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教甄少爺讀書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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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善美從甄德甲的西院走回南院之後,發現甄健康正在用手扣著她房門上的油漆,就快走了幾步,來到甄健康身邊,抬頭問道:
    “少爺,你在這幹嘛呢?這油漆多髒啊,不要扣了。”
    甄健康聽見朱善美的聲音,轉過身輕拍了一下朱善美的頭,然後故意把手上殘留的油漆蹭到朱善美的衣服上。
    最後才皺眉生氣的說道:“還能幹嘛,等著和你一起吃飯啊,等久了無聊扣著玩。”
    說完這句話,又把朱善美的手拉過來,直接放在自己肚子上,朱善美滿臉疑惑的看著甄健康,甄健康才不滿的說道:“感受到了嗎?我肚子都餓扁了。”
    朱善美沒想到甄少爺竟一直等著自己吃飯,心裏本來挺開心的,可想到甄少爺在她身上故意抹油漆的幼稚行為後,又有點哭笑不得。
    不過當朱善美隔著衣服摸到甄健康的肚皮後,的確感受到甄少爺真的餓了,就轉身跑到廚房門口,大喊了一句:“甄少爺餓了,要吃飯,盡快做好送到廂房”。
    朱善美從廚房出來,又一路小跑回到甄健康麵前,牽著他的手,走到廂房的餐桌前,安排他坐好後,她自己卻在房間裏到處尋覓吃的,終於在屋裏找到一盤桂花酥,就趕緊端來放在餐桌上,並倒好一杯熱茶遞給甄少爺,讓他先吃這些墊墊肚子,飯菜馬上就好了。
    甄健康看到朱善美忙來忙去幫他找吃的找喝的,也不再生氣了,從盤子裏拿起一塊桂花酥開心的吃起來,等飯上桌。
    吃完一塊桂花酥的時間,飯菜就被端上桌了。這次飯菜跟上次吃的又不一樣了,偏清淡一些。分別是雞湯雞蛋羹,南瓜燉肉,火腿炒蝦仁玉米,素炒三絲和魚頭豆腐湯。
    朱善美發現甄健康隻嚐了一口素炒三絲就不再吃了,反倒是其他菜吃的津津有味,甚至連魚頭豆腐湯都喝光了好幾碗。
    但朱善美覺得湯喝多了,吃其他飯菜就會變少。因為喝湯容易產生飽腹感,可湯湯水水總是消化的比飯菜快很多,這樣下去沒多久甄健康的肚皮又會餓扁了。
    朱善美觀察到這些,默默記在心裏,打算今天抽空到廚房去一趟,讓他們做飯的時候不要做純素菜,湯的量也不要太多。
    等甄健康填飽肚子後,就開始抱著朱善美的胳膊不停搖晃,要她陪自己捉蝴蝶。朱善美想到甄德甲說的,不要什麽都依著甄少爺。
    於是,她斟酌了下用詞,帶著溫柔的語氣,看著甄健康說道:”少爺,我現在對南院環境還不熟悉。在我們玩捉迷藏的時候,我發現這裏有很多不同造型的花園,你待會兒帶我到這些花園裏轉轉吧。蝴蝶咱們就不要捉了,與其把它們關在瓶子裏欣賞,還不如讓它們在陽光下翩翩起舞,這樣不是更美嘛。”
    甄健康在朱善美的安撫下,慢慢平靜下來,不再吵著捉蝴蝶了。而是開心的介紹起南院有多少個花園,每個花園都種的有什麽花,在南院為什麽一年四季都能聞到花香。
    朱善美聽到甄健康如數家珍的說著每個花園的特色,帶著一些崇拜的語氣說道:“少爺,你真厲害,知道的這麽多,那以後你要陪我多轉轉了。”
    甄健康聽到朱善美的誇讚,帶著得意的語氣說道:“好呀,你以後就跟著我,我會帶你在南院發現更多你想不到的驚喜。”
    說完,甄健康就拉起朱善美的手去逛花園了。可還沒逛完一個花園,朱善美就發現甄健康開始犯困了,朱善美隻能先帶他回臥房休息。確認甄健康已經睡著之後,朱善美才小心翼翼的把房門關起來,並且囑咐附近的仆人,做事動作輕些,不要吵到甄少爺睡覺。
    囑咐完之後朱善美就朝著廚房走去。朱善美走進廚房,看見裏麵的人都忙著幹活,也沒人發現她。於是就提高了音量,大聲問道:“這廚房裏麵誰是管事,我有話要跟管事的說。”
