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風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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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前的金城,夜色如濃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壓在城市上空。寒風在大街小巷中呼嘯穿梭,似一頭頭饑餓的野獸在嘶吼。街邊的樹木在狂風中劇烈搖晃,幹枯的樹枝相互抽打,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也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而顫抖。
    程心聞從輾轉反側中驚醒,猛地坐起身,大口喘著粗氣。他的額頭布滿細密汗珠,睡衣早已被冷汗浸透,緊緊貼在背上,寒意順著脊梁骨直往上躥。窗外,昏黃的路燈在狂風中搖曳,光線忽明忽暗,宛如他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回想起夢中那血腥混亂的搶劫場景,運鈔車熊熊燃燒,警察的警笛聲震耳欲聾,自己被黑洞洞的槍口瞄準,恐懼瞬間攥緊了他的心髒,讓他幾乎窒息。
    “心聞哥,你怎麽了?” 程鑫年從隔壁房間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塊麵包,嘴裏還塞著半口,含糊不清地問道。看到程心聞蒼白如紙的臉色和驚恐的眼神,他皺了皺眉頭,“都這時候了,你可別掉鏈子。”
    程心聞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沒事,做了個噩夢。” 他聲音沙啞,仿佛嗓子眼裏塞了團棉花。
    程鑫年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夢都是反的,今天肯定順順利利。你趕緊收拾收拾,咱們一會兒和老三他們會合。” 說罷,他轉身回房,繼續收拾搶劫用的裝備。
    程心聞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衛生間。鏡子裏的自己,麵容憔悴,雙眼布滿血絲,眼神中滿是恐懼與迷茫。他打開水龍頭,用涼水狠狠潑在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冰涼的水順著臉頰滑落,卻無法驅散他內心深處的寒意。
    與此同時,專案組的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林鋒已經連續 36 個小時沒有合眼,雙眼布滿血絲,卻依然炯炯有神。他站在白板前,反複審視著案件的線索和標注在地圖上的運鈔車路線,眉頭緊鎖,試圖從中找出犯罪分子可能的作案地點。
    “組長,運鈔部門那邊已經加強了安保措施,所有運鈔車都配備了 gps 定位係統,一旦出現異常,我們能第一時間追蹤到。” 張昊走進辦公室,遞上一份報告,神色凝重地說道。
    林鋒接過報告,匆匆掃了一眼,微微點頭,“很好。但不能掉以輕心,犯罪分子既然敢策劃這麽大的行動,肯定有備而來。我們必須在他們動手之前,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
    孫雅婷抱著一疊資料走進來,神情興奮,“組長,有新發現!我對案發現場周邊的監控視頻進行了逐幀分析,發現一輛可疑的麵包車,在案發前幾天頻繁出現在運鈔車必經路段,而且每次出現的時間和地點都很有規律。我懷疑這輛車和犯罪分子有關。”
    林鋒眼睛一亮,“馬上把麵包車的信息發給所有警員,加大排查力度。務必盡快找到這輛車的下落。”
    馮軍一邊緊盯著電腦屏幕,一邊喊道:“組長,我追蹤到那些頻繁搜索運鈔車安保信息的 ip 地址,來源是一個公共網絡熱點,位置就在金城南區的一家網吧。我已經聯係當地派出所,讓他們協助調查。”
    林鋒拍了拍馮軍的肩膀,“幹得好!大家繼續努力,我們離抓住這些犯罪分子越來越近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艱難地穿透厚重雲層,灑在金城的大街小巷。程心聞和程鑫年騎著電動車,穿梭在冷清的街道上,朝著廢棄工廠駛去。一路上,程心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每一個路過的行人、每一輛擦肩而過的汽車,都讓他緊張得渾身一顫,仿佛他們都是便衣警察,隨時會將自己抓捕歸案。
    “心聞哥,你放輕鬆點,別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讓人看了笑話。” 程鑫年不滿地瞥了程心聞一眼,加速向前駛去。
    程心聞無奈地歎了口氣,加快車速跟了上去。
    在廢棄工廠裏,老三何偉光和其他幾個同夥早已等候多時。工廠內彌漫著刺鼻的鐵鏽味和灰塵,昏暗的光線從破舊的屋頂縫隙中透進來,形成一道道光柱,光柱中灰塵肆意飛舞。
    “鑫年,你們可算來了,大家都等急了。” 何偉光迎上來,手裏夾著香煙,眼神中透著興奮與緊張。
    程鑫年環顧四周,“都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都準備好了。槍支彈藥都檢查過了,車輛也停在外麵。就等你一聲令下,咱們就出發。” 何偉光拍了拍程鑫年的肩膀,信心滿滿地說道。
    程心聞看著眼前這群被金錢衝昏頭腦的人,心中滿是悲哀。他知道,一旦踏上這條路,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但此時,他已經被程鑫年和眾人裹挾著,無法停下腳步。
    “兄弟們,聽好了!咱們這次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搶到錢後,按照計劃迅速撤離,千萬不能戀戰。” 程鑫年站在眾人麵前,神色激動地說道,“大家都記住自己的任務了嗎?”
