
    頓時也多了幾分的不高興，“老夫對自己的醫術，還是有把握的。噬魂散老夫之前聽說過，它的症狀與你所中的毒一樣。”
    “蔣太醫，我不是懷疑你的醫術。隻是奇怪西域奇毒，怎會出現在江舟府？”李文良見他惱怒了趕緊解釋道。
    蔣太醫臉色好看了一些。
    朱楨仔細思考了下，“如果是當日早飯的問題。經過這麽久了，證據都已經處理幹淨了，怕是已經沒任何線索了。”
    李文良點點頭，“此事不重要，能查到自然是好的。其實老夫心中也有個懷疑，就是林知府下得黑手，此人真的太狡猾了，當初辦案的時候，被誤導了好幾次。”
    朱楨想了一下，隨後就道：“李大人，您且安心調養，這江舟府的事情，就交給老夫了。”
    李文良中毒那麽久，身體也受損不小，既然陛下派了朱楨前來徹查，又是刑部的更加合適。
    “行，那接下來的事就辛苦朱大人了。”
    “李大人，你之前調查出什麽有用的線索沒？”
    李文良歎了一口氣，“實在是羞愧，老夫隻查到了賬本是假的，卻沒發現真的賬本在哪兒，反而還打草驚蛇了。”
    朱楨在一旁仔細聽著，卻沒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也讓他意識到，江舟府恐怕是有很大的問題。
    見李文良一臉疲憊和虛弱的表情，朱楨也不好繼續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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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人，今日你才醒來，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有老夫處理。”
    “那接下來就辛苦朱大人了！”李文良也很感激
    “李大人不必客氣，你我都是奉旨辦差。”朱楨回了一句。
    “朱大人說的是。”
    李文良隻覺得扛不住了，一臉疲憊的道：
    “朱大人，老夫現在確實不行了。”
    朱楨見他這樣，也不好繼續下去，該問的也問了，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便打算離開。
    “李大人，你好好休息，那我等就不打擾了。”
    “嗯。”李文良疲憊的點點頭。
    身體還未恢複，此時人才醒過來，精力也不濟。所以，也就不和他來虛的，在下人的伺候下，就躺下休息……
    “蔣大人，咱們走吧！”
    蔣太醫點點頭，隨後二人就往外走去……
    走了一段路後，朱楨率這才打破沉默。
    “蔣大人，接下來那些中毒的人，怕是要辛苦你了。”
    蔣太醫捋了捋胡須，回道：“朱大人言重了，既然陛下派老夫一同前來，那遇到這種事自然義不容辭。至於其他的一些事，還是要朱大人多多費心。”
    朱楨微微頷首，“那是自然，蔣大人到時你身邊也安排幾個護衛。”
    蔣太醫想都不想就拒絕道：“這倒是不必，老夫就一個大夫，哪裏需要……”
    見他拒絕了，朱楨就將情況說了出來。
    “蔣太醫，你莫要拒絕，江舟府的情況，怕是比我們想的都要複雜，所以派些人手保護你的安全，也是應當的。你安全了，我們這些人安全才有保障。”
    見朱楨一臉認真，蔣太醫也不好再拒絕，有人護衛也還好，就答應了他的提議。
    “行，那就按朱大人，你的意思辦吧，老夫還要去給其他人複診。”
    “老夫也要去查案了，王四，接下來你陪著蔣大人，務必保護蔣太醫的安全。如果黃知縣醒來的話，立刻告知本官。”朱楨對護衛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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