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蘇維埃聯邦第一紡織廠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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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葉卡捷琳堡檔案館那堆帶著黴斑的老卷宗裏,偶然邂逅了這樁慘案的蛛絲馬跡。
    泛黃的《彼爾姆省火災記錄》,那第37頁,宛如一扇通往往昔罪惡深淵的門扉,緩緩開啟。“1923年7月23日”,這日期,似是命運鐫刻下的罪惡烙印,清晰而刺目。紡織工德米特裏·科瓦廖夫,因薪資糾紛,竟縱下那焚毀一切的罪惡之火,蘇維埃聯邦第一紡織廠,價值八千萬盧布的產業,在熊熊烈焰中化為烏有,火勢如惡魔般肆虐,三晝夜未歇,似要將世間一切吞噬殆盡。
    而那“無人員傷亡”的結論,冷冰冰地躺在紙頁之上,宛如一個荒誕至極的笑話。當我將放大鏡,那探尋真相的銳利之眼,緊緊壓在那結論之處時,奇跡,亦或是詛咒,降臨了。羊皮紙下方,暗紅墨跡如幽靈般悄然滲出,似是某種被封印在時光深處的恐怖力量,被我不經意間喚醒。
    那是用古教會斯拉夫語書寫的補充報告,字跡扭曲如惡魔的獰笑,狂亂似迷失靈魂的掙紮。“午夜有裹棉紗者遊蕩,其聲如火中垂死者嗚咽...”這寥寥數語,如冰冷的匕首,直直刺入我的心間。
    刹那間,一股寒意,如幽靈的觸手,順著我的脊梁緩緩爬升,似有無數被棉絮吞噬的亡靈,正透過那薄薄的紙張,發出低沉而淒厲的低語。我,仿佛置身於那被烈火與恐懼籠罩的紡織廠,親眼目睹著那恐怖的一幕幕。
    慌亂之中,我迅速將卷宗塞進公文包,那動作,似是在逃離一個即將吞噬我的深淵。而後,我匆匆離開了那彌漫著詭異氣息的檔案館。
    門外,烏拉爾山脈的寒風,如惡鬼的咆哮,夾雜著工業區那刺鼻的硫磺味,如冰冷的毒液,直直刺入我的肌膚。那刺骨的冷空氣,讓我在恐懼中稍許清醒,可內心的恐懼,卻如洶湧的潮水,愈發濃烈,似要將我徹底淹沒。
    廢墟中的紡織廠宛如一座龐大而陰森的鋼鐵墳墓,矗立在死寂的天地之間。鋼架之間,風聲穿梭而過,發出尖銳而詭異的呼嘯,恰似亡靈們在幽冥世界裏的低語,訴說著那場災難中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我,身裹一件浸透了伏特加烈酒的羊毛大衣,那刺鼻的酒味本應給予我些許勇氣,可此刻,卻隻能徒勞地抵禦著周身徹骨的寒意。我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緩緩翻開德米特裏的審判卷宗。那泛黃的紙頁,仿佛承載著無數被埋葬的秘密與罪惡。
    卷宗中他的肖像畫,那瞳孔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灰藍色,宛如深邃的幽潭,又似那些被棉絮無情嗆死的窒息者,在生命最後一刻所瞥見的絕望天光。這灰藍色的瞳孔,仿佛藏著無盡的怨念與詛咒,直直地刺進我的靈魂深處。
    “四百盧布……”我喃喃自語,聲音在這空曠而死寂的廢墟中回蕩,顯得格外突兀與淒涼。這看似普通的數字,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無情地割開了那場悲劇的傷口。打火機那幽藍的火焰,在黑暗中跳動著,照亮了牆縫裏嵌著的半截紡錘,那紡錘上還殘留著烈火焚燒的痕跡,似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慘烈。
    突然,一陣指甲刮擦金屬的聲響,尖銳而刺耳,如同一把重錘,重重地敲擊在我的心頭。這聲音,與火災當晚值班員伊凡諾夫最後聽到的聲音完全相同,仿佛是命運在黑暗中發出的詭異嘲笑。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渾身一顫,卻還是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循聲而去。我穿過那被燒焦的走廊,腳下的木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似是亡靈們在腳下發出的哀怨歎息。終於,我來到了曾經的棉紗車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焦糊棉絮味,那味道,仿佛將時間凝固在了那場災難發生的瞬間。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忽然,瞥見一個模糊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那堆積如山的棉紗堆前。我下意識地摸向軍大衣口袋裏的打火機,那微弱的火光映出兩簇鬼火般的幽光,在這黑暗中顯得格外詭異。