    眾人紛紛點頭,眼神中透露出決絕。
    就在這時,程鑫年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掏出手機,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好,警察好像已經查到我們頭上了。剛剛有人看到警察在附近的街道上排查車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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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頓時慌了神。“那怎麽辦?鑫年,我們是不是被發現了?” 一個同夥聲音顫抖地問道。
    程鑫年咬了咬牙,“大家別慌!現在還不確定警察是不是已經鎖定了我們。我們按原計劃行動,提前在運鈔車必經之路設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隻要動作夠快,拿到錢後迅速撤離,警察就追不上我們。”
    程心聞心中一沉,“鑫年,這太冒險了。我們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自首吧,或許還能從輕處理。”
    “心聞哥,你說什麽胡話呢?都到這時候了,自首?那我們這麽久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程鑫年憤怒地瞪著程心聞,“你要是害怕,現在就滾,別在這裏壞大家的好事。”
    程心聞看著程鑫年瘋狂的眼神,知道自己的勸說已經無濟於事。他無奈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好了,大家趕緊行動。記住,一切按計劃行事。” 程鑫年揮了揮手,眾人紛紛拿起武器,朝著停在工廠外的麵包車走去。
    此時,專案組的辦公室裏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林鋒接到派出所的報告,在金城南區的網吧裏發現了幾個可疑人員,他們的體貌特征與之前監控視頻中的嫌疑人十分相似。但當警察趕到時,這些人已經離開。
    “馬上調取網吧周邊的監控視頻,追蹤他們的去向。” 林鋒迅速下達命令。
    “組長,運鈔車已經出發了。” 一名警員急匆匆地走進來報告。
    林鋒看了看時間,臉色凝重,“不好,犯罪分子很可能已經行動了。通知所有警員,立刻向運鈔車路線靠攏,密切注意周邊情況,一旦發現可疑人員,立即實施抓捕。”
    一時間,整個專案組行動起來。警車呼嘯著駛出警局,朝著運鈔車可能經過的路線飛馳而去。警笛聲劃破清晨的寧靜,仿佛在向犯罪分子宣告:正義的審判即將來臨。
    程心聞坐在麵包車裏,雙手緊緊握著一把 “54” 式手槍,手心裏全是汗水,槍柄被他握得濕漉漉的。他的心跳如雷,幾乎要衝破胸膛。車窗外,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偶爾有幾輛車駛過,每一輛車的靠近都讓他緊張得幾乎窒息。
    “心聞哥,一會兒你就跟著我,聽我指揮。隻要你不怯場,肯定沒事。” 程鑫年坐在副駕駛座上,回頭看了程心聞一眼,說道。
    程心聞點了點頭,喉嚨幹澀得說不出話來。
    麵包車在一個偏僻的路口停下,這裏是運鈔車的必經之路。程鑫年和何偉光等人迅速下車,躲在路邊的草叢和廢棄建築物後麵,等待著運鈔車的到來。程心聞也跟著下車,他的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手中的槍卻不自覺地顫抖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仿佛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程心聞感覺自己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限,隨時可能斷裂。終於,遠處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運鈔車緩緩駛來。
    “來了,大家準備好!” 程鑫年壓低聲音喊道。
    運鈔車越來越近,程心聞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運鈔車上荷槍實彈的押款員,他們警惕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程心聞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嗎?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就在運鈔車即將駛入他們的埋伏圈時,一輛警車突然從旁邊的街道駛出,警笛聲瞬間打破了寂靜。程心聞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計劃可能要敗露了。
