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雪原犬舍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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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4 章 雪原犬舍的崩塌
彼得堡的冬季向來以嚴酷著稱,而這一年,似乎連大自然都在為這座古老的城市醞釀著一場不為人知的恐怖。
伊戈爾·彼得羅維奇,這位繼承了家族古老木屋的孤獨守護者,此刻正站在那扇見證了無數風霜的木門台階上。他緊緊裹住那件早已褪色的羊皮大衣,仿佛那是他與這無情世界之間唯一的溫暖紐帶。刺骨的寒風如同鋒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切割著他的臉頰,每一道傷痕都是大自然無聲的嘲諷。遠處,烏鴉的嘶啞鳴叫在夜空中回蕩,它們的叫聲中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哀怨,仿佛在為即將發生的悲劇提前哀悼。
他的目光落在鐵門上那片新結的冰霜上,那是一幅自然界的傑作,卻也隱藏著令人不安的秘密。冰霜之中,三根人類指骨赫然嵌入,它們在昏黃路燈的映照下泛著慘白的光澤,就像是地獄之門的鑰匙,靜靜地等待著某個不幸的靈魂來開啟。伊戈爾的心猛地一沉,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如同寒冰般在他胸中蔓延開來,將他緊緊包裹。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三天前的那個夜晚,那場幾乎將整個世界吞噬的暴風雪。那晚,正當伊戈爾忙碌著關緊門窗,試圖將外界的嚴寒隔絕於外時,一個身穿厚重熊皮大衣的高大身影突然闖入了他的視線。那男人步伐沉重而堅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時間的裂縫上,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徑直向他走來。
“伊戈爾·安德烈耶維奇先生?”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肆虐的風聲,直擊伊戈爾的心靈深處。
伊戈爾點了點頭,警惕地打量著這位不速之客。男人的麵容隱藏在熊皮大衣的陰影中,隻有那雙眼睛如同深淵般深邃,閃爍著令人不安的光芒。
“我是來幫你的。”男人微微一笑,伸出手來。他的手套看起來厚實而陳舊,但伊戈爾在握住那隻手的一瞬間,卻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刺骨寒意。透過手套的縫隙,他瞥見了男人指甲縫裏滲出的黑血,那黑血如同惡魔的唾液,將他無名指上的婚戒染成了詭異的墨色,仿佛是對他命運的詛咒。
“你的麻煩大了,伊戈爾。”男人的聲音低沉而陰森,“但我可以幫你解決,隻要你願意付出代價。”
伊戈爾的心中警鈴大作,他試圖抽回自己的手,但男人的握力卻如同鐵鉗般堅不可摧。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滿了嘲諷與戲謔:“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的狗,想想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逃不掉的。”
話音未落,男人便如同幽靈般鬆開了手,轉身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隻留下伊戈爾一人站在原地,腦海中一片混亂,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絕望。
三天後,當晨曦的第一縷光線勉強穿透彼得堡冬日的陰霾,伊戈爾再次站在了那座承載著家族記憶的木屋前。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鐵門上那片凝結著冰霜與恐懼的指骨之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不安,如同被無形的觸手緊緊纏繞。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黑袍的官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廊的陰影之中,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幽靈。他胸前佩戴著一枚雙頭鷹徽章,但那徽章卻異乎尋常地長出了第三顆腐爛的鴉頭,其上羽毛稀疏,裸露的腐肉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惡臭,如同地獄之門被短暫地開啟了一瞬。
“伊戈爾·安德烈耶維奇先生?”官員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地底的深淵中傳來,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寒意。
伊戈爾心中猛地一緊,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驅使。
“我們是聖愚動物保護局的。”官員緩緩走近,每一步都似乎在踐踏著伊戈爾內心的平靜。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仿佛他代表著某種超越凡人的力量。