    管事的周雲正在教人怎麽做菜,聽到聲音後,抬頭發現原來是朱善美,跟手下人交代完事情後,才慢悠悠的走到朱善美麵前,不緊不慢的回答道:“我就是廚房管事周雲,朱小姐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朱善美雖然已經看出周雲在怠慢她,但是她內心並不在意,還是帶著禮貌輕柔的說道:“周管事好,我跟少爺用餐時,發現少爺並不喜歡吃純素的菜。以後午餐就安排兩個大葷,兩個小葷,換成盅來煲湯,少爺喝太多湯就吃不下其他飯菜了,肚子容易受餓。還有早晚餐的菜品也不要過於油膩,以清淡為主。”
    廚房管事周雲聽到這些話,內心十分不滿,畢竟少爺的餐食一直都是她在負責的,甚至還包括朱善美小時候。甄老爺和甄夫人對於餐食安排從來都沒有過意見,一個被買來的童養媳才搬來南院幾天,就開始指手畫腳了。
    不過又想到朱善美以後還會嫁進甄家,嘴上還是恭敬的回道:“行,我知道了,以後我會盡量這樣安排的。”
    朱善美剛跟廚房管事溝通完餐食問題,又馬上去找甄家的大管家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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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前還疑惑朱善美會找自己有什麽事,但想到朱善美現在跟甄少爺住一起,難不成跟少爺有關。想到這個可能,王前就立馬放下手裏的事,去見朱善美了。
    朱善美見到大管家王前之後,輕聲詢問到:“王管家,我知道你在甄家待的時間最久,我想知道甄少爺從小到大有讀過什麽書,識過多少字?”
    管家王前聽完朱善美的話,放下心來,開口答道:“甄少爺沒怎麽讀過書,也不識字。”
    朱善美滿臉驚訝,又問道:“王管家,這是為何啊?”
    管家王前想了想,才開口說道:“老爺在少爺五歲的時候也曾請過教書先生。可少爺的情況你現在也清楚了,壓根學不會,還把好不容易請來的教書先生氣得也不願教了。再加上少爺每天學的都不開心,總是在夫人麵前哭訴。夫人不舍得少爺受這樣的罪,就央求老爺,說少爺傻就傻吧,隻要開心就好了,以後找個聰明的媳婦管家就行了。老爺沒辦法隻能答應了,所以少爺到現在都不會念書識字,隻懂得玩。”
    朱善美聽完管家的話,才更加清楚為什麽甄德甲從小讓自己學這麽多了,隻要有了聰明聽話的兒媳婦,兒子再傻也沒事的。但估計甄德甲意識到自己兒子都要娶妻生子了,還是大字不識一個有些不像話。請來的先生又不願教,所以就要求她來教了。
    朱善美了解甄健康的基本情況之後,就開口說道:“王管家,你現在安排人去墨書坊買筆墨紙硯,但不要買好的貴的,隻要向老板購買適合四五歲小孩用的就行,我明天開始要教少爺讀書識字。”
    管家王前,聽到朱善美要教少爺讀書識字,內心是瞧不上的。畢竟少爺這種情況,教書先生都教不了,他一個小女娃還能比教書先生厲害嘛。
    但事關少爺的事情,管家王前還是開口道:“好的,朱小姐,我這就差人去買。”
    朱善美與管家王前溝通好少爺讀書的事情,又把負責在南院打掃房間的仆人集中起來,讓他們在南院找一個方向朝南,周圍環境較為安靜的房間,把房間找出來後要求他們今天收拾幹淨,以後當作少爺的書房。
    這些仆人內心不解,這架勢是要讓少爺讀書識字嗎?可少爺十幾年都沒有學了,每天隻曉得玩,怎麽能學的會,覺得朱善美這樣隻是白忙活。但他們想歸想,還是聽話去收拾了,畢竟朱善美也算老爺培養的人。
    處理完這些事情,朱善美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從書櫃找出自己五六歲時讀的《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等書籍,打算明天開始教甄健康讀書識字。
    把書找出來之後,朱善美就去隔壁找甄健康,發現房門已經開了,甄健康正在房間裏擺弄著風箏。
    而甄健康聽到房間裏的腳步聲,抬頭去看,發現是朱善美來了,就開心的說:“我們一起去放風箏吧,我想去放風箏,陪我陪我。”
    朱善美看著撒嬌的甄少爺,笑著回答:“我可以陪少爺去放風箏,但是少爺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甄健康聽到去玩還需要條件,頓時不開心了。噘著嘴開口道:“哼,去玩還要什麽條件啊!”
