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清明節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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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細密的雨絲如愁緒般,絲絲縷縷地籠罩著清平鎮。雨滴輕柔地敲打著青石板路,濺起微小的水花,將石板路衝刷得濕漉漉的,倒映著兩旁古舊房屋那斑駁的輪廓。遠處的山巒也隱匿在雨霧之中,隻留下一抹若有若無的黛色。
遊方道士李承道,身著一襲洗得褪色的道袍,道袍上的太極圖案雖已模糊,卻透著古樸的韻味。衣角在風雨中微微擺動,似在訴說著他雲遊四方的經曆。他頭戴一頂破舊的鬥笠,鬥笠下露出幾縷斑白的發絲,更襯出歲月的痕跡。李承道麵龐消瘦,輪廓分明,深邃的雙眼透著滄桑與睿智,仿佛能看穿世間的一切虛妄。那曆經風霜的臉上,每一道皺紋都像是記錄著他與邪祟鬥爭的過往。
他身旁跟著助手林婉兒,一個年方十八的年輕姑娘。林婉兒身形矯健,一身輕便的勁裝貼合著她的身體,勾勒出靈動的曲線。勁裝的材質是堅韌的黑色布料,上麵繡著簡潔的銀色符文,在雨幕中隱隱閃爍。她腰間別著一把桃木劍,劍柄上係著的紅色劍穗被雨水打濕,沉甸甸地垂著。林婉兒紮著高高的馬尾辮,幾縷濕漉漉的碎發貼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更顯俏皮。她的眼睛猶如一汪清泉,明亮而清澈,滿是對未知的好奇與無畏,靈動的眼神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仿佛世間沒有什麽能讓她畏懼。
師徒二人踏入清平鎮,本想著借宿一晚,待雨停後再繼續趕路。然而,他們剛一進鎮,便察覺到一股異樣的壓抑氣息。鎮民們麵色凝重,行色匆匆,彼此間的交談都刻意壓低了聲音,目光閃躲,仿佛在刻意隱瞞著什麽。
“師父,這小鎮感覺怪怪的。”林婉兒湊近李承道,小聲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
李承道微微點頭,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一切,神色凝重:“是有些不對勁,咱們先找地方住下,再慢慢打聽。”
兩人來到鎮上唯一的客棧。客棧的大門半掩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像是在無力地抗議這潮濕的天氣。走進客棧,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混合著淡淡的煙火氣息。店內光線昏暗,幾盞豆大的油燈在角落裏搖曳,勉強照亮著這略顯破敗的空間。
李承道上前,從懷中掏出幾枚銅錢,放在櫃台上:“掌櫃的,來兩間上房。”
掌櫃是個身形佝僂的老者,頭發稀疏,滿臉皺紋,他緩緩抬起頭,渾濁的雙眼打量著李承道和林婉兒,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道:“客官,小店條件簡陋,您二位多擔待。這清明時節……唉,鎮上不太平呐。”
李承道心中一動,追問道:“掌櫃的,這話怎麽說?這鎮上可是出了什麽事?”
掌櫃連忙擺手,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莫要多問,客官您住下便是,夜裏可千萬別出門。”說罷,便匆匆拿過鑰匙,遞給李承道。
李承道和林婉兒對視一眼,心中的疑惑更甚。他們接過鑰匙,沿著狹窄的樓梯來到二樓房間。房間裏陳設簡單,一張木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窗戶被風雨拍打著,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夜幕在風雨中悄然降臨,小鎮被黑暗徹底吞噬。雨滴敲打屋簷的聲音愈發單調而沉悶,仿佛是一首永無止境的悲歌。李承道和林婉兒用過簡單的晚餐後,各自回房休息。
夜深人靜時,李承道突然被一陣隱隱約約的哭聲驚醒。那哭聲如泣如訴,似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仿佛就在耳邊回蕩。李承道猛地坐起身,警惕地豎起耳朵。這時,隔壁房間傳來林婉兒急切的敲門聲:“師父,師父,您聽到了嗎?這是什麽聲音?”
