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醜……以後咋找對象啊？
    九叔忽然長歎一聲，眼睛發紅，盯著大龍懷裏那團小肉疙瘩，心裏翻江倒海。
    “還擱那想不開呢？”哲姑姑湊過來，手悄悄掐他腰，“想生娃，咱自己生不就行了？”
    “別鬧！”九叔拍開她的手，又歎了口氣，“我在想……新年那臭小子。”
    “嗯？他咋了？”
    “當年我撿他時，也就比這孩子大一點。
    眨眼……人都娶媳婦了，個頭比我高一頭，修為也快趕上我了……”
    九叔聲音有點飄，“可咋感覺……好像就昨天的事？”
    “是啊，新年被你調教得真不錯。”哲姑姑抱住他腰，難得笑得溫柔，“咱倆以後的孩子……”
    “別扯沒用的！”九叔猛地打斷，一臉暴躁，“我現在就想知道，新年那個兔崽子，怎麽還沒給我弄出個孫子來玩？廢物啊這是！”
    宮新年：？？？
    “師父……”他遲疑開口，“這事……真不是我不努力……”
    “嗯？”九叔眼一瞪，“你故意的？！”
    難怪這麽多姑娘沒懷上，敢情是這小子壓根兒不想生？！
    九叔瞬間火冒三丈，氣得渾身發抖。
    “新年！不生孩子是大罪！”哲姑姑也翻臉，一把拽過他胳膊，“你聽我——”
    “聽個屁！”九叔二話不說，啪一聲把鞋脫了，舉在半空，“今天非揍爛這個不孝子！”
    “師妹！讓開！”
    “哎哎哎別動手！”宮新年趕緊把哲姑姑拉到身前當人肉盾牌，“師父你聽我說啊！真不是我不想！是……是咱家那本《陰陽錄》上寫了——”
    九叔動作猛地一頓。
    鞋還高舉著，人卻像被雷劈了，睜大眼死死盯著宮新年。
    “你……你剛說啥？”
    哲姑姑一把拽住宮新年的胳膊，急得直跺腳：“啥叫沒辦法？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你這身子骨從小到大硬朗得像鐵疙瘩，怎麽可能出岔子？你可別嚇我啊——”
    “真沒事兒！”宮新年哭笑不得，“你們怎麽全往歪處想？”
    “沒事兒？”哲姑姑眼睛瞪得像銅鈴，“那難道是婷婷她們出問題了？一個倆個還能算意外，難不成一屋子全中招？”
    “新年啊，有啥難處別憋著，咱們能幫就幫——”
    “真不是那回事！”宮新年趕緊擺手，“我們都好好的，就是……我現在境界太高了，想生娃有點費勁，不是生不出來，是有點難。”
    “不過別慌，該來的總會來嘛。”
    其實他自己壓根不急。
    他才多大？二十出頭就想當爹？想得美。
    可東方白她們是真想要孩子，天天念叨著“早點要個寶寶”，宮新年懶得糾結，幹脆順其自然——有緣就生，沒緣就算，從不刻意躲著。
    “師兄，這事兒……好像還真有點說法？”哲姑姑嘀咕，“聽說修為越高越難有後，可咱修道界，能到天師的，哪個不是胡子拉碴的老頭老太太？那年紀……生孩子怕是連床都爬不上吧？”
    “嗯，我確實翻到過這類記載。”九叔皺著眉，語氣凝重，“但新年你的情況……真到天師了？你實話實說，現在到底什麽境界？”
    “肯定不是天師。”宮新年撓了撓頭，一臉糾結，“我也不太確定自己算啥，反正……挺強的。”
        真君嘛，金丹化嬰，可他丹田裏啥都沒有，就是一股子氣，沉得像山，又飄得像雲。    “真不是瞞你，”宮新年攤手，“我這情況太怪，說出來你都不信。
    反正——能揍翻一堆天師，夠用不？”
    九叔喉嚨一噎，眼神直直釘在他臉上，半晌說不出話。
    不會吧……這才幾個月？就……
    “老公——”哲姑姑突然一頭紮進九叔懷裏，聲音發顫，“咱也得抓緊了！你快突破天師了，到時候真要斷了後，我……我可怎麽辦啊？”
    “別急別急，哪有那麽嚴重……”九叔尷尬地笑，心裏卻一陣發虛——生孩子？這事兒他壓根沒想過！
    “怎麽能不急？”哲姑姑一把推開他，“你都快上天了！再拖下去，怕是連奶都沒了！要我說，你這幾天趕緊吃那個‘春風丹’，一頓三顆，連吃五天，讓我懷上，這事就算成了！”
    她眼神亮得發燙，像盼了半輩子的糖終於掉進了嘴。
    “咱倆……”九叔額頭冒汗，“天師真沒那麽玄乎，咱們真不用……”
    “嗬——”哲姑姑臉色唰地冷下來，“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生？是不是後悔了？”
    “我怎麽會？！”九叔差點跪了，“我就是……還沒準備好！”
    “師父，”宮新年在後頭虛著眼，慢悠悠插嘴，“你要是敢始亂終棄，我就去師公那告狀，說你欺負我師娘。”
    “你個小崽子，大人說話插什麽嘴！”九叔惱火。
    “咋不能插？”哲姑姑立刻炸毛，“林鳳嬌，你要是敢負我，我現在就把你那破丹爐砸了，把你藏的私房錢全扔茅坑裏！”
    “別別別——”九叔抱頭哀嚎，“我沒那意思！真沒那意思！就是……還沒想明白，你別誤會！”
    “最好不是！”哲姑姑一揮手，“行，你不操心，我來！藥我準備，飯我煮，床我鋪，你隻管按時躺下——聽見沒？”
    “咳咳！”宮新年清了清嗓子，插嘴：“師娘，你改天找婷婷她們去一趟。”
    “幹嘛？”
    “要兩件衣服。”
    “衣服？我衣櫃都堆不下了，還買？”
    “不是外穿的那種。”宮新年衝她眨眨眼，意味深長，“是……那種隻能在屋子裏穿，見不得人，專給自個兒男人瞧的。”
    哲姑姑話突然卡在喉嚨裏。
    眼神一點點變味。
    腦海裏，瞬間浮現出那天夜裏，從宮新年院外經過時，晾衣繩上那幾塊紅得刺眼的薄紗、帶子，還有……像蜘蛛網似的玲瓏小物。
    她臉“騰”地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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