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拉著解雨臣上一邊說道，“小花，要不咱們直接簽個一年供貨契約試試，到時候都放長沙的雜貨鋪賣，賣不掉再說，好賣咱們正好也賺點。”雖然小哥他們不會說什麽，但他們還是覺得自己手上沒有能動用的錢到底不是個事兒，賺點零花也好。
    解雨臣也正有此意，喊住了要走的老人，“族長爺爺，這個價格，我們跟你們一族簽個一年契約，每個月供一次貨，每次的量我讓鏢局那邊提前通知你們，其他的以後再說。”沒把握的事情他也不能保證，所以現在得話就不能說這麽死。
    “好好好，一年契也好！”聽出這孩子什麽意思的老人頓時高興地不行。心裏暗道回去要敲打族人一番，這隨手撿的都要偷奸耍滑的，別怪他直接開祠堂！“就是量...”
    解雨臣估算了下，對於要賣的貨物來說，這次買的絕對不多。路上還有損耗得加上去，“應該跟這次差不多吧...”
    這邊一老一小談論著，那邊張起靈看著家家戶戶舉著蠟燭也要熱火朝天的運貨，知道東西絕對不少，於是出聲說道，“一會兒我跟他們去一趟，收貨得賬直接從鏢局走。”其實他們身上帶的錢夠，但還是盡量不要有太多牽扯。反正以後運物資還是要走鏢局，索性一次性都辦了。
    “小哥，我們仨一道兒去！”
    白瑪點了點頭同意了，“那我們留這兒...啊呀！我們得留點自己吃！”都運鏢局可不行，不然他們晚上吃什麽呀！
    幫著丈夫把東西運上車架的婦人當即出聲，“有有有！家裏有！”說完丟下東西就上廚房去了，把今天海灘上撿的專挑大個的拿，沒一會兒就端著盆走了出來，“這些都送你們！”剛剛他們跟族長說的話她都聽見了，這一年契約在她看來跟白撿的沒啥區別，甚至丈夫都不用出去做工了。
    “啊，這多不好意思。”白瑪抱著被塞進懷裏得盆，看著轉身就走的婦人，著急得呼喚道，“胖胖，胖胖！”
    “哎，幹娘，我擱這兒呢！"王胖子哎了一聲，一路小跑著跑到白瑪麵前，他剛剛在外頭驗貨呢，根本沒注意到裏麵發生什麽。
    白瑪趕緊半蹲下好讓王胖子將盆裏的魚鮮看看清楚，“胖胖，你看看這些多少錢，替幹娘把錢給人家。”說著就要去掏錢袋給王胖子。
    “幹娘，人家給咱，咱就拿著。”王胖子剛剛去講價的時候探了探底，這些東西常年被鎮上的富戶壟斷了，就這還不給正常價，弄得這些打漁為生的村民隻得出去做工買糧食吃。好笑的是這些工還是富戶家的，工錢給的也就三瓜倆棗，難怪都說資本家剝削呢，這都恨不得給人扒皮喝血了。
    “對，幹娘，跟咱咱就收著。”黑眼鏡說著把白瑪的錢袋放了回去，“他們能多咱們這條路賺錢，指不定多感激呢。”
    “啊？為什麽呀...”白瑪不明白，這買賣東西怎麽還能牽扯上感激呢。
    黑眼鏡歎了口氣說道，“這兒附近都是漁村，地就沒幾塊能種的，撿的這些個東西，雖然咱們瞧著好，可在他們看來，好不代表能當飯吃，既要買菜還要買糧，不然人就病懨懨的。噥，就咱們現在瞧見這樣子。”
    “外麵糧價本來就高，這些人還需要買來吃，這不，這些個資本家就找到商機了。”
    跟小孩聊了會兒的吳邪也走了過來，咬牙切齒得說道，“真黑啊，難怪都罵舊社會黑呢。”緩了緩解釋自己這麽生氣得原因，“這些人要買糧買菜，要通過商人，而這些商人從外地收來也就是白菜價，但到了這兒就變成了高價。出不起怎麽辦，那就拿這些海鮮換，二十斤換一斤米都算是良心價了，更黑的那都是奔著三十斤去了。”
    “奪少？你說奪少？”王胖子被驚得瞠目結舌，“他們怎麽不搶去！”這價格官府也不管管！哦對，官也是人家花錢買的...
    “確實是直接搶。”跟族長商定好回來的解雨臣麵露沉重，“這鎮上的官都是這些個商人花錢買的，小到打更人，大到管事，那都是他們的人。你不接受連一根針線都沒人賣給你，慢慢地，就算為了家人也會選擇妥協。畢竟身體缺維生素也是會死人的。”
    “還不止呢。”吳邪接著說道，“這海鮮賣給他們了，換的錢和糧不夠一家人吃飯怎麽辦，那就去給他們做工，一天下來能包飯都算是有良心的了。...就這，那些喪良心的還排擠那些包飯的呢。”想想他都覺得人要被逼死了。
    黑眼鏡無奈得吐了口濁氣，“其實這裏的村民日子算是過得不錯了，起碼他們吃海鮮能吃飽，那些種地的日子更不好過，地是租的，既要交稅又要交租，一家人全靠那點收成過活，碰上大災大難，基本上就是賣兒賣女了。全國各地基本都如此。”
    “那跑別的地方去呢？”王胖子一看這日子這麽慘，就不能去一個稍微好點的地方？
    “...流民的日子更難。”黑眼鏡張了張嘴隻能這樣說，“可以參考流浪漢，平均壽命十年都算是很長了。基本上生一場病就...”
    白瑪聽完幾個孩子得話，全程表情難以言喻，“這麽看來，我們去過的地方算是頂好的存在了。”
    “沒錯，咱們一路上經過的幾個地方，張家都能說得上話。明麵上咱們跟這些人同流合汙，但價格會在別的地方讓回去。比如說咱們帶去的糧食換獸皮，換算一下價格比他們直接用錢去買高了不止一點。”張起靈表示他阿媽被他爹保護得太好，本身又不喜歡出去，所以很多黑暗的事情根本沒機會看見或者聽到。
    “哎，到哪兒都是平頭老百姓難啊。”王胖子歎息著，出來前他還覺著外麵都好，原來隻是小哥他們張家過得好，尋常百姓不挨餓都很難。“得了。胖爺日行一善，就不挑那些小毛病了。”
    白瑪聞言點點頭，“那他們這次送來的都要了吧，咱們給族裏也送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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