李承道起身,披上道袍,打開房門。隻見林婉兒身著白色中衣,手持桃木劍,神色緊張,馬尾辮有些淩亂。李承道麵色凝重,輕聲說道:“莫慌,怕是有冤魂作祟。”
兩人順著哭聲的方向,穿過一條又一條狹窄昏暗的小巷。雨水打濕了他們的衣裳,寒意沁入骨髓。昏暗的天色下,兩旁的房屋猶如沉默的巨獸,靜靜地注視著他們。偶爾有幾滴雨水從屋簷落下,打在他們的脖頸上,冰冷刺骨。
在小鎮的邊緣,他們發現了一座廢棄的古宅。古宅的大門半掩著,在風雨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故事。李承道上前,輕輕推開大門,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借著手中燈籠微弱的光芒,他們看到院子裏雜草叢生,野草肆意生長,幾乎掩蓋了曾經的石板路。正屋的門虛掩著,哭聲正是從那裏傳來,在這寂靜的雨夜中顯得格外淒厲。
“師父,我……我有點害怕。”林婉兒緊緊握住桃木劍,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
李承道伸手拍了拍林婉兒的肩膀,安慰道:“別怕,有師父在。”說罷,他率先朝著正屋走去,林婉兒深吸一口氣,跟在他身後。
推開門,屋內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讓人幾欲作嘔。隻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背對著他們,長發如瀑布般垂下,遮住了她的麵容。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哭聲不絕於耳,每一聲都像是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與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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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握緊桃木劍,小心翼翼地向前邁了一步,聲音顫抖地問道:“你……你是誰?”
女子沒有回應,哭聲卻愈發淒厲,那聲音仿佛直接鑽進他們的腦海,震得他們的耳膜生疼。李承道察覺到異樣,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口中念念有詞。就在這時,女子突然轉過頭來,露出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雙眼空洞無神,嘴巴大張著,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朝著他們撲了過來。
刹那間,那淒厲的嘶吼劃破雨夜的死寂,震得窗欞嗡嗡作響。李承道反應極快,瞬間將林婉兒護在身後,手中燃燒的符紙如一道流星,帶著呼呼風聲射向撲來的女鬼。符紙觸碰到女鬼的瞬間,爆出一團刺目白光,女鬼被光芒擊中,發出一聲痛苦慘叫,身體像被重錘擊中,向後倒飛出去數丈,重重撞在屋內腐朽的木柱上,揚起一陣灰塵。
“師父!”林婉兒心急如焚,想衝上前去,卻被李承道一把拉住。“別衝動,這女鬼怨念極深,不可貿然行事。”李承道神色凝重,緊盯著在煙霧中若隱若現的女鬼,雨水順著鬥笠邊緣不斷滴落,打在腳下的石板上。
女鬼緩緩直起身子,原本血肉模糊的臉愈發猙獰,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排染血的牙齒,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咆哮,如同受傷的野獸。她的身體周圍湧起一層黑色霧氣,霧氣中隱隱有無數冤魂哭嚎的幻影,將屋內本就微弱的光線吞噬殆盡。
“哼,就憑你們也想阻攔我!”女鬼的聲音尖銳刺耳,像是指甲劃過石板,透著無盡怨恨,在屋內回蕩,震得人心神不寧。
李承道眉頭緊皺,他深知眼前這女鬼棘手程度遠超想象。轉頭看向林婉兒,隻見她麵色蒼白,但眼神中透著堅定,雙手緊緊握住桃木劍,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顯示出內心的緊張。李承道心中暗讚一聲,對林婉兒說道:“待會兒我牽製住她,你找機會用劍刺她的後背,那裏是她的弱點。”林婉兒重重地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準備隨時出擊。
李承道口中念念有詞,雙手快速結印,掌心泛起金色光芒。突然,他大喝一聲,向前猛地一推,一道金色光幕從他手中飛出,如同一麵堅不可摧的盾牌,朝著女鬼席卷而去。女鬼見狀,發出一聲怒吼,揮動雙臂,無數黑色絲線從她指尖射出,與金色光幕碰撞在一起。一時間,光芒四濺,黑色絲線和金色光芒相互交織、纏繞,發出滋滋聲響,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味道。