這時,伊戈爾才注意到官員身後那位戴著全罩麵紗的女助手。她懷裏緊緊抱著一隻牧羊犬標本,那標本的毛發依然光澤如初,但當伊戈爾的目光落在標本的玻璃眼珠上時,卻驚愕地發現那雙眼睛竟然在微微轉動,直勾勾地盯著屋簷下懸掛的十三具狗皮風鈴。風鈴在寒風中輕輕搖曳,發出低沉而詭異的聲響,與那雙眼睛中的寒意遙相呼應。
伊戈爾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寒意襲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他內心深處悄然覺醒。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左手,那枚來自中國的婚戒正隱隱發燙,如同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激活。這枚婚戒是他二十年前在喀山市場用三根金條換來的,曾是他與妻子愛情的見證,如今卻似乎承載了更加深邃的意義。
官員與女助手踩著吱呀作響的地板走進客廳,每一步都似乎在訴說著古老的秘密。壁爐裏的火焰突然變成了幽綠色,如同地獄之火在熊熊燃燒,映照著牆紙下滲出的一張張人臉輪廓。那些人臉五官扭曲,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絕望,仿佛在灰泥中蠕動,正是那些被世人稱作“吃狗肉支那客”的遠東商人,他們的靈魂似乎被永遠囚禁在這片牆紙之下,無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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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出示您的神聖證件。”女助手的聲音如同鐵釘刮擦銅盆般刺耳,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伊戈爾顫抖著雙手遞上了那本暗紅色的護照,那是他身份的象征,也是他在這片土地上行走的通行證。官員接過護照,食指突然暴長三寸,如同被某種邪惡的力量所加持,在封麵的燙金龍紋上燒出一道焦痕,仿佛是對伊戈爾命運的某種宣判。
伊戈爾的心跳加速,幾乎要跳出胸膛。他瞥見證件內頁的防偽水印裏,自己的臉竟然正在腐爛,逐漸消失在涅瓦河底的淤泥之中。
“根據第三羅馬帝國法典第666條,所有犬類必須植入聖徒骨灰芯片,這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律令。”官員從他那看似普通卻暗藏玄機的公文包裏,緩緩抽出一份鑲著人骨、散發著幽幽磷光的文件,語氣中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冷漠。那文件仿佛是一塊從古墓中挖出的石板,記錄著古老而可怕的秘密。
伊戈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官員那雙深邃的瞳孔上,卻驚恐地發現,那瞳孔竟如同破碎的鏡片般裂成了六瓣,每一片虹膜都仿佛是一個獨立的時空之門,映出不同年份的伊戈爾——那是他生命中無法抹去的汙點:
? 1998年,在後貝加爾湖的刺骨寒風中,青年伊戈爾正殘忍地剝著狗皮,那雙沾滿鮮血的手在夕陽下顯得格外猙獰;
? 2007年,昏暗的海關辦公室內,中年伊戈爾用狗肉作為賄賂,換取了走私的便利,他的眼中閃爍著貪婪與無恥;
? 2015年,眼前這一刻,他把一隻無辜的獵犬鎖在了零下四十度的車庫裏,任由它在絕望中哀嚎,他的心已經被冷漠與殘忍所吞噬。
這六幅畫麵如同利刃般切割著伊戈爾的靈魂,他感到一陣強烈的暈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他試圖辯解,試圖用言語來掩蓋自己的罪行,但就在這時,女助手突然撕下了那層麵紗,露出了一張與伊戈爾亡妻一模一樣的臉,隻是這張臉上沒有絲毫的溫情與愛意,隻有無盡的冷漠與複仇的火焰。
“背叛者終將受到懲罰,這是命運的裁決。”女助手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如同來自地獄深處的詛咒,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擊在伊戈爾的心上。
緊接著,她懷裏的那隻標本犬突然開始朗誦起《死靈之書》的第13章,那是一本被禁忌的古籍,記錄著世界上最黑暗的秘密與詛咒。犬標本的聲音雖然機械而冰冷,卻充滿了不可抗拒的魔力:
“當黑犬的視網膜倒映出雙頭鷹的第三隻眼,諾夫哥羅德的土地將張開巨口,無情地吞吃背誓者的心髒……”
這句話如同死亡的預言般在伊戈爾的耳邊回蕩,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與此同時,屋梁上傳來了一陣尖銳的指甲抓撓聲,那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界限,伊戈爾仿佛聽見了二十年前那些被做成狗糧的中國商人正用他們的肋骨敲打著橡木板……
伊戈爾,這位昔日裏不可一世的商人,此刻卻如同被命運的巨浪無情地卷入了深淵。恐懼,那無形而沉重的潮水,將他每一寸肌膚都緊緊包裹,仿佛要將他的靈魂徹底吞噬。他踉蹌著衝向那唯一可能給予他一絲庇護的地下室,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離,逃離這充滿恐怖與絕望的現實。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他。當他顫抖著雙手,近乎絕望地握住地下室的門把手時,卻驚恐地發現,那原本冰冷的金屬把手竟不知何時已化作猙獰的犬齒形狀,尖銳而鋒利,如同來自地獄的利爪。它們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手掌,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袖,也染紅了他的雙眼。
