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乖巧的蠻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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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庚年咧嘴嗬嗬笑,“我艸,還是地包天?你上麵那兩根長不出來了?”
    安休甫手抬起,指甲瘋長,“用不用我給撓撓癢?”
    馮庚年,“去去去,馬上收起來,不然哥哥我給你把指甲全剪了!”
    說著話,開始收拾床上自己的衣服。
    安休甫沒什麽可以收拾的,到門外喊了服務員,讓過來退房。
    再次退回房間,發現收拾東西的馮庚年不見了。
    快步走到陽台跟前。
    抬手時候,一塊鵝卵石出現在他手裏,他把石頭放在花盆外側。
    花盆傾斜,陷入窗戶台麵。
    安休甫憑空消失。
    大道至簡,這幾個月在神域內待的時間也不短,早就達到熟能生巧了。
    一分鍾後,安休甫就提著馮庚年的行李箱,出現在一輛綠皮火車上。
    火車上,馮庚年穿著賓館的拖鞋,跟個木頭人一樣站在過道中,兩隻牛眼瞪得滾圓。
    安休甫抬手在馮庚年臉上晃一下,把箱子丟下,又把馮庚年的涼鞋丟地上,
    “我去補一張臥鋪票。”
    說完就朝著列車室走去。
    對於安休甫來說,從小就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一個舞台。
    舞台上的每一次演出,都是一個故事,故事需要低級錯誤穿針引線,讓故事完整。
    而現實中,一個人做的多數事,甚至是重大的事,都可能半途而廢,沒有結果。
    就如他找錢善駘,但錢善駘竟然跟希雅是死敵!這還問什麽?要是找到希雅,錢善駘可能會第一時間,殺死希雅。
    這是立場決定的。
    要把馮庚年劫走的人,不是馮庚年因為魏蒙正的話,入局了。
    是有人想要拿著馮庚年逼他交出仙術。
    修道這個圈子,很複雜的,如果這個圈子,就是黑白對立或者正邪對立,那就簡單了,他隻需要站隊一次,之後埋頭修煉,打怪升級。
    而他沒有跟對方糾纏,也沒追究對方是誰。
    這裏是虞都,這裏有兩儀閣的總壇!
    還有道監台的總壇!
    這地方的勢力,他不想招惹。
    大神經的馮庚年,這一次,是真的受刺激了,安休甫買了車票,這家夥都沒有說話。
    躺到鋪上,就睡著了。
    ........
    一條狹長的走廊中,一扇扇門緊閉著,每一扇門背後,都像是關著一隻未知的凶獸,任何一扇門打開,都可能會有一頭凶獸蹦出.....
    安休甫被一道雄壯的黑影壓在地上,眼角餘光緊張的掃視著這些緊閉的房門。
    他看不清楚壓著自己的人的臉,不過他卻知道,這是馮庚年!
    也唯有這頭蠻牛,能憑借蠻力將一具僵屍壓製得如此牢固。
    他的手指指甲,忽長忽短,遲遲沒有對壓著他的馮庚年下死手,但這蠻牛,對於他的手下留情,根本不在乎,勢必要用那一雙打手,讓他身首異處!
    他惱火,也著急,可他不敢開口說話,走廊裏,隻有這個蠻牛敢大口喘氣。
    原因他也知道,因為這個蠻牛是金麟血脈,能鎮壓一切邪祟。
    可是他不同,他隻是一個貓奴,或者說,是一個活死人。
    是那些門背後的怪物的食物!
    “咯嘣——”
    左腿斷了,他沒有知覺,隻能靠著聲音猜測。
    他的右臂早就不見了,他就是在這個樓內,苦苦尋覓著自己的右臂。
    右臂,被人扯下來,扔到了一個房間裏,可他卻不知道是哪個房間.......
    “哢擦——”
    這一次,應該是左腿骨折了......
    這還是通過聲音腦補出來的。
    他心急如焚,艱難地蜷縮著身體,妄圖靠著爆發,將身上的蠻牛推開。
    身體蜷縮之際,他透過馮庚年的腋下,瞥見走廊盡頭的窗戶上,有個小人正在歡快地跳舞,宛如精靈般靈動。
    他的腦海,浮現出第一個念頭:那便是自己藏在窗台上的有悔硯!
    那方硯台,張榮奎在尋覓,寡婦也在苦苦追尋,而隻要他交出這方硯台,便無人會在乎他的這條爛命。
    可是這個硯台上的小人,竟然自己冒出來跳舞。
    要是硯台這個時候,被人發現,那就完犢子了.......
    所以他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這個樓裏,不是隻有他和馮庚年......
    一邊吃力蜷縮身體,一邊死死盯著硯台,同時耳朵注意著,樓內任何的異常響動.....
    “咯嘣——”
    腰椎錯位了。
    他眼珠一瞪,也不再顧忌馮庚年的生死了。
    這孫子既然要他命,他也不會在乎這孫子的死活!
    完好的左手,指甲暴漲,猛然朝著前方揮出去.......
    “哐哐哐.....”
    火車車輪跟鐵軌接觸的聲音傳入耳朵裏。
    安休甫抬起的左手,輕輕在車頂摸一把。
    之後,翻身從上鋪下來。
    在車廂走廊,來回掃視,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自己竟然陷入一場夢魘當中。
    朝著臥鋪上,還在睡覺的馮庚年看看,消失不見了........
    .........
    “各位乘客,各位旅客,下一站,崇都東站,本站下車的乘客,請收拾好自己行李準備下車。”
    火車廣播裏,乘務員甜美的聲音傳來。
    馮庚年起身,把行李箱取下來。
    整個人有些無精打采,回崇都是安休甫的主意。
    而他沒有反駁,是安休甫的手段,把他真的給嚇著了!
    在安休甫出去喊服務員時候,自己竟然進入一片無邊無際的虛空。
    安休甫竟然跟一個百丈高的神靈交手,把他從那片虛空帶回現實世界。
    這太刺激了,這比他在合泰賓館,比在乳膠場所見所聞,都駭人.....
    比魏蒙正的故事都恐怖。
    安休甫讓他先在崇都待著,他哪裏敢說不?
    回崇都,他可以換乘飛機。
    可是安休甫把他送火車上,他就不敢換其他交通工具。
    這一趟綠皮車,是虞都直達崇都的,走了整整四天。
    車裏腳汗味,泡麵味,煙味,混合的味道,讓他宛若再次回到自己最苦逼的那段歲月......
    現在是他大哥,事業的巔峰期。
    要是錯過大哥的這個項目,這輩子都別想財富自由。
    一路上,他都在做思想鬥爭。
    火車到站了,他下車。
    下車之後,一直都在火車站廣場坐著。
    他不想繼續給楚家打工,即使掙的是年薪,也不願意。
    火車淩晨四點到崇都,上午十點,他還在火車站外麵廣場一個樹蔭下坐著。
    思想鬥爭結束了,他進了火車站,又買去綏原的火車票。
    他決定見見馮書藝!
    怎麽說,都是自己侄女,侄女不能把自己這個叔叔給弄死吧?
    打開天窗說亮話,自己這個叔叔,也沒有虧欠自己這個侄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