林婉兒趁著雙方僵持之際,腳尖輕點地麵,如一隻敏捷的獵豹,朝著女鬼右側飛奔而去。她身形靈動,在雨幕和光影交錯中若隱若現,手中桃木劍閃爍著寒光。眼看就要靠近女鬼,女鬼卻似有所察覺,猛地轉過頭,空洞的雙眼死死盯著林婉兒,口中發出一聲尖銳呼嘯。緊接著,一股黑色旋風從女鬼身邊升起,裹挾著周圍的雜物,如同一股小型龍卷風,朝著林婉兒撲麵而來。
林婉兒躲避不及,被黑色旋風擊中,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向後飛出數米,重重摔在地上。“婉兒!”李承道心急如焚,卻無法分身。他加大靈力輸出,金色光幕瞬間光芒大盛,將黑色旋風和女鬼暫時逼退。
林婉兒艱難地爬起身,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衣衫也被劃破幾處。她顧不上疼痛,再次握緊桃木劍,眼神中燃燒著怒火:“可惡,我不會輸給你!”說罷,再次朝著女鬼衝了過去。
此時,李承道額頭已滿是汗珠,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順著臉頰不斷流淌。與女鬼的對抗讓他消耗極大,但他咬牙堅持著,心中隻有一個信念:一定要收服這女鬼,讓她不再危害人間。他低聲念咒,雙手快速變幻手印,隻見他的道袍無風自動,周身靈力激蕩,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壓縮,發出嗡嗡聲響。
林婉兒繞到女鬼身後,看準時機,高高躍起,手中桃木劍帶著淩厲風聲,刺向女鬼後背。女鬼察覺到危險,想要躲避,卻被李承道的金色光幕緊緊束縛,動彈不得。就在桃木劍即將刺中女鬼的瞬間,女鬼突然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身體周圍的黑色霧氣瞬間暴漲數倍,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
“鐺!”桃木劍刺在黑色霧氣上,發出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林婉兒隻覺一股巨大反震力從手臂傳來,差點握不住劍。她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女鬼在如此絕境之下,還能爆發出這般強大力量。
李承道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但他很快鎮定下來。他深知,若不能盡快製服女鬼,不僅他們師徒性命不保,整個清平鎮都將陷入更大的危機。他集中全部靈力,匯聚在右手掌心,形成一個金色光球,光球中符文閃爍,散發著強大的力量波動。
“受死吧!”李承道大喝一聲,將金色光球朝著女鬼狠狠砸去。金色光球如一顆流星,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瞬間穿透黑色霧氣,擊中女鬼。女鬼發出一聲淒慘至極的叫聲,身體如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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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李承道和林婉兒以為戰鬥即將結束時,小鎮更夫恰好路過古宅,看到屋內閃爍的光芒和激烈的打鬥場麵,嚇得雙腿發軟,癱倒在地,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這都是報應啊!這都是報應啊!”李承道趁著女鬼分神的瞬間,大聲問道:“老人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更夫顫抖著聲音,說出了一段塵封多年的往事。
“道長,這事兒可太慘了……多年前呐,咱這清平鎮本是個安寧祥和的地方,誰能想到,來了個惡霸趙虎。”更夫頓了頓,咽了口唾沫,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痛苦的回憶。“那趙虎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整日帶著一群狗腿子在鎮上橫行霸道,無惡不作。見著哪家姑娘長得漂亮,就想方設法弄到手。鎮上的人都怕他,敢怒不敢言呐!”
“阿珍,多好的一個姑娘啊……”更夫聲音哽咽起來,眼眶泛紅,“生得那叫一個水靈,性子又溫柔善良。就因為被趙虎那畜生瞧上了,厄運就來了。”
林婉兒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後來呢?那混蛋對阿珍做了什麽?”
