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匆匆去打水了，走到外頭滿臉懊惱，想到接下來嬤嬤的訓誡，讓她很更煩了。
    “讓你多嘴，讓你胡說八道！讓你嘴快！”桃花懊惱的自己給自己掌嘴。
    “桃花姐，你怎麽了？”小丫鬟看她如此奇怪，有些摸不著頭腦。
    桃花一看小丫鬟，立刻停了下來，“沒什麽，就是有蚊子，你們幾個去打水，太太要更衣休息。”
    “好的，桃花姐。”小丫頭感覺她奇奇怪怪的，聽到主子有吩咐，不敢耽擱就立刻去打水。
    顧寶珠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子裏自己略顯憔悴的麵容，又陷入了沉思。
    “太太，您別多想了，爺應該不是那個意思……”嬤嬤說到後麵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了。
    對於這個姑爺，嬤嬤還能說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人。
    “姑娘，這一切都是命！”嬤嬤說著歎了一口氣，事到如今隻能是一步步走下去。
    “嗯，嬤嬤你說的對，確實是命。”顧寶珠語氣無一絲波瀾。
    “姑娘……”嬤嬤對於從小奶大的孩子，也滿眼的心疼。
    顧寶珠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和離她確實可以離開薑家，娘家也不會嫌棄她。
    可是她的三個孩子不成，如果讓顧家動用權勢施壓薑家，到時還會影響到顧家的名聲，以及恒兒他們對顧家的態度。
    何況她也不想連累娘家，尤其是侄女，以後高門貴女，不能有一個和離的姑姑。所以，她不會和離的，何況在薑家除了薑維譚的糟心事，但她也說一不二。
    “嬤嬤，我沒事，已經看開了，我寫一封信，你待會兒找人送回京城。之前就想寫了，一直忙後麵又傳有瘟疫，如今可以寄回去了。”
    “嗯，那姑娘你寫吧！”嬤嬤聽到她這麽說就點點頭。
    顧寶珠拿出紙和筆，信中交代了讓顧行晉不必顧及她。也不要再繼續不要答應薑維譚，從今以後的無理的要求。
    隻要顧家權勢在的一日，薑家也不會小瞧她，對她隻有奉承。
    一炷香後
    顧寶珠停筆等了一會兒，墨幹了折起來放進信封裏。
    “嬤嬤，你現在就找人，寄出去，不要讓其他人看到了。”顧寶珠將信交給嬤嬤，讓她送出去。
    “哎，姑娘，老奴這就去！”嬤嬤收好信連連點頭。
    嬤嬤懷揣著信匆匆離去，顧寶珠仍呆坐在梳妝台前……
    “太太，水來了！”桃花躬身道。
    這一聲將顧寶珠從沉思中喚醒過來，目光落在那冒著熱氣的水盆上。
    桃花將盆放妥當，又拿了一張幹淨的帕子，站在一旁伺候著。
    顧寶珠起身，走到水盆旁，輕輕挽起衣袖，將手浸入水中。溫熱的水包裹著她的手指，捧起水，輕輕潑在臉上……
    待桃花拿來帕子，顧寶珠接過，輕輕擦拭著臉。
    她望著鏡子裏自己的模樣。眼神中卻多了幾分堅毅。
    “桃花，去把我的衣裳拿來，我要更衣。”
    桃花應了一聲，快步走到衣櫃前，挑選出一件素淨的衣裳。
    顧寶珠換上衣裳，走到窗前看了一會兒，就回內室休息了。
    ………
    而在薑維譚這邊，此刻也是讓他難以安寧。他閉上眼靠在榻上，表麵上看似平靜，內心卻如同一團亂麻。
    腦子裏都在思考，這顧行晉寄來的藥膏，他到底是用還是不用？
    雖然之前嗬斥了一頓墨原，但他的心情卻沒有好轉一絲，更平添幾分煩惱。
    ……
    墨原站在帳篷外，深呼吸一口氣，才覺得好了一點。
    爺的脾氣越來越壞了，墨原也看得出來也是嫉妒心極強，對顧大人是嫉妒生恨。
    要他來說，這一切都是命，爺讀書時課業也不是很好，哪裏能比得上狀元郎。
    “小的墨原，見過宋姨娘。”墨原看到前頭來人立刻正經了下衣裳。
    “墨原，爺他可休息了？”宋姨娘微微頷首道。
    墨原一時有些為難，宋姨娘將此看在眼裏。
    “怎麽了？”
    “宋姨娘，爺心情不好，將小人都給趕出來了，您這時去怕是……要挨一頓罵。”
    宋姨娘信誓旦旦的道：“你進去通報吧，爺他肯定不會罵人的！”
    “這……”墨原有點不想去。
    宋姨娘見狀，隨後就讓丫鬟給了他五兩銀子。
    宋姨娘不在意地道：“你去通報吧，爺怪罪的話，也是怪罪我！”
