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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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王共三支軍部,每支軍部萬餘人,雖數量不多,但都是精兵。”
    李鎮指著堪輿圖上的苗王勢力,緩緩分析道:
    “到底是沉澱多年的老兵,實戰經驗比本王鎮仙軍中的騰甲軍、騎兵隊、蠱兵都厲害甚多。
    因此正麵硬剛絕對行不通,伏擊,才能出奇製勝。”
    王夫之和管豺都讚同地點了點頭。
    苗王在苗地已盤踞多年,大周皇帝也不知道為何不圍剿他,更要命的是,這苗王自從打下了苗地,也沒有羽翼向外伸展的意思。
    這麽多年,定然已經積攢了不少的底蘊。
    頓了頓,李鎮再道:
    “四年來,本王也沒少去摸苗王的底細。
    他三支軍部,便為東江步兵,西府騎兵,苗江水兵。
    若他是個有腦子的,知道本王給他下了套,那便少帶些軍部。
    可如果他梭哈,一股腦將人全押在此次攻打古浪縣上,倒更合本王的意了。”
    堪輿圖上,山川分明,道路曲折,李鎮手指輕輕圈畫,道:
    “兵貴神速,苗王也估摸著算準了這一點,但我們的人得更快。
    天亮之前,管豺,你帶你手下騎兵隊,以及一半蠱兵,埋伏於虎牢關東側矮山之上。
    苗軍普遍擅蠱,對於蠱,火器好用,前半夜,你們多準備些火羽箭矢。”
    管豺聽後,忙應下來,可又琢磨琢磨,手指在虎牢關旁邊:
    “王,我們這伏擊的位置,也太靠前了些……虎牢關於苗軍駐地不過幾裏路,若他們分了道行軍呢?”
    李鎮點了點頭:
    “管卿說的不錯,苗王雖自大傲慢,可粗中有細,他三軍各有長處,定然不會匯聚一起攻打古浪縣。
    甚至苗江的水兵,還會沿著衝喜河走水路。
    當然,這些待會本王再給你解釋。”
    管豺是武將,隻負責聽令,當即答應下來。
    說著,李鎮又將手指指向苗江之畔:
    “苗王的水兵唯一能走之地,便是苗江之畔。
    王夫之,你帶人埋伏在渡口落舟附近,讓水性的好的潛在水裏,待他們一登陸,騰甲軍直將其夾擊!”
    王夫之麵色一變,看向李鎮:
    “王,如果苗王的水兵走水道,那登陸之處,便是衝喜河匯流之處!
    這衝喜河邪性的不行,裏頭河伯水鬼,道行一個比一個高,連苗王也不敢犯衝喜河的忌諱……
    我們藤甲軍,哪怕找到水性好的,又如何敢泡在衝喜河裏啊……
    隻怕沒等到苗軍來,便給了那河伯打了牙祭!”
    李鎮輕瞥王夫之一眼:
    “這是軍令,至於衝喜河之事,本王自有手段。
    二更天後,本王會去衝喜河岸祭河。”
    “祭河?”
    王夫之嘴角微微抽搐。
    不是他不相信大王,而是這祭河本就是玄而又玄的手段,不給河伯丟個十來對童男童女,那能消停麽?
    如此作為,也不符合鎮仙軍的風格啊……
    但大王如此吩咐,王夫之不得不從。
    末了,李鎮補充道:
    “虎牢關伏擊其西府騎兵。
    衝喜河埋伏他苗江水兵。
    本王將之前巫都所帶的蠱兵勻給你們一人一半,兵力比那兩軍還要多上一籌,你們二人可有把握?”
    王夫之和管豺對視一眼。
    管豺先開口道:
    “隻要苗王不是三軍過虎牢關,末將一定拿得下!”
    王夫之也緊隨其後:
    “隻要衝喜河裏的詭祟不鬧騰,苗江水兵也不在話下!”
    李鎮欣慰點頭。
    “此次伏擊,事關我鎮仙軍興旺,你二人有如此豪言壯誌,本王也很寬慰。
    行了,去準備吧,兵糧可以多帶些,以備不時之需。”
    二人又對視一眼,管豺這才掐了掐手指道:
    “大王……不對啊!”
    “怎麽不對?”
    “您說,讓末將去虎牢關伏擊一軍,讓王總兵去衝喜河伏擊一軍,那這不是還剩一軍麽?”
    王夫之趕忙肘了下管豺:
    “你虎啊,這一軍肯定放到古浪縣裏,雖會給百姓造成不小的創傷,但我二人拿下那兩軍,便能及時打道回府,將這苗王最後一軍,給關門打狗!”
    管豺眼睛一亮:
    “妙啊!”
    啪。
    李鎮打了一下二人的腦袋。
    “妙個雞毛, 古浪縣乃我鎮仙軍之基,百姓乃我鎮仙軍之根,這苗軍性子殘暴,苗王不加管製,若放任其進了我軍轄地,會造成多少傷亡,你二人豈能不知?”
    管豺揉了揉頭上的包,吃痛道:
    “那這支該如何是好?”
    李鎮負著雙手,淡淡道:
    “本王獨自,擋住那一軍。”
    “啥?!”
    管豺和王夫之都嚇傻了。
    大王不要命了?!