“那天,阿珍像往常一樣在溪邊洗衣裳,被路過的趙虎撞見。他當場就起了歹心,帶著人強行把阿珍擄進了這座古宅。阿珍性子烈啊,寧死不從,破口大罵趙虎。趙虎那畜生惱羞成怒,把阿珍關在這屋裏,日夜折磨。”更夫老淚縱橫,聲音顫抖得厲害,“阿珍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卻還是不屈服。趙虎徹底沒了耐心,在一個雨夜,他親手……親手把阿珍給殺了,就死在這屋裏啊!”
李承道和林婉兒環顧四周,仿佛能看到當年阿珍遭受折磨時的淒慘模樣,心中一陣揪痛。
“阿珍死得冤呐!從那以後,每到清明雨夜,這古宅裏就傳出淒厲的哭聲,還有人在雨夜莫名失蹤。大家都說是阿珍的冤魂在索命,都嚇得不敢靠近這宅子。”更夫說完,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李承道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憐憫之情,看向半空中身形搖搖欲墜卻依舊滿臉怨恨的女鬼,長歎一聲:“阿珍姑娘,你的冤屈我們已經知曉。趙虎惡行滔天,的確罪不可恕,可你如今這般,隻會讓自己的靈魂永不得安寧,還會連累無辜之人。”
女鬼發出一聲悲戚的嘶吼:“無辜?這些人當初明明看到我被欺負,卻沒一個人敢站出來幫我!他們都該死!”聲音中滿是痛苦與不甘,在空蕩蕩的屋子裏回蕩。
林婉兒上前一步,大聲說道:“阿珍姐姐,我理解你的痛苦和怨恨,可你看這清平鎮,如今大多是後來搬來的人,他們是無辜的。你若一直被仇恨蒙蔽雙眼,又怎麽能放下,怎麽能解脫呢?”
女鬼沉默了片刻,隨後發出一陣淒厲的笑聲:“放下?解脫?我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誰來幫我解脫?”說著,她的身體周圍再次湧起黑色霧氣,顯然情緒激動之下,怨念又加深了。
李承道深知此時必須穩住女鬼的情緒,他緩緩說道:“阿珍姑娘,我們師徒二人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幫你討回公道,讓你的靈魂得以安息。你放心,趙虎的惡行不會被放過,我們一定會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女鬼的動作頓住了,空洞的雙眼直直地盯著李承道,似乎在判斷他話語的真假。
李承道接著說:“這些年,你被困在這怨念之中,想必也痛苦萬分。若你願意放下,我們會為你誦經祈福,助你早日輪回轉世。”
女鬼眼中閃過一絲掙紮,身體微微顫抖。林婉兒見狀,連忙說道:“阿珍姐姐,你生前那麽善良,肯定也不想看到這麽多無辜的人因為你的怨恨而受苦,對不對?相信我們,我們一定說到做到。”
就在這時,外麵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屋頂上,劈裏啪啦作響。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屋內眾人的臉。女鬼的眼神逐漸變得迷茫,似乎在回憶著往昔的種種。
突然,女鬼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雙手抱頭,身體蜷縮起來:“不,我不要回憶那些痛苦……我好恨,好恨啊!”
