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你可是有懷疑的人。”朱楨在一旁說道。
    李文良微微點頭，“不錯，老夫就是懷疑，這些都是林知府所為。”
    朱楨這時說道：“看來李大人你的想法，與老夫不謀而合了！”
    李文良隨即就道：“朱大人，你可是已經抓到林知府貪腐的證據了？”
    朱楨微微搖了搖頭，“李大人，本官沒能查到。”
    接著又道：“他身邊的師爺被抓後，更是嘴硬。隻說毒死黃知縣，皆是他一人所為，隻是為了報當年的仇。”
    李文良一聽朱楨這麽說，更是直接斷言道：“此話說出去誰信，既然多年前的仇恨，那為何選在此時動手，分明就就是在為林知府辦事！”
    朱楨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李大人所言極是。其中定有蹊蹺。本官也是這麽認為的，公堂審問結束，就已經派人問過林大人了！”
    李文良立刻追問道：“朱大人，那林知府，他是怎麽說的？”
    朱楨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就道：“李大人，你也與他打過交道。自然也清楚林知府這種狡猾的人，哪裏簡單的一兩句話，就能試探出來的。”
    聽到朱楨這麽說，李文良歎了口氣，一想也確實如此，他當初也沒抓到林知府的罪證。
    朱楨看了他一眼，“李大人，你們不也中毒了，本官還找不到什麽線索。”
    一聽朱大人這話，李文良瞬間就語塞了。
    隨即解釋道：“朱大人，是下官疏忽大意，才不小心遭了毒手……”
    朱楨見他神色尷尬，隨即就解釋道：“李大人，本官理解，此事簡直是防不勝防。”
    “朱大人，您說的對！ ”李文良感激的道。
    接著就說道：“朱大人，你可查明了下官等人，是如何中毒的嗎？”
    這話就讓朱楨感覺丟人，沉默了半晌後。
    李文良感覺他有點奇怪，“朱大人，可是發生何事了？”
    朱楨這才緩緩開口道：“李大人，實不相瞞，目前尚未查明，你們到底是如何中毒的。但是，本官已命人去徹查此事了，會調查水落石出的。”
    李文良臉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一些。“朱大人，可是還沒能查到，下官等人是怎麽如何中毒的嗎？”
    朱楨見他的眼神，然後點點頭，“李大人，你所想的不錯。老夫手裏掌握的證據，卻一直沒查到，李大人你們當時是如何中毒的。”
    接著朱楨將事情解釋了一通，免得讓人產生誤會，以為他朱楨辦事不盡心。
    畢竟大家都是同朝為官，這點事還是需要解釋清楚的。
    見李文良沒說什麽，朱楨繼續說道：
    “當日伺候你們的下人，也一一審問了一遍，可惜本官抵達江舟府太遲了，根本就沒審出來什麽。”
    李文良心知肚明，“卻根本沒有留下什麽線索，想來已經被清理幹淨了。”
    朱楨點點頭，“不錯，蔣太醫診斷此毒無色無味，就是令人昏迷不醒，最終氣血耗盡而亡。要不是，蔣太醫醫術了得，怕是都命喪黃泉了！”
    李文良明知道，是被林知府下的毒。但卻苦於沒有證據。這種憋屈的感覺，他已經在江舟府經曆了好幾次。
    越想起這些，李文良內心的怒火，並沒有隨著時間流逝減少，反而是越發的高漲。
    因此蒼白的臉頰，此時此刻也多了幾分血色。
    “實在是太狡猾了，林知府這件事，下官有十成的把握，他們是脫不了幹係的。”！”李文良皺起眉頭道。
    朱楨見此就承諾道：“李大人，此案怕是難以查到，但老夫不會放棄，一定會審出來的。”
    李文良聽了朱楨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感激，道：“朱大人，這江舟的官場問題不小，接下來還要多倚仗你了。
    下官中毒後身體虛弱，既然陛下派您前來，此事就有勞您費心了，下官願意從旁協助。
    林陽洛在江舟府作惡多端，若不將他繩之以法，江舟府的百姓將永無寧日。”
    李文良如今身體虛弱，朝廷又派了刑部侍郎朱大人，那麽他就沒必要爭什麽。
    朱楨看他的眼神透著認真，知道李文良說的是真的，這樣也能給他省下不少事，就答應了。
    “李大人放心，本官既然奉命前來，定當是竭盡全力。隻是目前尚無確鑿證據，你之前可有查到證據。”