    雖說他如今已是渡江仙境的高人,是鎮仙軍中最高的戰力,可苗王其中一軍,那都是萬人餘!
    一人怎打得了萬人?!
    更何況還有苗王這般斷江境的仙人,苗王跟前聽說還有一位渡江仙境的幕僚……
    如此陣容,光靠大王一人,怎能勝之?
    “大王,末將知您驍勇善戰,四年來衝鋒陷陣,打掉郡城無數,可你一人不帶兵馬,獨自萬餘兵卒,豈能有生還之餘地!”
    管豺臉上青筋暴起,雙眼之中也有些泛紅。
    王夫之也跪在了地上,大聲道:
    “蠱兵我與管兄不帶了,皆交由王,如此才有勝算!難道我們伏擊,還伏擊不出個名堂!”
    李鎮搖搖頭。
    “你們沒聽說過田忌賽馬的故事,自不曉得這其中道理。
    苗王之軍驍勇善戰,反伏擊經驗估摸著比你們的軍齡還長。
    把蠱兵勻給你們,隻是為了讓你二人勝算更大。
    這便是下等馬對中等馬的道理,我隻不過將另一匹馬拆分給了你們,讓你們拿去鬥苗王的中等馬。”
    管豺與王夫之都是聰明人,一聽李鎮的比喻,便反應過來:
    “所以……所以王是想犧牲自己……因您是下等馬,所以去換苗王的上等馬?”
    “……”
    王夫之蹬了一下管豺:
    “你敢如此說王,是想被殺頭了!”
    李鎮歎口氣:
    “本王自是上等馬,他們萬人又有何懼,擒賊先擒王,隻要我先拿下了苗王,那所剩萬人,自然不攻自破。”
    “王,說句肺腑之言,那苗王已是老牌斷江仙,世間一等一的高手,您如何擒王……”
    這管豺心地善良,什麽都好。
    就是嘴巴不饒人。
    李鎮瞪了他一眼,忽地,月色中多了一抹靚麗的身影。
    王夫之與管豺忽覺門外陰氣深重,還以為遭了大詭祟,便持著兵器往外一打量。
    初見一人形,有著貓耳,迷迷蒙蒙看不清楚。
    直到近了,才瞧了清晰。
    竟是一隻黑貓!
    那黑貓竄上了李鎮的肩頭,親昵地蹭了蹭李鎮臉頰。
    李鎮摸著毛背,看著呆滯的管王二人,笑道:
    “我一人勝麵小些,但與此貓兒,勝算已是七三。”
    管豺剛要張嘴,李鎮便知道他沒憋什麽好屁,提前開口:
    “本王七,苗王三。”
    夜漸靜。
    一更天過。
    管豺與王夫之都已離開,去籌備著伏擊之事。
    李鎮也安頓好了蘇阿雅,給妹子留了些銀太歲。
    自己說七三開,那都是安慰部下,提升士氣的。
    真要和兩尊斷江仙打起來,李鎮還是少些底氣。
    不過,自己身邊有了貓姐,這贏麵兒,終歸是大了一些。
    貓姐瞧著是餓極了,王府的糕點,都被她一人吃完了。
    末了,還不忘打個飽嗝,跳上李鎮的肩頭:
    “小鎮子,混的不錯啊,都在這苗地稱王作祖了。”
    李鎮輕輕摸了摸貓姐的腦袋,手感依舊舒適。
    他認真道:
    “貓姐,別來無恙。”
    這一下子的正經,倒讓貓姐有些神傷了。
    嗔怪道:
    “真矯情,跟你姐姐我還說這些客套話。”
    李鎮看著貓姐身上一些子傷疤,有些心疼道:
    “這四年裏,毛姐去了何處,又為何在今日才找上了我。”
    貓姐伸出舌頭輕輕舔舐了李鎮眼睛的晶瑩,笑了笑:
    “托你的福,當初在妖窟給我丟到了暗河裏,讓本貓避免了一場苦戰。
    出來之後,又將那菩薩腦袋給參悟了透,如今……
    如今已是斷江了。”
    李鎮恍然。
    貓姐身上的氣息返璞歸真,神態更擬人了,當初她說自己比那黃風大聖能更快參透菩薩腦袋,原來一點不假。
    這就是天才。
    貓姐永遠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
    “恭喜貓姐,有了你,我與那苗王之間,勝算又大了數籌。”
    貓姐拍了拍李鎮的腦袋:
    “放輕鬆,這苗王身上沾著天下一分龍氣,道行也高,但與本貓而言,不過灑灑水啦……
    到時候,咱們一人打一個,我打那幕僚,你打苗王。”
    李鎮欣然答應。
    “貓姐說的都對。”
    “不過……”
    貓姐有些欲言又止。
    李鎮好奇道:
    “啥?”
    “不過本貓給你帶來個幫手。”
    貓姐忽然從皮毛中掉落出一個錦囊。
    那錦囊的口子一下子打開,掉落出一隻黃溜溜的老鼠。
    李鎮將那隻老鼠提在手裏,沉甸甸的,這絕對不是普通老鼠的份量。
    “這……是貓姐說的幫手?”
    貓姐點點頭:
    “當年,那黃風大聖見本王竊走他的道果與菩薩,心生不滿,滿天下追著我跑。
    後來,我成了斷江,便給他打回了原形。”
    ??
    李鎮嘴角微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