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暫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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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馬看著眼睛笑成一條縫的小和尚,心裏有些發毛。
    他咋知道我手心裏有這麽個玩意?
    “不借,這不行。”
    萬馬斷然回絕。
    本就是穿越異世,還想靠著身上的特殊印記幹出一番大事業呢,這玩意借出去了,自己和普通人還有什麽區別。
    小和尚定睛看著萬馬的眼神,身後的影子忽地拉長。
    陰風一蕩,隱約能聽到周遭有嬰孩鬼魂咿咿呀呀的哭聲。
    萬馬心中一寒,便曉得是有了什麽厲害的詭物出現,知會旁邊的千軍一聲,便警惕打量起四周,可順著那些陰寒的氣息來來回回的看,都像是有一個源頭。
    萬馬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小和尚的臉上。
    他還是那般眯著眼睛在笑,笑得讓人渾身發毛。
    “你……”
    憑借在gre裏混跡多年的職業素養,萬馬說出了非常硬氣的一句話。
    “你要嘰霸幹啥?”
    陰風戛然而止,小和尚身後拉長的影子又瞬間收回。
    “二位施主不借,我自不會強求,可這物件落在身上,不是福報,而是禍根。”
    小和尚雙手合十,周遭那些嬰童鬼魂的咿呀哭聲,也漸漸散去。
    萬馬低著頭,看著手中古怪的印記,
    “禍根?老子不信。”
    ……
    ……
    饕晦吃了那附著在張玉良身上的食祟神魂。
    鎮仙碑中,仙香的高度竟然有所增長。
    這便意味著,鎮仙門道的道行也隨著增加了些。
    但李鎮卻高興不起來,這張玉良雖出身張家,可也為了鎮仙軍出了不少的力。
    如今就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難免惋惜。
    且那中州符水張家的的人也曉得了自己的身份,這便意味著,和七門的對峙要早早提上日程。
    而如今,盤州還沒打下,根腳沒有徹底站穩,於李鎮而言,都是無形中的壓力。
    今日王府也掛了白。
    張玉良沒了腦袋,也不能急著安葬了,否則怨氣未散,難免化作詭物。
    李鎮便守在這口棺材前,靜靜坐著。
    枯坐一夜,回頭之時,吳小葵竟然就在門外等候。
    “小葵……”
    李鎮有些錯愕。
    “我知道這種感覺,之前以為你死在盤州妖窟的時候,我每天都會守在靈堂裏。”
    吳小葵走到李鎮身後,輕聲細語,並從背後抱住了李鎮。
    “我聽貓姐說了,殺了張玉良的詭祟,是符水張家的食祟仙,李鎮,你不要有壓力,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站在你身旁。”
    李鎮拍了拍吳小葵的手,心中暖意升騰。
    這一夜守著張玉良的棺材,李鎮也在盤算著未來的打算。
    到最後,也隻想出來兩種路子。
    他不知七門的心思,也不知七門和朝廷還會不會派出這般食祟來奇襲自己。
    年關過後,必須立刻拿下盤州。
    盤州是南域四州的核心,有了盤州,才可以向西向東擴展。
    而對付那些潛藏在暗處的七門,李鎮倒沒有太多的頭緒。
    爺爺說過,打下盤州之後,可再去妖窟,取李家秘藏。
    不知取了李家秘藏後,又能對自己的本事帶來什麽樣的幫助。
    而李鎮想出來的兩種法子,也極其的簡單粗暴。
    七門若再犯,那便孤身上中州,斬其首!
    這是險招,這些門道世家盤踞中州多年,不知底蘊可許。
    而自己鎮仙碑的本事,又太過依賴於壽香。
    而今如果全力召來饕晦,估摸著能撐半炷香的時間。
    在這麽有限的時間裏想處理掉七門所有的食祟,難。
    附著在張玉良身上的那張家食祟,本事怪矣,若非李鎮發現了其領域的破綻,倒說不好真會被耗上許久。
    更何況他奪舍的還是張玉良的肉身,張玉良生前不過斷江仙,肉身在很大程度上能抑製神魂的本事。
    早前在那方世道裏,與那三頭犬仙相鬥時候,李鎮便清楚的意識到,食祟境的戰力會有多麽的恐怖。
    哪怕如今自己已是斷江仙的鐵把式,許是少有,但仍是與食祟仙差了甚多。
    這斬首的法子,便看七門的動作了。
    剩下一個法子,便是忍。
    以被動為主動,七門派人來犯,那便守。
    直等自己取完秘藏,直等鎮仙軍拿下九州大部分州域。
    屆時兵力充沛,直搗中州,任誰也擋不住。
    壽香也能在這段時日裏,漲上不少。
    若是能讓那紅衣娘娘來助自己就好了……
    不過也隻能想想罷了,那般存在,連三頭犬仙都隨手滅之,還扒了其內丹,實在可怖。
    隻是還不清楚那紅衣娘娘的底細,到底是在圖謀什麽……
    李鎮悠悠想著,眼前的場景便已變了。
    銅棺落,黃土掩埋。
    已是數日後了。
    埋人是有規矩的,這土,需鐵把式來降。
    下葬之後,還需問米人撒把米,來問問那亡魂,看看還有什麽遺願。
    隻是這次請來的問米人,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在一把糯米裏,叫張玉良的亡魂顯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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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才歎聲道:
    “大王,許是這張百總,三魂七魄盡滅……”
    張玉良生前是百夫長,都稱其百總。
    李鎮聽罷,長長一歎:
    “曉得了。”
    張家人手段不一般啊……
    能叫一人神魂盡滅,叫食祟奪舍。
    李鎮自己倒不怕,可怕就怕,自己身邊這些親信。
    武舉這時候站到李鎮身側,將李鎮的手放在自己雙手之間,
    “大王,莫要怕了,再生何事,有我武舉在您身邊。”
    李鎮轉過頭,抽出手,眉頭微皺,
    “怕?孤何時怕那七門?”
