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火葬場的恐怖殘指血手印
字數:12802 加入書籤
秋雨裹著腐葉砸在青石板上,李承道的道袍下擺洇著深色水痕。他抬手拂過脖頸處的桃木八卦吊墜,金屬與皮膚相觸的涼意讓他皺眉——吊墜竟在微微發燙。
"師父!"林婉兒突然拽住他的袖口,馬尾辮隨著動作輕晃,"前麵茶館圍了好多人!"少女手腕的辟邪紅繩沾著雨珠,在暮色裏泛著暗紅。
茶館內蒸騰的熱氣混著煙味撲麵而來。李承道剛跨過門檻,便聽見此起彼伏的議論:"朝陽火葬場又死人了!聽說王瘸子值夜班,被嚇得尿了褲子!那些血手印...嘖嘖,跟人的巴掌一般大!"
"道長留步!"鎮長擠開人群,綢緞長衫皺得像醃菜葉子,額角還沾著草屑,"救救臨水鎮吧!"他撲通跪下,渾濁的眼睛裏蓄滿淚水,"停屍房的屍體總在夜裏消失,火化爐的鐵門上...天天都會出現新的血手印!"
李承道的瞳孔微縮。二十年前那場大火的卷宗在記憶裏翻湧——三百二十七條人命,最終隻化作檔案室裏半卷焦黑的記錄。他蹲下身,指尖劃過鎮長掌心的紋路:"帶我去火葬場。"
暮色四合時,鏽跡斑斑的鐵門在吱呀聲中緩緩開啟。林婉兒握緊桃木劍,劍身纏著的紅綢在風中獵獵作響。火葬場的柏油路上積著黑水,倒映著歪斜的路燈,像極了無數隻渾濁的眼睛。
"好重的血腥味。"李承道突然按住徒弟的肩膀。停屍房的白瓷磚牆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林婉兒的後頸突然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原本光潔的牆麵上,赫然印著個鮮紅的血手印,指節處還滴落著未幹的血珠。
"師父!"林婉兒的聲音發顫。李承道的桃木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身上的符文發出幽藍光芒。走廊盡頭傳來拖遝的腳步聲,像是有人拖著濕透的長裙,在地麵上拖出長長的水痕。
"躲我身後。"李承道將林婉兒護在身後,從袖中掏出三張符紙。哭聲由遠及近,混著指甲刮擦金屬的刺耳聲響。當他們轉過拐角,火化爐的鐵門上,赫然插著一根還在滲血的食指,斷口處的白骨泛著詭異的青白色。
"什麽人!"林婉兒舉劍上前,卻被李承道一把拉住。陰影中走出個佝僂的身影,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舉著煤油燈,渾濁的眼球在燈光下泛著黃:"我是場長趙德柱...你們趕緊走!這裏不是活人該待的地方!"
李承道注意到對方袖口的汙漬——暗紅的痕跡,與牆上的血手印顏色如出一轍。"趙場長似乎很清楚狀況?"他的聲音像是淬了冰,"二十年前的火災檔案,為何不翼而飛?"