    “德米特裏?”我鼓起勇氣,低聲呼喚,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
    那人影緩緩地轉過身來,動作僵硬而遲緩,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他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個扭曲至極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惡魔的獰笑,讓人毛骨悚然。就像伊凡諾夫在遺書中描述的那樣:“像我們給聖像鍍金時熔化的金箔。”那笑容,閃爍著詭異而危險的光芒,仿佛要將我的靈魂一同吞噬。
    刹那間,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形。棉紗堆中,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正緊緊地窺探著我,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我如驚弓之鳥般逃離了棉紗車間,腳步踉蹌,慌不擇路地闖入了曾經的聖像畫室。這畫室,曾經是謝爾蓋揮灑靈感與虔誠之地,而如今,卻似一座被詛咒的幽冥之所,彌漫著詭異與不祥。
    這裏,曾是謝爾蓋工作的天堂,然而在那場可怕的火災中,他卻目睹了不可思議的異象。當那棉紗化作的火龍,如一條狂暴的巨蟒,竄上屋頂的刹那,三尊燃燒的人形在濃煙中緩緩顯形。那景象,宛如地獄之門被無情地推開,惡魔在人間肆意狂歡。東正教聖父、聖子、聖靈的形象,竟由那飛舞的棉絮編織而成,火光閃爍間,似是惡魔在嘲弄著世間的信仰與神聖。
    “聖父的臉是德米特裏,聖子長著廠長尼古拉的胡子,聖靈……”我喃喃自語,回想起謝爾蓋那懺悔錄中的記載。可那懺悔錄在此處,卻被無情的烈火燒灼出焦痕,如同命運那殘酷的筆觸,將真相的線索無情地抹去。唯有那顫抖的筆跡,仍在倔強地訴說著:“聖靈是我們所有人的臉!”這簡短的話語,如同一把重錘,重重地擊打著我的靈魂,讓我陷入了無盡的恐懼與迷茫之中。
    刹那間,一股寒意,如冰冷的毒液,順著我的脊梁緩緩爬升。我仿佛看到那些棉絮人形,正從畫室的牆壁上緩緩浮現出來,它們扭曲的身軀,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恐怖。它們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似是在訴說著那場災難背後的罪惡與陰謀。
    我再也無法忍受這令人窒息的恐懼,如瘋了一般衝出畫室。我的腳步急促而慌亂,仿佛身後有無數惡鬼在追趕。終於,我來到了消防員的死亡名單前,那名單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我的雙眼。
    然而,一份詭異的記錄,卻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我的心中炸開。七名參與救火者,在火滅後的第七日,竟集體自縊。他們的腳底,都沾著永不融化的冰碴,那冰碴,似是從地獄深處帶來的詛咒,散發著刺骨的寒意。
    我顫抖著雙手,翻開法醫報告,在那夾頁裏,竟夾著一張炭筆畫。畫中,無數棉絮小人手拉手,如同一群被惡魔驅使的傀儡,跳進那熊熊燃燒的焚化爐。它們的瞳孔,全是倒懸的十字架,那詭異的圖案,如同一道道神秘的符咒,讓我不寒而栗。我感到一陣惡心,胃裏翻江倒海,仿佛那些棉絮小人正從畫中爬出來,纏繞在我的腳踝上。
    在這無盡的恐懼與謎團交織的深淵裏,我內心的執念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驅使我決定深入這廢墟,去探尋那被烈火與死亡掩埋的真相。
    深夜,萬籟俱寂,唯有死神的低語在空氣中隱隱回蕩。我如鬼魅般潛入機械車間,四周彌漫著一股腐朽與鐵鏽混合的刺鼻氣味。突然,懷表內的齒輪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竟逆向旋轉起來,發出刺耳而尖銳的哢噠聲,仿佛是命運在發出最後的警告。
    與此同時,通風管道裏傳來織布機那有節奏的聲響,可這節奏卻比正常速度快了三倍,恰似火災當晚德國進口紡紗機那令人膽寒的超頻聲響。那聲音,如同一把把利刃,割破這死寂的夜,直直刺入我的靈魂深處。