    武舉見李鎮動氣,忙縮回手揖禮:
    “大王息怒!”
    李鎮大步離開,留了武舉和合莫還在這墳前。
    武舉臉色有些不自然,
    “先生,我為大王排憂解難,他為何還要對我動氣?”
    合莫則是笑笑,“武舉啊武舉,好歹你也是做過苗王的。”
    “你且想想,你會想讓手下人猜透你的心思麽?”
    武舉恍然,“受教了。”
    “伴君如伴虎,大王如今已有了帝王象,甚至身上有三分龍氣環繞。
    若此後順利吞下盤州,隻怕會有四分龍氣,屆時天下氣運也會顧著大王。
    想輸,都難了。”
    合莫悠悠道,順道點上了煙鍋子,“吧嗒”深吸一口,吐出了煙氣。
    “先生懂的真多,素日也不見先生看書,這些道理,都是從何處學的?”武舉疑惑。
    “吾幼時便嗜學,家貧無以為觀。”
    武舉敬佩道,
    “所以先生會去鄉鄰鄉舍抄錄書簿?”
    “不,那時候我隻是一隻蛤蟆,當然是躲在那些鄉紳家的床底下,偷看他們的小磺書啦!”
    “……”
    “有時候看得起興,還會‘呱’叫一聲,被逮著了,又免不了一頓毒打。
    隻是好歹碰到了善人,那人不僅不用鐵鍁鏟我,還會誇讚道,‘一頭半開智的蛤蟆竟都會讀學,如此刻苦,不應隻作個蛤蟆’。
    他便把那小磺書取了走,給我取來真正的經文書籍。
    這位,也便是我的貴人了。”
    武舉有些意外,“之前沒聽先生提起過,他可還在人生?”
    “不曉得,時間太久遠,我隻記得那時候,下人都尊其一句,‘李大管事’。”
    “李家人?”
    武舉愣了愣,“莫非與大王還是本家?”
    合莫歎道,“李家已亡,莫再提大王的傷心事了。
    武舉,我隻告訴你一句,既為天下百姓吃上一口飽飯,那便老老實實跟著大王做事。
    若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金龍椅,便趁早收了這份心思。”
    武舉心裏一顫,
    “先生,話不能亂說……我可沒有這般心思啊!”
    合莫搖頭,
    “連我一隻蛤蟆都能看得出來,你以為大王不懂?
    上次去夜襲南北聯軍時候,你身為斷江仙的力蠱術士,能不放蟲蠱先去踩點?
    你發現了人而不下令回退,便是想讓王夫之和我……
    犯上一次大錯吧?”
    武舉眼睛微眯,“臣子之間,勾心鬥角不是常事?
    若我不爭不搶,心中怎會平順?
    不過這與反不反大王有何關係?”
    合莫低低一笑,
    “當年教誨我的那位先生說,忠臣不忠皇帝,忠的是天下。
    而奸佞更不忠皇帝,也不忠天下。
    他們隻忠自己。
    大王以為你憨笨老實,可我作為你曾經在苗地的軍師,怎又不知你心裏所想。
    高高在上的苗王,豈能敢居人下?”
    武舉冷冷一笑,
    “先生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合莫搖頭:“武舉,記住自己的初心,才不會迷失。
    道心堅固,才可窺食祟仙之秘。”
    武舉不屑,“先生探到了?”
    合莫輕輕一笑,眼神微變,
    “窺探了一二。”
    ……
    ……
    快至年關。
    妹子蘇阿雅和爺爺的老相好,當初在苗地的那位老阿巴,也一並接到了湘州的嶺北王府來。
    初見時,吳小葵還因為蘇阿雅吃了不小的醋,甚至找見了李鎮,要她說個清楚。
    “正房都沒納,就給自己找上妾了?!好你個李鎮,你沒良心!”
    李鎮無奈拉著吳小葵的手解釋道,
    “這是我妹子啊!”
    “我怎麽不曉得你還有個妹子?”吳小葵大囧。
    “額,說來話長。”
    李鎮把爺爺和老阿巴的故事再講了一遍。
    又說了蠱人的事,吳小葵這才有些心疼起蘇阿雅來。
    便整日拉著蘇阿雅逛街了。
    熟絡一段時間,二人仿佛都成了親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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