    朱善美看到甄少爺生氣了,隨即用更耐心的語調說道:“少爺,我這有一本叫《三字經》的書,明天開始我們每天學書裏一句話,識一個字。之後每天上午你跟我到書房去學習,下午我就陪著少爺繼續玩,好不好?”
    甄健康聽到學習兩個字,就更不開心了,直接把風箏扔桌子上了。但聽到朱善美下午還會陪著他繼續玩,又開心的伸出小手指,吵著要跟朱善美拉鉤,表示拉鉤蓋章就不許變了,朱善美發現少爺竟然答應讀書識字了,就開心的跟他拉鉤了。
    兩人拉完鉤,朱善美拿起桌上的風箏說:“少爺,我們現在去放風箏吧!”
    甄健康聽到就開心的拉著朱善美去花園空曠的地方放風箏了。不過風箏剛放飛起來,甄健康就被管家王前叫走,說甄老爺有好東西給他。
    朱善美看到天色也不早了,也快到晚飯時間了,就把風箏收起來放回甄健康的房間,然後朝廚房走去。
    來到廚房後,朱善美直接走到廚房管事周雲身邊,開口詢問道:“周管事,今天晚上要做什麽菜?”
    周雲抬眼看到是朱善美,直接回道:“主食是青菜雞肉粥,配了四碟小菜,分別是玫瑰豆腐乳,清炒蓮藕,酸豆角炒肉沫,涼拌海帶絲,最後還有一道菜是水晶鴨。”
    朱善美聽到菜名就已經感覺到餓了,直接開口請教:“周管事,這些菜聽起來就不錯,我知道少爺一直很喜歡吃你做的菜,我能不能都跟你學學,以後親自做給少爺吃。”
    管事周雲並不怎麽願意教朱善美,畢竟她什麽都學會親自去做了,還要她這個管事的幹嘛。但嘴上還是開口道:“少爺喜歡的菜有很多,我教你幾道簡單的,學起來也容易。”
    朱善美察覺對方並不願意教自己太多,但是能學幾道簡單的做給少爺吃,也很不錯了,就開口道:“有勞周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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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廚房出來後,朱善美接著又去查看已經收拾好的書房。進門之後,朱善美發現書房裏麵竟然還擺放著少爺的玩具,就把負責收拾房間的仆人叫過來,生氣的說道:
    “書房是學習的地方,不是用來玩樂的,把這些玩具都拿出去,以後書房隻準放跟學習有關的,其餘的都不準放。”
    收拾房間的仆人,表麵上點頭答應,但內心卻覺得朱善美事多,畢竟少爺喜歡玩,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覺得少爺的書房放一些玩具再正常不過了。不過他們跟朱善美身份不一樣,隻能重新老老實實的去收拾了。
    朱善美從書房出來,又跑去甄德甲的西院找管家王前。
    她急忙詢問道:“王管家,筆墨紙硯買來了嗎?我晚飯後就要用。”
    王前心裏不樂意了,覺得朱善美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沒發現自己手上還有這麽多事情要處理嘛,真著急就自己去買啊。但礙於身份,開口回答道:“自己今日事多,還沒安排人去買,現在馬上安排。”
    管家王前出了西院之後,就差遣小廝到墨書坊去買筆墨紙硯,特意強調買適合五六歲小孩用的,不要買太好太貴的。
    晚飯之後,管家王前就差遣仆人把買好的筆墨紙硯送到朱善美那裏。
    朱善美把筆墨紙硯一一打開,鋪開在書桌上,每一樣都試用了一下,確認這些東西的確適合甄健康來用。
    就用買來的毛筆,沾上墨,在一張宣紙上寫下“人之初,性本善”這六個字,打算明天早上用來教甄健康。
    準備好明天的教學內容,夜已經深了,朱善美打著哈欠,躺在床上睡去。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裏的時候,朱善美已經起床洗漱好了。然後她就敲開甄健康的房門,走到床前把甄健康輕聲叫醒。
    甄健康被吵醒,有些不滿,沒好氣的說道:“這個時間還早,我還要繼續睡呢。”
    朱善美耐心的哄著甄健康說道:“少爺,昨天我們拉鉤說好的,上午我陪你讀書識字,下午我陪你繼續玩。”
    甄健康聽到拉鉤這兩個字,隻能認命的起床了。
    兩人用過早飯後,朱善美就拉著不情願的甄健康去了書房,把甄健康安排在書桌前坐下。
    然後她拿出昨天寫的“人之初,性本善”這幅字,擺放在甄健康的麵前。
    開口告訴他:“少爺,今天我們要學的就是這句話“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所講的意思是人在剛出生的時候,本性都是善良的,後天的成長環境和習慣才會影響一個人的品性。”
    甄健康有些疑惑的詢問道:“那我呢,我現在還是不是善良的?”