趙德柱的煤油燈劇烈搖晃,火苗險些熄滅。"我不知道!"他後退兩步,撞翻了牆角的鐵桶,"別問了!再問...再問你們都得死!"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像是有人在抓撓停屍櫃。
林婉兒的劍尖已經出鞘三寸,卻見李承道收回符紙,目光死死盯著趙德柱的後頸——那裏有道月牙形的傷疤,與二十年前火災幸存者名單上的特征完全吻合。
夜雨突然變大,砸在屋頂上發出鼓點般的聲響。李承道在轉身時,悄悄將一枚銅錢塞進林婉兒掌心:"去查陳法醫的辦公室,屍體失蹤前的屍檢報告...必有蹊蹺。"
當師徒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趙德柱癱坐在地,煤油燈照亮他扭曲的臉。牆角陰影裏,一雙蒼白的手緩緩浮現,指甲縫裏嵌著暗紅的血肉,在地麵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陳法醫的辦公室在醫院地下室,黴味混著福爾馬林的氣息撲麵而來。林婉兒攥著銅錢,馬尾辮掃過門框上剝落的牆皮。李承道的叮囑還在耳邊回響:"子時三刻前必須離開,這裏...有東西不想讓我們發現。"
老舊的白熾燈滋滋作響,在牆麵投下晃動的陰影。林婉兒翻開堆疊的屍檢報告,泛黃的紙張上,"手腕抓痕"四個字被紅筆重重圈起。最新的報告顯示,三天前送來的女屍,指甲縫裏殘留著皮膚組織——檢測結果竟與趙德柱的血型一致。
"果然有問題!"林婉兒興奮地壓低聲音,卻突然僵住。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像是有人穿著潮濕的長裙在走動。她緩緩轉頭,月光透過氣窗照進來,正映出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身影,垂落的長發遮住了臉龐,蒼白的手指滴著水珠。
"師父教過的...定身咒!"林婉兒咬破舌尖,將符紙拍向牆麵。然而符咒剛觸及女人的衣角,便"嗤"地化作青煙。女人突然抬起頭,潰爛的右臉露出森森白骨,完好的左臉卻掛著詭異的微笑:"找到了呢...小丫頭。"
千鈞一發之際,桃木劍的紅綢纏住林婉兒的手腕,將她猛地拽向門口。李承道的道袍沾滿泥漿,顯然是冒雨趕來。"屏住呼吸!"他將符紙貼在門框,女人發出刺耳的尖叫,身影消散在霧氣中。
"師父,她的手腕..."林婉兒驚魂未定,"有道很深的傷疤,和趙德柱後頸的形狀一模一樣!"李承道的臉色瞬間陰沉,從懷中掏出半張燒焦的照片——那是二十年前火災現場的殘留物,照片邊緣,依稀可見兩個人並肩而立,其中一人的手腕纏著繃帶。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回程路上,雨勢漸歇。林婉兒突然拽住李承道:"您聽!"遠處火葬場方向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混著女人的啜泣。兩人循聲而去,在坍塌的圍牆邊發現了暗門,鐵門縫隙裏滲出暗紅的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小心瘴氣。"李承道點燃艾草,師徒二人順著潮濕的台階向下。地下室堆滿廢棄的醫療設備,蛛網間掛著發黴的白大褂。林婉兒的腳尖突然碰到個硬物——是個玻璃瓶,裏麵泡著半截腐爛的手指,指甲上還塗著剝落的紅色指甲油。
"這是...停屍房失蹤的屍體!"林婉兒的聲音在發抖。李承道的目光掃過牆角的鐵櫃,櫃門縫隙裏滲出黑水,鎖頭卻嶄新發亮。當他用符紙強行打開櫃門,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裏麵蜷縮著十幾具屍體,每具屍體的手腕都有三道抓痕,脖頸處刻著模糊的數字。
"二十年前的火災幸存者名單..."李承道的聲音沙啞,"當年登記在冊的三十七人,實際隻找到三十六具屍體。"他的手指撫過某具屍體的後頸,那裏有道月牙形的傷疤,"趙德柱說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但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幸存者。"
林婉兒突然指著地麵:"師父,血腳印!"暗紅的腳印從鐵櫃延伸到牆角,消失在一扇生鏽的鐵門後。李承道剛要上前,頭頂的燈泡突然爆裂。黑暗中,女人的笑聲在耳畔響起:"想要真相嗎?來停屍房找我呀..."
當他們回到停屍房,所有屍體的白布都被掀開。正中央的解剖台上,躺著具熟悉的屍體——是白天在茶館見過的王瘸子,他的右手被齊腕斬斷,斷口處還在滴落鮮血。屍體的胸口放著張泛黃的照片,是年輕時的趙德柱摟著個穿白裙的女人,照片背麵寫著:"德柱哥,等我從火場出來,我們就結婚。"
"她叫周小芸。"李承道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當年為了救被困的孩子,她衝進火海。而趙德柱...卻鎖上了安全通道的門。"林婉兒注意到照片邊緣的折痕,展開後露出半截字跡:"...設施老化...收了黑錢..."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停屍房的角落。那裏站著個熟悉的身影——趙德柱舉著斧頭,眼神呆滯,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小芸,我來陪你了..."他的目光掃過李承道師徒,突然暴起:"誰讓你們多管閑事!都得死!"