李承道見狀,立刻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道柔和的金色光芒從他手中緩緩飄向女鬼,試圖安撫她躁動的靈魂。林婉兒也緊張地握緊桃木劍,卻不再是防備,而是時刻準備著在必要時幫助李承道。
金色光芒觸碰到女鬼的瞬間,她的身體猛地一震,黑色霧氣漸漸消散。女鬼緩緩抬起頭,臉上的猙獰之色褪去了些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悲傷。
“我……我真的能解脫嗎?”女鬼的聲音變得虛弱而又充滿期待。
李承道堅定地點點頭:“能!隻要你放下怨恨,我們一定幫你。”
就在此時,一陣陰風吹過,屋內的蠟燭突然熄滅,整個屋子陷入一片黑暗,隻聽到女鬼隱隱約約的哭聲和李承道沉穩的誦經聲。林婉兒緊緊握著劍,警惕地注視著四周,她能感覺到,這場艱難的談判還遠沒有結束,而接下來的發展,將決定著阿珍的靈魂能否安息,也決定著清平鎮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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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林婉兒的心跳急劇加速,握著桃木劍的手心裏全是汗水,她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砰砰作響,在死寂的屋內格外清晰。李承道的誦經聲依舊沉穩,在黑暗中回蕩,那聲音仿佛是黑暗裏唯一的慰藉。林婉兒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眼睛死死地盯著女鬼所在的方向,盡管什麽都看不見,但她能感覺到那股怨念的波動。
突然,一道幽綠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正是女鬼的雙眼。她的身體緩緩升起,頭發無風自動,圍繞著她瘋狂飛舞,發出簌簌的聲響。“你們說得輕巧!放下怨恨?談何容易!”女鬼尖叫道,聲音裏滿是掙紮與不甘,劃破黑暗,像尖銳的利器。李承道停下誦經,雙手快速結印,低聲念咒,他的掌心泛起微弱的金光,在黑暗中如同搖曳的燭火,雖然微弱,卻給人一絲希望。“阿珍姑娘,執念太深隻會讓你萬劫不複。想想你曾經的善良,難道你希望一直以這樣痛苦的方式存在嗎?”李承道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黑暗中回響。
林婉兒也鼓足勇氣開口:“阿珍姐姐,你看這窗外的雨,再大也會有停的時候,你的痛苦也一樣,隻要你願意放下,就能見到天晴。”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卻透著堅定。女鬼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嚎,整個屋子都跟著震動起來,屋頂的灰塵簌簌落下。“天晴?我的天早就塌了!當年我被囚禁在這裏,每天遭受折磨,那些日子生不如死!”女鬼的話語裏滿是痛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李承道心中一痛,深知女鬼所受的苦難太深,怨念太重,想要化解絕非易事。李承道加大靈力輸出,掌心的金光漸漸變強,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地方。借著這微弱的光芒,他看到女鬼麵容扭曲,滿臉都是痛苦和仇恨。“阿珍姑娘,當年的事情我們無法改變,但我們可以改變現在。讓我們幫你,讓你的靈魂得到解脫。”李承道誠懇地說道。
女鬼似乎有些動搖,身體不再劇烈晃動,頭發也漸漸垂落下來。但很快,她又猛地抬起頭,眼神中重新燃起仇恨的火焰。“你們根本不懂!我死得那麽慘,不能就這麽算了!我要讓趙虎付出代價,讓所有袖手旁觀的人都付出代價!”她的聲音在屋內回蕩,震得林婉兒的耳膜生疼。林婉兒心急如焚,她知道如果不能盡快化解女鬼的怨念,後果不堪設想。她突然想起之前更夫說的話,心中一動,大聲說道:“阿珍姐姐,趙虎已經得到報應了!他在你死後不久,就染上怪病,全身長滿膿瘡,痛苦不堪,沒撐多久就死了!”
