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姻親，不看僧麵看佛麵。你姐夫也是你兩個外甥的爹，總不能看著他一事無成。”
    兒子的態度趙氏還是感受的出來，可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能如何。趙氏也對這個便宜女婿不滿，可兩家是姻親，是不可爭辯的事實。
    顧家的門第是不同以往，總不能因為這些事，到時傳出來一些話，背負一個嫌貧愛富，發達了看不起親戚，目中無人的名聲。
    自從那次之後，顧行晉已經很久沒見到顧寶珠了。
    “娘，大姐，她可有和你說什麽嘛。”
    趙氏隻簡單說了一句，“沒說什麽，隻是她倒是擔憂夫婿的前程，在我麵前提過幾次。”
    顧行晉聞言沉默了一陣，想到兩個外甥和大姐，顧行晉還是同意幫忙。
    “娘，我知道了！不過，姐夫誌大才疏，怕是我安排的他會不滿意……”
    趙氏聞言冷哼了一聲，“不滿意，那就讓他薑家自己安排。”
    親兒子才是她最看重的，答應幫一把薑家，也是為了顧家的名聲考慮。
    “晉兒，你這次就幫一次，看在你大姐和孩子們的份上。”
    “這件事我知道了！娘，我先去忙了。”顧行晉點點頭準備離開。
    “那你去吧！”趙氏點頭道。
    “去打聽下，大姑奶奶那兒的情況。”顧行晉吩咐道。
    豆子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大人，打聽什麽？”
    顧行晉皺了下眉頭，覺得豆子這陣子事情辦的有點差。
    “薑家的情況，都發生什麽事，你就去打聽下。”
    “是，大人！”
    半個時辰後，豆子就回來稟報，薑家沒發生什麽事。
    “將這封信，送去戶部尚書秦大人的府上。”顧行晉親自寫了一封信，讓豆子將信封送去。
    “是，大人”豆子接過那封信就去辦差了。
    ……
    秦府
    秦高欽得知消息後，立刻召見了豆子。
    “你們大人派你來，可有什麽事。”
    豆子恭敬地呈上信道：“秦大人，這是我家大人信。”
    秦高欽接過信，打開信封，目光快速掃過信上的內容。
    原以為發生什麽大事了，結果隻是一樁小事，有必要派人送一趟？
    這不就是打個招呼的事。
    “你們大人確定，就是這件事？”秦高欽此時都有點不確定了。
    “是的，秦大人，這封信是我家大人的親筆信。”豆子恭敬地回道。
    秦高欽一看還真是親筆，不過就是給一位舉人，安排一個知縣的官職而已。
    也不是過分的事，舉人不參與科舉，擔任地方知縣一事，合情合理合法。
    隻要答應了，這件事還能讓顧家欠他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
    秦高欽很爽快道：“這件事是舉手之勞，你回去告訴顧大人，老夫答應了！”
    “小的一定將話帶到，想來大人事務繁忙，那小的就不打擾秦大人了。”豆子恭敬行禮道。
    秦高欽點點頭，隨口道：“嗯，回去告訴你家大人，以後這種小事，不必特地寫信過來。”
    “是，小的一定轉述。”豆子躬身答應道。
    回到府裏，豆子立刻將此事轉告給了顧行晉。
    “知道了！你辦的不錯，下去領賞吧。”顧行晉微微頷首。
    “謝大人的賞。”
    ……
    薑家
    薑維譚倒是猶豫不決，整個人坐立不安。
    “墨泉，你說爺到底要不要親自去一趟顧府，當麵和我那小舅子，提一提此事？這要是去了，到時更被顧家更看不起，不去的話……”
    “爺，太太不是已經和顧家夫人提起過，想來顧大人應該會辦好的，而且此時上門，怕是不太好。”接著墨泉又補充了一句。
    “為何此時上門不好，你說說看。”薑維譚神色很是難看。
    墨泉對於爺的黑臉，已經免疫了，一旁說道：“爺，咱們今日上門，是有求於人，而且當初您可是不聽顧大人的勸說，才……”
    聽到這裏薑維譚的臉一下子黑了，讓他如此丟人的事，他肯定不會去做的。
    接著又說了一句，“爺，此事太太和顧府開口的，想來是十拿九穩，不如耐心等待一番。”
    薑維譚也不想丟人，仔細思考，明白是這個道理。
    想到當日顧行晉的態度，以及當初他強硬的態度，薑維譚現在也不想湊上去自討沒趣。
    “你說的有理，就算沒有顧行晉。爺也可以讓蔡家出麵幫忙，無非就是多花一點銀子而已。”薑維譚已經想到其他法子了。