    “這，姨娘不是錢的事，是爺……”墨原一臉為難。
    宋姨娘又拿出了五兩銀子，“去吧，墨原，隻是通報一句。”
    墨原拒絕不了銀子，隻能點頭道：“行，那宋姨娘您稍等。”
    “爺，宋姨娘來了。”墨原剛被訓斥了一陣，如今被宋姨娘威逼利誘，隻能硬著頭皮稟道。
    薑維譚心情不好，本想嗬斥一頓，一聽是宋姨娘，才忍著不耐道：“讓她進來吧。”
    “是，爺！”墨原心情一下子輕鬆不少，立刻退了出去。
    ……
    “姨娘，爺讓您進去。”墨原討好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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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姨娘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以後記得點。”
    “小的，知道了。”墨原點頭。
    宋姨娘不再多言，嫋嫋婷婷地走了進去。
    看到薑維譚臉色不佳，心裏明白肯定是又發生什麽，讓爺心情不好了。
    連忙走上前去，柔聲道：“爺，這是發生什麽事，讓你氣成這樣。”
    薑維譚歎了口氣，說道：“沒事，就是心裏有些煩悶。”
    宋姨娘嬌嗔地靠在他身邊，說道：“爺，有什麽煩惱和妾說說，妾雖然幫不了您，但也可以陪您聊聊天。”
    薑維譚睜開眼看著她眼神柔和了不少，“孩子，今天可乖？”
    宋姨娘抬手摸了摸微微有些突出的小腹，臉上帶出幾分慈愛的笑容。”
    “乖，前陣子鬧騰，現在知道您這個爹受傷了，可就乖不少。”
    薑維譚看向宋姨娘的肚子，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薑維譚輕輕撫摸著宋姨娘的手，那手柔軟而溫暖，搭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仿佛隔著肌膚都能感受到小生命的存在。
    “你姨娘壞你辛苦，可要乖一點，健康長大，平安出生。”他喃喃說道，聲音裏滿是對這個孩子的期待。
    宋姨娘依偎在他懷裏，輕聲道：“爺放心，有您庇佑，孩子定會順遂。隻是爺，您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體，莫要再為那些煩心事傷神了。”
    她抬起頭，用溫柔的眼神看著薑維譚，眼神裏滿是關切。
    薑維譚輕輕地歎了口氣，沒有出聲。
    宋姨娘見此就道：“爺，你是有什麽煩心事，不如先說出來，妾說不定有些法子。”
    “顧家的寄來兩盒宮裏的藥膏，說是給爺治傷的。”薑維譚平靜地說道。
    宋姨娘臉上浮現喜悅的笑容，“那太好了，爺宮裏的藥，肯定能讓您好的快。”
    薑維譚將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她，“方才給孫大夫瞧了，說看不出來是什麽藥。”
    宋姨娘仔細聽完，才道：“爺，妾覺得這藥能用的。”
    薑維譚頓時視線看向他，“你覺得能用。”
    宋姨娘認真地點點頭，“爺，妾是覺得顧家的應該不至於這樣，畢竟太太還在那兒，肯定不會害您的。您想想，您出了事，顧家可有什麽好處。”
    薑維譚聽了宋姨娘的話，陷入了沉思。
    他心裏明白，宋姨娘所言不無道理，顧家確實沒有理由害他，可那孫大夫也說得十分篤定，說看不出藥的成分。
    他皺著眉頭，輕輕摩挲著下巴，說道：“話雖如此，可孫大夫是這一帶有名的醫者，他都看不出來，萬一這藥有什麽問題，豈不是得不償失。”
    宋姨娘依偎得更緊了些，輕聲道：“爺，孫大夫或許是醫術未到那個境界，宮裏的藥本就珍貴且配方獨特，他看不出來也正常。太太在薑家，顧家與咱們也算有了牽連，他們斷不會做那自毀聲譽的事。”
    薑維譚微微點頭，“嗯，你說的有點道理，不過此事，爺還要再想想。”
    宋姨娘點頭道：“爺，您考慮的周全，妾沒什麽見識。妾隻要爺好好的，畢竟以後妾母子倆可要一直依靠爺。”
    ……
    思索再三，他決定還是再問問其他大夫的意見。
    接下來的幾日，薑維譚陸續找了邙縣幾位有名的大夫。他先是請來了老郎中李大夫。
    李大夫仔細查看了藥膏，又詢問了薑維譚的傷勢，沉吟許久後說道：“大人，此藥聞著藥香純正，確有幾分宮廷禦藥的風範，隻是草民也無法完全確定其成分和具體功效。大人的腿傷是大事，還需謹慎啊。”