疼痛與恐懼交織在一起,幾乎讓伊戈爾失去了理智。但他依然憑借著最後一絲求生的意誌,拚盡全力推開了那扇通往地獄的大門,跌跌撞撞地衝入了地下室。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幾乎崩潰。那昏暗而陰冷的空間裏,他豢養的137隻西伯利亞雪橇犬正圍成一圈,瘋狂地啃食著一具戴著金絲眼鏡的骸骨。那骸骨,正是他上周神秘失蹤的中國合夥人,那個曾經與他共同追逐夢想、共同經曆風雨的夥伴。如今,卻隻剩下一堆白骨,在這陰森的地下室裏訴說著無盡的悲哀與恐怖。
犬群的嚎叫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仿佛要將這地下室的天花板都震碎。而那彩色玻璃窗,也在這一聲聲淒厲的嚎叫中轟然破碎,風雪如同脫韁的野馬般洶湧而入,帶著刺骨的寒冷與絕望。
更令人心驚膽戰的是,隨著風雪一同湧入的,還有那1917年被處決的羅曼諾夫家族獵犬的幽魂。它們在空中盤旋、嘶吼,如同一群來自地獄的使者,要將這世間的罪惡與痛苦統統帶走。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惡臭與陰森,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伊戈爾深陷於絕望的泥沼,幾乎要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之時,一陣微弱而奇異的啼哭聲劃破了這死寂的地下室,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流星,瞬間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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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循聲望去,目光穿過那層層疊疊的陰影,最終定格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那裏,一隻剛剛產下幼崽的母犬正無助地蜷縮著,它的眼神中充滿了母性的溫柔與哀傷。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隻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幼崽,竟然長著人手——那細小而畸形的手指,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伊戈爾瞪大了眼睛,他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讓他幾乎無法呼吸。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命運的嘲弄與詛咒,看到了自己罪惡的深淵。
突然,他的目光再次被吸引,這次是那黑袍官員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終於看清了那些黑袍之下隱藏的真相——那並非什麽骨骼,而是密密麻麻的狗牌,它們如同拚圖般組成了官員的身體。每塊金屬牌上都刻著相同的字樣:“列寧格勒動物園19421943”。這些狗牌,如同曆史的見證者,默默地訴說著那段血腥與絕望的歲月。
而就在這時,女助手的脖頸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一股混著冰碴的黑血噴湧而出,如同地獄之門被猛然打開,釋放出無盡的邪惡與詛咒。那黑血,正是伊戈爾二十年前為了掩蓋罪行,倒進涅瓦河的病犬膿液。它如同命運的輪回,再次回到了他的身邊,帶著無盡的複仇與懲罰。
“每個用狗爪印換取盧布的人,終將成為犬舍的承重梁……”官員的聲音在伊戈爾的耳邊低語,如同死神的宣判,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擊在他的心上。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他試圖逃離,試圖擺脫這無盡的恐懼與絕望。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他的雙腳如同被無形的鎖鏈束縛,無法動彈。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淵,走向那無法逃脫的命運……
次日,《真理報》刊登了一則新聞:
“某中國富商的豪宅被暴雪壓垮,廢墟裏找到137具犬類骸骨,以及一具胸口嵌著三根金條的人類骨架。”
人們紛紛猜測著這場悲劇的真相,但沒有人知道,伊戈爾·彼得羅維奇的故事,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複雜和恐怖。
然而,無論如何伊戈爾的靈魂都無法得到安寧。他被永遠地困在了這座犬舍的廢墟之中,成為那些被殘害的生靈複仇的對象。
也許,在某個暴風雪肆虐的夜晚,人們會聽到風中傳來犬吠聲和伊戈爾的哀嚎,那是他在為自己的罪行懺悔,也是他無法擺脫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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