桃木劍與斧頭相撞的瞬間,林婉兒瞥見趙德柱身後的陰影。周小芸的身影若隱若現,她腐爛的右手緩緩抬起,對準趙德柱的後心。而趙德柱脖頸處的傷疤,正在詭異地蠕動,滲出黑色的液體。
"小心!他被附身了!"李承道甩出符紙,卻被趙德柱徒手撕碎。林婉兒突然想起地下室的玻璃瓶,掏出銅錢擲向周小芸:"你想要的不是複仇!是真相!"銅錢擊中周小芸的眉心,她的身影劇烈晃動,發出淒厲的哭喊。
趙德柱趁機揮斧劈來,李承道側身避開,卻被地上的血漬滑倒。千鈞一發之際,周小芸的身影突然擋在師徒麵前,伸出白骨嶙峋的手,掐住趙德柱的脖子。"為什麽...要鎖門..."她的聲音充滿怨恨,趙德柱的眼球開始凸起,嘴角溢出黑血。
"因為...那些賄賂的證據...都在火場裏..."趙德柱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林婉兒突然明白過來——二十年前那場大火,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趙德柱為了銷毀貪汙證據,故意縱火。而周小芸,成了他的替罪羊。
周小芸的身影開始消散,她看向李承道:"拜托...幫我找到當年的賬本..."話音未落,整個人化作無數血滴,滲入地麵。趙德柱癱倒在地,眼神空洞,嘴裏喃喃自語:"我錯了...我錯了..."
李承道撿起地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周小芸笑得燦爛。他的桃木八卦吊墜再次發燙,隱隱傳來鎖鏈斷裂的聲響。林婉兒望著滿地狼藉,突然發現趙德柱的口袋裏露出半截賬本——封皮上的日期,正是火災前三天。
雨又下了起來,打在火葬場的屋頂上。李承道將賬本塞進懷裏,望著周小芸消失的方向:"放心,我們會還你一個公道。"然而他沒注意到,暗處的通風管道裏,一雙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指甲在金屬管壁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暴雨如注,李承道師徒冒雨衝出火葬場,懷中的賬本已被血水浸透。林婉兒的紅繩不知何時斷了一截,在風雨中飄蕩如殘破的符咒。趙德柱被周小芸怨靈反噬後,陷入了癲狂囈語,此刻正被鎮民捆在柴房裏,嘴裏反複念叨著"七號鐵櫃...別打開..."
"師父,賬本裏全是趙德柱收受建築商賄賂的記錄。"林婉兒在客棧油燈下展開賬本,紙頁間掉出半張泛黃的收據,"但這張收據的編號...和地下室屍體脖頸的數字好像有關聯。"她的指尖劃過"永盛建材"的印章,燭火突然詭異地偏向一側。
李承道的桃木吊墜燙得驚人,他猛地推開窗戶。雨幕中,一道白影閃過街角,濕漉漉的長發間隱約露出半截鎖鏈。"追!"他抓起油紙傘衝出門,林婉兒緊隨其後,卻在巷口撞見滿臉驚恐的陳法醫。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道長...停屍房...快!"陳法醫的黑框眼鏡歪斜地掛在鼻梁上,白大褂沾著綠色黏液,"那些屍體...它們自己動了起來!"
三人趕回火葬場時,停屍房的鐵門正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李承道的符紙剛貼上鐵門,裏麵便傳來重物撞擊的悶響。林婉兒透過門縫望去,月光下,十幾具屍體正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身體,脖頸處的數字在熒光中忽明忽暗,其中一具屍體的手腕上,赫然戴著周小芸照片裏的銀鐲子。
"它們在找東西。"李承道咬破指尖在桃木劍上畫符,"周小芸的怨靈消散前,說過要我們找賬本...但這些屍體,似乎在找賬本之外的東西。"話音未落,鐵門轟然倒塌,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一具屍體突然暴起,利爪直取林婉兒咽喉。
"破!"桃木劍刺穿屍體的胸腔,黑血濺在牆麵,竟腐蝕出蛛網般的紋路。林婉兒在混亂中瞥見屍體腳踝處的烙印——是朵殘缺的玫瑰,和地下室玻璃瓶裏的指甲油圖案一模一樣。
"陳法醫,你之前說屍體指甲縫裏有趙德柱的皮膚組織?"李承道擋開另一具屍體的攻擊,目光如電,"可這些屍體的指甲...分明都是新折斷的。"陳法醫臉色驟變,下意識後退半步,後腰撞上金屬推車,發出刺耳的聲響。
就在這時,趙德柱的瘋癲叫聲從柴房傳來:"別去七號鐵櫃!它們會出來的!"李承道心中一凜,想起周小芸怨靈消失前,趙德柱脖頸處蠕動的黑色液體——那分明是被某種邪術操控的跡象。
當他們衝進柴房,趙德柱已經掙脫繩索,蜷縮在角落啃食自己的手指,眼神渙散。"七號...七號..."他突然暴起抓住李承道的手腕,指甲深深刺入皮肉,"鐵櫃下麵...有她的頭發..."