    “怎麽辦?鑫年,警察來了!” 一個同夥驚慌失措地喊道。
    程鑫年咬了咬牙,“不管那麽多了,動手!” 說罷,他舉起手槍,朝著運鈔車衝了過去。何偉光等人也紛紛舉起武器,跟在程鑫年身後。
    程心聞猶豫了一下,也硬著頭皮衝了上去。一時間,槍聲大作,子彈呼嘯著飛過,打破了清晨的寧靜。運鈔車的司機緊急刹車,押款員們迅速拿起武器,與犯罪分子展開對峙。
    “放下武器,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警車上的警察拿著擴音器大聲喊道。
    程鑫年卻不顧警告,朝著運鈔車的車窗開了幾槍,車窗玻璃瞬間破碎。押款員們開槍還擊,雙方陷入激烈交火。程心聞躲在一輛汽車後麵,顫抖著雙手開槍射擊,他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場無法逃脫的噩夢。
    專案組的警車陸續趕到現場,將犯罪分子包圍起來。林鋒手持手槍,帶領警員們小心翼翼地朝著犯罪分子靠近。“不許動,再反抗就開槍了!” 林鋒大聲喊道。
    程鑫年見勢不妙,轉身朝著麵包車跑去,試圖逃跑。何偉光等人也紛紛跟上。程心聞看著周圍混亂的場麵,心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是繼續逃跑,還是放下武器投降。就在他猶豫不決時,一顆子彈擦過他的手臂,鮮血瞬間湧出。劇痛讓他清醒過來,他轉身朝著與程鑫年相反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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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鋒看到程心聞逃跑,立刻追了上去。“站住,別跑!” 他一邊追一邊喊道。
    程心聞拚命地跑著,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逃脫。但他的體力逐漸不支,腳步也越來越沉重。終於,在一個小巷子裏,他被林鋒追上。
    “你已經無路可逃了,放下武器,跟我回警局。” 林鋒用手槍指著程心聞,嚴厲地說道。
    程心聞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他看著林鋒,眼中的恐懼逐漸被絕望取代。他知道,自己的犯罪生涯已經結束,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槍,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與此同時,程鑫年和何偉光等人在逃跑過程中,也被專案組的其他警員抓獲。這場驚心動魄的運鈔車搶劫案,在警方的全力追捕下,終於畫上了句號。但這場案件帶來的傷痛和教訓,卻深深烙印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林鋒押著程心聞走出小巷,此時,陽光已經穿透雲層,灑在金城的大地上。但程心聞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他的世界已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他知道,自己將為自己的貪婪和衝動付出沉重的代價,而這一切,都源於那個罪惡的念頭。
    在專案組的辦公室裏,林鋒和其他成員們看著被抓獲的犯罪分子,心中感慨萬千。“這次多虧了大家的努力,才成功破獲了這起案件,保護了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 林鋒說道。
    “是啊,犯罪分子再狡猾,也逃不過我們的法網。” 孫雅婷欣慰地說道。
    “不過,這起案件也給我們敲響了警鍾。我們要時刻保持警惕,加強社會治安管理,防止類似的案件再次發生。” 林鋒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
    隨著犯罪分子被押上警車,送往警局,金城的街道逐漸恢複了平靜。但這場案件留下的陰影,卻久久無法散去。人們在感慨正義終將戰勝邪惡的同時,也在反思社會的種種問題。而程心聞和程鑫年等人,將在鐵窗內,為自己的行為懺悔,度過漫長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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