    月光,如一層慘白的薄紗,穿透那破碎的彩窗,灑落在滿是狼藉的車間。我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影子竟分裂成了三具。一具,裹著廠長那奢華的貂皮大氅,盡顯其往日的威嚴與貪婪;一具,穿著德米特裏那滿是補丁的褲子,訴說著他的貧窮與憤怒;而第三具……竟披著一件用燃燒棉絮縫製的東正教僧袍,那燃燒的棉絮,似是來自地獄的火焰,散發著詭異而恐怖的氣息。
    “不是我……”牆上的影子們齊聲嘶吼,那聲音,如同一群被囚禁的惡鬼在絕望地呐喊。聲波震蕩,將車間裏所有的玻璃都震得粉碎,尖銳的爆裂聲,在這寂靜的夜裏,如同一場噩夢的序曲。
    在這如雷般的爆裂聲中,我仿佛置身於一個混亂的漩渦,聽見德米特裏的供詞與廠長的咒罵在織布聲裏交織成神秘的咒文:“四百盧布……八千萬賠償……八百個靈魂……”每一個字,都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我的腦海中炸開,讓我頭痛欲裂。
    通風管深處,竟傳來孩童的笑聲,那笑聲,清脆而詭異,在這死寂的車間裏回蕩,讓人毛骨悚然。而根據檔案記載,這家工廠從不允許童工。這笑聲,仿佛是那些被吞噬的童工亡靈在黑暗中發出的哀怨與詛咒,他們正從管道中緩緩爬出來,向我索命。
    終於,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我在鍋爐房那陰暗潮濕的地窖裏,找到了那神秘的“火種”。那團幽藍火焰,如同一顆來自地獄的惡魔之眼,懸浮在八百枚生鏽的盧布硬幣之上。每一枚錢幣,都刻著不同的日期,正是曆年拖欠工資的發放日。這些錢幣,仿佛是那些被壓榨的工人們的血淚見證,承載著他們的憤怒與絕望。
    當我顫抖著雙手掏出打火機,試圖靠近那團火焰時,奇跡發生了。硬幣突然自動排列成一個詭異的召喚陣,火焰如一條狂暴的巨龍,瞬間竄出。刹那間,整座廢墟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那聲音,如同一群被困在煉獄中的亡靈在痛苦地哀嚎。
    我感到一股強大而邪惡的力量,如同一雙無形的大手,將我緊緊拉扯進一個時空錯亂的幻象之中。在這幻象裏,我看見德米特裏被一群麵目猙獰的人推進焚化爐。他的瞳孔裏,迸發出三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第一團火焰,如同一把利刃,燒毀了廠長的保險櫃,將那裏麵堆積如山的財富化為灰燼;第二團火焰,點燃了消防局長的受賄賬本,讓那隱藏在黑暗中的罪惡無所遁形;而第三團……此刻正順著我的視神經向上攀爬,仿佛要將我的靈魂一同點燃。
    我拚命地試圖逃離這恐怖的幻象,可那火焰卻仿佛有生命一般,緊緊地纏繞著我,讓我無法掙脫。當我終於踉蹌著逃出廠房,身後升起的朝陽,竟突然變成了血紅色,如同一顆巨大的血球,高懸在天際。烏拉爾山脈的積雪,開始迅速融化,那融化的雪水,匯成一條流淌著棉絮的猩紅河流,仿佛是大地在為這場悲劇而哭泣。
    回到彼得堡後,怪事便如影隨形。我的打火機再也無法點燃,它似是被某種邪惡的力量詛咒,淪為了毫無用處的鐵塊,靜靜躺在我的掌心,散發著冰冷而絕望的氣息。
    更可怕的是,每當午夜的鍾聲敲響,寂靜的房間裏便會響起打字機那清脆卻又詭異的聲響。它如同一頭被惡魔操控的野獸,自動打印出火災當晚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對話記錄。那墨跡,帶著一股刺鼻的焦糊棉絮味,仿佛是從地獄深處飄來的死亡氣息,彌漫在整個房間,將我緊緊包裹。
    我驚恐萬分,試圖銷毀這些如同詛咒般的文件。我用力撕扯,用火焚燒,可無論我如何努力,那打印機就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惡魔,總會重新打印出同樣的內容。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刺痛著我的靈魂,讓我在這無盡的恐懼中無法自拔。
    昨日,當我再次麵對那堆積如山的文件時,驚恐地發現最新打印的文件末尾多了一行血字。那血字,鮮紅而刺眼,仿佛是用生命的鮮血書寫而成:“下個滿月,聖三位一體教堂見。”這幾個字,如同一道死神的召喚,讓我感到一陣深深的絕望,仿佛被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操控著,一步步走向那未知的深淵。
    此刻,我呆呆地望著窗外飄落的初雪。那雪花,本是純潔無瑕的象征,可在我眼中,每一片都在月光下顯形為人臉。它們輕聲呢喃著古教會斯拉夫語的判詞,那聲音,低沉而詭異,如同一群幽靈在訴說著命運的無常。我知道,當八百片雪落在肩頭時,德米特裏的火種將會找到新的容器,一場更為恐怖的審判即將降臨。
