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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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寧聽得柴晏清這樣說,頓時笑了:“也不至於這樣。再說了,作為天下第一女仵作,總也是要出門接受大家的瞻仰的。”
    她說得自信又自然,一時把柴晏清噎住。
    過了一會兒,柴晏清才失笑,複又變成大笑:“是了,阿寧從不是因為我才受矚目。這天下第一女仵作,實在是實至名歸!”
    祝寧裝完了,也撐不住笑得不行:可不是天下第一麽?全天下估計也就我一個啊。
    柴晏清笑完了,喝一杯茶水,又忍不住笑:“不過天下第一女仵作,實在是比天下第一男仵作要強上太多。”
    祝寧也喝兩口水,這才擺擺手:“石奴那是家傳的封號。跟他本人實力如何相關?而且假以時日,我想石奴也能成為天下第一男仵作的。”
    就衝著他能虛心學習那個勁兒,用對了教學方法,學很快的。
    說起江許卿,柴晏清就歎一聲:“江翁對他,也是計深遠呐。”
    祝寧點頭,大概也明白一點老江頭的用心。所以也是感歎:“為了石奴,甚至都忍下我了。”
    如果沒有江許卿這個軟肋,祝寧估計老江頭在自己冒頭的第一天,就發動了仵作界的清除異端戰爭了。
    就算有江許卿在,估計她想在長安城立足,也是很艱難的。
    但現在……
    老江頭硬生生憑借自己的威信,壓住其他徒子徒孫們,不許他們針對自己,隻選擇井水不犯河水。
    這很不容易的。
    柴晏清笑道:“他其實比其他人更清楚,石奴這點本事,隻要他一走,哪家出個野心大的,豁得出去的,直接就能以石奴為跳板蹦上來。”
    空有名氣,沒有實力的江許卿,那就是別人最好的墊腳石。
    甚至都不需要別的動作,隻需上門挑戰一番,那江家所有的名聲,所有的威望,都隻會成就他人。
    而那個時候,江許卿身敗名裂,受人嘲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哪怕還有財富,可到了那個時候,財富保不住江許卿,反而隻會成為另一種吸引豺狼的東西。
    “江家也是艱難啊。”柴晏清感歎:“江家能有今日,的確是江翁殫精竭慮,苦心經營的結果。”
    祝寧也是佩服老江頭的:“別的不說,他驗屍上,的確是厲害。那雙眼睛,毒辣著呢。”
    隻從上次拚骨頭,就能看出來。
    幹了一輩子仵作,老江頭的眼睛,堪比掃描機。
    妥妥的老專家。
    嗯,正兒八經那種真材實料的老專家。
    不過,祝寧壓低聲音問:“你說,老江頭是不是覺得那些徒子徒孫靠不住?但我看唐仵作他們——”
    挺恭敬的。而且目前看來,也是挺團結的。
    柴晏清笑了笑:“幾個親傳弟子肯定好的。可如今,都傳到了第三代了。而且還有一個被逐出師門的,雖然銷聲匿跡多年,可保不齊哪天就冒出來了。”
    祝寧一時也是無言了。
    怎麽說呢,這樣的情況下,江許卿還能保持現在的天真可愛,老江頭也是真的溺愛啊。
    “不過,這次的案子,江翁應該又在上頭露臉一回。”祝寧拿起一塊玫瑰糕,咬一口,悠然看著底下開得極好的一盆月季,半點沒覺得被搶了功勞。
    一枝獨秀不是好事。太紮眼。
    可百花齊放就不一樣了。
    祝寧美滋滋地想著,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這次破了這麽一個大案,上頭就沒點獎賞?”
    柴晏清還真沒想到祝寧忽然問起這個,頓了一下才道:“有的。不過也不會太多。”
    其實對於祝寧來說,這次的案子,不在這些獎賞的好處,應該是在名聲上。
    之前的案子讓祝寧慢慢的讓人知道。
    但是這一次,卻能讓祝寧的名氣大增。
    畢竟這個案子,不是一般的大。
    祝寧聽了柴晏清這話,也不遺憾,隻樂道:“有就行。”
    獎金嘛,不管多少,總是讓人高興的嘛!
    說著這個,柴晏清忽道:“對了,長安縣那邊讓我問問你,可否在需要的時候,去幫他們一些忙?”
    祝寧驚訝:“什麽忙?”
    柴晏清道:“有的時候,若是案件涉及到女眷,之前都是請產婆幫忙看。現在有了你,長安縣縣令就動了這個心思。他與我也算好友。”
    最後一句說出來,純粹就是為了讓祝寧放心的。
    畢竟,如果不是柴晏清的朋友,祝寧還真的擔心是不是給她下套的。
    既然是柴晏清的朋友,祝寧也就沒有什麽猶豫:“當然可以。”
    柴晏清笑笑,補上一句:“一般這種,也有酬勞的。雖不多,但也不會太少。”
    祝寧的眼睛頓時亮了些許:那要是這樣的話——這不又多了一個外快渠道嗎!
    她這個反應,看得柴晏清是好笑又無奈:阿寧這樣愛錢。
    但這樣坦坦蕩蕩的愛錢,說實話又讓人非但生不出什麽不喜,反而覺得她坦蕩得可愛。
    兩人說了許多話,閑坐了半下午,倒是難得享受了一下悠閑。
    稍晚一些,柴晏清就讓範九把自己準備好的衣衫和首飾都送到了祝寧手裏。
    不得不說,柴晏清的眼光很好。
    這一身衣裙顏色,質感,款式都很好。
    既不太張揚,也不太平淡普通,也很符合祝寧這個年歲。
    至於首飾更沒有什麽誇張的,都隻是起到點綴的作用。隻有一隻黃金鑲珍珠的主釵稍華麗一些。
    祝寧試了試,裙子很合身。
    一晃眼,就到了三日後該赴宴的時候。
    柴晏清送祝寧出門,忍不住又叮囑了許多。
    祝寧聽著這些絮絮叨叨的叮囑,看著柴晏清那副樣子,就忍不住樂:“你這些話都說了至少三遍了。就放心吧。”
    說完這話,祝寧側頭看了一眼身旁那位中年婦人,又道:“再說了,你都請了芷姑姑陪我去了,還有什麽怕的?”
    這位芷姑姑其實大有來頭。
    乃是當年柴晏清母親的貼身侍女。
    而芷姑姑的娘,又是柴晏清外祖母身邊的貼身侍女。
    這一層層傳下來,都算是家族的財富。
    而且,芷姑姑從前也總進宮,對宮裏一切都很熟悉,這次有她陪著,祝寧也是能有個提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