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饕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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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軍沒有回答萬馬的問題,他也不知道,現在當務之急的是,該找一個能安身的地兒。
    他和萬馬不一樣,沒有那麽遠大的誌向,也不求著能幹出一番大事業,一輩子做個平庸的路人安穩到死就好。
    吃過了飯食,千軍準備在這郡城裏轉悠。
    那小和尚一直和萬馬聊天,兩人聊得很是投機,千軍有些吃醋。
    當然,他的取向是正常的,隻是因為之前工作的緣故,很少有什麽可以交心的朋友,萬馬也算是他最好的朋友加領路人了,如今轉生到這方世界裏,都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天色還亮,千軍找到了之前施粥的攤位,他記得這些人提起過,說自己是什麽太歲幫的人。
    他曉得,前世有句古話,叫“太歲頭上動土”。
    這太歲幫一聽就是很牛叉的單位。
    千軍如是想,並和那準備收拾回幫子的夥計道,
    “兄台,你們還差人手不,我和我兄弟也算有些力氣在身上,隻要管口飽飯就成。”
    那夥計狐疑地看了千軍一眼,
    “你先等著,我去問一下二娘。”
    “行。”
    千軍有些意外,沒想到對方這麽好說話,並對夥計嘴裏的二娘產生了好奇。
    到底是怎樣一位奇女子,能引領著這麽一群有善心的人。
    不多時,沉悶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五大三粗,褂子遮不住肚皮的男人,叉著腰跟那小夥計一塊往千軍跟前走來。
    “兄弟,這是我們的香主花二娘,有什麽事跟他講吧。”
    千軍嘴角一抽。
    花……花二娘?
    這三個字哪個都不沾邊啊……
    “你想加入我太歲幫?”
    花二娘開門見山道,眼睛微眯。
    千軍學著一路所見之人行禮的模樣,抱了抱拳:
    “二……二娘,是,我和我兄弟遭了難,來了這陌生地界,想求口飽飯吃。”
    花二娘雙眼在千軍身上掃了掃,一隻手瞬間向千軍腦門子抓來。
    好在千軍反應不慢,“蹬蹬”向後退了兩步,
    “這是何意?!”
    千軍也不是軟柿子,對方要自己的命,那不得拚了才是。
    卻見花二娘臉色一喜,
    “哎呀,瞧不出來你是什麽門道,可這般迅捷,也有登堂搬壇了。
    行,最近幫子裏正缺人手,你那兄弟呢,拉過來一起瞧瞧。”
    千軍懵了懵,便反應過來,原來對方是在試探自己。
    “額……我那兄弟和我本事一般。”
    “兩個登堂搬壇,不錯,放在以前,都能在我們這些幫子裏混個香主職位了。”
    花二娘貼近千軍,又壓低聲音道,
    “不過,你們是啥門道的啊?我太歲幫滿是鐵把式,有些排外。”
    啥門道?
    能是啥門道?
    c藥劑門道唄!
    千軍不曉得咋回答,萬馬卻湊了上來,
    “二娘香主!我和我兄弟遭了難,忘了很多事情,隻有這一身本事還記在心裏,至於什麽門道還真不好說,隻是有些拳腳功夫!”
    花二娘眼珠子微轉,卻笑道,
    “行,最近戰事多,又哪哪都不太平,可以理解。
    那跟著我回幫吧,到時候領塊牌子,你們也便是我太歲幫的人了。”
    “謝過二娘!”
    萬馬忙忙揖禮,那一旁等待的夥計也領著二人往太歲幫而去。
    待幾人走後,花二娘卻撓了撓頭,找來一個夥計,
    “盯著這兩人,來路不正,有什麽異動就找邢葉堂主,邢堂主辦不了就找幫主。
    現在關鍵時候,可不能出了岔子。”
    “好嘞。”
    ……
    ……
    李鎮緩緩吐息,每一次呼吸,都帶出海量的生死之氣。
    每一次吐納,便是一日功夫。
    打天下,不能操之過急。
    盤州內部也有詭物鬧騰,百姓的糧食難保,性命也難保,在這節骨眼上再起戰事,該是民不聊生了。
    李鎮停下北上的節奏,並傳訊讓吳小葵別那麽激進。
    萬一真給鎮南王惹毛了,來個不死不休,對誰也不利。
    這些時日,天氣寒冷,李鎮也便在湘州嶺北之地,多沉澱沉澱道行了。
    鐵把式已至斷江,如今肉身,便是真正意義上金身鐵骨。
    最關鍵的是,那顆解仙的內丹還沒有被完全消化。
    紅衣娘娘也倒做了件極為不錯的事。
    隻是不知她到底在算計什麽,在布什麽局。
    曾經還是過馬寨子一個傻不愣登的泥腿子的時候,李鎮以為成了定府就能消停一陣子。
    可後來做了統領東衣郡的盟主時候,卻發覺定府不過能看一眼這天下的敲門磚。
    他想,成了斷江或許就好了,像爺爺李長福那般。
    可如今真成了斷江仙,卻還是有著深深的無力感。
    兩世來回倒騰,那人頭犬仙深邃的道行,紅衣娘娘大到看不清的來頭,包括連自己身旁這顆蛋,也便是在消化至尊骨的溫希……
    皆是搞不清的謎團,皆是跳不出的棋局。
    這種壓力,隻能讓李鎮寄希望於道行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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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鐵把式道行也穩紮穩打,穩固在了斷江境。
    便剩下那鎮仙門道,也在穿越回來之後,來到了渡江之境。
    內視鎮仙碑。
    那滔天石碑上,描述白鶴仙之上的一團迷霧徹底消散。
    李鎮終於有了機會和時間,去窺探下一位仙家。
    【饕晦】
    【墨霧裹身行,獨角穿雲破。
    遇著遊仙不辨名,張口風先過。
    仙衣化蝶飛,鬼火隨喉墮。
    哪管香燭尚繞梁,隻把饑腸裹。】
    饕晦?