    終於,滿月之夜來臨,我懷著沉重如鉛的心情,踏入了聖三位一體教堂那陰森的大門。教堂內,燭光搖曳不定,仿佛是無數幽靈在黑暗中閃爍的眼睛。聖像在陰影中若隱若現,那神秘而威嚴的麵容,此刻卻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氣息。我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如同一雙雙冰冷的手,在牽引著我,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緊緊注視著我,讓我無處遁形。
    突然,教堂的門轟然關閉,那沉重的聲響,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在我的心頭。空氣中彌漫著那熟悉的焦糊棉絮味,讓我瞬間回到了那恐怖的火災現場。三尊聖像的眼睛,開始閃爍出幽藍的光芒,那光芒,冰冷而詭異,仿佛是來自地獄的火焰。德米特裏、廠長尼古拉和那些被吞噬的亡靈的身影,在光芒中緩緩浮現,他們的麵容扭曲而猙獰,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與怨恨。
    “你的審判開始了。”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教堂中回蕩,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審判之音。
    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形。德米特裏緩緩走上前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憤怒,那眼神,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進我的靈魂深處。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顫抖著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懼與不解。
    “為了正義。”德米特裏冷冷地回答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為了那些被剝削、被壓迫的靈魂,他們在這世間受盡了苦難,卻無人問津。”
    廠長尼古拉的身影也浮現出來,他的臉上帶著貪婪和恐懼交織的表情,那模樣,如同一個被揭穿罪行的惡魔。“這是資本的力量,你無法抗拒。”他嘶吼道,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瘋狂。
    “資本的力量?”德米特裏冷笑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嘲諷,“那不過是貪婪和腐敗的遮羞布,你們用這虛偽的力量,踐踏著無數人的尊嚴和生命。”
    隨著他們的對話,教堂內的氣氛愈發緊張,仿佛一場風暴即將來臨。突然,教堂的穹頂開始崩塌,巨大的石塊紛紛墜落,揚起一片塵土。火焰從四麵八方湧來,那熾熱的火焰,如同一群憤怒的惡魔,要將這世間的一切都吞噬殆盡。我感到自己被火焰緊緊包圍,可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感到疼痛,仿佛這火焰隻是一種象征,象征著正義與邪惡的較量。
    在火焰中,我看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烏拉爾山脈的積雪已經融化,那清澈的雪水匯聚成河流,奔騰不息。紡織廠廢墟上,長出了新生的綠植,那嫩綠的枝葉,充滿了生機與希望。那些被吞噬的亡靈們終於得到了安息,他們的靈魂在陽光下自由地飛翔,那歡快的身影,仿佛在訴說著解脫與新生。
    我意識到,德米特裏的火種並沒有毀滅一切,而是帶來了重生。它打破了資本與暴力的輪回,讓底層生命的價值得到了認可。這火種,如同一顆希望的種子,在這黑暗的世界裏生根發芽。
    然而,我也明白,這隻是一個開始。新的挑戰和鬥爭將會繼續,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但我不再恐懼,因為我知道,正義和希望永遠不會熄滅,如同夜空中的星辰。
    回到現實,我站在紡織廠廢墟前,手中握著那枚生鏽的盧布硬幣。硬幣上的日期已經模糊,但德米特裏的火種依然在我心中燃燒。
    我抬頭望向天空,烏拉爾山脈的積雪在陽光下閃爍著銀光。我深吸一口氣,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再見了,德米特裏。”我低聲說道,“願你的靈魂在天堂安息。”
    我轉身離開,步伐堅定。因為我知道,正義和希望將會永遠指引著我,走向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