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被剝皮的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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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雪來臨前的天空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鉛灰色,仿佛整個世界都被裹上了一層冰冷的鐵皮。伊萬·彼得羅維奇,這位曾經健壯的伐木工,如今卻像一隻被追殺的獵物,踉蹌著闖進了西伯利亞凍土帶邊緣的廢棄伐木場。他的呼吸急促,伏特加在他血管裏結成的冰晶正在慢慢融化,這讓他後頸發癢——就像有雙眼睛在盯著他看。
木屋的窗框在那一刻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扭曲,發出了一聲低沉而悠長的呻吟,就像是年邁的老者在抗議這深夜中不速之客的闖入。伊萬的身體猛地一僵,手中的伏特加酒瓶在凍如冰棍的手指間失去了控製,滑落而下,狠狠地撞擊在木屋堅硬的地板上,瞬間炸裂成無數晶瑩的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窗外,僅僅三米開外的地方,一個足有兩米高的黑影赫然矗立,它的姿態詭異而扭曲,卻又莫名地帶著一絲人類的形態。那毛茸茸的輪廓在昏黃的暮色中仿佛被鍍上了一層詭異的銀邊,前掌隨意地搭在結滿寒霜的玻璃上,留下了一片朦朧的霧氣,那模樣,就如同一個醉醺醺的家夥,穿著厚重的熊皮大衣,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見鬼的……”伊萬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彎下腰,顫抖著手撿起一塊鬆木,狠狠地扔進那鑄鐵壁爐之中。火焰在瞬間騰起,照亮了木屋的一角,而那個黑影,就像是被烈焰吞噬了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隻留下玻璃上那五道渾濁而猙獰的爪印,仿佛在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伊萬的心跳如同戰鼓一般轟鳴,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那狂亂的心跳平靜下來。他環顧四周,目光在木屋中搜尋著,試圖找到一絲能夠解釋這一切的線索。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壁爐旁的一本泛黃的筆記本上,封麵上用褪色的字跡寫著“實驗日誌”。
伊萬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和好奇,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翻開了那本日誌。隨著一頁頁紙張的翻動,他逐漸被這些記錄驚得目瞪口呆……
筆記本的紙張已經泛黃,邊角因歲月的侵蝕而卷曲,仿佛每一頁都被時間的手指輕輕揉搓過,散發著陳舊而黴濕的氣息。伊萬的手指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小心翼翼地翻動著那些脆弱得仿佛一觸即碎的書頁,生怕自己的粗魯會驚醒其中沉睡的秘密。
“1963年11月14日”,這個日期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如同一個詛咒的印記。下麵的文字讓伊萬的心猛地一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
“今天,我們成功地將nkvd審訊官的記憶移植到了黑熊的大腦中。實驗體表現出顯著的人類智慧和複仇傾向。我們相信,這項研究將為冬季戰爭提供前所未有的生物兵器。”
伊萬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球幾乎要凸出眼眶,仿佛要將這些文字生吞活剝一般。他繼續往下讀,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冰刃,在他的心頭割開一道道口子,鮮血汩汩流出。
“1963年12月3日”,新的日期如同一個惡魔的微笑,躍入伊萬的眼簾。
“實驗體開始表現出對特定聲音和氣味的強烈反應,尤其是那些與它過去經曆相關的。我們推測,這些記憶正在與黑熊的本能融合,形成一種新的意識。這種意識,既有人類的狡猾和殘忍,又有黑熊的力量和野性。”
伊萬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隻巨大的手掌緊緊握住,讓他無法呼吸。他的腦海中瞬間湧現出二十年前那個血月高懸的夜晚,那一幕幕慘烈的畫麵如同地獄的烈火,在他眼前熊熊燃燒。