    “蘭烏，你將手裏頭的證據，交給朱大人。”李文良吩咐道。
    “是，大人，烏蘭這就去取來。”
    “朱大人，還需從汪邛入手。”李文良提醒了一句。
    朱楨頷首道：“李大人說的有理，本官也是這個想法。”
    沒多久，烏蘭就將東西取來，“大人，這就是之前查到的證據。”
    朱楨拿過證據看了起來，接著就問道：“李大人，那這些銀兩呢，現在又在何處，你們可查到了？”
    李文良搖了搖頭道：“朱大人，下官查到了假的證據，沒多久就中毒了。至於黃知縣，他拿出的證據說，也沒有銀子的線索。”
    “能夠找到銀兩，那麽就物證都有，這樣才能定林知府的罪責。可如今李大人你先中毒，昏迷了近一個月。好不容易清醒了，結果黃知縣又被毒死了。”朱楨臉色很是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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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案子真的讓朱楨感覺，難度不是一般的棘手，如果當初一開始就讓他來，還會簡單一點。現在這種半途接手，有些出問題的地方，會更加難。”
    李文良也是尷尬不已，也是他不夠謹慎，才讓事情變成如今這樣的地步，他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兩位大人，你們說的假的證據在哪兒？”蔣太醫從門外進來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
    二人下意識回頭一看，見是蔣太醫神色都鬆緩下來。
    “蔣太醫，怎麽又回來了？”李文良再次看到他有些奇怪，方才蔣大人不是已經來過了，此刻再次出現莫不是有什麽問題。
    “李大人，之前老夫來看診，一不小心落下了點東西，是回來取的。”蔣太醫拿起桌上遺忘的，重新放入藥箱。
    蔣太醫接著道：“對了，李大人，方才你說的那些假的證據，可否讓老夫瞧瞧。”
    李文良看了一眼朱楨，見朱楨沒什麽反應，滿臉笑容沒有開口，想到不過是假的，這些也無關緊要，給蔣太醫也成。
    “蔣太醫，你可是有什麽發現？”朱楨一聽蔣太醫這話，立刻就意識到異樣。
    蔣太醫也是臨時想起來，“既然是最後碰觸的東西，自然也該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烏蘭，那些假的證據，你們可留著？”李文良詢問道。
    烏蘭麵露一絲難色，“大人，那些假的證據，已經被江舟知府派人給收回去了。”
    “你說江舟知府收走了？”李文良皺眉頭。
    “是的，林知府說這些不是證據，是他收藏品，自然有權利處置，所以……”
    烏蘭越說聲音越低，李文良的臉色也越發難看。
    李文良冷著怒氣質問道：“你們怎麽辦事的，那些證據就算是假的，也不應該讓林知府兩年那些收走，你們到底在幹什麽！”
    烏蘭見李大人發怒了，隻得解釋道：“大人，卑職當時人手不夠，隻能護住大人，所以才沒法……”
    李文良也明白當日這些護衛，能將他們護住就盡力了。
    “好了，此事不怪你們。”
    “多謝大人！”烏蘭感激道。
    朱楨眉頭緊皺，說道：“這林知府動作倒是快，既然是假的證據，為何收走？”
    李文良隨即就道：“烏蘭，你去尋林大人，討要那些假證據。”
    “是，大人！”烏蘭領命匆匆而去。
    朱楨這時出聲道：“李大人，你覺得烏蘭此行能成功嗎？”
    李文良沉思了一會兒，語調有些“應該是可以……”
    朱楨笑了笑，“按本官來說，烏蘭此行，怕是會無功而返。”
    “朱大人，你這麽肯定？”
    朱楨點點頭，“這是本官的預判，李大人要是不信，等會兒就知道了。”
    一聽這些話，李文良頓時就沉默了，他心底也沒底。
    一炷香後，兩人看到烏蘭的表情，就知道此事的結果了。
    烏蘭神色略帶幾分沮喪，“大人，林知府派人傳話，說那些已經全部銷毀了。”
    “林知府怎敢如此！難道老夫昏迷了，他就隨意處置不成！”李文良忍不住動怒咳嗽了起來。
    蔣太醫見他如此激動，便出言道“李大人，你體內還有殘毒，怒火對你身體不利。”
    李文良咳嗽了好幾聲，過了好一陣才停下來。