李承道與林婉兒對視一眼,立刻衝向地下室。生鏽的"7"字鐵櫃在黑暗中泛著冷光,櫃門縫隙滲出暗紅液體。林婉兒握緊劍柄正要打開,李承道突然按住她的手,從懷中掏出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鐵櫃下方的地磚。
撬開地磚,一具完整的女屍赫然出現。屍體身著腐爛的白婚紗,手腕纏著鐵鏈,長發間還別著當年流行的珍珠發卡。林婉兒倒吸冷氣——這具屍體的麵容,竟與周小芸照片上的模樣完全不同。
"這才是真正的周小芸。"李承道的聲音低沉,"照片上的女人...是趙德柱的情婦。當年他製造火災後,為了徹底抹去證據,將真正的周小芸活埋在此,又找了替死鬼偽造身份。"他的目光掃過屍體手腕的抓痕,"這些傷痕...是她被活埋時抓撓棺木留下的。"
林婉兒的指尖觸到屍體緊握的右手,掰開後,一枚沾著血的鑰匙掉落在地。與此同時,頭頂傳來劇烈震動,無數腳步聲從樓梯傳來。李承道將鑰匙塞給徒弟:"去辦公室保險櫃!我擋住它們!"
桃木劍揮舞間,李承道念動咒語,符紙化作火網。但屍體越聚越多,腐臭的氣息幾乎讓人窒息。林婉兒飛奔著穿過走廊,卻在轉角撞上陳法醫。對方的表情不再驚恐,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笑意。
"小丫頭,把鑰匙交出來。"陳法醫扯下白大褂,露出布滿紋身的手臂,"當年我幫趙德柱處理屍體,可不能讓這些秘密曝光。"他手中寒光一閃,注射器裏的綠色液體泛著詭異的熒光。
林婉兒側身避開,紅繩纏住對方手腕。陳法醫的皮膚突然開始潰爛,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符咒——竟是用活人血肉養蠱的邪術。"你以為周小芸的怨靈真能複仇?"他獰笑著,指甲變成青黑色,"她早被我們煉成了蠱母!"
千鈞一發之際,李承道破窗而入,桃木劍貫穿陳法醫的肩膀。邪術反噬下,陳法醫化作一灘腥臭的血水。李承道來不及喘息,遠處傳來保險櫃打開的聲響——有人先他們一步拿走了關鍵證據。
當師徒二人趕到辦公室,保險櫃大開,裏麵隻剩下半張燒焦的契約,邊緣殘留著"永生"二字。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抱著木盒閃過,白色長裙上沾滿泥漿,手腕處的傷疤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是她!"林婉兒舉劍追出,卻見那身影將木盒拋進火海。熊熊烈火中,無數鎖鏈虛影浮現,隱約傳來孩童的哭喊聲。李承道突然想起地下室屍體脖頸的數字——那根本不是編號,而是被活埋者的死亡順序。
火光照亮女人的側臉,赫然是周小芸照片上的"替身"。她轉頭望向李承道,嘴角勾起扭曲的笑:"你們以為真相能被揭露?二十年前沒燒死的,二十年後也不會讓它重見天日。"話音未落,她縱身躍入火海,木盒裏的鎖鏈虛影化作無數血手,抓向李承道的桃木吊墜。
吊墜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將血手驅散。但李承道清楚地看到,火海深處,更多的鎖鏈正在蘇醒。而周小芸真正的怨靈,似乎從未離開過這個被鮮血浸透的火葬場。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暴雨衝刷著滿地狼藉,李承道撿起半張契約。"永生"二字讓他想起趙德柱癲狂時的囈語——"他們說...隻要獻祭足夠的活人,就能長生不老..."遠處,火葬場的煙囪升起陣陣黑煙,隱約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地下掙紮。
林婉兒握緊斷了一截的紅繩,看著師父凝重的神色。她知道,這場與邪惡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隱藏在火葬場深處的終極秘密,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恐怖和黑暗。
焦黑的木盒在火中爆裂,飛濺的木屑如黑色蝴蝶般四散。李承道揮袖掃開撲麵而來的熱浪,桃木吊墜的符文在強光中忽明忽暗,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林婉兒的劍尖還在滴落陳法醫化作的腥臭血水,少女望著火海深處那抹逐漸消散的白影,突然抓住師父的道袍:“她手腕上的傷疤...和地下室鐵櫃裏的屍體不一樣!”