女鬼聽到這話,身體猛地一震,眼中的仇恨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難以置信。“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死了?”她的聲音顫抖,充滿了疑惑。李承道連忙說道:“千真萬確!我們打聽清楚才來的。他作惡多端,天理難容,已經受到了懲罰。”女鬼的身體緩緩落下,眼中露出一絲解脫的神色,但很快又被悲傷取代。“可我的人生已經毀了,我再也回不去了……”她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絕望。
林婉兒走上前,輕聲說道:“阿珍姐姐,雖然過去無法改變,但你還有未來。你可以放下怨恨,去輪回轉世,開始新的生活。”女鬼抬起頭,看著林婉兒,眼中滿是淚水。“新的生活?我還能有新的生活嗎?”她的聲音充滿了期待,又帶著一絲恐懼。李承道點點頭,說道:“當然!隻要你願意放下,我們會幫你超度,讓你順利輪回。”女鬼沉默了許久,終於緩緩點了點頭。“好,我願意相信你們。”她的聲音微弱,但卻透著一絲堅定。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即將平息時,突然,一股強大的邪惡氣息從地下湧出,將女鬼籠罩其中。女鬼發出痛苦的慘叫,身體開始扭曲變形。“不好,有東西在控製她!”李承道大喊一聲,立刻雙手結印,一道強大的金色光芒朝著女鬼射去。然而,那股邪惡氣息太過強大,金色光芒竟然被反彈回來。林婉兒見狀,立刻揮舞著桃木劍衝上前去,想要斬斷那股邪惡氣息。但她剛靠近,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婉兒!”李承道心急如焚,連忙跑過去扶起林婉兒。林婉兒吐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師父,我沒事,那是什麽東西?怎麽會突然出現?”她虛弱地問道。李承道眉頭緊皺,神色凝重:“這股氣息邪惡而古老,恐怕是這古宅地下封印著的邪祟,趁著阿珍姑娘情緒波動,衝破封印了!”
此時,女鬼的身體已經完全被邪惡氣息占據,她的雙眼變成血紅色,發出瘋狂的笑聲。“哈哈哈哈,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都給我陪葬吧!”她的聲音變得沙啞而恐怖,與之前截然不同。李承道和林婉兒對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堅定。“不管是什麽邪祟,我們都不會退縮!一定要保護清平鎮,保護阿珍姑娘的靈魂!”李承道說道。林婉兒掙紮著站起身,握緊桃木劍:“對,師父,我們一起!”兩人擺好姿勢,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惡戰,而屋內的氣氛也變得愈發緊張,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讓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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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道與林婉兒嚴陣以待,那被邪惡氣息操控的女鬼張牙舞爪地撲來,周身環繞著黑色的濁氣,所到之處,屋內的物件紛紛震顫、粉碎,揚起一陣嗆人的塵霧。李承道快速從懷中掏出一把五帝錢,口中念念有詞,五帝錢瞬間散發金光,他手腕一抖,五帝錢如暗器般飛射向女鬼,帶著破風之聲。女鬼嘶吼著,揮動雙臂,一股黑色的氣浪迎著五帝錢衝去,雙方碰撞,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火花四濺。
林婉兒瞅準時機,嬌喝一聲,高高躍起,手中桃木劍帶著淩厲劍氣,直刺女鬼胸口。然而,就在劍尖快要觸碰到女鬼時,一股強大的反震力傳來,林婉兒手臂一麻,差點拿捏不住桃木劍,整個人被震得向後踉蹌幾步。李承道見狀,立刻飛身來到林婉兒身邊,雙手快速結印,一道金色的靈力護盾將兩人護在其中。
“師父,這邪祟太強大了,我們該怎麽辦?”林婉兒喘息著,臉上滿是焦急,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與汗水混在一起。李承道眉頭緊鎖,目光緊緊盯著被邪祟操控的女鬼,沉聲道:“這邪祟被封印多年,怨念深重,我們必須找到它的弱點,一擊即中。”