    “蔣太醫，此事……”
    “事已至此，那就隻能算了。”
    蔣太醫本來是想查毒是下在哪兒。如今已經被毀了，那麽毒藥是誰下的，也隻能成為一樁懸案了。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和林陽洛脫不開關係，可卻隻能認栽。
    與此同時，朱楨也認識到了，林陽洛此人不是一般的難纏，所以，他在江舟府接下來，要快狠準一點了！
    朱楨麵色凝重，說道：“李大人，眼下最重要的的是，先查清楚林陽洛貪腐的銀子在哪，你可有消息。”
    李文良搖了搖頭道：“朱大人，下官之前追查時，就沒查到這筆銀子，還被林陽洛給擺了一道。”
    朱楨又詢問了一番，結果卻沒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又見李文良滿臉疲態，朱楨便停下了這次的問話。
    “本官還有事要處理，李大人，你好好休息，今日就先到這兒。如果你想起什麽有用的線索，到時請派人告知本官。”
    “好的，朱大人。下官起身不便，請恕下官，未能起身相送了。”李文良客氣地道。
    “李大人，你好好養著。你的心意本官領了，這些虛禮不必在意，好好休息。”
    朱楨說完後，就朝他點點頭。
    “烏蘭，你替本官送一程朱大人。”李文良吩咐了一聲。
    烏蘭恭敬應下，隨後就躬身道：”朱大人，您這邊請。”
    朱楨微微頷首。“嗯。”
    ……
    府衙後衙
    林陽洛表情淡漠的圍著水榭下的魚兒，看著魚兒爭相搶食的表現。
    “大人，已經打聽清楚了，是那蔣太醫想要的。”
    林陽洛一把將手中的魚食，給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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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吃了不少的教訓，怎麽就不知死活，非要和本官作對。”林陽洛也不喜麻煩。
    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眼中閃爍著狠厲的光芒。
    “大人，可要下官，將他們給……”說著這些，那人又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林陽洛沒有出聲，站在水榭邊，沉思良久。
    “大人，此事萬萬不可。”蔡主簿忙出聲道。
    “蔡大人，你可有主意？”林陽洛道。
    “這……下官無能，但是，朝廷派來了欽差，真出了事，怕是那個局麵就不可挽回了。”
    林陽洛轉念一想，蔡主簿提的建議，聽著有幾分道理。
    他深知這次李文良等人雖未掌握確鑿證據。但是，若不徹底解決這個麻煩，恐怕日後難以安生。
    他可以派人殺了惠安縣知縣，但不能殺了朝廷派來的欽差，那麽性質就不一樣了，到時後果就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最終，林陽洛還是放棄了，“不必了，您嗯密切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稍有風吹草動，立刻向老夫匯報。”林陽洛對身旁的下屬命令道。
    “是，大人！”下屬連忙點頭應是，隨後匆匆退下。
    等人走了之後，林陽洛問道：“蔡主簿，你手裏頭做的如何了？”
    “回大人，您交代的事下官已經辦妥了，應該不會出什麽問題。”蔡主簿忙回道。
    “嗯，你仔細點，這件事關係到你我的身家性命，再小心都不為過。”林陽洛語氣凝重地道。
    “大人，請放心。”
    ……
    府衙
    朱楨看著眼前人道：“你那裏如何？”
    “大人，那林知府這幾日見了不少江舟府的官員，離的太遠，卑職聽不清。不過，卑職跟隨那些官員，其中蔡主簿那兒，發現了不少東西。”
    “東西呢在何處，快拿來本官瞧瞧。”朱楨催促道。
    “大人，您請。”來人立刻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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