他清楚地記得,那個夜晚,月光如血,灑滿了整片森林。他和另外四個伐木工,手持一把生鏽的伐木鋸,那鋸齒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如同惡魔的獠牙。他們殘忍地剝下了母熊幼崽的毛皮,小熊的慘叫聲撕心裂肺,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絕望和痛苦。那聲音在森林中回蕩,仿佛是一個永不消散的詛咒。
而現在,他麵前的這本實驗日誌,似乎正在告訴他一個恐怖至極的事實:那個曾經被他們殘忍殺害的小熊,或許並沒有真正死去。它的記憶,它的仇恨,被移植到了一頭黑熊的大腦中,形成了一種新的、充滿複仇意識的生物兵器。這頭黑熊,既有人類的智慧,又有黑熊的力量,它正潛伏在黑暗的森林中,等待著機會,準備讓他們為自己的罪行付出慘痛的代價。
伊萬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席卷而來,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手中的筆記本也差點掉落在地。他的眼睛四處張望,仿佛那頭充滿複仇意識的黑熊隨時都可能從黑暗中衝出來,將他撕成碎片。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這個恐怖的現實,更不知道自己能否逃脫那個小熊的詛咒和複仇。
伊萬緩緩地合上那本泛黃的筆記本,仿佛將一段塵封的噩夢重新鎖回了深淵。他站起身,雙腿因長時間的蹲坐而微微發麻,但心中的決定卻如同磐石般堅定。他決定去森林深處尋找那座傳說中的東正教教堂,那座祖母曾在他孩童時以低沉而神秘的語調描述過的教堂。祖母說,那座教堂的尖頂上掛滿了風幹的熊皮,十字架上的耶穌像長著琥珀色的熊瞳,凝視著世間的一切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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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木屋,發現暴風雪已經悄然停歇,隻留下一片死寂的白色世界。月光如銀,灑滿了皚皚白雪,四周靜得隻能聽見他自己沉重的腳步聲和心髒如鼓點般的跳動。伊萬沿著一條被雪覆蓋得幾乎看不見的小徑走著,每一步都踏得深深實實,仿佛是在與自己的恐懼和不安作鬥爭。
終於,他看到了那座教堂,它孤零零地矗立在森林的深處,尖頂在月光下閃爍著一種詭異而幽冷的光芒,就像是惡魔的微笑,既誘人又恐怖。教堂的牆壁被歲月和風雪侵蝕得斑駁陸離,仿佛每一塊石頭都承載著沉重的曆史和秘密。
教堂的門在伊萬的推動下吱呀一聲打開了,發出一種久違而刺耳的聲音,如同地獄之門被緩緩推開。伊萬走了進去,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福爾馬林氣味,讓人忍不住想要作嘔。他環顧四周,發現教堂內部昏暗而陰森,牆壁上掛滿了熊皮,每一張都張牙舞爪,仿佛是在無聲地控訴著人類的殘忍和貪婪。
突然,教堂的鍾聲敲響了,那沉悶而悠長的聲音在空曠的教堂內回蕩,讓伊萬的心跳瞬間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他抬頭看向十字架,那一刻,他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耶穌像的雙眼,不再是那熟悉的慈悲和溫柔,而是變成了琥珀色的熊瞳,正冷冷地盯著他,仿佛能看穿他的靈魂,看透他內心深處的恐懼和罪惡。
伊萬的心跳狂亂如鼓,每一次搏動都像是在胸腔內掀起一場風暴。他轉身想逃,卻發現教堂的門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原本存在的門框此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抹去了,隻留下一片空蕩蕩的牆壁,透著無盡的寒意。他被困在了這個詭異而陰森的地方,四周隻有無盡的熊皮,它們張牙舞爪,仿佛在無聲地嘲笑他的絕境,而那雙琥珀色的熊瞳,冷冷地注視著他,透出一股令人膽寒的邪氣。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在教堂內響起,那嗓音砂紙摩擦樹幹般粗糙,帶著一股從地獄深處冒出的寒意:“記得嗎?”這聲音仿佛是一把鋒利的刀,瞬間割開了伊萬心中的恐懼之門。
伊萬猛地轉身,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電流擊中。他看見,那個黑影正靜靜地站在教堂的中央,黑熊的身軀龐大而威嚴,身上的毛發雜亂無章,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手術縫合線,那些線條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如同一張恐怖的地圖,記錄著它曾經遭受的無盡苦難。左眼窩裏,一顆渾濁的人類眼球嵌在其中,透出一股詭異而邪惡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伊萬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但更讓伊萬感到恐怖的是,黑影的前掌上套著的物品——半截生鏽的伐木鋸,鋸齒上還殘留著1962年產伏特加的碎玻璃渣,那些玻璃渣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寒光,如同惡魔的微笑,提醒著伊萬二十年前那個血月高懸的夜晚,他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行。