李承道瞳孔驟縮。確實,周小芸怨靈手腕的傷疤呈月牙形,而鐵櫃女屍的傷痕更像是利器切割的直線。火焰舔舐間,他瞥見白裙女子消失處閃過半枚銀鈴——與趙德柱腰間那串銅鈴形製相似,卻泛著詭異的青綠色。
“回地下室。”李承道將半張契約塞進懷中,“當年的真相恐怕不止活人獻祭這麽簡單。”兩人踏著積水折返,卻發現火葬場的走廊彌漫著淡綠色霧氣,瓷磚縫隙滲出粘稠的液體,在地麵蜿蜒成無數細小的蛇形。
林婉兒突然捂住口鼻:“是蠱蟲的氣息!”她手腕的紅繩開始發燙,斷裂處滲出黑色血珠。李承道迅速掏出艾草點燃,濃煙驅散霧氣的瞬間,牆麵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字:“七日之後,百蠱噬心” 字跡未幹,竟如活物般扭曲變形。
地下室鐵門大開,七號鐵櫃的鎖鏈已斷裂。原本放置周小芸屍體的地方,躺著具新的屍體——正是白天在茶館見過的賣茶翁。老人的七竅流出綠色黏液,左手死死攥著塊碎瓷片,上麵用朱砂畫著殘缺的鎮魂符。
“他在臨死前試圖鎮壓什麽。”李承道掰開老人手指,發現碎瓷片背麵刻著個模糊的“永”字,與契約上的字跡如出一轍。林婉兒蹲下身,突然驚呼出聲——老人的鞋底沾著特殊的紅土,隻在鎮北亂葬崗才有。
深夜的亂葬崗,月光被烏雲吞噬。李承道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一座無主孤墳。墳頭插著褪色的白幡,纏繞的麻繩上掛著十幾枚銅鈴,每枚鈴鐺都刻著不同的生辰八字——最新的那枚,赫然是賣茶翁的名字。
“這是養蠱陣。”李承道臉色陰沉,“用活人怨氣喂養蠱蟲,而趙德柱腰間的銅鈴...根本不是裝飾。”他話音未落,地底突然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無數黑色觸手破土而出,纏繞住兩人腳踝。林婉兒揮劍斬斷觸手,卻見斷口處湧出綠色幼蟲,順著劍身爬向她的手腕。
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悠揚的笛聲。笛聲清越如寒泉擊石,黑色觸手瞬間僵住,化作飛灰消散。白衣女子從樹影中緩步走出,手中玉笛泛著溫潤光澤,與她蒼白的皮膚形成詭異對比。“李道長,別來無恙。”她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發間銀飾隨著動作輕響,“當年你父親在南疆破我師父的蠱陣,今日,該還這筆債了。”
李承道握劍的手青筋暴起。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十二年前,父親在追查連環命案時,死於一場詭異的蠱毒爆發。而眼前女子玉笛上的蓮花紋,與父親臨終前攥著的半片玉佩紋路完全一致。
“你是蠱月教的人。”李承道的聲音冷如冰霜,“二十年前的火災,也是你們在背後操控!”女子輕笑,玉笛點地,亂葬崗的墳頭突然裂開,無數骷髏手破土而出。林婉兒的紅繩突然繃直,自動纏繞在她腰間,化作一道血色屏障。
“趙德柱不過是枚棋子。”女子的笛聲轉為尖銳,骷髏手的速度驟然加快,“他貪圖長生,我們需要祭品。那些屍體脖頸的數字,是蠱蟲成長的刻度;周小芸的怨靈,不過是最好的養料。”她玉笛一揮,李承道的桃木劍竟開始腐蝕,“而你,李道長,體內流淌著能克製蠱蟲的血脈...”