此時,女鬼再次發起攻擊,她張開血盆大口,噴出一股黑色的毒霧,毒霧迅速彌漫開來,所到之處,地麵被腐蝕出一個個黑色的坑洞。李承道和林婉兒屏住呼吸,全力運轉靈力,抵禦毒霧的侵蝕。李承道一邊抵禦,一邊在腦海中飛速思索對策。突然,他想起更夫講述阿珍往事時,提到古宅地下有一間密室,或許那就是封印邪祟的地方,而那裏也極有可能藏著破解邪祟的關鍵。
“婉兒,這邪祟的源頭或許在地下密室,我們必須想辦法引開它,進入密室尋找破解之法。”李承道在靈力護盾內大聲說道。林婉兒用力點頭:“師父,我來引開它,您去找破解之法。”說罷,林婉兒猛地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桃木劍上,桃木劍瞬間光芒大盛。她揮舞著桃木劍,朝著女鬼衝去,每一招都帶著舍生忘死的氣勢。
女鬼被林婉兒的攻擊吸引,轉身朝著她撲去,林婉兒靈活地躲避著女鬼的攻擊,同時不斷挑釁,將女鬼引向門口。李承道趁著女鬼離開的間隙,快速來到屋內一處角落,按照記憶中的方位,開始尋找密室入口。他用力推開一個腐朽的櫃子,果然,地麵上露出一個隱蔽的暗門。李承道深吸一口氣,打開暗門,一股濃烈的腐臭氣息撲麵而來。他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密室中昏暗潮濕,牆壁上爬滿了青苔,李承道借助手中的符紙發出的微光,四處查看。隻見密室中央有一座古老的石碑,石碑上刻滿了奇怪的符文和圖案。李承道走上前去,仔細研究這些符文,他發現這些符文與他之前在古籍中看到的關於鎮壓邪祟的記載有些相似。他閉上眼睛,集中精力,開始解讀這些符文的含義。
與此同時,密室上方的戰鬥進入白熱化階段。林婉兒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她身上多處受傷,衣衫襤褸,鮮血順著手臂不斷滴落。但她依然咬牙堅持著,手中的桃木劍始終沒有停下揮舞。女鬼似乎察覺到了李承道的離去,變得更加瘋狂,攻擊愈發淩厲,林婉兒漸漸難以招架。
在密室中,李承道終於解讀出符文的關鍵信息——原來,要破解這邪祟,需要用阿珍生前最珍視之物,配合特定的咒語,才能淨化它的怨念。李承道突然想起他們之前在尋找阿珍遺物時,在密室中發現的那塊玉佩,或許那就是關鍵。他迅速在密室中找到玉佩,然後按照符文記載的咒語,開始默念。
隨著李承道的默念,玉佩漸漸發出柔和的光芒,光芒越來越亮,照亮了整個密室。而此時,上方的女鬼似乎感受到了威脅,發出一聲聲憤怒的咆哮。林婉兒也察覺到了異樣,她看到女鬼的攻擊節奏出現了短暫的混亂,心中湧起一絲希望。
李承道拿著發光的玉佩,從密室中衝了出來。他大聲喊道:“婉兒,堅持住!”然後朝著女鬼跑去。女鬼感受到玉佩的力量,想要掙脫林婉兒的糾纏,去攻擊李承道。但林婉兒拚盡全力,死死地纏住女鬼。李承道來到女鬼麵前,將玉佩舉在手中,口中念動咒語。玉佩的光芒與李承道的靈力相互呼應,形成一道強大的淨化之光,朝著女鬼籠罩過去。
女鬼在淨化之光中痛苦地掙紮著,發出淒慘的叫聲。它身上的邪惡氣息在淨化之光的作用下,逐漸消散。阿珍的靈魂也漸漸從邪祟的控製中解脫出來,她的麵容不再猙獰,恢複了往日的溫柔。“謝謝你們……”阿珍的靈魂輕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感激。
李承道和林婉兒相視一笑,他們知道,這場艱難的戰鬥終於要結束了。隨著最後一絲邪惡氣息的消散,女鬼的身體緩緩消失,化作點點星光。而阿珍的靈魂,在淨化之光的包裹下,變得愈發透明,她的臉上露出了安詳的笑容,慢慢飄向天空,開啟了輪回之路。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天邊露出了絢麗的朝霞。清平鎮的居民們紛紛走出家門,他們感受到了那股壓抑氣息的消散,臉上洋溢著劫後餘生的喜悅。李承道和林婉兒看著逐漸恢複生機的清平鎮,心中充滿了欣慰。他們收拾好行囊,在鎮民們感激的目光中,離開了清平鎮,繼續他們的遊方之旅,去守護世間的安寧,而清平鎮這段驚心動魄的經曆,也成為了他們記憶中不可磨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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