    薑維譚聽後，心中更加猶豫。接著，他又差人請來了一位周大夫。
    周大夫醫術高超，見過的奇藥也不少。他將藥膏拿在手中反複端詳，還用銀針試探了一番，最後說道：
    “大人，這藥看著是好藥，但不知是哪位禦醫所製，其中一些藥材的配伍十分精妙，也有一些我未曾見過的，草民心底也沒底。”
    聽了周大夫的話，薑維譚原本就搖擺不定的心，此刻更偏向了不用這藥了！
    他的腿傷關係到以後的仕途和生活，實在是不敢輕易冒險，哪怕是宮裏的藥。
    之後，薑維譚又問了幾位大夫，他們的意見大多和前麵兩位相似，都建議他謹慎使用。
    於是，薑維譚決定就顧行晉，從京城寄來的藥，給束之高閣了。
    他命墨原將藥盒收進庫房，並且囑咐道：“以後這藥就放在這裏，不要再提了。”
    “是，大人！”
    墨原雖然心中覺得可惜，但也不敢違抗薑維譚的命令，隻好默默照做。
    “大人，今日腿恢複的如何？”顧寶珠問道。
    丫鬟麵露難色，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太太，大人問了好幾位大夫，都說這藥謹慎使用為好，大人便將藥收起來了，沒打算用。”
    她沒想到薑維譚竟然如此固執，白白辜負了顧行晉的一番心意，她決定再勸勸薑維譚。
    晚上，顧寶珠來到薑維譚的房間。
    薑維譚看到顧寶珠進來，有些驚訝道：“寶珠，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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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寶珠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爺，妾身聽說你將藥膏收起來了。”
    薑維譚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問了好幾個大夫，他們都覺得這藥不能貿然使用。我的腿傷可不是小事，萬一用了這藥出了問題，後悔都來不及。”
    顧寶珠有些激動地說：“爺，這可是宮裏的藥，能有什麽問題？”
    薑維譚聽了顧寶珠的話，心中有些不悅，說道：“爺是為了自己著想，你不要再說了。那藥爺是不會用的，以後也不要再提此事。”
    顧寶珠她也知道，不適合再說下去了，繼續的話，隻會讓薑維譚更加反感。
    “爺，你如此固執，以後若有後悔的一天，可別怪妾身沒提醒過你。”
    說完，顧寶珠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薑維譚望著顧寶珠離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覺得自己的決定並沒有錯，畢竟腿傷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
    梁紹寬處理完邙縣的事務，此刻心神鬆弛下來，也準備回甘州。
    “去將邙縣的官員叫來！”
    “下官，拜見大人。”熊鬆和袁昶深得到消息立刻前來。
    “嗯，你們知縣他的傷還沒好？”梁紹寬皺眉道。
    熊鬆躬身開口道：“是的，薑大人腿傷比較嚴重，大夫也瞧過了，需要他好好靜養三個月，說不定腿傷能恢複如初。”
    “算了，既然如此就先這樣吧！”梁紹寬皺下眉頭。
    梁紹寬隨即就道：“邙縣的事本官已經處理好了，至於接下來的重建就你們自己來了。”
    袁昶深覺得此事太難了，朝廷不能不管他們，“梁大人，這邙縣重建，需要不少人力物力，如今經曆這麽一場大災難，僅靠邙縣百姓，怕是無法重新建城的。”
    “那依你之見？”梁紹寬問道。
    “梁大人，邙縣重建需要朝廷能給予支持！”
    梁紹寬思考了一陣，確實是如此，隨後就道：
    “此事本官會上稟朝廷的。”
    “多謝梁大人！”熊鬆感激道。
    袁昶深也很感激，“知府大人英明，此乃邙縣百姓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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