混戰中,林婉兒瞥見女子腰間的銀鈴突然震動。她想起火葬場的青綠色銀鈴,突然福至心靈,將銅錢擲向對方手腕:“你和白裙女人是一夥的!她偷走的木盒裏,裝的是蠱蟲母體!”銅錢擦過女子臉頰,劃出一道血痕,卻讓她的笑容愈發癲狂。
“聰明的小丫頭。”女子玉笛直指天空,烏雲中降下墨綠色的雨,“但你們以為毀掉木盒就有用嗎?真正的蠱母,早就寄生在...”她的話音戛然而止,瞳孔驟然放大。李承道的桃木劍不知何時刺穿了她的心髒,劍身符文發出耀眼光芒。
“在活人身上。”李承道拔出劍,血珠滴落在地,瞬間被土壤吸收,“你每次使用邪術,玉笛上的蓮花紋就會變紅。當蓮花完全綻放時...就是蠱母破體而出的時刻。”女子難以置信地望著逐漸透明的雙手,化作無數飛蟲消散在雨中。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林婉兒癱坐在地,突然發現亂葬崗的墳頭都刻著相同的標記——一朵殘缺的玫瑰。她想起地下室屍體腳踝的烙印,渾身發冷。李承道撿起女子遺落的玉笛,笛身暗格中滑出張字條,上麵寫著:“永生之秘,盡在鎮魂塔” 字跡與契約上的如出一轍。
回到客棧,李承道展開地圖。臨水鎮的輪廓在月光下宛如骷髏,而鎮魂塔的位置,正處於骷髏的心髒處。林婉兒整理女子遺物時,發現銀鈴內側刻著細小的數字“37”——正是二十年前火災幸存者的人數。
“師父,周小芸的怨靈還沒消散。”林婉兒舉起從火葬場帶回的銀鐲子,“我能感覺到,她在指引我們去鎮魂塔。”李承道的桃木吊墜再次發燙,窗外傳來隱約的鎖鏈聲,仿佛有無數冤魂在黑暗中低語。
而此時,在臨水鎮最深處的鎮魂塔內,白裙女子正將木盒放入祭壇。盒中蠱母睜開猩紅的眼睛,祭壇上的蠟燭突然轉為幽綠色。塔外,密密麻麻的銅鈴開始共振,聲波在空中形成詭異的咒文:“血祭已成,永生將至” 遠處,趙德柱癲狂的笑聲混著嬰兒的啼哭,在雨夜中回蕩。
李承道握緊玉笛,望著窗外的烏雲。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父親的死因、周小芸的執念,還有臨水鎮百年的秘密,都將在鎮魂塔下揭曉。林婉兒係緊斷裂的紅繩,手按劍柄。她能感覺到,暗處有無數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等待著獵物踏入最後的陷阱。
暴雨如注,鎮魂塔在閃電中若隱若現,塔身爬滿青苔,宛如一具佝僂的白骨。李承道握著玉笛的手微微發顫,笛身上的蓮花紋已紅得滴血,而林婉兒手腕的紅繩徹底斷裂,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中。
“師父,塔頂有東西在動!”林婉兒指著塔尖,那裏漂浮著一團黑霧,隱約可見無數鎖鏈纏繞其中,每一道鎖鏈都係著一個蒼白的人影。李承道的桃木八卦吊墜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符文光芒大盛——這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強烈陰氣。
鎮魂塔的鐵門鏽跡斑斑,卻在兩人靠近時自動緩緩打開。門內傳來此起彼伏的鈴鐺聲,與趙德柱腰間銅鈴的聲響如出一轍。李承道將符紙貼在門框,卻見符紙瞬間燃燒成灰:“不好,這裏的陣法是用活人魂魄加固的!”
踏入塔內,第一層擺滿了陶罐,每個陶罐都貼著泛黃的生辰八字。林婉兒突然僵住——其中一個陶罐上,貼著她自己的生辰。“這些都是備選祭品...”李承道的聲音沙啞,他的目光掃過牆角的祭壇,那裏供奉著一尊詭異的神像,神像手中抱著的木盒,與白裙女子燒毀的一模一樣。
“歡迎來到永生之地。”白裙女子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懸浮在空中,長發間纏繞著發光的蠱蟲,手腕上的青綠色銀鈴與塔頂的黑霧共鳴,“李道長,你以為殺了我的師妹就能阻止一切?”她手掌張開,祭壇上的木盒自動打開,蠱母破土而出,化作一團血紅色的霧氣。
林婉兒揮劍上前,卻被突然伸出的鎖鏈纏住腳踝。李承道念動咒語,桃木劍斬斷鎖鏈,卻發現傷口處湧出綠色的汁液,迅速腐蝕著劍身。“這些鎖鏈是用周小芸的怨靈煉製的!”林婉兒驚呼,她看見鎖鏈上附著無數模糊的人臉,都是二十年前火災的受害者。
白裙女子放聲大笑:“沒錯!周小芸以為自己在複仇,卻不知從一開始就是我們的棋子!”她玉手一揮,蠱母化作萬千幼蟲撲向李承道,“而你體內的血脈,正是喚醒蠱王的關鍵!”