    墨泉聽後沉默不語，內心忍不住吐槽，顧大人可不是蔡家能比的，蔡家要是真行，蔡公子何至於整日吃喝玩樂。
    不過這話墨泉可不敢說出來，有了其他的打算，讓薑維譚的心，一下子安了不少，又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錦盒。
    “墨泉，將這枝金釵送去的給太太。”
    “是，爺！”
    墨泉弓著身接過錦盒，便往正院而去……
    顧寶珠此刻正在屋內繡著帕子，偶爾和幾個丫鬟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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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您這花繡的和活的一樣。您的繡活越來越好了。”
    “奴婢們手藝，可比您差太遠了……”
    這時嬤嬤來報，“太太，墨泉說奉命前來求見您。”
    “現在沒啥事，就讓他進來吧！”顧寶珠隨後吩咐道。
    “是！
    “墨泉，見過太太！”墨泉恭敬道。
    “嗯，你主子讓你過來，可是有什麽事了？”顧寶珠隻是平淡的問了一句。
    墨泉恭敬地呈上錦盒，說道：“太太。這是爺讓小的送來給您的。”
    顧寶珠看了一眼那錦盒，打開盒子一看，裏頭擺放著精致的金釵，眼神沒有任何的波動。
    顧寶珠早就對此不在意了，“嗯，你告訴爺我很喜歡。”
    “太太，這是爺親自挑選的，知道您喜歡金釵，爺肯定很高興。”墨泉笑眯眯地道。
    “爺他最近在做什麽。”顧寶珠轉移話題道。
    墨泉恭敬回道：“回太太，這陣子爺除了出門辦點事，都在書房待著……”
    “嗯，禮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顧寶珠直接打斷了。
    墨泉一時間，也有些尷尬。
    顧寶珠將一切看在眼裏，“怎麽，你還有什麽事，就一次性說出來。”
    “沒有太太，就是爺想著能不能讓，讓顧家幫忙打聽看看，戶部的差事什麽時候會下來。”
    “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顧寶珠就知道他無事不登三寶殿。
    “是，小的告退。”見太太不願意繼續說下去，隻得退了下去。
    對於薑維譚的前程，畢竟關係到兩個孩子的前途，所以，顧寶珠心裏也是頗為上心。
    顧寶珠麵上是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但私底下也很關心這件事，已經派人回娘家打聽了消息。
    知道晉弟和戶部打好招呼了，她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但是，沒有在薑維譚麵前表現出來，讓他緊張一段時間。
    直到將魏維譚感到不耐煩，這次親自過來，才將這件事告訴他。
    “你覺得，這種事有必要拿開玩笑嘛？”
    薑維譚神色頓時露出喜色，大笑道：“娘子，這次真是多虧了你。若不有你，恐怕不知還要等多久，你真是咱們薑家的大恩人！”
    顧寶珠對這種甜言蜜語已經免疫了，再次聽到已經毫無波瀾了，隻道：“你我夫妻一體，說這些做什麽，就是顯得太客套了。”
    “是，太太你說的對。”薑維譚連連點頭道。
    ………
    顧府
    豆子將信交給顧行晉，“大人，這是之前，秦大人派人送來的信。”
    “可有說什麽？”顧行晉接過信問道。
    “秦大人說，您之前交代的事，已經辦妥了，他說隻要等您的回話，就能定下來了。”
    交代的事？顧行晉仔細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是半個月前的那件事。
    隨後就打開了信封，果然正是安排薑維譚職位的事。
    信中具體描述了三個地方，第一個邙縣，離京城不過二百裏，當地民風淳樸。第二個惠江縣，則是南邊的縣城商貿繁榮。
    最後一個，是興原縣，位置不好不壞。比前麵兩者強上一點的就是，離湖南行省比較近，大概兩天左右的路程。
    顧行晉一看這樣的安排，就明白秦高欽這是讓他自己選擇。斟酌思考一番，直接拍板選擇了邙縣。
    至於問薑維譚的想法，顧行晉完全沒想起來這個人有問的必要。