    李鎮細細咀嚼著這二字。
    與之打更仙、鎮倀仙不同的是,自己解鎖的這第四位仙家,竟然不帶“仙”字?
    饕餮之饕,晦之晦,觀那句詩詞,竟覺得平庸。
    鎮仙道行的香柱,已經長了四截,僅僅比鐵把式道行矮上一頭。
    如今的壽香,也長了不少,尤其是在自己突破斷江道行之後,更冒了一大截。
    總歸都是向好之事。
    李鎮心中稍喜,正準備退出這鎮仙碑外,卻忽地又看到那仙香之後的字跡一變。
    竟是幾行陰刻的血色小字:
    【玄變天者,非天地常序,乃混沌餘炁所結,陰陽舛錯之域也。
    域中育詭仙,名饕晦,性烈而貪食,凶名震於上三重天。
    其形無常,或聚為墨霧遮穹,或散作厲風卷地。
    唯巨口恒在,闊可吞山嶽,齒列如玄晶利鋒,涎滴落地則熔石為漿。
    每欲食時,必引玄變天戾氣繞身,聲如雷轟,聞者魂顫。
    凡遇仙詭、妖寶、遊神祟魅,乃至散逸仙炁,皆掠而食之。
    吞吸之際,風雲逆湧,星屑隕墜,長空皆為震顫。所食之物無論巨細,入腹即化,從未有剩。
    久之,玄變天內可食之物日寡,唯饕晦凶威日熾,其名聞於混沌邊際,諸靈皆避之唯恐不及。
    故,囚於鎮仙碑中。】
    “臥槽……”
    李鎮仔細看罷,竟覺得心頭一震。
    這饕晦來頭這麽大,本事更是逆天!
    上三重天?又吃窮了玄變天?
    心中有些按捺不住,竟想著將那饕晦召出。
    可如今又無敵手,召出隻會白白消耗壽元。
    無奈,李鎮隻能滿懷好奇,退出了鎮仙碑外。
    “如今阻礙我北進之人,便是那鎮南王和戍北元帥。
    可七門怎麽一點子動靜都沒有?
    難道殺了張家子嗣,反叛了張玉良,符水張家不管我了?
    剩下那六門也都絲毫不算計我的身份?”
    李鎮心中有疑,甚至想將自己的命格身份公之於世。
    可冷靜下來才覺得自己真是犯渾。
    那般隻會讓局勢更亂更撲朔,百姓更不好過了……
    可心中好戰之意更甚,便想找個地方,去試試這饕晦的本事了。
    ……
    ……
    中州,符水張家。
    亭台小院,老嫗坐得端正,手中釣竿垂在眼前結了冰的小塘之中,一動不動。
    一道迷迷蒙蒙的影子,圍繞著香爐,幹巴巴開口:
    “好孫女兒,何事令你愁眉不展?”
    那老嫗悠悠歎了口氣,“釣不到魚。”
    “此是冬令時節,那水中之物便都沉底,怕受苦寒,又如何來了水麵,吃那點子餌料?”
    “祖爺,我張家憋寶透支道行與壽數,算到那李家遺孤尚存於世,可偏偏就是找不出來在何處……
    小福祿不能白死,就算他不是張家未來的家主,也不該死在這李家的小畜生手裏。”
    那老嫗握緊手中釣竿,幾乎要將其捏成了兩截,可在快要崩斷之時,卻又鬆了鬆勁兒。
    香爐上的煙氣,稍稍蒸騰而起,
    “你已是張家主母,該由你來定奪,祖爺爺可以幫你,但我已無人身,空有食祟道行……”
    老嫗沉默稍許,又道,
    “祖爺爺,容器之事,你不必心急,我張家供養出一位將軍,位列廟堂,可偏偏心致別處,叛了我張家。
    他叫張玉良,如今怕是在苗、湘兩地,我有他的命牌,捏碎,他便會沒了三魂。”
    那煙氣沉默稍許,化作一隻猙獰的青麵惡鬼模樣,
    “這張家小輩,叛去了何處?
    小孫女兒,你怕是已經知道,那李家世子的去處了?”
    老嫗沉默良久,才悠悠道,
    “猜到了個大概,但不敢承認。”
    “為何?”
    老嫗這次終於忍耐不住,徹底捏碎了那釣竿,
    “誰知道那小畜生,未死在盤州妖窟,竟還因禍得福,做了一位鎮仙王!!
    小畜生羽翼已豐,手底更有斷江仙撐腰,除食祟之外,無人能動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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