千鈞一發之際,塔外傳來淒厲的哭喊。周小芸的怨靈衝破黑霧,她的身體半透明,手腕處的傷疤閃爍著幽藍的光。“我要你們陪葬!”她的聲音充滿怨恨,無數鎖鏈倒戈,纏住了白裙女子。
“你以為區區怨靈就能反抗?”白裙女子冷笑,銀鈴發出刺耳的聲波,周小芸的怨靈開始潰散。李承道突然想起亂葬崗的玫瑰標記,咬破舌尖將血滴在玉笛上:“以血為引,破!”玉笛發出清越的聲響,與銀鈴的聲波相撞,整個鎮魂塔開始劇烈搖晃。
林婉兒趁機衝向祭壇,卻發現木盒裏的蠱母正在蛻變,化作一個嬰兒大小的怪物,皮膚透明,裏麵密密麻麻全是蠱蟲。“必須毀掉它的核心!”李承道將桃木劍遞給徒弟,自己則用符紙布置陣法,“我拖住它們,你找到機會就刺下去!”
戰鬥進入白熱化。李承道的符咒不斷被蠱蟲吞噬,他的桃木劍也已布滿裂痕。白裙女子的銀鈴開始共振,塔頂的黑霧化作巨大的旋渦,將所有怨靈吸入其中。林婉兒在混亂中瞥見周小芸的眼神——那眼神裏不再隻有怨恨,還有一絲解脫的渴望。
“對不起...我錯了...”周小芸的聲音在林婉兒耳邊響起,她的怨靈突然化作一道光,纏住蠱母。“快動手!”林婉兒握緊桃木劍,對準蠱母心髒刺去。劍身沒入的瞬間,怪物發出刺耳的尖叫,所有蠱蟲開始瘋狂逃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白裙女子見勢不妙,想要逃走。李承道卻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玉笛抵住她的後心:“你別忘了,玉笛認主。”他念動咒語,玉笛發出萬道光芒,白裙女子的身體開始透明化。“不!我不甘心!”她的尖叫中,銀鈴寸寸碎裂,鎮魂塔的陣法開始崩塌。
塔頂的黑霧消散,露出被鎖鏈束縛的趙德柱。他的身體幹癟如木乃伊,眼中卻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我要永生...我要...”李承道揮劍斬斷鎖鏈,趙德柱的身體化作飛灰,隨風飄散。
周小芸的怨靈漸漸變得透明,她對著李承道和林婉兒微笑:“謝謝你們...讓我解脫了...”她的身影化作點點星光,融入雨中。鎮魂塔在轟鳴聲中倒塌,李承道和林婉兒在最後一刻衝出塔外。
雨停了,朝陽升起。臨水鎮的居民們看著倒塌的鎮魂塔,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李承道在廢墟中找到半塊玉佩,與他懷中父親留下的碎片完美契合。他終於明白,父親當年也是為了阻止蠱月教的陰謀而犧牲。
林婉兒重新係上紅繩,看著師父將玉佩收好:“師父,我們接下來去哪?”李承道望向遠方,晨光中,他的眼神堅定:“去南疆。蠱月教不會善罷甘休,我們要徹底鏟除這個禍害。”
火葬場的廢墟上,一朵白色的小花悄然綻放。那是周小芸最後的執念,也是臨水鎮重生的希望。李承道和林婉兒的身影漸漸遠去,他們知道,新的挑戰還在前方等待著,但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而在某個陰暗的角落,一隻青綠色的銀鈴在月光下閃爍,預示著蠱月教的陰謀遠未結束...
喜歡短篇鬼故事錄請大家收藏:()短篇鬼故事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