    邙縣離京城比較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薑維譚惹出了事，他方便出手兜底。
    離的太遠了，到時出了事，根本就長鞭莫及。
    顧行晉選好之後，立馬安排豆子去給秦尚書回話。
    “你們大人，已經確定下來，就是邙縣？”秦高欽有些驚訝忍不住再次確定道。
    “是的，秦大人，我家大人說了，是邙縣。”豆子笑著道。
    “邙縣也不錯，那老夫這就下令！”秦高欽點點頭，隨後提筆寫了一封，接著又是蓋上尚書令。
    秦高欽再次問道：“這份任命公文，是給顧大人，還是由戶部統一分發。”
    豆子一一回道：“秦大人，我家大人說，公文就由戶部統一分發吧。我家大人交代了，讓小人轉述一句，說這個人情他記下了。”
    秦高欽見顧行晉領情，就笑道：“顧大人太客氣了，這些都符合朝廷的規矩。”
    “秦大人說的是。”豆子都心知肚明，這句話也不過說說而已。
    他可是知道，朝中還有不少前幾科的同進士，還在等待能分配一官半職。舉人想要得到官職，沒有人脈的話，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很快戶部的任命公文便下發了，薑維譚也得到了任命。
    “哈哈，爺還是運氣好，這麽快就分配官職了！”
    以後他也可以一展抱負，為家族爭光了！一直憋悶在心中的那口鬱氣，給發泄出去。
    戶部郎中林覺新見他得意忘形，便提了一句。“薑舉人，這還要多虧了顧大人，要不是他出麵幫你一把，這任命書怕是要排到猴年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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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維譚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什麽意思。”
    “就是這麽個意思，你該向顧大人道聲謝。”林覺新都羨慕薑家，運氣這麽好和顧家成為姻親。
    薑維譚一時神色莫名。
    “薑舉人，邙縣知縣需要七日內赴任，所以接下來你要抓緊時間了，告辭！”
    一看他如此表情，林覺新哪裏看不明白，更是覺得顧大人，為了這樣的人欠人情，真不值得。
    說罷林覺新見他沒反應，壓下心中的不滿甩袖就要離開。
    “爺，林大人……”墨泉暗道不好，在一旁提醒道。
    薑維譚立刻反應過來，“林大人，方才走神了，還請見諒，不如留下來一同喝杯茶。”
    “不必了，本官還要去下一家通報。”林覺新直接拒絕道。
    薑維譚見他執意要走，就拿出一張銀票，“林大人，辛苦你跑一趟，既然你還有公務要忙，那在下就不留你了，那這些你拿去喝點茶水。”
    林覺新看他一眼，坦然伸手接過銀票，“那就多謝薑舉人了，告辭！”
    等人離開後，薑維譚才打開任命書。
    “夫君，下人來說你封官了，這事可是真的！”顧寶珠得到消息就立刻過來了。
    “當然是真的，這就是任命書。”薑維譚也沒看過。
    隨即就道：“夫君，快瞧一瞧，朝廷給你安排的是什麽差事。”
    “嗯。”薑維譚打開了任命書。
    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顧寶珠也看到了這一幕。
    “夫君，怎麽了？”
    “你瞧吧！”薑維譚說著將信給了顧寶珠。
    “邙縣？這是何地？”顧寶珠滿臉不解。
    “哼，邙縣那兒窮的掉渣，你兄弟真心想幫我的嗎？”薑維譚不滿的冷哼道。
    顧寶珠冷笑了道：“怎麽，你給我娘家什麽了，已經幫你成了知縣，還幫成仇了，邙縣知縣不想當，那就別去了！”
    “你……”薑維譚沒想到她會如此態度。
    顧寶珠完全不給他臉，“你什麽你，就是進士也不過是七品官，你區區一個舉人得了七品官有什麽不滿意的，真有本事，和我那兄弟一樣科舉考試，官至二品。”
    “不對，現在可沒機會了，還是你自己作死，非要以監生身份殿試，嗤……”顧寶珠不屑的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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