“你們的罪行不會被遺忘。”黑影緩緩說道,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審判之音,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錘子,重重地敲打在伊萬的心上。它舉起掛著馴鹿護身符的右掌,那護身符在昏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卻無法驅散周圍的恐怖氛圍,反而增添了一種詭異而神秘的色彩。
伊萬突然感到一陣劇痛從身體各處傳來,那疼痛如同千萬根針同時刺入他的皮膚,他的肌肉和骨骼在熊皮下扭曲、變形,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將他拉扯、重塑。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一種難以言喻的變化,他的手臂變得粗壯而有力,手指間長出了鋒利的爪子,他的臉龐也開始變得猙獰而恐怖。
他意識到,自己正在變成他曾經剝皮的對象,那頭無辜的小熊。那份恐懼、那份痛苦,如同潮水般湧來,將他徹底淹沒。他張開嘴,想要呼喊,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呻吟,那聲音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哀嚎。他的雙眼充滿了絕望和恐怖,緊緊地盯著那個黑影,仿佛在看著自己的死神,那雙眼中透露出的無盡恨意和複仇的火焰,讓伊萬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直透頭頂。
在這一刻,伊萬終於明白了什麽是真正的複仇,什麽是真正的恐懼。他知道自己無法逃脫,無法抵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變成那頭被殘忍殺害的小熊,永遠地困在這個詭異而恐怖的教堂之中……
三天後,當第一縷晨曦穿透厚重的雲層,勉強灑落在這片被暴風雪肆虐過的土地上時,護林員在二十公裏外的鐵路信號站發現了一名幸存者。他蜷縮在信號站的一角,渾身結滿了冰霜,仿佛是從冰窖中被掘出的死人一般,隻有那雙眼睛還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透露出他還活著的氣息。
這個男人的嘴唇顫抖著,不斷重複著同一句話:“它們需要皮膚,它們需要皮膚……”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呢喃,讓聽到的人不禁感到一陣寒意。他的右手緊攥著半片帶牙印的熊皮,那熊皮已經凍得僵硬,上麵的牙印清晰可見,仿佛訴說著一段恐怖而詭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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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林員試圖詢問他發生了什麽,但男人隻是不停地重複著那句話,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的身體在顫抖,仿佛有什麽恐怖的東西正在追趕他,讓他無法逃脫。
自從那個男人被發現後,每當暴風雪來臨前夕,附近村莊的居民都開始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夜幕降臨,寒風凜冽,村民們圍坐在火爐旁,總能聽見遠處鐵軌傳來詭異的金屬刮擦聲。那聲音時而低沉,時而尖銳,像是某種巨大生物在雪地上拖動著沉重的伐木鋸,一下一下地刮擦著鐵軌,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村民們紛紛議論,有人說那是鬼魂在書寫詛咒,有人說那是被剝皮的熊靈在尋找複仇。每當這時,老人們就會搖著頭,低聲念叨著一些古老的咒語,仿佛試圖驅散那籠罩在村莊上空的恐怖陰霾。
而那個幸存的男人,也被村民們視為不祥之人。他身上的熊皮和那句不斷重複的話,成為了村莊裏流傳的恐怖傳說。每當暴風雪來臨,村民們都會緊閉門窗,生怕那詭異的金屬刮擦聲會離他們越來越近,生怕那恐怖的複仇之靈會找上他們,讓他們也嚐嚐被剝皮的痛苦。
就這樣,那個鐵路信號站和附近的村莊,被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怖氛圍所籠罩。每當夜深人靜,那詭異的金屬刮擦聲就會響起,像是某種詛咒,永遠地在這片土地上回蕩。
在西伯利亞永恒的暮色中,被剝皮的靈魂和尋找皮膚的熊,仍在進行著永無止境的捉迷藏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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