    朱善美笑著回答道:“少爺一直是善良的,隻是有些貪玩,以後多讀書多識字就好了。”
    甄健康聽到朱善美的回答之後,開口問道:“那我以後多讀書識字,是不是就會一直很善良?”
    朱善美聽完,溫柔回答道:“那要少爺好好學才行。”
    然後朱善美就指著“人之初,性本善”這六個字中的“人”字,告訴甄健康:“這個字是由一撇一捺組成的,而一撇一捺也可以多角度去理解。可以理解為人的兩條腿走路,如果兩條腿不好好走路,人這個字就歪了,不成樣子了,所以做人就要行的端坐的正,才能昂首挺胸走好路;還可以理解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和諧相處,共同努力下,才能造出一個人。還有其他的含義,這裏就不多說了。”
    甄健康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朱善美也不指望第一天就能讓甄少爺懂很多,畢竟很多東西都需要慢慢去學的。
    說完一撇一捺的含義後,朱善美拿出毛筆放到甄健康的手中,告訴他拿毛筆需要用到“五指執筆法”,而這個方法需要調動一隻手的五根手指,通過“擫”、“押”、“鉤”、“格”、“抵”等動作來精確控製毛筆的書寫。
    然後朱善美自己也拿出一支毛筆握在手中,給甄健康示範。邊示範邊解說五根手指怎麽運用:
    大拇指需要從裏向外用力頂住筆管;食指需要壓住筆管,指甲左側和第一關節同時用力向大指方向勾壓;中指需要向內壓住筆管,配合食指、大指在筆管的內外兩側同時內用力壓緊;無名指需要協助大指從內下方托住筆管;小指需要在無名指後麵加強了托頂的力量,一般輕輕靠在無名指上。
    朱善美講解示範完之後,再耐心糾正甄健康握筆的姿勢,經過十幾次的糾正,甄健康終於學會了如何正確拿毛筆寫字。
    甄健康學會握筆之後,朱善美順便握住甄健康手中的筆,先寫個“人”字做示範,然後放手讓甄健康去練習。
    每當甄健康寫完一個“人”字之後,朱善美首先會誇獎他一番,再指出這個字如果這樣寫可能會更好,讓他繼續練習。這樣的引導不僅增強了甄健康的自信心,也增加了甄健康學習的積極性。
    結束了一上午的學習後,甄健康左手拉著朱善美,右手捏著十幾張紙,大步朝著甄德甲的西院快速走去。這紙上麵寫滿了他用毛筆練的“人”字。甄健康像帶著戰利品一樣,打算在父親麵前炫耀自己的成績。
    等到了甄德甲的書房,甄健康直接把十幾張紙拍在書桌上。
    把坐在椅子上的甄德甲嚇了一跳,連忙詢問道:“康兒,這些都是什麽?”
    甄健康驕傲的抬起頭,說道:“父親,這都是我今天上午練的字。”
    甄德甲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寫字了,趕緊拿起一張張紙看過去,發現字寫的像模像樣的,高興的哈哈大笑。
    對著甄健康就是一通誇讚,而甄健康也不忘表示這是朱善美教的好。看到自己兒子現如今都會寫字了,甄德甲把朱善美也難得好好的誇獎一番,甚至內心暗自得意,覺得自己養對了人。
    就這樣,過了兩年的時間,甄健康在朱善美耐心引導下,已經會念《三字經》了,通過《三字經》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三字經》裏麵大部分的字也能寫出來,甚至他自己的名字也能寫的像模像樣。
    朱善美也在這兩年的相處過程中,慢慢熟悉了甄健康的吃穿用度,脾氣秉性,已經照顧的得心應手。?而甄健康對朱善美也變得越來越依賴,越來越喜歡。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誰知道意外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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